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中的第六天,龍行在王宮的眼線小喜子和綠柳,迴稟消息說:天辰王蘇醒後,堅決不肯在聖諭上蓋金印。


    清晨龍行他們起了個大早,為的是參加早朝。


    天辰王已經好幾個月沒上朝了,朝中之事多由魏忠代管。他恪盡職守,每天早朝都例行上朝,隻是沒有天辰王參加。


    龍行坐著馬車,盛榮和瑞乾也坐著馬車跟在後麵。因為龍行的馬車可以直接進入到王庭前,他便率先進了紫金國的王庭大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大臣們都分列兩班,魏忠正與他們商量著奏折。


    魏忠昨晚已然收到龍行的消息,對今日的事有所了解。


    大臣們看到龍行,個個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杵在那裏不知道所措。


    他們從為官以來,就沒有見過七王龍行臨朝。很多新進的大臣,幾乎連龍行的麵都沒有見過。


    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大臣們都跪拜七王龍行,山唿吉祥。龍行目光炯炯有神,隻淡淡得說了一聲:“都起來吧!”


    大臣們都顫顫巍巍的起身。


    隨後魏忠連忙恭敬的迎了上去,帶著他一貫的笑容:“七王,微臣魏忠,正在商榷各地來的奏折。不知道七王大駕光臨,稍有怠慢!”


    他打著官腔,一字一眼的說著,顯得十分老成持重。


    龍行頎長身形,目不斜視,邁步就向裏麵走去,並沒有理會魏忠。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他雖然很少上朝,但天辰王還是在王座的下麵,專門為他設了座位,以彰顯七王龍行的尊貴地位。


    龍行坐了下來。盛榮和瑞乾也隨後走進來。


    大臣們又是一番跪拜,又是山唿吉祥。


    在禮節施完後,大臣們麵麵相覷,都在心裏打著鼓,今日是什麽日子,一下子從不上朝的七王和九王都來了,連應該遠在邊塞的瑞乾二王子,竟然也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每個人的麵色都複雜難懂,隱隱的感覺今日的事情不小。


    六王的兒子高童也在其列。


    高童隻是個小小的文官,性格內斂,沉穩。長相與同輩的瑞乾相去甚遠,身材瘦弱,眼睛略小,看模樣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最近的事他也盤算過,瑞軒已死,天辰王臥病在床,至今也沒有立瑞乾為太子,現在王位繼承一事懸空。


    今日看到七王叔,九王叔和瑞乾都來上早朝,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有蹊蹺。


    他隻能靜觀其變……


    盛榮和瑞乾都站定。整個大殿裏的氣氛有些詭異,沒一個人敢大聲出氣。


    這時,喜公公細聲尖嗓喊道:“天辰王駕到!”


    大臣們肅穆,隻見老邁的天辰王有些舉步難艱的走了進來。大臣們又是跪拜,山唿康泰!


    天辰王舉眸微微環顧四周。看到龍行和瑞乾他們幾個,心底冰涼。


    他蘇醒後,看到聖諭,氣得暴跳如雷,他把這所謂的聖諭撕得粉粉碎。


    他還沒有退位,他還是紫鑫國的王呢,他一天不退位,誰也別想逼他……


    他走到龍椅前,擺出一副坦蕩自若的神色,他篤定他不退位,誰也休想逼他退位。


    龍行淡漠如斯,全然沒有理會天辰王的神色,他斜倪了一眼盛榮。


    盛榮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邁步向前,剛欲開口說話,沒想到天辰王率先發難。


    “瑞乾,你不好好的在邊塞呆著,跑迴京城做什麽,你不知道一個將軍擅離崗位,是什麽罪嗎?”天辰王冷凝著眸子,冷酷地說道。


    他雖然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樣子,但火蠶蛾已取出,而又經毛球的治療,他的身體多半恢複。


    瑞乾隻恭敬的站著,完全沒有要迴複天辰王的意思。


    這令天辰王十二分抓狂!


    他狠狠地攥緊拳頭,手指甲在掌心摳出血印來。


    “王兄,瑞乾是臣弟叫迴來的,軍隊內部有事,需要瑞乾迴來處理一下。”龍行雲淡風輕,沉著冷靜得像海平麵,雖然無風無浪,但暗蘊著無窮的危險。


    他給盛榮和瑞乾製定的計謀就是,不管什麽局麵,都由龍行和盛榮他們兩個出麵解決。


    瑞乾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說,以免授人以柄,落人口實。他還沒有登基,名譽就受損,對以後他的發展會造成很多阻力。


    “哦,七弟,原來是你的命令,七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自做主張,肆意妄為了!”天辰王像一隻困獸,找不到出口,就亂了陣腳,胡亂得咬起來。


    大臣們相顧駭然,冷汗直冒。


    天辰王和七王龍行多年來,暗地裏小動作不斷,從未當麵夾槍帶棒得這麽說話,以七王的脾氣,今日一定會血流成河,大臣們人人自危起來。


    龍行輕笑,眼角眉梢都含著滿滿的笑意,仿佛全然沒有聽出天辰王話裏的敵意似的。


    “王兄你是臥病在床時間太長,怎麽什麽事都忘了,不是王兄頒過旨,命臣弟在軍隊上的事可以因需要,隨意遣派人員嗎?”龍行邊說著邊有冷冽異常的星眸示意盛榮。


    盛榮一步上前,沒給天辰王以喘息的機會,恭敬奏請道:“王兄臣弟盛榮有事奏請。現在紫鑫國時局不穩,外麵有很多不詭之人覬覦我紫鑫國的物產,還有紫金庫,紫鑫國國民都請求天辰王早立儲君,以安天下。”


    他的一番話,直戳天辰王的軟肋。


    大殿裏靜得出奇,大臣們的喘息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天辰王頹然,怔在那裏,發幹的雙唇翕合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


    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孤王身體尚且硬朗,暫時沒有要立儲君的意思,就是要立,孤王也是考查一下儲君的人品,如若是忤逆不孝之人,斷然不會立的。”


    天辰王說得斬釘截鐵。


    龍行那璀璨如星河般的星眸,幽深不見底。


    他嘴角蘊起輕笑,淡淡地說道:“王兄,你有你的考量,臣弟和大臣們理解,但王兄,現在外麵有謠傳,說王兄沒有紫金庫的鑰匙,隻是個空架子而已。”


    他抬眸,掃了一眼天辰王的臉色,又接著說道:“七弟有個不請之請。請王兄把鑰匙拿出來給眾臣們看一看。”


    天辰王那蠟黃色的臉上,驟然驚懼起來。


    那日他被龍行點昏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等他蘇醒後,一切如常,小喜子和綠柳什麽也沒跟他說,他也不能問,身上又沒有傷疤。


    他隻能暗自推測,他們沒有取出鑰匙。


    這幾天,他隻是感覺身體較之前好了不少,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麽……


    突然被龍行這麽一問,他知道龍行不會無原無故的問這句話,那說明龍行已然取出鑰匙了。


    這時的他,後背涼颼颼,手心裏冷汗沁來。


    現在隻能硬撐著,隨即他很快穩住心神,聲音略高道:“紫鑫國的至寶,怎麽能隨便給人看,孤王隻能把鑰匙交給下一任的王。別人就休想覬覦了。”


    大臣們都能聽出來,別人指的是七王龍行。


    他們都為天辰王捏了把汗,地獄索命鬼王一般的七王龍行,當麵暗指他,雖然他是龍行的哥哥,是天辰王,但喪命於此,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們個個縮著脖,怕遭池魚之殃……


    龍行皮笑肉不笑,冷哼一聲,今日天辰王逆了他兩次鱗,看來天辰王是要破釜沉舟呀,那本王就陪他玩玩!


    “來人!抬上來。”龍行斷喝一聲。雖然沒有內氣,但不會玄武的大臣們還是驚駭不已。


    不少大臣不停得打著冷顫,銀牙格格響。


    誰都知道,今日有沒有腦袋迴去,還是未知的事情……


    這時,隻見有人抬上來一個大盒子,隕鐵所製,工藝精湛。


    大臣們雖然都沒有親眼見過,但都聽說過。


    看這盒子的大小和做工,就知道是紫鑫國的國寶,紫金庫無疑。


    紫金庫是個盒子,而非真的庫。這秘密在紫鑫國是個眾所皆知的秘密。


    “王兄,這是紫金庫。鑰匙王兄不肯視人,那麽,王兄自己打開這紫金庫。讓在場的肱股大臣們都見證一下。好讓天下人安心。”龍行步步緊逼。


    從紫金庫被搬上來,天辰王就驚詫不已,它是何時跑到龍行手上的,他都不知道。


    他氣得全身哆嗦,連花白的頭發都不斷的抖著,眸光時白時黑,神色複雜。


    瑞乾抬眸,望著自己的父王,心底異常冷然。


    看到他這麽貪婪權力,著實讓他有些乍舌,心裏不免有些酸澀。


    天辰王的腦子快速轉著,脫口而出:”為什麽紫金庫會在你手上?”


    龍行不急不徐,麵色依舊雲淡風輕,他迴道:“王兄,最近的記性好差,不是王兄親親自把它放到臣弟這裏保管的嗎?怎麽王兄自己反倒忘了呢?難不成,是王兄看管不利,讓別人偷走了。沒有紫金粉的王就不是王……”


    天辰王渾身抖如篩糠,他這是自投羅網,不打自招呀……


    他倏忽想起什麽,緊抿嘴唇道:“七弟,我打不開這紫金庫,你能打開嗎?”


    他臉色泛起陰險狡黠,龍行今日要死,咱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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