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竹不知道閆雪為什麽會認得冥花籽,而眼前的冥花籽卻是勾起了她不好迴憶。


    在做殺手曆練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去熱帶雨林闖蕩。那是他們活下來的每一個人最難忘的記憶,也是每個人心中最痛的記憶。


    他們的教導員帶著他們進入熱帶雨林的第七天,他們碰上了一片花海,那片白色的花海帶著獨特的幽香,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幽香被所有的人聞到了。


    七天之前他們在雨林中碰上各種各樣的麻煩,被食人蟻追毒蜂一追趕就是不停歇的跑上半天,要是沒有碰上河流或者斷崖,絕對能被這些小東西追上一整天。


    他們一行人在雨林中狼狽的東躲西藏,當進入那片花海之後,卻是迎來了難得的平靜,要是平常那片花海詭異的寧靜絕對能讓他們提高警惕,可是那幽香卻是帶著蠱惑一般,讓人起不了任何的防備,它有著最溫柔的親和力,讓人生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


    而他們這一行人之中有幾個女子,因為女子對花的抵抗力總是最弱的,所以看到花海之後,便開心的走進了花海,隻是簡單的穿越幾十米的花海,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們穿過花海之後,再一次迴頭的時候,眼睛中一片赤紅又如嬰兒一般清澈,就像是最美麗的紅寶石一樣,晶瑩剔透幹淨明亮。


    她們嘴邊的笑容幹淨無懈,可是又帶著懵懂,似乎不明白她們為什麽笑,笑又是什麽,她們維持著那個表情不變,就像是死前最後一刻的表情定格,再也沒有能力改變。


    那幾個女子之中有一個是女教導員,是親自教導鳳竹的人,她對於鳳竹非常的照顧,而鳳竹也對她非常的尊重。


    鳳竹不想迴憶當時的痛苦,她記得那個女教導員是她親手殺死的,在女教導員被冥花蠱惑,能力提升了十多倍的時候,鳳竹還是九死一生的殺了她,那是她第一個尊重的長輩,卻是被她親手了結了性命。


    她們明明嘴角還掛著不變的微笑,卻更讓人遍體生寒,因為她們會麵不改色捅你一刀,平時最信任的隊友會毫不猶豫的砍掉你的手臂。


    甚至當初互相暗生情愫的人,被喜歡的人輕易的擰下了頭顱,那透著死氣的眼睛裏,還帶著死前的疑惑,就這樣死不瞑目的看著當初傾慕的女子,還有她們臉上定格的微笑。


    他們進入雨林的時候,一共七十五人,活下來的隻有五個。有被一開始的女子殺死的,也有被冥花幽香再次蠱惑互相殘殺而死的,總之活下來的隻有五個人。


    他們是被直升飛機直接接走的,因為冥花幽香對他們的影響,讓他們在飛機上不受控製,差點讓他們把駕駛員給殺了,造成機毀人亡的慘劇。直到他們被帶到醫院,將全身的血全部換掉,他們才清醒了過來。


    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他們碰上的那一片純白的花海叫冥花,又或者是開在地獄大門兩邊的忘憂花。


    據說死去的人在冥花中穿過,前世的記憶就會被冥花吸走,等人走過開滿冥花的路,前塵盡忘而吸收了記憶的冥花,則會變成鮮豔欲滴的紅色,然後片刻枯萎死去。


    而這個傳說雖然有不實之處,可是卻有相似之處,冥花確實能導致人失憶,不過是因為它釋放的幽香能擾亂人的大腦神經,同時它也能使人變的癲狂暴躁,失去人性。


    他們活下來的五個人,雖然被換了血,可是冥花對他們的影響總是揮之不去,成為了他們記憶最深處的恐懼。


    為了能走出那恐怖的記憶,他們曾主動的要求被催眠,讓他們忘記那段記憶。可是能在冥花海中活下來的人,意誌力絕對是最強的,催眠對他們根本起不到多少的作用。


    平時對自己意誌力最驕傲的他們,卻成為了他們最大的困擾,因為這樣他們不得不記著他們最不想記憶的一些東西,成為他們內心最深處的痛和恐懼。


    此時鳳竹想起那些記憶,不由讓她臉色有些泛白,冥花的神經毒素無藥可解,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血,然後通過新陳代謝將沉積在體內的毒素慢慢排出去。就連醫療發達的前世對冥花都沒有辦法,那這醫術落後的古代又該怎麽辦?


    營帳內的其他人看著鳳竹看到那些草籽之後,臉色就是一變再變,還帶著某種恐懼,不由讓兩名軍醫好奇起來,撚起幾粒草籽研究了起來。


    “夫人這草籽有問題嗎?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一個軍醫問到,不過從夫人的表現來看,應該就是這種東西了。沒想到這種草籽竟然能影響邊關十幾萬的士兵,看到那黑黝黝的草籽,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鳳竹拚命壓下心中的恐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說道:“就是它,它叫冥花,是一種白色的花結出來的種子,你們見過嗎?”


    兩名軍醫點了點頭,“見過見過,這話開出來特別的白,因為開在邊關又是白色的,白色總是讓人想到白事,邊關本來就是經常死人的地方,這種花便透著一股不吉利,所以見到的人都會將它毀掉,我們這裏叫它喪花,倒是和冥花的名字相差不遠。”


    “不過這些年已經很少見了,這冥花或許本來就不適合在這裏的紮根,就算沒有士兵們的鍘草除根,它自己也會越來越少,最後應該會在邊關絕跡吧!那找到這冥花籽的人不是知道哪裏最多嗎?夫人想不想去看看?”


    軍醫剛說完,鳳竹就本能的搖了頭,她對這冥花內心深處有一種抵觸,聽到要去看條件反射的便搖了頭。


    可是搖了頭她又感覺不妥,既然找到了怎麽能不去看一看?現在是冬天根本就不會有冥花,還有什麽好怕的,何況邊關十幾萬的士兵還活的好好的,說明邊關這冥花的數量極少的,對她還造不成傷害。


    鳳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去看一看吧,許將軍在哪裏?”她現在沒有安全感,想要讓許忠勇陪著她一起去。


    衛兵迴道:“將軍去了城牆上,夫人要是找將軍的話,屬下可以去通報。”每到冬天大蒼國總要對穹國邊境騷擾幾次,所以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除了進入戰時狀態,沒有多大的緊張。


    去了城牆上就說明有戰事,現在邊關除了許忠勇一個最高的將帥,再就是許李浩這個副將是大將了,她把許忠勇叫迴來總是不好,於是說道:“沒事,將那個找到這冥花籽的士兵帶進來。”


    陳川被衛兵帶進了營帳之後,鳳竹對著他問道:“你是在哪裏的找到的冥花籽?”


    陳川諂媚的說道:“在三立坡最多,我可以帶夫人去看看,這些草籽也是從哪裏找到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那裏看一看,要是將軍迴來了,給他說一聲我們找到根源了。”鳳竹帶著兩名軍醫跟著陳川往外走,而這時閆雪卻是說道:“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城牆上離不開許將軍,總可以離開李副將吧,找人將他叫迴來吧!”


    看到冥花的時候,也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迴憶,鳳竹想要從許忠勇哪裏找安全感,同樣的閆雪也害怕,沒有選擇的餘地,她隻能找許李浩了。


    鳳竹沒有異議,既然能叫出冥花的名字,就應該是熟悉它的,或許閆雪知道的比她還多呢!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冥花既然存在,就一定有相克的另一種東西存在,她現在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他們並沒有等著許李浩,而是先往那裏趕,在去三立坡的路上,鳳竹對著閆雪問道:“你對冥花知道多少,知道與冥花相克的東西是什麽嗎?”


    閆雪看向鳳竹說道:“我知道的應該不比你多。”閆雪的目光帶著若有所思,與鳳竹相處的時間越多,越感覺她與自己記憶中那個鳳竹一樣,此時連冥花都知道,難道真的這麽巧合嗎?


    不過就算鳳竹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她也沒有相認的意思,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就能成為朋友的。她們以前就是對手,在這裏又處在不同的敵對的國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也做不到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鳳竹和閆雪往三立坡趕去,不知道那裏正有埋伏在等著她們。而另一邊在城牆上許忠勇看著下麵的大蒼國的瑾王梟瑾,眼睛有些微眯。


    一年前,他之所以在邊關失蹤,就是因為與梟瑾打鬥的原因,他掉到了崖下,而梟瑾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從他蒼白的臉色和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來看,他已經命不久矣!


    許忠勇又看向梟瑾身邊的女子,那正是與閆雪一模一樣的妹妹閆月,也正是因為這個女子,邊關五州百姓死傷無數。


    在許忠勇看向閆月的時候,閆月也看向了他,她用幹淨清澈的眼睛望著許忠勇,語氣天真的問道:“大哥哥,可不可以讓小月進去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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