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楊開命令大夥都讓開,站到一個高的地兒,免得被骯髒的屍水濺到身上。眾人都知道楊開在做什麽,都驚恐的往後退,然後找一個高點的地方站起來,什麽板凳啦,gān柴啦,等等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滿了人。要是這些屍水濺到身上,恐怕昨天晚上吃的飯全都得給吐出來。就沖昨天晚上陳天頂的那鍋兔子rou,也不能吐啊。看到眾人都做好了準備,楊開也不客氣了,站在一堆gān柴上,舉著手中的一塊大琉璃磚頭便砸了過去。哐當一聲響,罈子徹底碎裂了,裏麵的屍水轟的一聲從破碎的罈子裏麵流出來。huáng色的屍水好像一朵綻放的huáng色ju花,很快的地麵上便被他給染成了妖艷的huáng色,煤油燈的燈光倒映在屍水中的亮光不斷隨著被怪異邪風chui起的漣漪舞動。楊開之所以不選擇用槍的原因是,槍聲可能會招惹來巴圖魯,那樣對他們揭開此地的謎底,非常的不利。隨著屍水流gān淨,腐爛的屍體也緩緩的從裏麵掉落出來,當屍體哐當一聲躺倒在地上的時候,眾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被空氣中瀰漫著的更為腥臭的味道給嗆到,集體的咳嗽起來。而劉雨薇看到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更是尖叫一聲,小鳥依人般的主動抱住了,站在旁邊的楊開,躲在他的身後,不敢多看一眼。九筒想下次遇到危險,我一定要先站在她旁邊,這樣就能被她吃到豆腐了。能被這個香香嫩嫩的女孩吃豆腐,應該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等到屍體從罈子裏麵完全露出來的時候,楊開才嚐到了真正的恐怖滋味。之前的腐屍和現在所看到的場景相比,能叫恐怖嗎?那隻能叫嚇唬小孩子的玩意兒。張鶴生陳天頂楊開石頭九筒等人,倒是沒什麽,畢竟都是軍人出身。可是劉雨薇和華伯濤兩個人就不行了,一個是女孩,一個是從小便之乎者也,知識兩字代名詞的教授,兩人看到這幅場景,都是麵如死灰,身體乏力,雙腿酸軟,幾乎就要癱軟在地。幸虧華伯濤教授旁邊有張鶴生,他一個胳膊便能把華伯濤教授給拖起來。這時候,他們才看到屍體的廬山真麵目。屍體全身高度腐爛,體無完膚,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和露出水麵的手臂,全都被白色的蛆蟲覆蓋,肚子裏麵已經空dàngdàng的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而這些,根本不會讓他們感到害怕,因為,還有更恐怖的東西,在時刻驚擾著他們的神經。一根粗壯如手臂粗細的植物,從屍體的後背上破dong而出,生長極為旺盛,剛才外麵的那些植物綠葉,正是從它的主軀gān上蔓延出去的分支。他的主軀gān也是紅色的,若是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會誤認為那是腸子從後背給甩出來了,抑或是人體變異長出了一個紅色的尾巴。什麽叫恐怖?這才叫真正的恐怖。什麽叫噁心?這才叫真正的噁心。嘔!劉雨薇終於受不了了,倒頭便大吐特吐起來。楊開慌忙轉身,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蘇背。過了好久,他才終於慢慢緩了過來。「怎麽樣,沒事兒吧。」楊開關切的開口問道。「沒事。」劉雨薇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轉過身來,可是目光不經意間再次瞥見地麵上的屍體,再次轉身狂嘔。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趁著屍體盡收眼底的時間,楊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雖然他的身體有些水腫,可是身高對身高的影響卻不大,從他的體型上看,楊開可以肯定,在巴圖魯房間內的雨衣,應該是他的,因為雨衣的尺寸,是和他的身形相近的。「若是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守林人吧。」楊開徵詢大家的意見。「恩。」陳天頂無意識的應了一聲,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對麵牆壁上的契丹文,好像那些契丹文,是被施展了某種神奇魔術的符號,吸引著他去看。第一四四章 不死傳說(19)等到下麵的屍水冰凍住之後,華伯濤這才敢從gān柴上緩緩的走下來,在張鶴生的攙扶下,踩著滑膩的huáng色屍水凍成的冰塊慢慢走上去,從口袋中取出了一隻匕首,輕輕的在那顆怪異之物的分支上取下了一小根,放在手掌上,小心翼翼的觀察。他摘下耳根上的老花鏡,在衣服上使勁的摩擦了好幾遍,這才重新戴上,然後看著手心中紅色的,手指粗細的枝椏仔細觀察。紅色的外皮,紅色的內裏,甚至連流出來的汁液也是紅色的。若是說它是斷裂的手指,恐怕一些不知qing的人都會相信。咦?就在眾人詫異華伯濤教授怪異行動的時候,他卻忽然詫異的咦了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麽奇怪的現象。眾人麵麵相覷,皆不明白他剛才那句詫異到底是為了什麽。「會動?他們會動?」良久,華伯濤教授終於瞠目結舌的大喊了一聲,同時目光詫異的盯著手上的那根手指粗細的枝椏,爆喝了一聲。聲音過於突然,過於響亮,以至於沉默無語的眾人全都被嚇到了,差點沒從高出摔落下來。「什麽?會動?」石頭瞠目結舌的仔細迴味著華伯濤教授的那句話,卻是把眉頭皺成了一個攢rou丸子:「什麽會動?」「這根植物,在動,你們快看。」華伯濤教授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用另一隻手指著手掌中的枝椏。果然,那根枝椏不斷的扭擺著身子,猛然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隻醉蝦。「喲黑,奇了怪了啊。」趙勇德同樣是滿臉掛滿了問號:「這是啥玩意兒?俺可從來沒聽說過這怪異玩意兒。」一邊說著還一邊靠近華伯濤,絲毫沒感覺到自己距離危險更近一步。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根從主gān上斷裂下來的枝椏蠕動的竟然越來越快速,嫣然是一活著的動物。眾人都被震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華教授,您……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兒嗎?知道這是什麽植物嗎?」楊開使勁的咽了口吐沫,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他擔心這些植物有人類一樣的智慧,偷偷的把種子種植到他們的身體裏麵。因為他曾經聽說過有些植物是靠著空氣來傳播他們的種子的。「……」華伯濤沒有迴答,隻是沉默了好久,然後重新將老花鏡摘下來,在衣服上用力的擦拭了好幾遍,這才重新戴上,觀察著不斷蠕動的枝椏。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因為這顆植物徹底的挑戰了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華教授?您知道這是什麽植物嗎?」楊開再次試探xing的開口問道。華伯濤抬起那張明顯滄桑了不少的臉,然後搖了搖頭,一臉的滄桑,好像瞬間蒼老了不少。這一種植物,讓他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認知竟然是那麽的有限,還有許多的東西需要去發掘,去學習。楊開也鎮住了,連古生物學家也被這種植物給難住了,可想這種植物應該是多麽的稀有罕見吧,甚至有可能還未被人們所發現。「那……華教授,您老對這有什麽見解?」楊開對植物知識可以說是狗屁不通,華教授這個專家放個屁,或許都比自己對這個植物jing心闡述的觀點更有信服力。「我覺得,這種東西……既不屬於植物……也不屬於動物。」華伯濤推了推鼻子上麵的老花鏡,用低沉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講道。「既不屬於植物,也不屬於動物?」站在他旁邊的張鶴生皺了皺眉頭:「那這是什麽東西?」「你們聽我慢慢說。」華伯濤咳嗽了一聲,輕輕嗓子,用專業xing的眼光分析道:「你們知道植物和動物的區別是什麽嗎?」眾人麵麵相覷。也難怪,這些人可都是兵蛋子出身,學沒上過幾年,他們的人生經驗都在在戰場上和鬼門關那裏汲取的,怎麽會對這些無聊的知識進行研究。要是在戰場上,我給你闡述植物和動物的區別,你能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嗎?「有很多方麵可以區分。」說話的是劉雨薇。這些人中,學識最淵博的當屬華伯濤教授,接下來便是劉雨薇了。畢竟也是上過大學的大學生,對這些初中的知識還是了如指掌的。「第一在於光合作用,因為植物需要自己將陽光中的能量轉換為自己的能量,而動物則直接從別的物種上直接奪取能量。」「恩,很好。」華伯濤教授讚賞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第二,在於植物是生產者,動物是消費者,在楊森顯微鏡下觀測,動物的細胞隻有細胞膜,沒有細胞壁,而植物細胞恰恰相反。」能得到華教授的讚賞,劉雨薇受到了較大的鼓勵,一口氣便講完了。「第三,在於有無神經係統。植物是沒有神經係統的,所有的行為都是通過體內的各種分泌素進行調節。而動物的行為,則是直接被神經調節的。」「恩,很好!」華伯濤再次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揚了揚手中的那根植物根jing問道:「那麽,現在你認為,這個東西,到底是屬於植物,還是動物?」劉雨薇仔細的觀察著那個不斷蠕動的東西,深思熟慮過後,試探xing的講道:「這根植物的葉子是紅色的,說明沒有葉綠色,是不能進行光合作用的。可是他又沒有嘴,不能直接吃別的東西獲取能量。第二條我們不好判斷,那麽第三條……」她一邊說著還一邊走上去,掏出隨時能攜帶的銀針,輕輕的紮了一下似乎安靜了不少的植物。紮下去,它竟然好像有知覺一樣的動彈了起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應該是屬於動物吧。」劉雨薇有些不確切的迴答。畢竟自己的說法隻能是猜測,他也隻是在班門弄斧而已,站在眼前的開始就有一個植物學的教授啊。聽他這麽一說,華伯濤有些喜笑顏開起來:「小劉,看來你的確在這上麵做過功課。你剛才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結果依舊是錯誤的。」「錯誤的?」劉雨薇有些不相信的再次看了一眼斷裂的枝椏。「是啊,這種東西並非植物,而應該是介乎於動物和植物之間的未發現物種,首先,你已經分析了,它不需要光合作用,而且還有著自己獨立的神經係統,可以在狹小的空間內,按照自己的意願移動,做出簡單的反應動作。就好像……」說到這裏,他沉默了一番,好像是在想著舉個什麽例子才好。過了好半天,才終於點了點頭,有些小興奮的講道:「就和食人花異曲同工,但是從他移動的速度和對外界刺激的反應看來,它可比食人花要高級的多。」「食人花?」楊開有些頭大了:「還真有這種植物?以前我還隻當這些是chui牛bi的呢。」「好吧!」華伯濤教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的物種千千萬萬,我們探明的世界,甚至連這個世界的一半都沒有。學術無邊界啊。」一邊感慨著一邊將手中的動植物放到地上,感慨了一句:「人類歷史幾十萬年,都沒有發現這種植物的存在,看來這種植物的確很稀有。越是稀有的植物,越是有一個詭異的歷史,看來,我們以後會發生的事qing,會很有趣。因為從這顆植物上我就看得出來,這裏還有太多沒有被世人揭開的秘密,需要我們逐一去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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