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汽車先後駛出陳公館的大門,前後兩輛汽車坐著保鏢,林沉畹跟陳道笙坐中間的車,陳蓉坐後來的車。


    一行人到火車站時,離火車進站還有十幾分鍾,站在站台上,陳道笙囑咐妹妹,“你遠在北平,我這個當大哥的也照顧不到你……”


    兄妹說話,林沉畹注意到離他們三十米的地方,一個男青年跟幾個家人也在站台上等火車,那個男青年直朝這邊看,林沉畹認出來是姚誌偉,北平的大學應該早兩天就開學了,姚誌偉一定是為了跟陳蓉坐一列火車,她聽說姚誌偉在公立學校,在中學時,姚誌偉就一直跟在陳蓉身邊,姚誌偉對陳蓉也算挺癡qing的。


    姚誌偉在學校學習成績差,是個落後生,其貌不揚,陳蓉怎麽可能看上他,對陳蓉這份心,挺難得,陳蓉偏偏看不到,一心撲在方崇文身上,陳蓉對姚誌偉,其實跟方崇文對她是一樣的。


    姚誌偉一直朝陳蓉這個方向看,陳蓉看到了,姚誌偉剛想走過來,方崇文朝站台走過來,身後跟著方太太和提著箱子的傭人,還有方崇文班級的兩個男同學。


    方崇文並沒有過來,而是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跟兩個男同學說話,他看見了林沉畹,跟兩個男同學說話時,望著林沉畹。


    陳道笙和陳蓉兄妹也看見他,陳道笙臉色暗沉,陳蓉喊了一聲,“崇文,我在這裏。”


    方崇文也沒過來,陳道笙跟妹妹說;“方崇文在學校對你也是這個樣子。”


    陳蓉低頭,不吱聲,陳道笙皺眉,“沒結婚就對你這樣,你還執意跟你在一起,你太糊塗了。”


    陳道笙看方崇文一直在看林沉畹,心裏更加不舒服,把林沉畹摟過來。


    火車進站,陳公館的傭人提著陳蓉的皮箱送上火車,陳道笙跟林沉畹站在車下,那邊姚誌偉也上了車,方崇文家的傭人先提著箱子上了火車,方太太囑咐兒子,方崇文最後上車,上車前,朝林沉畹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林沉畹覺得陳道笙握住自己肩頭的手緊了緊,她近距離感受到陳道笙yin冷的氣息,後悔自己不該來送站,但如果以後陳蓉真跟方崇文結婚了,一家人難免碰麵的時候,關係挺尷尬。


    火車開走了,站台上的人紛紛離開,二人迴家。


    白老闆臨終jiāo代陳道笙照顧白妤薇,把白家的生意委託給陳道笙打理,白妤薇沒有近親,隻有幾個遠房親戚,白妤薇喚作表舅的人請陳道笙過白公館。


    陳道笙走進白公館,白公館一片慘澹,白妤薇穿著一身孝服,整個人瘦得弱不禁風,麵帶戚容,陳道笙跟白家的幾個親戚客氣一番,坐下。


    白妤薇的表舅瞅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表外甥女,對陳道笙說:“陳二爺,我們早聞大名,陳二爺為人重義氣,我外甥女如今孤身一人,我表哥生前留下遺願,託付陳二爺照顧我外甥女,等外甥女孝期滿了,跟了陳二爺,也算了過世的人的心願。”


    陳道笙客氣地說;“白家表舅爺,我深受白老闆託付,你們是白小姐的親人,我有些事,正想跟你們說一下,白老闆故去,白小姐年輕未出閣,我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照顧,糖廠和一些生意,白小姐正在上學,而且是女孩子,我的意思是結束了,這筆錢作為白小姐日後的嫁妝,至於白小姐的終身,我已經成親,我發誓這輩子隻娶一個妻子,絕不納妾,白小姐如果願意聽我的安排,我可以送白小姐出國留學,費用我承擔,或者白小姐在國內找一所好大學念,所需的費用我也全包了,這就是我的想法。”


    白妤薇的表舅無奈,說;“既然陳二爺把話說到這份上,陳二爺家裏有妻室,又發誓不納妾,我們也不好qiáng人所難,妤薇,你看陳二爺的安排,你自己做個決定。”


    白妤薇坐在椅子上,小聲啜泣,哭著說;“我不想離開琛州。”


    陳道笙看看她,“你不想離開琛州的話,我把白家的生意結束,把錢jiāo給你,你一個人住在白公館,這樣,親戚裏麵找個合意的老誠的女人,來跟你作伴,如果有什麽事,你找曹震幫你解決。”


    對白妤薇表舅和幾個親戚說:“這樣的安排,你們覺得合適嗎?


    白妤薇的表舅等幾個親戚說;“陳二爺這樣安排甚好,我們也就放心了,親戚裏大侄女挑一個人過來,女孩子家早晚也是要嫁人的。”


    林沉畹在家裏翻看日曆,還有一周就過年了,林沉畹跟北平陳總理府通電話,陳夫人電話裏說;“今天過年你跟道笙早點過來,年貨早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迴來,你叔父很高興,添人進口,我們家人丁單薄,這迴過年熱鬧了。”


    林沉畹的學校放兩天假,這還是學生們一致要求的,林沉畹跟陳夫人說;“我學校請了兩天假,我跟道笙二十九迴去,能在家裏待三天。”


    三天,陳夫人嫌少,轉念,民國政府不過yin歷年,能有三天假期很不錯了。


    帶迴北平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晚間,兩人躺在chuáng上商量迴北平過年的事,林沉畹說;“年前迴家過年的人多,別講排場了,包整個火車廂,一節車廂能坐多少人,過年有多少人買不到火車票,迴不了家。”


    民國火車人多,尤其是過年,火車票更難買到,陳道笙出門帶保鏢十幾個,興師動眾,包整個車廂,閑了一大半。


    “聽你的。”陳道笙握著她的手說。


    臘月二十九,一行人出發坐白天的火車迴北平,到了火車站,過年期間,火車站人山人海,林沉畹看一等車廂和二等車廂,人不擁擠,三等車廂那邊人頭攢動,非常壯觀,連火車頂上黑壓壓坐滿了人。


    他們是頭等車廂,到了晚間,訂了臥鋪車廂,都去臥鋪車廂睡覺,曹震訂臥鋪迴來,林沉畹問;“曹爺,你這迴沒數差了人吧?”


    曹震嘿嘿笑著,“少一張臥鋪,大哥這迴跟大嫂名正言順睡一張鋪位,還能省下一張臥鋪錢。”


    “這迴你數錯了,你跟你大哥一張鋪位,”


    曹震說;“正好,不多不少。”


    陳道笙跟林沉畹兩人對著住下鋪,曹震跟楚行風上鋪。


    夜深了,上鋪的楚行風和曹震已經睡著了,林沉畹困意襲來,看對麵的陳道笙翻來覆去的,小聲說;“你怎麽還不睡?”


    陳道笙的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不摟你,我睡不著。”


    林沉畹指了指上麵。


    陳道笙說:“要不然,你到我鋪上來,我們一起睡。”


    林沉畹搖頭,“你睡不好。”


    陳道笙起來,要拉她過去,“我自己睡睡不好。”


    林沉畹猶豫不想過去,陳道笙過來,擠到她身旁躺下,把她抱到身上,又親又摸,這迴更睡不著了,陳道笙伸手解她衣裳扣子,林沉畹嚇得阻止,小聲說;“這是火車上。”


    陳道笙把手伸進她懷裏,“半夜了,都睡著了。”


    這時楚行風咳嗽一聲,嚇得林沉畹魂飛魄散,掙紮要下地,陳道笙攔腰把她抱迴來,“我保證不動了,今晚睡一起。”


    兩人折騰半夜,林沉畹困極了,先睡了。


    天剛放亮,林沉畹迷迷糊糊地醒了,朦朧的晨曦中,車廂裏遮擋窗簾,fèng隙透出光亮。


    她驚覺自己側身躺著,陳道笙背後摟著她,她一低頭,發現他的手伸入她夾襖裏,扣住她的柔軟,她嚇得頓時醒了,看上麵,沒有動靜,大家都睡了,才鬆了一口氣,把他的手挪開,下地,去盥洗間梳洗。


    越來北麵走天氣冷,北平火車站到了,火車停靠在站台上,眾人穿上大衣,陳道笙先下火車,搭著林沉畹的手,林沉畹走下火車。


    一下火車,林沉畹感覺北平比深州冷多了,她外麵穿了一件深藍色大衣,一個白貂皮披帛。


    林沉畹看北平火車站,熙熙攘攘,站台上有個小姐朝這邊喊;“大哥,大嫂。”


    林沉畹望過去,她還記得,這個跟自己同齡的姑娘,是陳道笙的堂妹,叫陳書嬅,陳書嬅搖著手臂招唿。


    陳道笙一行二十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總理府的汽車停在站台外,陳總理的秘書主任帶人來接他們。


    陳道笙攬著林沉畹的腰,朝總理府的汽車走過去。


    這時,迎麵走過來一群人,簇擁著中間穿黑風衣的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男子,那個男子看見他們站住。


    林沉畹也站住,脫口道:“高主編。”


    高樹增突然聽到這個久違的的稱唿,感慨萬千,這是他最喜歡的稱唿,高處長這個稱唿冷漠沒有任何感qing,就像一台機器,冰冷,麻木之感。


    陳道笙看見對麵男人看他妻子時,深qing專注,眼睛裏一團化不開的濃黑。


    陳道笙放在林沉畹腰間的手收了收,林沉畹靠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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