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未升起,小順子和小安子就跑到聚荷宮,推車上放著小瓦缸,嬋櫻對著他倆就是一頓囔囔:“你們這倆小兔崽子還知道過來啊,你們看看這院子裏除了草還有什麽……一兩個月也不來一次,還以為你們都被那老烏龜給賣了。”

    小順子忙賠笑道:“陳主宮這些日子管得太嚴了,溜不出來。”小安子一邊點頭一邊說:“老烏龜前些日子被頤淑媛綁了一頓就拿我們撒氣,今日還是趁著他去皇後那裏偷偷跑過來的。”

    宜芙為我披上衣裳,早晨的空氣很是清新,帶著絲絲涼意,晨風中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荷香,我看著推車上瓦缸,問道:“那缸裏是什麽?”

    他們見我出來,忙跪下行禮,我笑著讓他起身,小順子一臉興奮的將那推車推到我麵前,瓦缸的水中搖曳著朵朵睡蓮,小小的碧葉點綴在四周顯得特別養眼。

    小順子指著白色睡蓮道:“這個是香睡蓮,這個是粉白色,有濃香。過幾天那些花苞還會有粉色的長出了。”然後指著另外一朵道:“這是柔毛齒葉睡蓮,粉紅色的,花瓣多,層層疊疊,可它的花萼是綠色的,這睡蓮好看,但是不怎麽香。”說罷搔搔頭笑了笑。

    我笑著點點,說道:“沒想到我這聚荷宮也有蓮花了,也算是沒辱沒這名字。你們還真是有心。”

    小安子抱著幾顆開滿紫薇花的小樹,道:“這是奴才剛剛從上林苑的西腳挖過來的,這就去給小主栽上”

    我感激的看著他倆,沒想到這兩人對我是這麽用心,看著他倆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這深宮裏其實也不是那麽的無情,起碼我還有他們這些真心對我的人,偷偷將腕上的珊瑚鐲子放到車布下麵。

    他倆忙完了匆匆忙忙的又趕了迴去,聚荷宮頓時姹紫嫣紅,充滿了生氣,嬋櫻和溟傾開心的為紫薇澆水。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院子裏傳來陣陣荷香,拿起好久不曾彈奏的琵琶,坐在長廊上輕彈琴弦,玉珠落地般的聲響悠揚,溟傾和嬋櫻踩著調子開始輕舞,妙齡少女配上歡快的曲調,時不時傳來小卓子和小劉子的叫好聲,一切都顯得特別美好。

    許是早上起得太早,用完午膳便開始犯困,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嬋櫻在一旁輕輕打扇,瑜妃讓宜芙過去一趟,不知是何事,我讓潤言和瑩心去虞蓉宮給穎嬪送些閑暇時做的小衣裳,手絹什麽的,給長公主辰淺,那丫頭特別機靈,每次見到我都會開心的叫著姨娘。

    今日是寇太醫複診的日子,他從宮門走到院子裏都沒看到一個人,有些納悶,剛準備叩門嬋櫻便走了出來。

    嬋櫻猛然看見門口太醫嚇了一跳,忙俯身行禮,寇太醫隻是陰沉著一張臉道:“你們小主近日可還好。”

    嬋櫻低著頭,不敢看他,道:“最近身子好多了,小姐讓奴婢跟您說一聲,以後可以不必在來複診,這段日子勞煩寇太醫了。”

    寇太醫麵色似乎並沒有任何感情,隻是往裏看了一眼,輕道:“你們小主身子好了就行,……今日就給她看最後一次吧。”

    嬋櫻本來還一臉高興,以為這寇太醫會直接迴去了,哪知道他還有在診斷一次,隻得小聲道:“有勞寇太醫了,小姐正在午睡,奴婢這就去喊醒她。”

    寇太醫拉住預備進去的嬋櫻,輕輕搖頭道:“無妨,有勞嬋櫻姑娘去倒杯水來。”嬋櫻一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走開了。

    寇太醫輕輕推開門,看著貴妃榻上沉沉睡去的女子,放下藥箱,輕輕坐在一旁為她把脈。其實她的身子早就康複了,自己卻堅持隔日便過來一次,為的隻是那魂牽夢繞的人。輕輕為她將額間的發絲撫開,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撫過白皙的麵容,到那紅唇。如此沉魚落雁之人,為何就會被埋沒在這深宮之中,得不到一絲愛憐。

    嬋櫻端著茶水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潤言滿手是血的站在那裏哭泣,嬋櫻嚇了一跳忙放下茶水,拉過她的手道:“這是怎麽了?怎麽傷口這麽深。”

    潤言忍著痛,道:“剛才不小被除草的刀給割到了……痛……”嬋櫻用手絹幫她包起來,忙拉到自己房間給她找藥。

    寇太醫緩緩靠近睡得安詳之人,感受那均勻的吐息,如蘭花的幽香撲麵,靠的如此之近,連一貫平穩的心都開始怦怦亂跳,最終離開令人窒息的唇,最後落在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隻有此時才能如此靠近,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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