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泡製了一桌子好菜,將最後一道菜上桌後,陳玄丘解下了圍裙,笑道:“好久不曾下廚了,還好手藝不曾摞下。”


    七音染道:“既有佳肴,怎麽可以沒有好酒呢。這是吉祥妹妹親手釀製的好酒,你也嚐嚐。”


    她把三隻一模一樣的玉瓶兒擺到桌上,纖纖玉指在其中一瓶上輕輕摸挲著,向吉祥遞了個眼神兒,示意她這瓶是加了料的。


    陳玄丘笑道:“好啊,想不到吉祥居然會釀酒了,那我可真要嚐嚐了,來來來,坐,大家一起。”


    吉祥在陳玄丘對麵坐下來,神情微微有些緊張,七音染打橫兒坐下,咯咯地笑著,想著許多她從五通那兒聽來的,但也一知半解、無從想象的神奇畫麵,很快就能親眼看見,滿心的期待。


    靈鷲山上,大雷音寺。


    龍女敖鸞翩然飛抵靈山,步行走過山門,向著寶刹前進。


    大雄寶殿內,多寶道人剛剛落座,正欲講經,突然微微一笑,道:“婀妮珞神將到了。”


    眾人皆知,這是受封為婀妮珞護法神將,如今歸屬於自在宗一脈的東海龍女敖鸞。


    慈航道人道:“她當是為陳玄丘受困‘四方城’一事而來。”


    燃燈道人淡淡地道:“‘四方城’乃死陣,無解之陣。她來靈山,又能如何?”


    多寶微笑道:“‘四方城’是自在王佛的命中劫數,隻能由他自度。不過,婀妮珞神將此來,應該還有所求。”


    多寶轉首道:“摩訶薩,你為大勢至,有大智慧。今自在宗群龍無首,你可代自在王佛,暫領其部,居於長留,為我西方傳播教義。”


    摩訶薩合什稱是,燃燈道人臉上露出些許懊惱。


    是了,怎麽忘了陳玄丘被困“四方城”,他那一宗四千八百眾門人,需要有人管理了。


    雖然他仗著資曆老、輩份高,當初多寶也得稱他一聲老師,按輩份算是多寶的師叔,所以此番新教開立,給了他一個古佛的尊號,算得上地位頗高了。


    可出去獨為一方諸侯,手下有兵有將,自然好過在這靈山之上點卯舒坦。


    燃燈馬上道:“世尊,摩訶薩寬厚,方正而不圓滑,以自在宗如今的形勢,恐大勢至難以處置周全。長留是我西方佛音播於東土的第一站,至關重要,燃燈願意代自在王佛暫領之。”


    自在王佛是佛,我也是佛,地位相當,我去暫攝,才證明世尊對自在宗的重視啊。


    至於暫領,嗬嗬,一入“四方城”,陳玄丘便再也出不來了,這個暫攝自然沒有期限。待我好好培植那四千八百眾,假以時日,我的班底就建成了,到時候不但有名而且有實,妥妥的靈山第二大勢力。


    燃燈越想越妙,多寶卻是微微一笑,道:“那自在宗四千百八眾,多為桀驁不馴之輩,脾氣秉性,尚未經磨礪,難以駕馭。摩訶薩曾於狼牙峰下,與之並肩作戰,有此前緣,才好統帥,故,我以摩訶薩代之。”


    燃燈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淡金色的瘦削臉龐變得十分難看。


    多寶看了他一眼,略一思忖,又含笑道:“你之所言,也未嚐沒有道理。既如此,便由摩訶薩暫代自在王佛,燃燈道兄為自在宗護法,可時時關注,處處照拂,護持我西方教法”


    燃燈無奈,隻好應下,心中想著,摩訶薩寬厚老實,我有護法之名,便可幹涉自在宗之事。隻消眾望所歸,自然架空了他,到時候,自在宗這股勢力,還是掌握在我手中。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個名份,我就可以自由離開靈山,想培植些自己的勢力,便多了幾分便利。


    想到這裏,燃燈臉色一霽,恭聲稱是。


    多寶便微微一笑,道:“不必叫婀妮珞神將入殿拜見了,摩訶薩,你自去迎她,隨之往長留去吧。告訴她,自在王佛之事,吾已知曉,她,自然知曉。”


    以大光明大智慧著稱的摩訶薩聽得一臉懵逼,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多寶大師兄輾轉於三教,曆經四位聖人教誨,終以旁門,得證聖人。


    因為經曆的太多,所以說話辦事都很小心,漸漸養成了有話不好好說,非得打機鋒的毛病,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但今日這番話實在聽不太明白,隻是含糊應了,飄然出殿,去迎龍女敖鸞。


    多寶暗忖,陳玄丘假意受困於“四方城”,當是為了暗裏脫身,去尋他父母下落。此舉,原也並無不當。生而為人,不孝父母,乃畜牲不如,以何德行,可以為佛?唯隻願,他隻是尋迴雙親,千萬不要再橫生枝節才好。


    多寶醒過神來,見殿上眾人凝目望來,便微微一笑,道:“吾今日,便講一個孝字。孝,乃至道之法。孝名為戒,亦名製止。持五戒,即是孝順。關鍵是如何保持那一份天生的純孝之心,並推己及人、自度度人。故,吾有意定七月十五為盂蘭盆會,讓眾生長思報答父母長養慈愛之恩……”


    ……


    葫中世界,參天古樹之下。


    陳玄丘與吉祥、七音染二人品嚐佳肴,淺酌慢飲,漸生醺意。


    陳玄丘講起外間重重,尤其是鹿台之戰,隻聽得吉祥悠然神往,不禁幽幽地道:“如此人生,多姿多彩,方才有趣。可惜我隻能在這一方小天地中,靜觀眾生行為,沒有那種參與其中的感覺。”


    陳玄丘道:“你不要急,小千世界,本附著於大千世界,兩者之間,自有通道。我和七音姐姐……”


    七音染正暗銼銼地向吉祥擠眉弄眼,示意她陳玄丘已經有了醉意,這時把那藥酒倒給他喝,應該不會察覺有異了。


    突然聽見陳玄丘說起自己,不禁嚇了一跳,連忙坐好。


    陳玄丘倒沒察覺她的小動作,道:“我和七音姐姐,早就可以自由出入。我等可以自由出入,是因為我們本就是大千世界之人。


    但是反過來說,你是這小千世界土生土長的,緣何就不能進入大千世界?沒有這個道理。如今我已定居長留,身在天庭,可以接觸許多有修為的上仙,定會多方討教,或許有人能有辦法。”


    七音染恍然道:“有道理,我再迴冥界時,去找冥王打聽打聽,還可以問問綺姹蒂千莎,總會幫你找到辦法的。”


    吉祥歡喜不禁,但還是叮囑道:“七音姐姐言語千萬小心,不要叫人察覺有一個小千世界的存在,這裏,可是玄丘哥哥最後的庇護之地,輕易暴露不得。”


    七音染翻個白眼兒道:“就隻囑咐我,他呢,你就不說。難道我就那麽不靠譜麽?”


    陳玄丘聽了吉祥的話,對這麽善良的姑娘,更是又疼又愛。見七音染呷醋,陳玄丘便笑道:“哪裏哪裏,七音姐姐在冥界幹的有聲有色,對我助力甚大,我可是放心的很。來,我敬你一杯,聊表謝意。”


    陳玄丘提起一隻瓶兒,發現已經空了,便順手把七音染加了料的那隻玉瓶兒打開,給七音染斟了一杯,笑道:“請酒。”


    ps:俺歇歇腦子,吃口午飯,再寫後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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