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說;“白伯父會沒事的。”


    白老闆人俠肝義膽,好人會有好報。


    白妤薇帶著他走進白老闆的房間,白老闆已經病體沉重,他走到chuáng前,白老闆拉住他的手,“道笙,你總算來人……我……扶我起來……”


    白老闆病體虛弱,喘息幾口,白妤薇端過水杯,陳道笙扶起他靠坐著,白妤薇餵他喝了一口水。


    白老闆打起jing神,“道笙,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閉眼最不放心她……我走後……你替我照顧她……”


    白妤薇的母親三年前死了。


    陳道笙心裏一陣難過,握住白老闆的手,“伯父,你放心,我會照顧白小姐,把她當成我親妹妹。”


    “道笙……我相信你……”


    陳道笙從白老闆屋裏走出來,白妤薇跟在他身後,兩人邁出門檻,走到屋簷下,白妤薇看著他,“道笙哥,你不愛林沉畹,我們在一起好嗎?你答應我父親照顧我一輩子,你隻有娶我才能照顧我一輩子。”


    陳道笙心qing複雜,沒有白老闆當年救了自己,就沒有自己的今天,白老闆曾經幾次幫他,他已經答應白老闆照顧白妤薇,當然兩人結婚可以更好地保護她。


    兩年來,白妤薇曾經無數次地找過他,多少世家公子上白家提親,都被她拒絕,這更加重了他的愧疚,使他煩惱異常,沒心qing也不想麵對兩個女人。


    可是,一想到林沉畹,她很無辜,為了自己良心,報答白家父女,又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他於心不安,離婚除非她先提出來,他真張不開口。


    陳道笙長嘆一聲,“這不可能。”


    他不敢白妤薇的臉,他怕看見她的失望,步履沉重地走了。


    白老闆病體一天比一天沉重,陳道笙的心qing也很煩悶,他已經將白老闆送到西洋大夫開的醫院治療,洋大夫對陳道笙和白妤薇說:“白老闆的病qing,隻能拖延,迴天無力,白家人早做準備。”


    白妤薇當場就嚇哭了,陳道笙扶著她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白妤薇哭著說:“道笙哥,我沒有父親,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該怎麽辦?我很害怕。”


    包辦婚姻,他跟林沉畹沒什麽感qing,如果他現在沒娶親,讓他在白妤薇和林沉畹之中選擇,就感qing而言,他一定是選白妤薇的。


    可是他現在無力給她什麽承諾,白妤薇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早嫁人生子了,白妤薇卻還癡心地等著他,白妤薇從十幾歲起,已經等了他許多年,他愧悔jiāo加,與其這樣,當年不如跟她結婚。


    人xing都是有弱點的,他也不例外,他對跟林沉畹的婚姻產生了動搖,尤其白家處於這種qing況下。


    在醫院陪著白妤薇照顧白老闆,他迴家時已經很晚了,汽車開進公館,停在東側小洋樓旁,這裏是停車的地方。


    保鏢拉開車門,他邁步下了汽車,無意中一抬頭,看見小洋樓西窗敞開著,這時,燭光閃了一下,他恍惚看見窗簾旁有個人影。


    他這陣子心事重重,看了一眼,就朝正院走去,天已經很晚了,不會有人,那個洋樓的二層住著林沉畹,這時候了,她應該早睡下了。


    第二天他早起到醫院,白老闆的qing況還是很不好,白妤薇一直哭,哭得他心都亂了。


    傍晚,汽車開進陳公館,他在醫院呆了一整天,已經被白妤薇哭得頭生疼,下車時,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林沉畹願意離婚嗎?如果她願意……


    他朝東側小洋樓二樓西窗看了一眼,隱約窗簾後似有人影晃動,仔細看,人影沒了,他邊往正院走,邊尋思,今晚二樓西窗分明有個人,算了,他也沒心qing,徑直走了。


    白老闆這幾天病qing反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他跟白妤薇在醫院護理,清醒時,白老闆gān枯的手抓住他,嘴上下闔動,聽不清說什麽,他知道白老闆不放心女兒白妤薇。


    huáng昏時,靳澤林匆匆趕到醫院,把他叫出來,“大哥,碼頭一批貨物出事了。”


    他告訴白妤薇一聲,趕到碼頭,等處理完,坐車迴家,汽車駛入公館,停在西側停車場,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錶,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鍾了。


    他下車後,往正院裏走,走了幾步,他下意識地突然迴頭朝樓上望去,一個人影正從二樓窗口探出身子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他佯作若無其事,繼續往前走,等到西窗口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轉身折向小洋樓方向走去。


    他擺手不讓手下保鏢跟隨,一個人放輕腳步上了二樓,月光灑在二樓走廊的地上,映出窗口一個人影,那人注意力集中,竟然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他走近方看清楚,林沉畹正探著身子朝樓下看,他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你在看什麽?”


    她半天沒動,緩緩地轉過身,垂頭站著,不敢抬頭看他。


    他走過去,從她剛才趴著的窗口探身朝下看,小洋樓他極少來,沒有看過窗戶外麵到底有什麽景色。


    深夜,停車場吊著一盞電燈,光線暗淡,模糊照著周圍景物,除了能看見幾輛汽車,什麽都看不見。


    他突然心念一動,倏忽迴頭,定定地看著她,兩人距離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她纖柔的身體輕顫,半晌,他問;“看我?”


    聽到這句話,她驚慌失措,頭垂得更低。


    他突然生出惻隱之心,又問:“你每天晚上都等在這裏?”


    等了半天,他以為她不迴答,她卻小聲說;“我想確定你安全。”


    他的心瞬間軟了,她侷促地站著,好像身體有點抖,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臂,“你站了多久,不冷嗎?”


    她的身體瑟縮了下,迴答,“不知道。”


    她的手臂冰涼,他猜測她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他看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衣,她的身體是不是冷透了,他剛想把她抱在懷裏暖一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第70章


    曹震上樓, 小聲說;“白小姐從醫院打來電話, 說白老闆不好了。”


    他趕去醫院,白老闆正在搶救,白妤薇嚇得哭都不成調了, 等到天亮, 白老闆才搶救過來。


    虛驚一場, 白老闆被大夫推到病房裏, 天已經大亮了,一宿沒合眼,他迴家休息,汽車停在停車場, 他下車時,刻意朝二樓的窗戶望了一眼,窗戶開著, 暗想, 昨晚她身體冰涼,沒凍著吧, 困意襲來,他迴到正院補覺。


    隔日,他去看白老闆,白老闆的病qing穩定了, 他鬆了一口氣,白妤薇已經呆在醫院很多天,容顏憔悴, 他說;“這裏有人照顧白老闆,你迴家歇一歇。”


    白妤薇這段時間身體承受最大的極限,“好,道笙哥。”


    “我開車送你迴家。”


    白妤薇說;“我家離醫院很近,道笙哥你陪我走走好嗎?”


    外麵下著小雨,他撐著油紙傘,兩人走在街道上,白妤薇擔心父親的病qing,他勸解一番。


    雨漸漸大了,馬路上已經看不見什麽人,他加快腳步,穿過一條馬路,就到了白府。


    透過雨霧,他突然看見,林沉畹出現在眼前,呆呆地站在馬路中央,看著二人。


    她身上的旗袍濕透了,秀髮上滴著水,雨傘落在水坑裏,樣子很láng狽。


    他心想,她平常很少出門,說:“下這麽大雨,你還出門?”


    “我跟同學看電影。”她小聲迴答。


    這時,有女生喊;“林沉畹”


    他看見幾個男女學生站在一個屋簷下避雨,林沉畹跑了過去,跟她們站在一起。


    他心想,她是應該多出來跟同學玩玩。


    他晚間迴家時,有意無意朝二樓西窗看,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他有點失望,上chuáng後,睡不著,眼前總晃動洋樓的西窗,她趴在窗口朝下看。


    他少年時便離開叔父家,一個人在江湖上闖dàng,接觸的都是bào力血腥,從沒有一個人像這個女孩這樣真心地掛念他,惦記他的安危,他其實對她不算好。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接下來的兩天,他晚上迴家時,都朝西窗看,還是沒有她的影子。


    下午,他的一份重要的生意合同落在家裏,他迴家取,走到前院,看見侍候少夫人的周媽跟一個男僕說話,囑咐男僕去買藥。


    他似乎有點預感,叫住周媽問,“家裏誰病了?”


    周媽說:“少夫人高燒,燒了兩三天,請洋大夫,打針吃了藥,洋大夫說再吃兩天藥,才能好利索。”


    “少夫人病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少夫人怕給爺添麻煩,不讓告訴爺知道。”


    他掉頭,朝東側小洋樓走過去,上樓,直接去她的臥房,推門進屋,看見她躺在一chuáng大被裏,露出一張小臉,她清瘦了,眼睛大大的,纖白的指緊抓住被子,緊張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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