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從開始就知道李妍是無辜的?”


    戚母點點頭,有些不忍心。“是的,我本打算等嫣兒身體好些在給你說清楚的,沒想到李妍也是個倔脾氣,就這麽狠心……”


    “好了,母親,”戚胥打斷他,“您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了。”


    戚胥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裏到底是什麽感覺,他總覺得過去的日子就像是幻影一般。對嫣兒的無限寵愛和深情在此刻消失無蹤,像是靈台突然清明起來,迴想往日自己對李妍所做的種種事情,居然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他不知不覺來到了李妍的院子裏。自從李妍去世之後,這個院子就再也沒有人過來打理過了。石子路上已經冒出了些野草,他看著涼亭、石桌,又想起了之前李妍坐在這裏喝茶的樣子。


    推開門進入臥室,裏麵的擺設都沒有變過,看著這一桌一椅,想著自己在這裏曾經強迫過她,也在這裏無情的毆打過她,那個女人最終以最決絕的方法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又想起了她的眼裏從剛開始看到自己的含羞帶怯,到後來的心如死灰。突然就覺得心裏空落落起來。


    “世子?”洛梅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她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影。


    戚胥轉身看到她站在門前,收起自己的情緒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洛梅趕緊行禮說道,“奴婢見過世子,這……奴婢昨日夢見了主子,今天沒忍住來這裏看看,請世子原諒奴婢吧。”


    戚胥擺擺手,“罷了,我不會怪罪你的。”


    “多謝世子。”洛梅趕緊答謝到。


    “你說你昨日夢見了她?她在你夢裏是什麽樣子的?”戚胥突然出聲問道。


    洛梅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來,她想了想迴到,“奴婢昨夜夢見主子迴來找我,說是想喝奴婢給她做的湯了。以前主子特別喜歡喝我給她做的湯呢。”


    “是嗎?”戚胥低頭淡淡的說道,“你們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洛梅有些遲疑。


    “你不必擔心,如實說來就好。我不會怪罪你的。”


    “是。主子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平日裏沒什麽朋友,就喜歡喝奴婢說說話,她懂得很多,奴婢每次覺得和主子說話都能學到很多東西呢。她還特別喜歡坐在池邊喂魚,說是看著水裏的魚兒自由自在的遊來遊去十分開心。”


    “他是不是很恨我?”戚胥突然打斷道。


    “其實奴婢覺得,主子並不恨你。她一直都深愛著世子,隻是世子您……後來主子才變得有些沉默起來,感情也沒有在表現出來。”


    “嗬,也是,換做我被這麽對待,估計再多的感情也會消失不見的吧。”戚胥說完也不管她,徑直走了出去。


    當晚戚胥就做了個夢,他夢見那日親自去了世子府的門口接親,轎簾被撩起來的瞬間一陣風吹過,他看見了李妍盛裝羞怯的待嫁模樣,竟然十分動人。他牽著她進了喜堂,她的手那麽小那麽軟卻又那麽溫暖,他們一起拜堂一起進了洞房,那一晚他始終是溫柔的,而李妍始終是美麗又動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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