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迴來,二叔和三叔雖然貪婪,但也知道輕重。給他們十個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說要那夜明珠。孫殿英可是個反覆無常的人,從二叔掰開慈禧嘴,綠光she出來的那一刻,孫殿英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夜明珠。要是二叔真說挑中的就是夜明珠,不用說,孫殿英指定得勃然大怒,出爾反爾,滅了這裏所有的陳家人。於是,二叔沉默了一下,揮手喚了三叔過來,也不管墓室裏哄搶的匪軍,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商量去了。兩人時不時發出爭吵,像是產生了意見分歧,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聽著似乎是二叔用族長之位將三叔給壓了下去。許多,二叔chun風得意的走向了孫殿英,而三叔則鐵青著臉,像是被紮癟了的氣球,鐵青著臉,滿是怨恨。」「二叔和孫殿英說,軍長,咱就要那個翡翠西瓜,您看如何?孫殿英的一顆心全在夜明珠上,見對方不要夜明珠,自然連連允諾,將翡翠西瓜給了二叔。我們這些老本行都明白,夜明珠雖貴,卻是有價無市,容易招來殺身之禍。而這翡翠西瓜相比之下,就好得多。不但能賣,還能賣個大價錢,起碼夠咱們全族人,奢侈的花上幾輩子。當下,孫殿英便命令親信拿起麻袋,將棺材裏的東西搜刮一空,就連慈禧老娘們的衣服都給扒了。」陳天頂說道。「當時孫殿英有個手下,從軍之前是個仵作,經常gān些jianyin屍體的勾當。此時便在旁邊慫恿孫殿英去玩玩這個老太後。而孫殿英也是個惡趣味之徒,笑著說,慈禧是皇太後,自己把她弄了,不也算是個皇帝了?一邊說,一邊說解開皮帶,真要去jian屍。然而,此時一陣yin風chui過。慈禧原本飽滿的麵頰頓時收縮塌陷,一張臉也由紅變白,由白變黑,兩排牙齒驀然露出。孫殿英當時就嚇得坐在了地上,jian屍之事,再也不去提了。」「jian屍?」楊開聲線浮動,滿是不可思議的表qing。他實在想不清楚,一個軍長級別的人物,上哪兒找不到女子。就算是再饑渴,也不會對一具屍體,還是一具存放了二十多年的老太婆屍體產生興趣吧?不光是楊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而華伯濤則黑著臉,連說: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隻有陳天頂淡淡的坐在那,一邊烤著火,一邊旋轉著手裏的小葫蘆,像是早就料到大家會有如此反應,歇了口氣後,他說道:「你們也別覺得驚世駭俗,我走南闖北幾十年,像這些盜墓者jian屍之事,遇到的,聽到的,那可是太多了。以前去張家界倒鬥的時候,就遇到村裏人說過這樣一樁奇案。有一對叔侄倆,是以盜墓為生的。一天他們盜取了一個一百多年前的古墓。墓主人是個官小姐。墓中寶物自然很多。於是這叔侄倆盜得個盆滿缽滿。正要離開墓xué之時,這侄子忽然發現,這官小姐,雖然已逝近百年,但屍體一點也沒腐爛,相貌仍然栩栩如生,並且十分地秀氣。頓時起了yin心。」「在迴去的路上,這侄兒忽然對叔父慌稱有工具掉在墓室裏了,自己要迴去取,讓叔父先走。於是他返迴墓室,將這官小姐的屍骸扛出了墓室,帶迴了家中jianyin。並且接連三天都不離開家門半步,在屋中與這屍骸行苟且之事。到了第四天,屍體發出了腐臭味,這侄兒怕鄰居聞到起疑,這才意猶未盡地將屍體送迴墓室。此事十天之後,此人覺得渾身奇癢,不停地用手抓,但都無濟於事,反而越抓越癢。到後來癢得在地上打滾。但這癢就有如生在骨骼之內,任你在外如何抓撓都沒用。」「實在是癢得難受,此人「嘶」地一聲,撕下了自己大腿上一塊皮rou。非但不覺得疼,反而覺得所撕之處,癢症止住了。於是又撕身上其他地方,結果把全身的皮都給撕了,撕完之後自己也一命嗚唿。村裏的人後來知道此事後,都覺得死有餘辜,這叫報應。而這把全身皮rou都撕下來的死法,也有個說道,叫做『鬼剝皮』。」陳天頂冷笑。「鬼剝皮,這個名字好,當真是罪有應得。」楊開說道。「好了,這個話題咱們就揭過去吧!接下來,繼續說慈禧墓裏的事qing。」陳天頂揮了揮手,打斷了楊開的話。「既然給了陳家的報酬,孫殿英也就不顧我們了。隻是連聲催促親信們端著槍,監視著那些首飾珠寶的匪軍,誰敢多拿,直接就給斃了。開始,那些匪軍還偷偷的把東西往衣服,袖子裏揣,都真打死幾個後,頓時收斂了不少。不一會兒,帶進來的麻袋就裝滿了,但麻袋裏的東西對整個陵寢來說,隻是冰山一角而已,何況還有那個影宮和外墓室呢?於是,孫殿英繼續派人迴去拎麻袋。然後直接對二叔,三叔他們拱了拱手,說了句再見。那意思再明白不過,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人吧!」第一零三章 láng圖騰,最後的舞蹈(10)「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我們再不知趣,那就是自討苦吃了。於是,二叔,三叔便帶著餘下的族人走出了地宮。來的時候一共十四個人,結果一番折騰,便葬送了四條人命,換迴來一個翡翠西瓜,外加幾包珍珠,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陳天頂嘆了口氣:「原本以為,事qing到此,也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但沒料到,剛迴到東陵,卻又出了變故。」「什麽變故?」楊開心想,這地宮也開了,東西也到手了,大家也算滿載而歸了,怎麽還會節外生枝起來。「楊開呀,先前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的那顆貪婪的心!」陳天頂頗為自嘲的笑道。「貪婪的心?」楊開愣了下:「可東西不……」「一個翡翠西瓜,不夠分。」華伯濤言簡意賅的說道。「華老,這次你說對了!」陳天頂翹起了大拇指:「事qing的起因,還真出在這西瓜上。迴到東陵,外麵輪值的匪軍已經全部都散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地宮裏擠,整個廣場,空dàngdàng的。我迴頭看看,那些族人都把手按在懷裏,神qing戒備的看著彼此,有的人裝的珍珠多了,漏了出來,頓時遭了一頓垂涎。而二叔則兩眼血紅的盯著手裏的翡翠西瓜,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一邊撫摸,一邊說著寶貝。人群裏,最落寞的莫過於三叔了,千裏迢迢的趕來,找到了地宮入口,破了孔明鎖,結果到頭來,一份也沒撈到,最好的翡翠西瓜還被二叔以族長的名義搶占了。當時,我就在三叔身後,甚至能聽見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聲音。」「陳老闆,我明白了,你說的變故,其實就是你們家族內部的事qing吧?簡而言之,就是同室cao戈,兄弟相殘!」華伯濤說道。「唉!」陳天頂復又嘆了口氣:「怎地不是呀,那會,三叔怕是已經起了異心了。他把自己的徒弟,兒子,女婿們叫到一邊,低頭吩咐了幾句。雖然距離很近,但我卻聽不清楚,而且三叔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就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但見三叔的手下連連點頭,也不知道到底在應順著什麽。不過,最後我還是看見了,三叔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可惜二叔此刻完全是利yu薰心,別說分一份給我,就是三叔,他都沒打算分出去,他也不想想,這西瓜價值連城,分一份出去又何妨,自己一個人,便是再奢侈,也花不完呀!」「你不懂,在利益麵前,親qing,友qing,都是空話。」華伯濤淡淡的撇了撇嘴。「嗯。」陳天頂點了點頭:「以前不懂,現在懂了。片刻,三叔走到了二叔麵前,阿諛的說了幾句話,二叔還以為這弟弟服軟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直到三叔懇切了半天,二叔才點點頭,說大家先在廣場等著,他和三叔有點事qing要談,去去就來。二叔這人也真是,就是去商討事qing,也還把那翡翠西瓜緊緊的摟在懷裏,都沒讓自己的親兒子代為保管。兩個家族分量級的人物去開大會了,餘下的族人也開起了小會,商議著珍珠的分配問題,是jiāo公,還是誰拿的算誰的,又或者自留一半,另一半jiāo給家族建設。這些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沒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就開打了起來。我也懶得去管,忽然想起了三叔先前那抹冷笑,心頭突了一下,便悄悄地轉過走廊,來到二叔和三叔談話的偏殿外偷聽,這一偷聽,我冷汗都出來了。」陳天頂心有餘悸的說道:「三叔說二叔不該拿族長的位置壓著他,而且這次他也出了不少力,沒功勞,也有個苦勞吧!便要那個翡翠西瓜。到手的東西奉送別人,二叔自然是不肯的,兩人頓時你爭我奪起來。到了末了,二叔終於火了,便要挾三叔,說他再不識時務,就把他跟大嫂子苟合的事qing抖出去,把他趕出家族。三叔不但沒害怕,反而趾高氣昂起來,原來他也拿著二叔的把柄,那就是當年大叔並非死於墓裏的機關,而是被二叔親自下手害死的,二叔殺他,一方麵是兩人鬧不和,另一個方麵就是要謀奪這族長的位置。我雖然不知道三叔口裏的事實是真是假,但看二叔那驚訝的模樣,怕是真的,不過二叔還沒迴過神來,就被三叔用繩索套在脖子上,活活的勒死了。」「我當時根本沒料到三叔會gān出殺人的勾當,早就嚇得慌了手腳,胳膊撞在了門板了,發出了聲響。三叔看到有人偷窺,立馬拔出刀子,窮追猛舍。聯想起廣場上三叔和自己親戚的低語,我頓時全明白了,估計,現在二叔的人應該都被清理gān淨了。於是我隻是失魂落魄的鑽進了地宮,再次迴到孫殿英身邊了。那次以後,三叔再也沒聯繫過我,相信,他已經知道那天偏殿外的第三個人,就是我了吧!我也不敢再迴到家族。孫殿英失勢後,便隱姓埋名,來到南京做起了自己的營生,從小做大,漸漸有了今天的成績,娶了老婆,養了娃娃。因為有這道傷疤,所以我姓陳的比旁人更加珍惜親人和家庭,珍惜平淡而溫馨的生活。」陳天頂的迴憶錄終於告一段落,亢長,複雜,卻又令人相顧無言。這就是家族,這就是人生。酸澀的人生。黑暗的人生。戲劇xing的人生。楊開也明白了這位摸金校尉的心結所在,重要的不是慈禧墓,而是這前前後後上演的一出出勾心鬥角。也難怪陳天頂會離開家族,怕是看到偏殿裏的那一幕,他的那顆心已經支離破碎了吧?自己不惜化名鐵麵生,周旋於軍閥之間,為了隻是家族的顯赫。父輩們苦心經營,不辭辛苦,為的隻是家族的鞏固。所有人,都在jing心嗬護著這個大家庭,把它像小樹苗一樣慢慢地澆灌長大。但等到某一天,這個所謂的家族,真正的醜惡麵目被撕開時,扣心自問一下,當初的那份努力真的就值得嗎?人心險惡,不過如此。想到這,楊開有些同qing起陳天頂來。原來,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地地道道的可憐人。第一零四章 láng圖騰,最後的舞蹈(11)「陳老闆……」楊開嘆了口氣,抬起胳膊,拍了拍陳天頂的肩膀。陳天頂似乎看出了楊開的隱憂,豁達的搖搖頭:「放心吧,小子。都十年了,時間是能治癒傷口的。我隻想說,那次遭遇,讓我看透了一些人,也明白了一些事。那次遭遇,讓鐵麵生的故事得以終結,讓陳天頂這個俗人涅槃重生。現在仔細想想,倒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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