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下意識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穿了一身銀白色的小西裝,自上而下油光鋥亮,約莫也是二十來歲的年紀,很是春風得意。


    如果沒了眼神中這種陰蟄與傲氣,倒也算是個陽光帥氣的青年才俊,不過,說話的水平就不怎麽樣了。


    好為人師,習慣了指點江山的人總是討人嫌的,這一點,從雲歌認出來此人身份之後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


    此人名叫王懷穀,想來是取虛懷若穀之意,隻可惜事與願違,如今剛剛有了一點小成就,就彷徨不自知,總覺得自己功成名就,早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就該享受眾人豔羨嫉妒的目光。


    隻可惜,雲歌小姐對這個人不感冒,麵對此人的愛慕,也佯裝不知,或是直接拒絕。


    至於江齊,對他就更沒什麽興趣了,這社會上的人和事,江齊見的太多太多了,形形色色,人間百態,也算閱人無數。


    江齊沒搭理此人。


    但是,反倒是這個王懷穀意猶未盡,看著江齊,教育口吻道:“人,是群居動物,廣義上來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狹義角度來講呢,人情世故又本身就是所有人終其一生都要學習的本領……”


    “正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算了,這些高深的話,你可能也聽不懂,我想說的就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上,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你以為是什麽就是什麽,你想是什麽就是什麽,明白嗎?”


    “王懷穀!”


    聽著這家夥教訓人的口吻,雲歌頓時就有些不樂意起來:“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在這兒瞎說什麽呢。”


    “嗯,我知道。”


    王懷穀點頭:“正因為我看出來了此人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勉為其難的說兩句人生經驗,別看著寥寥幾句話,你恐怕是能夠受益一生!”


    “年輕人!”


    此時,梁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瞪眼打量了王懷穀一番:“你這麽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是幹什麽的?”


    “我?”


    王懷穀搖頭笑了笑,一臉的神色泰然與淡定,自豪:“說出來不怕嚇到你,我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兩年之內在直播行業有了自己的公司,不到半年的時間,名下簽約主播有過百人,而今,更是拿到了好幾筆投資,投資金額都在百萬之上。”


    “而如今我是這靈州新的社會階層人士代表人物,更是靈州去年十大青年企業家代表人物之一,我叫王懷穀,這是我的名片……”


    “雲歌小姐的老板吳中天,那是我的朋友,我們兩個曾經以兄弟相稱。生意上我們是同僚,私下裏我們更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嗬嗬……今日這壽宴上,我更是受邀前來,雖然如今我與靈州大拿葉古先生還相差甚遠,但是,力不能及,心向往之。葉古先生也拿我當朋友看待,如若不然,我也不可能收到這壽宴的請帖……”


    “說起來,今日能夠有資格來,參加壽宴的人,都應該是受邀前來的吧?不過我很懷疑,這位兄弟你,從你的言辭中,足以看出來你對江湖事與人情世故都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什麽工作和生活不能混為一談,那簡直是大言不慚!!那麽……你又是如何有資格受邀前來的呢?我很感興趣這位兄弟,你如今在哪裏高就?”


    說著,王懷穀遞過去一張名片,等著江齊答話。


    梁龍接過來名片,看了看,直接扔到了一邊。


    至於那言辭犀利的質問江齊的話語,江齊更是渾然不覺,壓根兒就不予理會。


    要說邀請,自己還真是沒有。


    甚至,那葉古根本就不知道江齊前來!


    倘若是讓葉古知道了,怕不是那葉古早該來親自拜會!


    更有甚者,若不是江齊今日主動前來,若是葉古之流主動邀請的話,恐怕是十張請帖來請江齊,也是遠遠不夠!


    而這些,區區一個所謂青年才俊,你又如何知道半分半毫??


    眼看著江齊好似是目中無人,壓根兒放任之,那王懷穀尷尬不看。


    愣在原地小半天,王懷穀嘴角抽搐了一下:“當然,我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炫耀的意思,我隻是想說,雲歌小姐既然不願意去喝酒,就這麽想當然的說不去自然不行,但是,其他人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我去給吳中天吳總交代一下,這個酒,你自然是不需要去喝了。”


    “你能幫忙?”榮安陵看了這個王懷穀一樣,什麽青年企業家之類的稱唿,她不懂得也不感興趣,倒是這個王懷穀吹噓的二五八萬的還能聽唬人的。


    “沒錯。”


    “這位小姐您是?”王懷穀近看榮安陵,也是是眼前一亮,下意識的驚唿一聲好美的女子。


    “榮安陵。”


    那王懷穀一怔:“榮……小姐,請問榮振國榮知府,你們是有什麽親屬關係??”


    榮安陵:“……”


    原本今天榮安陵來到這壽宴上,一來是為了陪同閨蜜雲歌,二來就是為了散心的,因為榮振國的事情,她已經悶悶不樂好多天了,沒想到到了這兒,這個名字還能被人提起來。


    “我不認識。”想及此處,榮安陵直接搖了搖頭。


    卻沒想到,王懷穀頓時再此吹噓了起來:“嗬嗬,你不認識榮知府……那倒是葉正常,榮知府乃是靈州第一人,最大的父母官。不避嫌的說,我與榮知府的關係也非常不錯……我們倆喝過好多頓酒,曾經也以兄弟相稱。”


    “是嗎?那你還真是厲害呢。”


    榮安陵頓時啞然失笑。


    父親多年前一次喝酒喝傷,這些年來非必要場合已經很少碰酒了,就那天江齊第一次來靈州晚上來家裏父親都沒碰一杯酒,豈會與你同飲?又豈會和你兄弟相稱?


    再者說,此人方才的吹噓與誇誇其談,無人能夠求證,倒也就罷了,但是,榮振國現如今已經身陷囹圄,鋃鐺入獄了你都不知道,還張口閉口的兄弟相稱?連這件事你都不知道,恐怕是更加不知道讓那榮振國一夜之間丟了帽子的人就在你眼前坐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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