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箭矢,就好似是削黃鱔時的釘子一般——將整個黃鱔的頭釘在板子上,然後,等待著廚子,拿刀順勢的一削。


    此刻,‘暴亂之錘’的盜匪也是類似。


    箭矢從天而降,尖銳、慣性組成的力道,讓他們身上的皮甲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仿佛是紙一般的被洞穿了。


    運氣好的,被貫穿了要害,直接一名嗚唿。


    而運氣不好的,則是被貫穿了四肢,釘在了地上,連續的呻吟著。


    等待著,費查倫騎士團年輕人們隨後的一刀。


    打掃戰場,外帶收割敵人的生命。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接過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的迪恩掃視著戰場,一旁騎士團的副團長走了過來——


    “團長,有將近二十個俘虜……”


    話語說了一半,哈克就看向了迪恩,等待著迪恩的吩咐。


    “我們不需要俘虜——問出該問的後…… ”


    “明白了,團長!”


    哈克一點頭,就走向了遠處俘虜集中的位置。


    而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大公劍術長都沒有說話,不過,略微皺起的眉頭卻代表了她的立場。


    “教官,您認為我做的過分了?”


    迪恩看向了大公的劍術長。


    “你是騎士團的團長,一切都應該以你為主!”


    大公的劍術長這樣的迴答道。


    而迪恩則是輕聲的一笑——對方的話語很明白了,因為他是費查倫騎士團的團長。自然能夠做出一切決定。


    不過,這樣的決定,隻是以他為主。不代表別人。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還是……您認為我放過了這些俘虜,‘暴亂之錘’來襲的時候,就會放過我們?”


    迪恩微笑依舊,目光沒有躲閃的看著大公的劍術長。


    “當然不會!”


    大公的劍術長搖了搖頭。


    雖然對於處死俘虜,這位劍術長抱有不同的意見,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天真的認為。敵人會在戰鬥的時候心慈手軟。


    “既然不會,那麽我們為什麽不提前給予他們一些震懾呢?”


    迪恩說著走向了遠處,看到哈克打來的眼色。徑直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然後,手起劍落。


    沒有理會‘暴亂之錘’的俘虜們的哀求。


    迪恩一一將其處死。


    然後,將那些頭顱一一的疊起。放在這處空曠的地方。


    不僅僅是俘虜的。之前戰死的‘暴亂之錘’的盜匪們的頭顱,也被加入了其中。


    上百顆頭顱,好似金字塔一般,擺放在了這裏。


    每顆頭顱都是呲牙咧嘴、猙獰不已,而當上百顆擺放在這裏的時候,一股特殊的氣氛出現在了這裏。


    即使是哈克看到之後,都有些不自在。


    費查倫騎士團的年輕人們更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掃視著下屬們不自在的表情,迪恩卻是輕笑了起來。他指著那堆頭顱道:“這是一道‘界碑’,任何跨過這道‘界碑’的盜匪。殺無赦!”


    “或許,你們感覺有些殘忍,但是你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當你們、你們的家人、朋友落在這些盜匪手中後,會是什麽模樣……”


    迪恩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屬下們的變化,首先是哈克、西倫、查德幾人,他們僅僅是微微一愣後,神情就再次的堅定起來,而後其餘的年輕人也是握緊了拳頭;對此,迪恩在心底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的說道:“想象到那個場景了吧?如果你們不願意讓腦海中的情景成真的話,那麽,就在心底也豎立起這樣的‘界碑’吧!”


    “如果認為這是殘忍,我也不反對,但是,對敵人的殘忍,總比敵人對我們、對我們的家人、朋友殘忍的好吧?至於……所謂的仇恨——我們和盜匪之間的仇恨,本身就已經夠多的了,就好似相互之間的天敵般,這根本就是一道無解的題;唯有一個結果: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迪恩說著緩步的走向了一旁。


    而大公的劍術長微微頓了一下後,繼續跟了上去。


    ……


    在大約兩三個小時後,馬赫帶著騎士團的新兵們出現在了這裏,看著戰鬥過後的戰場,尤其是那些頭顱,這些新兵的臉色就是一變,有一些甚至幹脆直接吐了起來,頓時,休息的西倫、查德等人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


    “菜鳥!真是菜鳥!”


    “趕緊吐幹淨,不然的話一會兒髒了我們的戰利品!”


    ……


    一陣陣調侃聲,在休息的老兵中響起。


    而有一些更是指名點姓的說著——顯然,對於都是提爾鎮出身的人來說,相互之間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因此,幾乎是在老兵們的話語聲落下後。


    新兵們就不服氣的大喊起來。


    “難道你們沒吐過?”


    “就是,吐啊吐的也就習慣了!”


    “你們不過就是習慣了而已!”


    ……


    “哈哈,一幫生龍活虎的年輕人,真是好!”


    哈克大笑著走了過來,看著正在強忍著自己不再吐出來的新兵忍不住的誇讚道;頓時,那些新兵就站直了身軀,以顯示自己不負誇獎。


    而一旁的老兵們則是立刻幸災樂禍起來——他們可是深知,這些年輕人接下來要幹什麽。


    “既然大家都這樣的生龍活虎,那麽你們一起去把戰場上的屍體都收攏一下,然後,全部的燒掉!”


    哈克大聲的吩咐著。


    頓時,新兵們就是一怔。有幾個看向了戰場上,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讓他們再次的吐了起來。


    立刻的。老兵這裏再次的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而迪恩並沒有製止,僅僅是靠在新搭起的帳篷裏,將麵前的篝火中,又填入了數根幹柴——戰後的放鬆、或者說發泄,是必須要的。


    曾經在軍隊中待過的他,非常的清楚,如果戰後的情緒一直積累。而沒有正確的引導、發泄,遲早會讓一個人崩潰。


    不是扭曲成殺人狂魔,就是直接選擇自我毀滅。


    人。本身就是這樣脆弱的生物。


    迪恩自認為也不例外——雖然他可以無視現在的殺戮,但這也隻是因為習慣了、麻木了,在上一世真正的殺人後,他可是整整吐了兩天。最終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三天。才算是基本適應,而當一切恢複正常,則是在兩周後的事情了。


    想著前世的窘迫,迪恩自嘲的一笑,目光看向了經驗欄——


    【xp:668】


    “那個大騎士給了足足120xp的經驗,算得上現在等級,大騎士中較高的經驗值了,而對方的天賦應該是【敏捷爆發】。那種令我都無法反應的速度,再加上力量、體質方麵的弱小。甚至連一般騎士都不如的水平,顯然應該是經過了多次洗禮強行提高了天賦的等級,而兩個騎士則很一般,每一個都隻是20xp;不過,那些持盾者每個都有將近10xp的經驗,還有那些長槍手、劍盾手,也都是接近4、5xp的,顯然都應該是練習過一些基礎的秘術……‘暴亂之錘’的人真的比之正規騎士團都毫不遜色!”


    看著自己所得的經驗,迪恩除去收獲的欣喜外,更多的則是驚訝。


    要知道,迪恩所說的正規騎士團,絕對不是地方領主的地方騎士團,而是一郡之王的騎士團。


    “對方的下屬能夠有著這樣的實力,除去基爾德林.馮自身緣故外,更多的則是當初他在沃邦城洗劫的財富了……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有著這樣多的資源支撐著他——那些長槍手、劍盾手不說,單單是那些持盾者,絕對是需要較為特殊的秘術、藥物,才能夠達到那種力量的!”


    想到之前戰鬥中,那些持盾者,將塔盾拋出阻擋他投出的斷槍的情形,迪恩越發的肯定了;同樣,迪恩肯定的是,對方所用的不應該是他所熟知的【鍛體術(高賽)】或者【鍛體術(西提)】中的任意一種。


    “看來那基爾德林.馮如果不是家中流傳的秘術,那麽就是在那次洗劫中有了新的收獲!”


    對於這個猜測,迪恩更加的偏向於後一種。


    不然的話,對方有著這樣的秘術,根本不需要鋌而走險,隻需要慢慢的熬下去,就可以獲得屬於自己的榮耀。


    當然了,也不排除基爾德林.馮想要走出另外一條路。


    “不過,這樣一來,基爾德林.馮的實力得重新評估,再加上他還有兩百能夠戰鬥的下屬……而且,對方和另外一股雪原密林深處的盜匪‘雪原之狐’是結盟的關係,以及,‘黑骷髏’‘血色之手’兩股雪原密林深處的盜匪都還算和睦,接下來對方的反撲,需要小心了!”


    迪恩想著之前哈克問出的一些東西,心底默默的盤算著。


    “不過,時間上,還算是充裕——對方從雪原密林深處來到這處邊緣地帶,至少需要四天,如果再加上一些聯合、商議,五天到一周,也有可能;而這樣的時間,足以讓老侯爵帶著自己的騎士團出現在這裏,那位老侯爵想必是迫不及待的要一雪前恥了!”


    對於沃邦侯爵的馳援,迪恩是有著十分的信心的。


    畢竟,那次戰鬥的失利,絕對是老侯爵的恥辱,而在給老侯爵一次機會的話,對方自然是不會放過。


    “正麵衝突的話,有著老侯爵和對方的騎士團在,根本不需要擔心——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對方可能繞過正麵的戰場!”


    想著那些盜匪的習性,迪恩的雙眼就是一眯。


    ps 第二更~~


    唉,沒人給頹廢過生日啊!!


    頹廢一個默默的哭泣了啊!!


    果然,每個碼字工都是孤獨的啊!!


    感謝飛飛修仙、sdicsn、立日十誌城 100起點幣的打賞~~~頹廢再次鞠躬感謝支持頹廢的兄弟姐妹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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