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通知嫌犯直奔醫院而來,蹲守近二十天的幹警們非常興奮,立即把傷者轉移至高幹病房,同時安排人扮成傷者及傷者家屬,裏裏外外全埋伏好,就等他自投羅網。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無不證明“801”的推測非常精準。


    “顧國根”壓根沒來外科樓,他在醫院外找了個不收費、不影響交通也不太會被交警注意的地方停好車,生怕被人偷,翻出一把鏈子鎖,把後輪鎖上,然後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大廳排隊掛號。


    他偶爾探頭看看前麵有多少人,什麽時候才輪到他。再翻翻係在腰前的錢包,數數帶了多少錢,帶著幾分痛苦幾個焦急,沒東張西望,更沒打聽什麽,表現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跟普通病人別無二致。


    掛到號、繳完費,拿到一張醫療卡和一份病曆,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公示台前,看醫院平麵圖,看各科室所在的位置,再艱難地走上扶梯,趕到二樓的普外科。交上掛號收費單和病曆,坐在外麵等護士喊,依然沒有東張西望,甚至無精打采的打起瞌睡。


    親戚介紹過來的,知道他沒什麽錢,大夫很客氣很照顧。看了看腿,沒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檢查單,建議做手術,幫他估算了下大概費用。


    “顧國根”愁眉苦臉介紹了下他自己的情況,家庭壓力大,一天不能歇,表示做手術當然好,但不能現在做。大夫也不強求,開了點便宜藥,讓他迴去買條緊點的褲子,好壓迫住血管。


    千恩萬謝走出外科4室,引來一道道同情的目光。


    確認其沒去外科樓,沒到處亂轉,譚雁冰突然笑道:“超龍,這老家夥比我們想象中更狡猾,他不是去打聽消息的,是去看醫院有沒有警察的,同時觀察下有沒有人跟蹤,有沒有被懷疑上。”


    “他幹過偵察兵,這些年又一直在逃亡,警惕性非常高,眼毒著的,監視組會不會暴露?”


    監視組人員是武東升親自挑選的,對此非常有信心,搖頭笑道:“他是老手,盯他的幹警同樣是老手。準備又這麽充分,沒那麽容易暴露身份。”


    譚雁冰同樣很放心,一邊示意李思進下行動命令,一邊淡淡地說:“偵察兵不是偵查員,他擅長的是偵察地形、野外求生、各種武器使用和格鬥之類的,潛逃時能發揮點作用,研究人、玩心眼,他差遠了。”


    “可他還是把我們全騙過了。”


    “那是他之前有準備,搞了一個又一個障眼法。現在障眼法被拆穿了,他玩不出什麽花樣,隻能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他話音剛落,秦超龍放下電話道:“命令下達,行動開始,所有人員已到位。”


    “好戲開場了,如果小魔女在,她肯定會要一包爆米花。”


    江省刑警“代言人” 邰超喜歡有意無意模仿韓大處長,譚雁冰沒“超哥”那麽喜歡出風頭。雖然同樣在模仿,但模仿的是陰人手段,好不容易當一次指揮長,好不容易組織偵破這種大案要案,他要像貓玩老鼠一樣把“顧國根”玩殘、玩死、玩崩潰,玩得他把馬腳一點點露出來。


    在他的導演下,“顧國根”剛打開鎖,就遇到一個送上門的生意。


    “師傅,去不去火車站?”


    不順路,“顧國根”真不想去,可想到一個上午沒拉客不太好,上下打量一下,拉開車門道:“隻能送到東廣場公交站牌那兒,不能再往前走,那邊有交警,管得嚴。”


    背著大包的男人又問道:“多少錢?”


    “二十,不收你多,從這打的過去起碼要三十。”


    女人像是剛出院的,搖了搖男人胳膊,皺著眉頭催促道:“二十就二十,我不能坐汽車,聞不了那味兒。”


    “好吧,麻煩你了。”


    他們很爽快,上車就給錢。


    在東靖呆了兩三年,“顧國根”對市區路況非常熟悉,打著引擎輕車熟路地往火車站開去。剛開出不到一公裏,他不能再往前開了,急忙道:“老板,不好意思,前麵有運管查車,我們要繞。”


    幾個運管在前麵招手,他顧不上什麽交通規則,忙不迭調頭,沒想到運管早布下口袋陣,前麵有人攔,後麵有人堵,甚至有一個交警配合,根本跑不掉。


    “警察同誌,運管同誌,我是殘疾人,我……我……我是去醫院看病的,看這兩位急著去火車站,女同誌又不能坐汽車,好心捎他們一下,沒要錢。我給您看病曆,看我剛買的藥。”


    攔的就是你,裝可憐沒用。


    交警上前敬了個禮,順手拔下鑰匙,一臉嚴肅地說:“請出示駕駛證行駛證。”


    “有有有,駕駛證行駛證保險全有。”


    交警驗看完證件,確認是真的,一邊開始填罰單一邊麵無表情地說:“你剛才違反禁令標誌調頭,我們拍到了,罰款兩百,這是罰單,自己去郵政儲蓄或工商銀行交。”


    說罰就罰,沒任何商量餘地,“顧國根”傻眼了,接過罰單和證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然而這才是剛剛開始,交警處理完運管上,一個小年輕出示了下證件,一邊招唿兩個客人下車,一邊說道:“我是運管處稽查一大隊執法人員,請出示你的道路運輸經營許可證。”


    在東靖這個地方,出租車有營運證,貨車有營運證,唯獨三輪摩托車沒有,根本不辦,不讓跑,“顧國根”被問得哭笑不得,急忙掏出殘疾證哀求道:“同誌,我剛才說了,我是一片好心捎他們一段路,沒要錢。再說我是殘疾人,我剛看病迴來,您顯顯好,你可憐可憐我,高抬貴手放我一碼吧。”


    小年輕不為所動,冷冷地問:“這麽說是沒有了?”


    “運管所不給辦啊,要是能辦,我肯定辦。”


    這時候,詢問完兩個乘客的運管執法人員喊道:“小丁,這兩位同誌說收錢了。去火車站,二十!”


    剛才已經使過眼色,他們居然一點同情心沒有,說出賣的出賣。“顧國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敲他們兩錘子。


    “證據確鑿,別狡辯了。”


    運管效率極高,幾個人圍上了解完具體情況,不管他怎麽哀求,當場開出一份《道路運輸行政強製措施通知書》和《道路運輸扣押車輛行政強製措施決定書》,從交警手裏接過鑰匙,把車給扣了。讓他迴去等電話通知,或自行到稽查一大隊去了解案件進度。


    他們比交警更黑,別說罰款兩百,估計兩千到打不住。


    想到一起在長途車站拉活的老閔去年被罰了四千,“顧國根”急了,掏出手機趕快給張南輝打電話,請張南輝幫著說說情。


    令人倍感沮喪的是,這幫運管一點麵子不給,不接張警官電話,趁他不注意居然安排個協管員把車先開走了。


    “老顧,你也看見了,我就一派出所民警,麵子沒那麽大,他們根本不買我帳。你說你怎麽不小心點,怎麽被市運管處逮到了。別說不在我們區,就算在我們區他們同樣不會買我帳。”


    “張警官,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幫我托托人,看能不能少罰點。”


    他挺不容易的,張南輝感覺不能坐視不理,不然他真會寒心,走到窗邊說:“你等會,我想想辦法。”


    “麻煩您了,我等您電話。”


    “顧國根”一瘸一拐地走到路邊,看著車被開走的方向,焦躁不安的等消息。


    等了大約十來分鍾,電話來了,張南輝倍感無奈地苦笑道:“老顧,這次你真撞到槍口上了。一是大隊長剛調過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誰麵子都不給;二是快開運動會了,要整頓交通運輸秩序和市容市貌,交警運管和城管聯合行動,市領導坐鎮,誰也不敢去求情。”


    “那怎麽辦?”


    “明天去他們大隊,跟他們說說好話,說說你家庭情況。2000以下就認了,2000以上直接迴來,我幫你問問交警隊,看能不能賣輛便宜的罰沒車。”


    “200我到舍不得,還2000呢!”


    “你天天幹這個,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麽罰。這是三輪的,要是汽車得上萬。”


    這個打擊對他太大,張南輝很同情,又勸慰道:“老顧,破財消災,別往心裏去。再說聚賭那幫人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幫你跟所長和教導員多爭取了1000,3000塊錢買輛新車都夠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顧國根”輕歎了口氣,倍感無奈地說:“好吧,我聽您的。”


    與此同時,殘疾車被開進一個不起眼的倉庫。


    剛剛停穩,鐵門吱吱呀呀的關上了,幾個等候已經的技術民警一擁而上,仔仔細細檢查起車裏車外。


    沒發現兇器,沒發現鞋,沒發現贓物,沒檢查出異常,燈突然滅,倉庫裏頓時一片漆。緊接著,幾盞紫光燈亮起來,技術民警開始噴魯米諾試劑,然後全神貫注的觀察。不一會,幾個不起眼的斑點出現在眼前,眾人欣喜若狂,急忙小心翼翼的取樣。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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