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真的令人沉迷。


    一篇論文準備了近兩年,幾易幾稿,隻剩下最後部分,可就是靜不下心。兩個多月過去了,遲遲沒能完成。張琳下定決心,準備認真一個晚上,才核對了幾組數據,腦子裏又不由地想起這會兒正在外麵“尋花問柳”的“辯方證人”。


    心不在焉,隻會出錯,她不無自嘲地搖頭笑了笑,幹脆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關掉電腦,叫上“寶玉”一起下樓等。


    所謂下樓並非真站在人才公寓大門外等,也不是去對麵警務室或警務室樓上的“八零幺”,而是二樓律所。


    “八零幺”近在咫尺,她從未上去過,白曉倩沒有,小萍也沒有。


    潛意識中律所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甚至是他在國內的事業。至於“八零幺”,隻是他的興趣,僅僅是興趣,包括白曉倩、小萍在內誰也沒當真。


    今晚沒培訓,幾個實習律師都迴去了,白曉倩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專心致誌地看一本英文版法律書籍。


    張琳輕輕敲了下玻璃門:“這麽用功,要不要我幫你翻譯?”


    其實她真不用敲門,“寶玉”一出電梯就一溜煙飛奔進律所,輕車熟路找到主任辦公室,用它的方式宣告女主人即將到來。


    白曉倩合上書,起身笑道:“又不是文件,用不著翻譯。你怎麽下來了,他沒迴來?”


    “沒呢,說馬上。”


    張琳笑了笑,拿起她剛才看的書翻了翻。好奇地問:“曉倩,你打算念ll.m(美國法學院法律碩士學位)。”


    白曉倩聳了聳肩:“有這個打算。但沒這個時間,更這個錢。”


    “別跟我哭窮。沒時間我信,沒錢誰信啊。”


    “錢全砸在律所上,真不騙你。”


    “一個訴訟就迴來了,別這麽大壓力。”


    白曉倩往沙發上一躺,吃吃笑道:“借少奶奶吉言,真要是一個訴訟迴來,那也是托大少爺洪福。總之,本丫鬟能不能混出個人樣,全仰仗少奶奶和大少爺了。”


    又來了。張琳撲哧一笑道:“襲人妹妹,你是不是吃生薑醋啊?”


    “你別說,真有點,你說那丫頭運氣怎麽這麽好,能被大少爺收入門下,現在已經成大小姐啦,以後別想再欺負她,隻有她欺負我的份兒。”


    張琳躺到她身邊,用腳逗著搖頭擺尾一個勁兒討好的“寶玉”。意味深長地笑道:“襲人妹妹,生薑是大小姐,可你是大姑奶奶呀,是她長輩。”


    白曉倩樂了。挽著她胳膊嬌笑道:“少奶奶,要不我攀攀高枝,擺上個十桌八桌。當著親朋好友麵,恭恭敬敬喊大少爺一聲哥。喊您一聲嫂子,把這個姑奶奶的身份跟生薑大小姐的身份一樣確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


    “擺十桌八桌就能換一筆嫁妝,這筆生意是挺合算的。”


    “您不樂意?”


    張琳笑得花枝亂顫,連連搖頭道:“不是我不樂意,是我沒進門,做不了這麽大主,這事您得跟大少爺商量。”


    白曉倩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那等會兒好好跟他說說,咱伺候他這麽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就差幫你們暖床了,總不能連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丫頭片子都不如。”


    張琳用胳膊肘捅了捅,笑罵道:“白主任,別人心不足蛇吞象,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對你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我想要更多。”白曉倩大眼睛爍爍放光,恭謹的笑把唇線繃的過緊,露出潔白的牙。


    張琳似笑非笑地說:“要不我把他讓給你。”


    白曉倩姣好的麵容上浮出一個極其惡俗醜陋的鬼臉:“少奶奶,您千萬別害我。別說您不能讓,就算讓了我也不能要,因為您一讓我什麽都撈不著。”


    張琳輕歎了一口,靠在她肩上喃喃地說:“曉倩,我發現你真我比了解他,你們認識這麽多年,關係這麽好,又共過患難,不管你信不信,我經常感覺特對不起你。”


    白曉倩心中一酸,急忙道:“說什麽呢,他落過難,我可沒落過難,跟共患難扯不上邊。別胡思亂想,他是人,又不是東西,並且本來就不是我的。你倆能走到一塊兒,我真挺高興的,你沒對不起我,我更不會對你有什麽意見。”


    “謝謝。”


    “謝什麽,我謝你才是。”白曉倩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拍了拍她腿道:“生薑怎麽樣,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迴來?”


    “她的案子破了,好像說明天一早坐公安廳一個領導的便車迴來。王思強的案子沒破,估計要等幾天,反正不管怎麽折騰就一個星期,不會耽誤你們的事。”


    那個案子吃飯時聽薑寶旺提過,白曉倩一臉憤憤不平地說:“張琳,她那個案子這麽快告破說明一個什麽問題,說明上麵重視案子就能破,上麵不重視案子就破不了。如果死的不是一個在ktv上班的姑娘,死得不是一個外地民工,而是像海東那樣的大老板,該取樣取樣,該排查排查,哪能拖到今天。”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張琳和韓律師一樣從不關心政治,不會發表任何評論,搖頭道:“這些我不懂,我隻知道那個姑娘和那個民工現在可以瞑目了,他們師徒又做了一件善事。”


    “誰表揚我呢,聽著心裏真舒服。”


    說曹操曹操到,見他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白曉倩禁不住笑罵道:“韓大律師,你能不能要點臉。表揚你,這麽晚迴來,批評你差不多。”


    張琳湊到他身上嗅了嗅,故作生氣地皺起黛眉:“身上有香水味兒,老實交代,到底跟哪個女人鬼混的?”


    “真有!”


    白曉倩不明所以,聞了聞之後一臉驚詫地說:“韓大律師,你老毛病又犯了,怎麽能這樣呢,你的原則去哪兒了?”


    韓大律師笑而不語,張琳忍俊不禁地解釋道:“曉倩,剛才跟你開玩笑,他沒犯錯誤,是去查案了。”


    “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查案?別告訴我不是,這股子香水味很廉價,有點品位的人是不會用。”


    韓均長歎了一口氣,解開西服扣子苦笑道:“齊科長負責的那個案子,被害人是一個帶小姐的,我去找她帶過的小姐了解下情況。這個小姐叫小紅,名字是假的,這我早知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麽聰明的人居然被她耍了,出了一個大洋相。”


    除了王思強那個沒心沒肺的混蛋之外,能讓“辯方證人”吃虧的真不多,張琳禁不住笑問道:“她怎麽耍你的?”


    “見麵時她問我是不是警察,你們知道的,幹她們這一行不會相信警察,我就說我是律師。事情真巧了,被害人孫有碧在sz時認識一個律師,並且把那個律師當小白臉養,她誤認為我跟那個小白臉是同一個人。


    為了解更多情況,我將錯就錯,裝著是她以為的那個小白臉。提出請她帶我去被害人曾經去的地方轉轉,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她當時同意了。


    沒想到她心眼真不少,一出門就管我要身份證,說要拍一張照片發給她朋友。因為她不認識我,隻聽被害人提過,萬一我是壞人,她出了事警察也能找到。”


    白曉倩理所當然地說:“人家沒做錯,她朋友剛出那麽大事,怎可能一點防範意識沒有。”


    韓律師微微點了下頭,耐心地解釋道:“是沒錯,但我事先沒準備啊,那個小白臉姓淩,我身份證上姓韓,拿出來不露陷了?於是托辭忘在酒店,明天再拿給她拍。她沒說什麽,裝著若無其事,跟我上了車,開到離被害人生前工作的君豪ktv大概三四公裏的時候,幾輛警車突然從前麵後麵把我給堵住了。”


    張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偷偷報警了,以為你是殺她朋友的那個兇手,甚至以為你準備殺她。”


    “是啊,搞得我很被動。”


    韓律師又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幸好專案組的人很快趕到,南淮分局刑偵大隊的一個副大隊長認識我,見我使了個眼色,連忙把我拉到一邊,裝模作樣的盤問了一會兒,順便幫我證實了一下小白臉的身份。”


    白曉倩笑得前仰後合,扶著辦公桌上氣不及下氣地說:“沒想到我們韓律師居然會載在一個小姐手裏,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是我大意,太自以為是,以為你們信任我,別人一樣會信任我,其實不是。”


    張琳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挽著他胳膊笑問:“那……那後來呢,她有沒有跟你道歉?”


    “道什麽歉,在她看來我不管出什麽洋相都活該,因為真正的小白臉傷害過她朋友,花了被害人孫有碧好多錢,最後把孫有碧甩了。最鬱悶的是,那個小白臉竟然是一個律師,真給我們律師丟臉。”


    白曉倩若無其事地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或許那個小白臉根本就不是律師,自始至終都在騙那個孫有碧。”


    “有這個可能。”


    “再後來呢?”


    韓均摸了摸一個勁兒往他腿上爬的“寶玉”,輕描淡寫地說道:“再後來就散了,約好明天中午在君豪ktv門口見麵,帶我去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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