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笙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你們白家父女對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負義,你們白家有事,我決不能坐視不理,僅限於此,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就要結婚了,我要對另一個女子負責,我愛林沉畹,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道笙哥,難道你眼看著我死,你都不能改變主意嗎?”白妤薇的眼神有些瘋狂的迷亂。


    陳道笙的手握成拳,骨節泛白,“不能。”


    陳蓉站在樓梯上聽見,慢慢走下來,“白妤薇,你千萬不能做傻事。”


    白妤薇大哭,陳蓉過來攙扶她起來,“白妤薇,你冷靜點。”


    對陳道笙說;“哥,你結婚的打擊太突然,她受了刺激。”


    陳蓉扶著白妤薇上樓去自己房間。


    陳道笙抓起煙盒,又抽出一根雪茄,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抽了一半,他把煙在菸灰缸中按滅。


    他拿起桌上的婚書,上麵寫: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他仔細地摩挲,小心地收好。


    育德中學學校cao場一側的鐵柵欄旁,站著一個身體頎長的男青年,他扒著鐵柵欄正往學校裏望,cao場籃球架子旁站著兩個女學生,正在看兩個班級籃球比賽。


    那個長發的少女背影裊娜,是那麽熟悉,她曾經站在那裏為自己打籃球加油,這一切歷歷在目,短短的半年時間,人世滄桑,一切都變了,變得麵目全非。


    他跟陳蓉在一起了,而林沉畹要嫁給陳道笙了,如果那晚他家裏沒出事該有多好,他們已經在法國了,他們一起上課一起下課,共同為理想努力,以後他們結婚,幸福地生活,這一切都成了一場夢。


    籃球場上,兩隊對壘,一個球飛出界,被正走過來的一個男生接住,場外的男生縱身一躍,把球投進籃筐,兩隊同學熱烈鼓掌,這個男生身手不凡,打一手好球。


    林沉畹好奇地迴頭看去,驚喜地叫了一聲,“杜雲峰同學。”


    杜雲峰走過去,兩人站在大樹底下說話,杜雲峰咳聲嘆氣,“林沉畹同學,我給你寫三封信,你給我迴一封信,我杜某人的時間寶貴,百忙當中抽出時間給你寫信,有人竟然如此無視,你太傷一個熱血青年的自尊心。”


    林沉畹彎起唇角,“對不起,我實在太忙。”


    “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


    “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當然,不過我很遺憾,你不能來北平了。”


    “誰說我不能去北平,我中學畢業後還要念大學,這是我的理想。”


    “我在燕京大學等你。”杜雲峰咧嘴笑了。


    “一言為定。”


    方崇文站在學校柵欄外,看著林沉畹跟杜雲峰說話,從他選擇跟陳蓉在一起後,他跟林沉畹就沒有見過麵,除了火車站那次,林沉畹送杜雲峰去北平,隔著遠遠的,他看見她,她卻沒看見他。


    他在學校給她寫信,她一封信沒迴,他知道不該這樣,可是就是沒有辦法忘記她,甚至跟陳蓉在一起時,腦子裏想的是林沉畹。


    他不知道見麵如何麵對她,他也隻能偷偷看她,林沉畹要嫁人了,對他來說,錐心之痛,他不能抱怨她,因為是他先放棄的,是他為了家人選擇跟陳蓉在一起,他對她有一份內疚,他給她寫信時,知道她不能迴信,他還是想寫,否則憋的難受。


    林沉畹站在樹下跟杜雲峰說了一會話,杜雲峰說:“我去看看我的恩師,有空找幾個同學出來喝茶,你結婚後方便嗎?”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結婚又不是簽了賣身契,再說道笙他不限製我自由。”


    他聽她叫道笙很親切,心裏微微一酸,轉瞬又覺得自己好笑,他跟林沉畹本來是好同學,林沉畹對他是單純地同學qing誼。


    他笑笑,開玩笑說:“現在講究男女平等,不過你先生不會又把我扔到什麽地方。


    她也笑了,“你還記仇,他現在不會了,看在我麵上,你原諒他。”


    她跟陳道笙現在已經有了互相屬於彼此的感覺。


    她送杜雲峰,目送他去教師樓找教過他的老師,杜雲峰的老師都很看重他,難得他不忘恩師辛勤培養。


    林沉畹看著杜雲峰的身影消失在教師樓裏,一轉身,突然看見方崇文站在學校圍欄外,方崇文呆呆地看著她,忘了躲閃。


    他們隔著不算近的距離,就這樣對望著,最後,林沉畹也沒有走過去,離開。


    她不知道她跟方崇文見麵能說什麽,突然,方崇文喊了一聲,“畹妹妹”


    這一聲稱唿太耳熟,她不由轉身,猶豫片刻,還是大方地走過去,“崇文哥,你放假了?”


    兩人隔著圍欄站著,方崇文扯了扯嘴角,“畹妹妹,我給你寫信,你為什麽都不迴?”


    林沉畹坦白地說;“崇文哥,我沒看,你以後也不用寫了。”


    方崇文眼底掩飾不住的失落,心裏微微苦澀,“是不應該寫了,你要結婚了,可是我忍不住想寫,不管你看不看,我就是想寫,不然,我要被憋死。”


    林沉畹心裏同qing他,他不愛陳蓉,當初為了救父親,迫於母親的壓力跟陳蓉在一起,註定他不快樂,盡管她們沒有緣分,她還是希望他能夠幸福,真誠地說:“崇文哥,以前的事都忘了吧!既然不能迴頭,向前看,努力把生活過好。”


    方崇文苦笑,“我忘不了,畹妹妹,你怨我嗎?”


    林沉畹搖搖頭,“我能理解。”


    “畹妹妹,對不起,我當時沒有辦法,如果可以,有別的路走,我……”


    “崇文哥,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你也知道這個結果,別說了,我明白,我沒怪你。”


    還有什麽好說的,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


    上課鈴聲響了,林沉畹看一眼cao場上的同學紛紛往教學樓跑,說;“我迴教室了,我就要結婚了,祝福我吧!崇文哥,我也祝你幸福。”


    林沉畹說完,轉身跑向教學樓。


    陳公館


    陳蓉跟白妤薇在自己的房間裏,白妤薇哭得肝腸寸斷,“道笙哥就要跟林沉畹結婚了,我可怎麽辦?”


    陳蓉勸說;“白妤薇,你想開點,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忘了我哥吧!”


    白妤薇拉著陳蓉的手,哭著央求,“陳蓉,你幫我勸道笙哥取消婚禮好嗎?”


    陳蓉煩惱,“我也不喜歡林沉畹,可是我哥喜歡,我也沒辦法,我勸我哥,他也不能聽我的,白妤薇,我哥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他決定的事,誰也左右不了。”


    白妤薇哭了一個多鍾頭了,哭得她心煩意亂。


    女傭阿花在門外喊;“小姐,電話。”


    陳蓉說;“我接個電話。”


    她下樓到客廳裏接電話,以為是方崇文,電話裏卻傳來姚誌偉的聲音,“陳蓉,你在家,你半天不來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陳蓉冷淡地說;“姚誌偉,你們學校放假了?你也迴琛州了?”


    姚誌偉畢業時,想跟陳蓉讀一個學校,進北平燕京大學,姚誌偉的父親不同意,嫌學費太貴,他家境一般,姚誌偉無奈隻好就讀於北平師範大學,北平師範大學是公立大學,不收學宿費,入學新生除辦理註冊手續外,jiāo納保證金20元,於畢業時發還,全國各地的師範學校一律不收學宿費。


    因為都在北平上學,姚誌偉經常去找陳蓉,兩人一直聯繫著,陳蓉跟方崇文在一起時,方崇文對她很冷淡,陳蓉雖然不喜歡姚誌偉,然而姚誌偉一直追求她,她跟姚誌偉偶爾聯繫,一起喝個茶。


    姚誌偉電話裏說;“陳蓉,你出來一趟。”


    陳蓉不想跟他出去,“我剛迴家,還有許多事。”


    “陳蓉,你出來,我有重要的事qing跟你說,我沒騙你,你出來就知道了,是有關你最在乎的方崇文的事。”


    “方崇文怎麽了?”陳蓉不似方才不耐煩,緊張地問。


    “你出來我跟你說。”


    陳蓉跟姚誌偉約好在附近茶樓見麵,她迴到三樓臥室,看見白妤薇呆坐在那裏,“我約了姚誌偉出去一趟,陳蓉,你也認識姚誌偉,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我迴家。”


    白妤薇眼睛紅腫,沒心qing。


    “那好吧!你先迴家,明天有空我去找你,你千萬別想不開。”


    兩人下樓,走出客廳,碰見曹震迎頭走來,陳蓉問;“曹哥,你匆匆忙忙的做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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