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去聚議善後事宜了。


    其內容,包括對於天界領域的瓜分,對天兵天將的瓜分,未來權力構成各方所占的份額。


    這裏邊當然少不了陳玄丘,他不出席,其實所有這些討論,全都沒有執行的可能。


    不過,提前通氣兒,卻也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尤其是在競爭力最強的陳玄丘暫時不能出麵的時候。


    妲己和朱雀辭縱然關心陳玄丘的情況,也隻能先行趕去。


    一方麵,她們在,就能幫現在不能出席的陳玄丘爭取更多好處。


    另一方麵,她們俱為一族之主,她們負有對本族的責任,她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考慮。


    倒是胡喜媚,一時閑了下來,身份最是超然,便陪護在陳玄丘身邊了。


    待眾人都離開了,她把陳玄丘往榻裏推了推,便在榻沿兒處盤膝坐了下來,從腰間摸出一個白玉雕成的扁桃狀酒壺,拔下塞子,咚地灌了一口。


    這是她在青丘時,青丘的小狐狸敬獻給二娘娘的猴兒酒,酸酸甜甜,蠻好喝的。


    喜兒喝了一口,便愜意地眯起了眼睛,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時不時還要咂摸一下。


    微微的醺陶感,很舒服。


    陳玄丘悠悠醒來,雙眼一睜,便有一種暈眩感。


    這一次之所以如此虛弱,主要是剛剛用無縫天衣化聖,已經耗盡了元氣,馬上又燃燒精血,意欲自爆。


    雖然在緊要關頭,他停下了,但是對身體造成的創傷卻很重。


    一位準聖巔峰在最虛弱狀態,靠燃燒精血恢複巔峰實力,其虛耗之重,可想而知。


    如此大傷元氣,如果沒有天材地寶,不將養幾年,都無法恢複。


    不過,陳玄丘有時間流速完全不同的葫中小千世界,而且那裏靈氣充裕,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咦?


    你醒了啊?”


    喜兒發現陳玄丘以手撫額,扭頭一看,不禁歡喜。


    她忙把酒壺收起,抹了下唇瓣上的酒漬,笑吟吟問道。


    陳玄丘還很虛弱,目光微轉,定在喜兒臉上。


    唇瓣如塗朱,還微微地帶著濕意。


    一雙歡喜的杏眼,正彎成弦月形狀,甜甜的。


    陳玄丘定定地看了半天,喜兒有些茫然了,又擦了擦唇,再往身上看看。


    忽然,喜兒腮上泛起嫣紅,慍惱地道:“你想什麽呢,我喝酒呢?”


    陳玄丘現在的狀態,就像是睡懵了才醒似的,腦子還沒徹底激活,隻是呆呆地應了一聲。


    喜兒急了:“我真的在喝酒呢,你別瞎想啊,不信你聞,哈~~~”喜兒湊過來,衝著陳玄丘哈氣。


    陳玄丘迷迷糊糊地本能一擋,雙手正推在她的胸上。


    喜兒一驚,身子就軟了,本來是哈氣的動作,嘴巴一下子就吻在了陳玄丘的嘴上。


    四目怔然相對,陳玄丘終於徹底清醒了。


    喜兒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一跳老高,落在地上,急得語無倫次。


    “呸呸呸!我不是呸你!哎呀,我剛剛真的不是在偷親你,天地良心!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劈吧。”


    陳玄丘就像是一場重感冒後似的,渾身酸軟無力,所以隻是苦笑地應了一聲,道:“知道啦,我又沒說不是,你急什麽?”


    喜兒彎腰湊近了,仔細看看陳玄丘的眼睛:“你真的信?”


    陳玄丘點點頭:“什麽酒,給我喝一口,我也想嚐嚐。”


    喜兒馬上眉開眼笑,道:“就是你們青丘家送我的猴兒酒,可好喝啦。”


    喜兒跟獻寶似的捧出酒壺,拔下塞子,遞到陳玄丘嘴邊。


    陳玄丘就著壺嘴兒喝了幾口,喜兒看他喉頭微動,忽然想到,那壺嘴兒,是自己剛剛喝過的,頓時又有些不自在起來,生怕陳玄丘有所發現,然後調侃她幾句。


    她本來不在乎調侃的,還能有來有往地對答幾句,但是近來卻越來越不適應。


    有時候午夜夢迴,她還會夢見一些當初她替陳玄丘,在幻境意識裏調戲雲霄三姐妹的事情。


    隻是,那畫麵中,男主人公還是陳玄丘,她卻是處於麵對陳玄丘的視覺。


    而且,這種夢境還挺頻繁的,畢竟,她是十核大腦。


    不過,陳玄丘喝了幾口猴兒酒潤了喉嚨,卻馬上探手到胸口,取出了他的玉佩仔細端詳起來。


    喜兒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微生失望之感。


    陳玄丘看著手中的“玉佩”,不禁暗暗心驚。


    它果然發生了變化,現在的它,已經不是一塊玉佩,而是一口鎖。


    鎖體,是黃金色的,其上兩側刻有詭異的天道銘文,鎖上鈕扣處拴著三條鎖鏈,是純白無暇的白玉顏色。


    陳玄丘暗暗心驚,“價值連城”四個字也不見了,這口玉佩自從湊齊了誅仙四劍,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難道,這就是通天聖人的穿心鎖?


    可是,為何完全感應不到誅仙四劍的存在了,召喚也召喚不出?


    難道,四劍湊齊之日,它們做為個體的作用,就不再重要了,而是以誅仙劍陣出現?


    可是,誅仙劍陣圖在哪裏?


    陳玄丘百思不得其解,喜兒見他凝視那鎖,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欠奉,心裏有些吃醋,忍不住道:“喂!你不想知道,你爹你娘在哪裏嗎?”


    陳玄丘一下子驚醒過來:“我娘?


    對了,她等等,你說我爹?


    難道”喜兒笑道:“是的呢,你沒想到吧?


    我也沒想到。


    不過,你和你爹還真像,一樣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善後工作在繼續,陳玄丘與父母雙親見過麵後,便以養傷為由,遁入了葫中小千世界。


    他在此處蘊養身體,進境一日千裏,要比在外邊恢複的快。


    整個天宮太大了,逐一接收、了解、掌握,遠比結束戰爭更加耗時費力。


    盡管如此,用了幾天時間,也幾乎全部控製了。


    隻剩下瑤台,本是天後居處,一時還沒有接收下來。


    鶴羽仙人已經第一時間退迴到了瑤台,他對天後倒是忠誠,到了瑤台,糾集起一班瑤台仙侍,守住了瑤台,不許眾仙踏入。


    按照鶴羽仙人的說話,這裏是天後瑤池的居處,而非昊天天庭的行政所在。


    昊天上帝與諸族為難,瑤池天後,卻並未參與。


    如今,天後娘娘閉關未出,眾神要搶占瑤台,未免欺人太甚了。


    而且,一旦驚擾了娘娘,害她走火入魔,有失道義。


    各方勢力中,與天後瑤池有仇怨的還真不多,其中九天玄女、西王母,包括曾任職天庭的九天玄女等女仙,與天後打過的交道還挺多,還真拉不下臉來,去欺負入定期間,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天後。


    反正隻剩下一個瑤台,不會影響大局,對於瑤台,便暫時網開一麵了。


    第六日,便是開天慶功大會之期。


    陳玄丘也將在今日出關,與各方首領出席飲宴,之後,便要議定推翻昊天天庭之後,重建的新的天界最高權力機構。


    一早,九天玄女便來到了西王母的大營。


    這幾日,戰事已了,西王母與她的小聚便又頻繁起來。


    曾經的算計,仿佛隻是她至公的安排,她從未提起這些。


    不過,態度上,她對玄女卻是更顯親熱,而且時常談起,重組新的天庭之後,要委她以重任,因為自己西昆侖一脈,隻有她有大將之風,有全局觀念,西昆侖一脈要仰仗她更多雲雲。


    九天玄女雖然不會再因為她的話術,便與她推心置腹,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道歉與緩和關係了,卻也做出了一定的迴應。


    今日不同於當日圍困天庭,今日是商討各方勢力在推翻天庭後的重組過程中,應該占有的地位。


    所以,像曠子規、欒玉落這對教主和聖女,已經一大早就趕去了陳玄丘的營帳,他們可以出席,也可以不出席,如果出席,那也是做為陳玄丘的隨從,不會獨自代表一方勢力。


    相反,倒是陳玄丘的父親東華帝君、他的未婚妻子朱雀辭和妲己,反而要留在自己的陣營,代表自己一方出席大會,而不能與陳玄丘同行。


    九天玄女做為西昆侖的人,如今也必須要隨同西王母一同出席大會才是道理。


    “娘娘,玄女到了。”


    進了大帳,九天玄女便向西王母拱手稟報。


    “玄女,你來了啊!”


    西王母正與冀仙子低聲商議著什麽,一見九天玄女來了,馬上滿麵春風地迎上來,攀著她的手臂,走進帳去。


    九天玄女道:“娘娘,咱們什麽時候啟程?”


    西王母笑道:“不急不急,有件緊要事,還要與你商量。”


    九天玄女有些納罕,疑惑地道:“娘娘,一應事情,咱們這兩日不是都商量妥了麽,還有什麽需要定下來?”


    西王母停下身子,目視九天玄女,肅然道:“玄女,當初東王公赴我西昆侖,商談共反天庭時,原說的是木公金母共治三界。


    而如今,昊天已經被打敗,陳玄丘卻搞出了一個五方共治。


    你也知道,所謂的五方共治,算是個什麽玩意兒!”


    冀仙子冷笑:“巫族、妖族、東方飄雲世界等,莫不與陳玄丘關係密切。


    現如今,東華帝君更與陳玄丘的母親打得火熱,儼然就是一家人了。


    說是五方共治,到時候,我西昆侖孤掌難鳴,豈不是一切都要唯陳玄丘之命是從?”


    九天玄女微微變色,道:“那麽,娘娘的意思是?”


    西王母沉聲道:“我西昆侖付出巨大的犧牲,最後反要為他人做了嫁衣?


    笑話!”


    九天玄女道:“娘娘,如今情勢,隻怕由不得我們西昆侖了。”


    西王母黠笑道:“那也未必,我有一計,可力挽狂瀾。”


    九天玄女目光一縮,道:“什麽計策?”


    西王母道:“玄女,你雖是我的部下,但是,你一直征戰於北極天,與截教、與陳玄丘,與妖巫兩族,俱都關係菲淺。


    所以,你若出麵敬酒,他們一定不會對你起什麽疑心”九天玄女臉色攸然一變。


    冀仙子蓮步輕移,嫋娜向前,悠然笑道:“玄女妹妹,你可知,之前娘娘緣何對你做出一些排擠、打壓,甚而是有意削弱你實力的舉動?


    那不是因為娘娘猜忌你,而是恰恰相反,娘娘知道你的忠心,知道你對娘娘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因此才有意作戲,給其他人看。”


    九天玄女道:“有意作戲?”


    冀仙子道:“不錯!娘娘的舉動,各方都看在眼裏,心中自然會有所判斷。


    這種情況下,玄女妹子自然絕不可能對各方有不利之舉,因此,你若敬酒,各方斷然不會有所疑慮,會欣然飲下,嗬嗬,畢竟,不管是誰,都想拉攏你這位文武雙全的奇才嘛。”


    九天玄女目光閃動,道:“這酒有什麽玄機?”


    西王母冷冷一笑,掌中現出一隻羊脂玉瓶兒來,道:“這裏有散魄渙神丹,乃冀仙子親手所煉,它毒不死修為高深的大修士,但是就算是大天尊級別的高手,想驅散此毒,也需要一刻鍾的時間。”


    冀仙子笑道:“一刻鍾的時候,足以叫我們改天換日,變了這三界局麵。”


    西王母柔聲道:“到時候,我為天帝,你和冀仙子,就是我的左輔右弼,你我三姐妹,共治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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