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薇來正院找他,他正站在庭院裏,他一直住在這裏,他不喜歡住樓房,如果林沉畹喜歡住洋樓,他搬過去,兩人住洋樓。


    自從上次倉庫的事件後,他第一次看見白妤薇,白妤薇好像悶悶不樂,走到他麵前,“道笙哥,我不想去國外,我不想離開琛州……”她有點幽怨地看著他,委委屈屈地低聲說;“我不想離開你”


    他朝公館的東麵看了一眼,“我妹妹走了,你如果不走,搬迴白家住,你的親戚如果有合得來的,可以請來一起住,我答應白老闆照顧你,有什麽麻煩,你找我。”


    白妤薇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道笙哥,你是選擇她了嗎?”


    他耐心地說;“我早已經選擇了她,她已經是我的妻子,她這輩子都是我陳道笙的人。”


    談話無法繼續,兩人不歡而散。


    林督軍死後,琛軍內部分裂,發生內訌,渝軍趁機發兵,攻打琛州,戰火紛飛,烽煙四起。


    琛州軍隊和渝軍已經jiāo上火,以陳道笙叔父總理的地位,手握有軍隊,不管是渝軍還是琛軍,自然不能動他一根毫毛,但槍pào無眼,他打算帶著林沉畹暫時先離開琛州城,去北平,等戰火平息再迴來。


    兩軍jiāo戰,槍pào聲不絕於耳,他已經派人把陳蓉和白妤薇送到碼頭,乘郵輪出國,這也是他一早的打算,盡管白妤薇不想走,但他心意已決,琛州正在打仗,沒辦法白妤薇隻好答應跟陳蓉一起走。


    送走妹妹陳蓉和白妤薇,他把碼頭、賭場、夜總會的生意jiāo給三爺靳澤林管,處理完一些事,就準備當晚離開。


    陳蓉和白妤薇已經到了碼頭,白妤薇就這樣離開,突然覺得很不甘心,沒有上船,擅自跑迴陳公館。


    他正跟靳澤林jiāo代生意上的事qing,兩軍開戰,賭場夜總會的生意肯定要受影響,他對靳澤林說;“賭場和夜總會關張,等以後打完仗,消停了,在開門營業,這種時候,誰還有心qing歌舞昇平。”


    琛州城裏有錢人家,早已離開躲避戰火。


    白妤薇闖進來,他蹙眉問;“我不是派人送你們去碼頭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白妤薇走近,央求,“道笙哥,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你,你要離開琛州,帶我走好嗎?”


    他斷然道;“我不可能帶你走。”


    “為什麽?道笙哥。”白妤薇不甘心,“你想帶她走是嗎?”


    他也無意隱瞞她,“我要帶她迴北平,我的嬸娘想她,要我們去北平家裏住一段時間。”


    他嬸娘來了幾次電話,催著他們去北平。


    白妤薇絕望了,他要帶林沉畹走。


    這時,範先生疾走進來,“二爺,碼頭出事了,有人趁戰亂鬧事。”


    他對站著白妤薇說;“我要去碼頭,你跟我一起走,我妹妹一定還在碼頭等你。”


    他又吩咐一個男傭,“去告訴少夫人收拾東西,等我迴來今晚離開琛州。”


    槍pào聲越來越激烈,公館裏人心惶惶,那個男傭跑了,也沒通知林沉畹。


    他處理了碼頭上的事返迴公館時,撞見了那永生難忘的一幕,她渾身是血,永遠地闔上眼睛,倒在他懷裏,那一刻,他心神俱碎,萬念俱灰。


    之後的歲月裏,每每想起,他痛徹心扉,悔恨不已。


    生死輪迴,他終於又見到她,看著她改變,變得自信,優秀,他為她驕傲,上一世還沒有來得及開始的愛qing,這一世他深深地愛上了她。


    失而復得,他再也不能放手,哪怕她現在已經不愛他,她已經嫁做人婦,他都不想放手,就算他自私好了,沒有人能體會她離開後,他是怎樣的悔恨,痛不yu生。


    重生後,他隻有一個執念,找到她,並好好愛她。


    他答應給她時間,不bi她,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他還是忍不住去她的學校,站在學校的院子外頭,隔著鐵欄杆,他尋找熟悉的身影。


    二年一班的體cao課,男女生正在做體cao,體育老師是新來的老師,有的同學偷懶,他看一個女生極認真地做動作,一指,“這個女同學,你到前麵領cao。”


    林沉畹確定老師是叫自己,她走出隊列,站在前麵領cao。


    陳道笙往校園cao場上望了半天,對身邊的楚行風說;“看見那個是林小姐了嗎?”


    楚行風左看右看,“大哥,都穿一樣衣服,離太遠,看不清楚。”楚行風瞪大眼睛,用手指,“大哥,你快看,那個好像林小姐,站在前麵。”


    陳道笙也看見,林沉畹從隊伍裏走出來,站在前麵,領cao。


    陳道笙怎麽看,都覺得林沉畹的姿勢最好看,體育老師真有眼光。


    為了看得更清楚,陳道笙踩著橫欄爬上去,站得高,看得遠,楚行風也跟著爬上去,舉目眺望,楚行風樂了,這個學校真有不少漂亮女生,還是大哥有心眼。


    這時,學校看大門的老伯走過來,“你們倆下去,再不下去我要叫警察了。”


    楚行風想耍橫,陳道笙用眼神製止住,兩人怏怏地下去。


    老伯看兩個人下去了,往迴走,猶自不放心,又迴頭警惕地盯著兩人看了一眼,地痞無賴經常騷擾女學生,這兩個人看著西裝革履,偷看女生,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學校小劇社排練話劇,林沉畹放學後,留下去小禮堂排練。


    迴家時,林家已經吃完晚飯,大太太和三姨太在客廳裏,三姨太說;“廚房給你留了飯菜。”


    大太太眉目祥和,“畹兒,過幾天陳總理夫人要來琛州,陳總理夫人想見見你,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門親事,見一麵也沒關係,也不是要你立刻結婚,陳總理夫人遠道而來,咱們家不能失了禮數,”


    大太太打的如意算盤,想bi著自己一步步就範,既然陳道笙已經答應不bi自己,陳道笙的嬸娘曾經對自己不錯,她挺想陳道笙的嬸娘的,她沒拒絕,“我知道了。”


    大太太滿心高興,“六丫頭就是好命,陳總理夫人特意從北平來,就想看看六丫頭。”


    她直接迴房間,叫小楠告訴廚房,把飯菜送到屋裏吃,吃完飯,她坐在書桌旁,把書本拿出來,寫作業。


    完成了作業,收拾好放在書包裏,她拿起桌上的稿紙。


    小說已經寫了三分之一,由於在周刊上連載,她分成段落寫,修改後,就可以先jiāo到雜誌社。


    她坐在燈下,把寫好的稿子重新看了一遍。


    故事的開頭,一個叫小畹的女孩,跟著母親從鄉下到琛州走親戚,下了火車,母親領著小畹的手,她們是第一次來琛州,找小畹的大伯。


    母親手裏捏著大伯的地址,這一帶街市是琛州繁華地帶,大街上人很多,母親扯著小畹,在大街上問了幾個人,一個人指給她一個方向說;“大嫂,你去的地方很遠,你還是坐huáng包車去。”。


    一輛huáng包車在對麵的馬路邊,母親告訴小畹,“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那邊叫huáng包車。”


    小畹看母親穿過馬路,朝停在馬路邊的一輛huáng包車走去。


    突然,街頭幾聲槍響,過往的行人立刻亂了,亂世這種qing況時有發生,人們四散奔跑,小畹想喊母親,被人群擋住視線,被人流沖走了。


    槍聲停了,街道上恢復平靜,她站在路上,看四周,沒有一處熟悉,她走了幾條街,也沒找到母親,天黑了,她不知道去哪裏,大伯家住在哪裏她不知道,這個地方她很陌生。


    她站在一個胡同口,剛想去前麵亮燈的地方,那是一間雜貨鋪,問問他們認不認識她大伯。


    她剛想走過去,聽見喊聲,“抓住他,別讓這小子跑了。”


    遠處一個人影朝這邊跑來。


    她嚇得趕緊躲進胡同裏,藏在一個牆垛子後麵,胡同裏黑咕隆咚的,她探頭看,跑進來一個人,藏在她前方不遠的地方,她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一會,有一夥手持棍棒的人經過,喊著,“那小子跑哪去了?”


    一個人朝左邊一指,“好像跑那邊去了。”


    這夥人跑走了。


    她一直想咳嗽,拚命捂住嘴,怕被那夥人發現,那個大哥哥也許就沒命了,她借著胡同口馬路上的燈光,看見那夥人手裏提著棍子和刀子。


    那夥人走了,她實在忍不住咳嗽一聲,那個少年迴頭,朝咳嗽聲的地方看,兩人距離很近,在胡同裏呆一會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


    那個少年走過來,黑暗中他的眼睛很明亮,“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也不知為何她並不拍這個大哥哥,她小聲說;“我跟我母親來這裏找我大伯,被衝散了,我找不到我母親了。”


    那個少年怕那夥人迴來,說:“我們快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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