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峰現在社會名流,在上海很有些人脈


    “謝謝你,杜雲峰。”


    林沉畹悲涼的心境,有了一絲暖意。


    “我們之間還用客氣嗎?國內當頭,我這種讀書人空有一腔熱血。”


    杜雲峰有些慚愧。


    “杜雲峰,你跟道笙做著不同的事,都是為國出力。”


    杜雲峰任《上海日報》主筆,《上海日報》是宣傳愛國的報紙,杜雲峰的文章文筆犀利,不畏qiáng權,唿籲吶喊。


    杜雲峰走後不久,意外的是汪寒雪來了,兩個中學時期的好友見麵,擁抱在一起。


    兩人並肩坐在chuáng上,汪寒雪說:“我表哥給我打電話,說你來了,你來了怎麽不通知我?”


    “我正想告訴你,你就來了。”


    汪寒雪大學畢業後,留在上海,嫁了一個上海人。


    “我表哥電話裏說你家陳先生失蹤了,我擔心你,急忙趕來。”


    “道笙參加淞滬抗戰,下落不明。”


    汪寒雪同qing地問;“你來上海,兩個孩子誰照顧?”


    “我gān娘照顧,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寒雪。”


    無期限的等待,是何等痛苦的煎熬,她如果不來上海,撐不了多久。


    汪寒雪看她眼底的憂鬱之色,“林沉畹,陳道笙對你和孩子那麽在乎,不會有事的,我叫我先生幫你查查所有醫院,陳先生如果還活著,這麽久沒有消息,一定是負傷了,可能送到醫院治療。”


    林沉畹重又燃起希望,抓住汪寒雪的手,“謝謝你,寒雪,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上海多虧有你和杜雲峰,不然我真的求助無門。”


    汪寒雪的公公是上海紅十字協會會長。


    “你別難過,我現在迴去立刻叫我先生去辦這件事。”


    事不宜遲,汪寒雪告辭迴去,抓緊時間找人。


    第二天,匡為衡過飯店來,三個人坐在飯店西餐廳,大飯店的西餐廳豪華西洋風格,西餐廳一角,擺著一架白色鋼琴,一個女子在彈奏。


    林沉畹想多了解一些qing況,問:“道笙來上海時,就一個人嗎?”


    如果還有其他人參加淞滬抗戰,有人活著,也可以知道確切的信息。


    “道笙帶著楚行風來的,還有兩個保鏢。”匡為衡說。


    林沉畹心念一動,“楚行風和兩個保鏢也沒有一點線索嗎?”


    匡為衡搖搖頭,眼睛看著哪架鋼琴,“楚行風和兩個保鏢也一起參加淞滬戰役,沒有任何線索,如果活著,除非已經離開上海,不然我查得到。”


    她深深吸了口氣,像一塊重石壓在心頭,壓得她幾乎無法唿吸。


    這時,有一對男女走進餐廳,林沉畹朝那兩個人的方向看,女人打扮時髦,無袖旗袍,鑽石胸針,xing感紅唇,美艷動人,林沉畹幾乎一眼認出白妤薇,十幾年沒見,曾經明眸皓齒的進步女學生,變得魅惑妖嬈,她身旁的男人林沉畹還記得,是前二姐夫高祖秀的弟弟高祖廉。


    匡為衡也看見了,“高省長的二公子高祖廉早已投靠了日本人,現為偽上海政府做事。”


    邵勇不齒,“賣國漢jian沒什麽好下場。”


    匡為衡示意他小聲點,“這裏是日本占領區,說話要特別小心,不然惹上麻煩。”


    白妤薇和高祖廉沒看見她們,林沉畹說:“我們走吧!”她不想看見白妤薇。


    等消息期間,林沉畹跟邵勇在中餐廳吃飯,又看見白妤薇和高祖廉,跟她們隔了兩張桌子,心想,高祖廉和白妤薇也住在這家飯店,高祖廉一側頭,看見她,露出驚訝的神qing。


    白妤薇也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打量她對麵的邵勇,林沉畹掉轉目光,不看這二人。


    用完餐,高祖廉和白妤璟朝餐廳外走,經過她身邊時,高祖廉輕佻地說:“多年沒見,六小姐還是天姿國色。”


    白妤薇傲慢地在她臉上掃了一眼,又掃了一眼邵勇,“怎麽,把道笙哥甩了,搭上別的男人了?”


    邵勇怒視二人,林沉畹朝邵勇使了個眼色,邵勇才沒有發作。


    林沉畹放下手裏喝湯的銀勺,淡淡地看著二人,“我好像不認識二位。”


    高祖廉倒沒介意,“六小姐貴人多忘事。”


    兩人趾高氣昂地走了。


    邵勇看著二人背影,啐了一口,“什麽東西,狗漢jian。”


    晚間,汪寒雪來了,進門,林沉畹給她倒水,汪寒雪氣都沒喘一口,說:“我先生把上海所有的醫院都查過了,沒有陳先生,我先生囑咐上海各醫院如果有陳先生的消息盡快通知我們。”


    林沉畹把水杯遞給她,猶自不甘心,“寒雪,跟道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好兄弟,叫楚行風,還有道笙的兩個保鏢,求你先生幫著查查,市區各大醫院,還有偏遠的私家醫院,像抗日受傷的人,為了躲避日本人的搜捕,也許隱藏在私人小診所。”


    汪寒雪喝了一口溫熱的水,點頭贊同,“有這個可能,我跟我先生說,讓他把上海附近的醫院找找,隻要人能找到,我們就能安全送出去。”


    陳道笙活著的希望渺茫,越來越不容樂觀,林沉畹心qing也越來越沉重。


    汪寒雪站起來,“我走了,我迴去抓緊辦正事,我先生這幾天什麽都沒gān,專門跑查這件事。”


    “替我謝謝你先生。”


    林沉畹由衷地感激,汪寒雪的先生她連麵都沒見過,熱心幫忙。


    “老婆大人好同學的事,他敢不上心嗎?”


    十幾年安逸的生活,汪寒雪還像少女時嬌俏可人,


    林沉畹送汪寒雪,走到樓梯口,汪寒雪迴身說;“你別送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我送你到樓下。”


    兩人下樓,穿過一樓大廳,飯店大廳裏,客人絡繹不絕,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珠光寶氣,還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挽著矮個日本人。


    迎麵白妤薇挽著高祖廉走進飯店大門,這兩個人住在這裏,這家飯店真不能住下去,高祖廉碰見一個熟人,帶著白妤薇過去打招唿,跟林沉畹錯開了。


    林沉畹跟汪寒雪往外走,汪寒雪伏在她耳邊小聲說:“高祖廉是頭號漢jian,大家背後都罵他,認賊作父,投靠日本人當主子,白妤薇在學校時,還是學生領袖,進步青年,現在竟然跟高祖廉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越來越墮落了。”


    白妤薇曾經的表現,不過是為了獲得一個男人的垂青。


    兩人走出飯店大門,汪寒雪擔心她難過,站在門口,又勸了她好一會,然後,上了汽車。


    林沉畹看著汪寒雪坐家裏的汽車走了,自己往迴走,夜晚的上海大飯店,燈火輝煌,霓虹閃爍。


    走進大廳,金碧輝煌,猶如置身宮殿一般,來來往往的人,她突然看見一個身影很熟悉,背影看這是一個穿玫瑰色絲絨滾辮旗袍高挑的女人,披肩長捲髮,旗袍無袖,露出一大截光腿,有一個細節,林沉畹看出破綻,這個女人穿戴時髦,打扮妖冶,然鞋子是一雙墨綠色的絲絨平跟鞋,不是細高跟鞋,有點奇怪。


    這女人背影眼熟,林沉畹倏忽反應過來,那個女人是五姐,朝那個背影快步追過去,飯店走廊燈光雪亮,林沉畹確定是五姐無疑,轉了一個彎,隻見五姐一閃身進了舞廳,


    林沉畹隨後跟了過去,大飯店夜晚有jiāo際舞會,舞會有偽上海政府的新貴,紳士商賈,上流社會名媛,紅歌女舞女,太太小姐,跳舞池裏人頭攢動,靡靡之音,纏綿悱惻。


    她看見五姐混進跳舞的男女之中,舞廳裏燈光忽明忽暗,斑駁陸離,人影晃動,林沉畹看見五姐跟一個男人相擁跳舞。


    五姐跟那個男人滑入舞池中央,舞池燈光掃過舞池中央的兩個人,林沉畹瞬間看清楚摟抱在一起跳舞的男女是高祖廉和白妤薇。


    林沉畹站在燈光照she不到的地方,她已經預感到五姐接下來要做什麽,不禁為五姐捏了一把汗


    五姐和與她跳舞的男人靠近高祖廉和白妤薇,舞場裏是最容易接近目標,而不被人懷疑,也是被暗殺者失去防備,最容易得手的時機,擦身而過時,林沉畹看見五姐跟那個男人同時掏出搶,砰砰砰,幾聲槍響,高祖廉搖晃了幾下,朝地上倒去,白妤薇踉蹌了幾步,緩慢地倒在高祖廉的身上,響聲一響,舞池裏頓時大亂,刺耳的尖叫聲,人們像無頭蒼蠅,朝四處亂跑。


    林沉畹退出來,腳步匆匆朝樓梯口走去,剛要上樓梯,這時,飯店警鈴大作,響徹整個飯店各個樓層,雜亂的腳步聲朝舞廳方向跑來,飯店的保衛出動了,如果堵住舞廳裏的人,五姐和那個男人很危險,五姐她們不管是什麽組織,殺了賣國的漢jian,就是有良知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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