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斷出現諾的身影,可並不是一身的黑衣。而是各式各樣的穿著打扮,隻有一樣是相同的。就是一直在對自己笑著。


    拓使勁睜開眼睛,這個地方很是熟悉。燈光昏暗烏煙瘴氣的,夢裏來過的的地方。麵前一堆錢,身邊的人咆哮著:


    “快啊!想好了沒有啊!押莊還是閑啊?”


    拓環顧著四周,一張張猙獰的臉,他推開圍在身邊的人,看了看桌上的錢又看了看周圍。


    一把抓起桌上的錢灑向空中,人們瘋狂了。推搡著彼此哄搶起來,拓笑了笑走出了房間。


    黝黑的暗巷裏隻有不時傳出老鼠嘰嘰的一點點聲音,摸著黑走了半天才看見微微的亮光。


    哎!還是燈火通明的街道舒服啊!不知道朝那個方向走,停頓了片刻隨意的按著習慣左轉身走著。


    低著頭腦子裏一片混亂,被魷的巨浪一卷就出現在這了。這並不是夢,我能控製得了自己。


    一抬頭諾的出現著實嚇了一跳,拓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諾。諾眼眶濕潤著: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在賭了嗎?”


    ≌, “啊?我答應過你?”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諾,你怎麽了?”


    拓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諾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先迴家吧!”


    “迴家?”


    “對迴家。”


    拓這才想起來,原來夢裏就是這個場麵。雖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迴事,但是還是寧願跟著諾走。


    諾打開門走進去,拓跟在後麵沒有多說什麽。諾把鑰匙隨手扔在了身邊的鞋櫃上,徑直走到了另一間屋子。


    熟悉的畫麵,這一切和夢裏沒有二樣。一會諾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走了出來:


    “趕緊吃吧!”


    拓看著眼前的諾,那麽溫柔的走近很是不習慣。諾坐在脫得身旁並沒有說話,拓端起熱騰騰的碗吃了起來。


    想要跟諾說點什麽,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麵又格外的好吃,好像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一樣。一點不剩的把碗裏的麵都吃了。


    諾看著空蕩蕩的碗拿了起來,走進了那個房間不一會就出來了:


    “吃完了,你也累了,去洗澡吧!”


    “洗澡,你想幹什麽?”


    “什麽也不幹,快去。”


    諾拉起坐在沙發上的拓,推著他到了廁所關上了門。


    拓打開門熱水的爭氣順著門縫湧出,好安靜。除了水流向下水道的聲音,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房子裏拓尋了個遍,諾不知道哪去了?還想好了要問她很多問題呢!隻見茶幾上用杯子壓著一張紙。


    “再美好的夢也有醒來的時候,可沒想到我是被自己哭醒的。在美夢裏我曾哭過哀求過,但我仍然覺得是個美夢,這些隻是美夢的瑕疵而已,我堅信。所以,我一直相信有一天我能讓你迴頭,我們還有更美好的路要行。


    你輸了錢,沒關係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又輸光了這個家,沒關係一切都可以等到你迴了頭我們在努力。你一再的保證我從來都相信,哪怕是你一次次的騙我。


    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你是迴不來了。不過我想,這次我的願望可以實現了。為了你我做了所有能做不能做的。我想現在你已經再也不想賭了,那我就可以安心了。


    夢雖然醒了,可是你一直都在我心裏,忘了我吧!”


    拓看著手裏的紙條,心裏猛地一陣慌亂。自己還沒有搞清楚一切是怎麽迴事,就看見了這樣的絕筆。他瘋跑著追了出去。


    拓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看見諾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根本顧不過來這一切是夢還是真實的了,隻想找到諾。不管自己記不記得以前的種種,現在隻想好好的疼她。


    天大地大,若能找到是因為想讓你找到,可諾是死了心消失的。尋遍了大街小巷,隻有不相幹的一切,相幹的半點蹤跡也沒有。冷冷的街燈照著拓,地上的影子從前到後循環。熱鬧的夜晚隻有一個孤冷的自己。


    手上拿著諾唯一留下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酸楚起來。慢慢字跡開始模糊了,眼淚滴答著。


    拓閉上眼睛,心裏全是諾的樣子。無助的感覺,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善行者。內心一絲激動,緊張得身上開始顫抖。


    睜開眼睛就四處張望,看得越清楚就越失望,一切根本就沒有變還站在原地。


    猛地地麵開始搖晃,眼前的環境就像正在撕開的一幅畫出現了很多處裂痕。越來越多,震動也越來越大,搖搖晃晃的拓掙紮著終於還是摔在了地上。


    大氣的壓力也開始劇烈變化,耳朵裏難受得要炸開似得。拓抱著頭萎縮的坐著,瞬間的爆炸在開始的時候就停止了。


    拓站起身來,腳下已經沒有了路麵。周圍都是爆裂開又被靜止的環境碎片,安靜得像死了一樣。


    慢慢碎片上開始出現畫麵,就像看電視一樣。而裏麵的一切都是有關於諾和自己的。好像人死前迴顧自己一生那樣清晰。


    拓這時才知道,自己曾是諾的命。而最後諾的消失,就是為了能讓自己不再賭而求了善行者。可一個善良漂亮的姑娘又怎麽能讓自己邪惡的樣子讓心愛的人看見呢?所以,諾選擇了永遠消失。


    可此時的畫麵卻讓拓麵紅耳赤的憤怒著,因為收走諾七魄的正是魷。可眼下隻有內心的憤怒而已,卻什麽也做不了。一遍遍的看著每一個畫麵裏的諾,好似萬箭穿心的痛恨自己。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拓的背後傳來:


    “現在你知道一切了。”


    拓的憤怒瞬間達到了頂點,緊握到顫抖的雙拳轉身直接打向身後的魷。魷動都沒動拓卻被彈了迴來。怒瞪著雙眼:


    “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想死容易,可你想過為你犧牲的人沒有。我真的很替她不值。”


    “你憑什麽教訓我,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一搏,這樣我才對得起她。”


    “那半界裏的諾怎麽辦?難道你不知道她們就是一個人嗎?”


    拓聽到魷說這句話心裏一驚,好像整個人從冰窟窿裏爬了出來,坐在了溫暖火爐邊的幸福。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什麽你會在這出現?”


    “現在才想起問這個,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你了?”


    “你什麽意思?”


    魷看了看四周的畫麵,微笑著又看著拓:


    “我想把這些都還給你,怎麽樣?”


    “你不會這麽好心,我不信。”


    “你信不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想。”


    經曆了之前的一切,再想想現在。拓也不得不承認魷有這個能力,啞口無言的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魷囂張。


    魷看著無奈的拓冷笑了一下:


    “我想你現在為了諾什麽都能做了吧!”


    “你要能讓我和諾在一起,我什麽都願意。”


    “就算讓你幫我去偷七魄你也願意嗎?”


    拓低著頭咬著牙,腦子裏全是諾的身影。為了諾什麽都願意,可是如果答應了魷自己將違背自己內心的那點善良。抬眼看看四周的畫麵,此時內心對諾已不再懵懂,清晰的知道對於諾的情感勝過一切。


    看著猶豫不決的拓,魷走進身旁指著四周的畫麵:


    “隻要你答應,我可以把這些記憶全部都還給你,還可以讓你們永遠不分開。”


    “為什麽要選我?半界裏那麽多善行者,誰不能幫你做這些事。”


    “這是老天的意思。是你最先起了疑心,也是你滿心的疑惑,而且半界裏隻有你能為我所用。”


    “那你錯了,半界裏最不可能為你所用的就是我。”


    “是嗎?你那麽確定?”


    “是的,為了諾對我的犧牲,我不能再做錯事。何況是這樣卑鄙的陰暗之事。”


    “那我隻好讓諾永遠消失了。”


    “我不信你有這樣的能力。”


    “難道你認為自己現在是在夢裏嗎?”


    拓又一次的陷入了無奈,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就是一切為了諾:


    “除了幫你去偷七魄,我什麽都可以幫你。”


    “好,我並沒有真的想讓你幫我去偷七魄。我隻需要你幫我盯住半界,掃清一切對我來說是障礙的人。”


    “好,我答應你。”


    “記住我們的約定,如有違反我會做什麽你知道。我們的約定不能告訴任何人。”


    說完話魷消失了。四周再一次開始震動,慢慢畫麵開始轉動越轉越快,炸開急速收縮奔向拓的身體。拓暈了過去。


    半界裏空蕩蕩,拓睜開了眼睛慢慢坐了起來。腦子裏全是以前的記憶,一切就在眼前一樣。此時的拓反而猶豫了,雖然很想就呆在諾的身邊,可是更多的是內疚。


    諾為了自己舍棄了一切,還好是升天了。可是自己做了這麽多錯事,怎麽還能到半界來?想不明白,也懶得想了。反正隻要能在諾的身邊,哪怕是遠遠的看著也行啊!


    遠遠的地方跑來一個人,慢慢逼近才看清是烈:


    “你怎麽在這啊?我找了你好久,天上地下的轉悠你倒好一個人坐這還挺悠閑。”


    拓看了烈一眼沒說話,烈在拓身邊轉悠:


    “你怎麽了?說你兩句還生氣啦?我和諾還有那個斬找了你好久,還不能說兩句啊!”


    拓看著烈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我這不是沒事嗎?”


    “有沒有受傷啊?”


    “我沒事。”


    烈一直看著拓,覺得很冷淡,感覺不對又說不出哪不對。看了半天,冷靜的拓一句話沒說。烈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你到底去哪了?”


    “沒去哪?我就一直在這來著。”


    “你在這?你知道諾和斬跟魷打起來了嗎?都是為了你啊!我要能打我也打了,你居然說你一直在這。你走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嗎?你不知道我們都在找你嗎?你這樣有點過分了吧!怎麽說大家都是朋友啊!我看得出來,諾真的很著急。我們找你了那麽久,你居然一個人躲這?”


    看著著急的烈,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自己悶著不說話。烈又開始在拓身邊轉悠開了:


    “你說你這人,好歹我們也找你半天了,你倒是說句話啊!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啊!”


    拓冷笑了一下,冷冷的看著烈:


    “你能幫得了我嗎?”


    烈聽到這話,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你就這樣對待朋友是嗎?是,我是幫不了你,你多牛啊!我隻是好心而已,我知道自己沒什麽用。看來我是該走了,我拿你當朋友你拿我當草包。”


    拓完全沒有心情跟烈辯解,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好像一切都變了,也許原本就不是看到的那樣。現在這樣也是為了烈吧!如果烈繼續跟在自己身邊不是好事,這樣可能對烈是最好的。


    烈站在一邊,還在等著這個朋友挽留,可是始終沒有等到,消失在了半界裏。


    烈來到諾的身邊,唉聲歎氣的坐了下來。諾和斬看著身邊的烈,半界的白色陰沉著三個黑衣人十分顯眼。


    諾看著身邊坐下的烈半天都沒有說話:


    “你怎麽了,唉聲歎氣的也不說話,平時就你話多啊!”


    “哎!”


    斬皺著眉頭,好像所有靠近諾的人他都會反感:


    “有話說有屁放,爺們兒唉聲歎氣的像個娘們。”


    烈瞥了一眼斬,看著諾:


    “那個爛人找到了。”


    “魷嗎?”


    “不是,是那個爛人。”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什麽爛人?”


    “你想找的那個爛人,拓找到了。”


    “是嗎?在哪找到的啊?”


    “我勸你最好別去找他,他自己在發神經呢!”


    烈的話還沒說完,諾就消失了。


    諾站在拓的身邊,用腳踢了踢坐在地上的拓:


    “你沒事吧?”


    拓的心裏像要炸開一樣,腦子嗡的一下一陣頭昏眼花。生離死別後的再次遇見,一如從前那樣的激動,卻要極力去克製內心的歡喜和衝動。


    抬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諾,這一眼差點就拔不出來了。眼角一閃一閃的,強忍著內心的內疚、衝動、開心。使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的把眼睛看向別處。


    諾可不像烈那樣的新手,而且又是女人,當然能看出拓的異樣,隻是不知道為何。她坐了下來:


    “魷沒有傷到你吧?你也不用那麽沮喪,還有我們呢!”


    “我沒事,就想自己呆一會。”


    拓的這句話是嚼碎了滿口的牙吞了下去才說出來的。他後悔死了之前跟諾說了那麽多自己的想法,可事已至此,自己隻能遠離諾就是保護她。


    諾被拓的話驚到了:


    “這不像你啊!之前打你罵你都不走,現在讓我走啊?你想清楚啊!我···”


    諾的話還沒說完被拓冷冷的打斷了:


    “你都說了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想一個人待會。”


    諾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可聽到這句話後就再也不想說什麽了。本想消失的,可多少又有點不舍。皺著眉頭盯著拓看了半天,拓隻是冷冷的看著遠處。


    本想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的,可話到嘴邊又收了迴去。想著自己那麽著急的找他擔心他,找到了卻這樣冷淡,越想越生氣還是消失了。


    諾生著氣迴到了斬和烈的身邊坐下,烈看著氣哄哄的諾:


    “你看,我說了讓你別去找他你不信。”


    “他真是在發神經病,不知道怎麽了?”


    看到兩個人的樣子,斬更好奇這個拓到底怎麽了:


    “我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諾我幫你收拾他別生氣了。”


    斬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拓的身邊:


    “嘿!你小子···”


    拓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斬,消失了。


    斬這口氣差點沒憋死,氣衝衝的又迴到了兩人身邊。烈苦笑著:


    “怎麽樣?是神經病吧!”


    “死了都活該。我話都沒說完人就走了,我這口氣差點沒上來。”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看就是那點小小的自尊心被打擊了吧!”


    “至於嗎?你們不是也打不過那個魷嗎?”


    “你小子欠揍是吧!”


    諾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兩人:


    “你們不煩嗎?你們要是閑的沒事幹去把這事搞清楚去,別在這煩我。”


    男人可以征服全世界,可是女人卻可以征服男人。諾的一句話,兩個男人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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