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龍行把魏春豔也揪了出來,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命門。他怎麽死都行,但不能殃及魏春豔。


    “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吧!”龍行狹長鷹隼般銳利的明眸,冷冽道。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什麽也沒有再說。


    瑞軒直愣愣地,半晌沒有緩過來,一直在絞盡腦汁思索著龍行是什麽意思,他都知道些什麽?


    容心月迴到京城已經幾日,東西都整理好了。這日沒事,帶著一雙兒女逛逛熱鬧繁華的京城。


    三個人坐在馬車裏,由山峰趕著馬車,來到車水馬龍的街巷。


    兩個萌寶興奮得不得了,嘰嘰喳喳個不停。


    他們在鱗次櫛比的商鋪挑選了不少玩的和吃的。這些東西在邊塞是根本看不到的。


    兩個萌寶自然是高興得手舞足蹈。他們粉嫩的小臉喜笑顏開。


    在一番采購後,容心月在馬車上昏昏欲睡。兩個萌寶精力充沛得很,扒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各種新鮮景物。


    馬車在路過一條繁華街巷時,玉婷眼尖,尖叫道:“哥,那不是爹的馬車嗎?”


    豐俊反應很快,他迴身推醒還是打盹的容心月。


    “娘,你看,你快起來看看,是爹爹的馬車。”


    容心月睡眼惺忪,隻睜開了一條縫,迴身向外張望,在人流如織的街巷裏,確實停著龍行那霸氣外露的馬車。


    這馬車容心月是太熟悉了,黑色嚴肅且氣勢磅薄,全紫鑫國沒有第二個人有。


    她瞟了一眼,馬車上沒有人,連一鳴都不在車上。


    她不免有些犯嘀咕,龍行來這裏做什麽?


    容心月被孩子們和馬車的事攪亂了思緒,睡意全無。


    隻好把窗子開得大大的,吹吹風兒,聽聽各式的吆喝聲。


    在她不經意的一瞥的間,她看到了那熟稔萬分的身影——龍行。容心月喜出望外。


    她剛欲招手,但倏爾發現龍行在一座門樓子的前麵,左右看看,似乎非常警覺。確定無事後,他邁步走了進去。


    容心月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驀然抬頭,看清了那門樓子的字,這是家妓院。


    她的心一揪,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很快,她開始安慰自己,龍行去妓院,可能隻是公事。她越是這麽想,她心底就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分析著,從龍行的神色看,不像是公事,如若是公事,去個妓院還用那麽警覺嗎?


    這件事縈繞在她心頭,無法釋懷。


    迴到王府後,容心月一直心事重重。她想等到龍行迴來,問個清楚。


    可是她等到夜色降臨,月牙掛上墨色蒼穹。依然沒有龍行的影子。


    三更已過,才有暗衛過來通稟她,七王今晚有事不迴來。


    容心月問他,七王去哪裏了?


    那暗衛迴答不知道。


    這一夜,容心月過得很糾結。


    這個晚上,過得糾結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天牢裏的瑞軒。


    他在牢裏吃過晚飯。還在想著那天龍行的話。


    龍行是什麽人,瑞軒比誰都清楚。龍行從未把他當作對手,可是瑞軒幾乎從出生開始,就把龍行當作對手。


    他熟悉龍行,簡直像熟悉自己的掌紋。


    龍行是不會無原無故說到這些的。


    瑞軒正在胡思亂想,天牢的門“咣”得一聲被輕輕打開,他立馬豎起耳朵。


    這些日子他已經風聲鶴戾了。他謀逆重罪,隨時隨地都有被砍頭的可能。


    隻聽到,有窸窸窣窣的極輕的腳步聲,越走越近,像是女人的腳步聲。


    瑞軒眉頭一皺,天牢裏怎麽會來女人,難道……難道是……


    他不敢多想,朝思幕想的人,真的是她嗎?


    不多時,兩個女人盈盈走過來,一個一身明黃色的鳳袍,一個丫環打扮。


    她們兩人走到瑞軒的牢門前麵。


    雖然牢裏昏昏暗暗,光線暗淡,但瑞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穿明黃色鳳袍的女人是魏春豔。


    丫環打扮的是豔後魏春豔貼身丫環綠柳。


    魏春豔有兩個最貼身的丫環一個是香紅,在王庭夜宴時被千刀萬隻剮,還有一個就是這個綠柳。


    魏春豔用白紗遮著麵,隻露兩隻鳳眸在外麵。


    那雙吸魂勾魄的單鳳眼,瑞軒是萬萬也忘卻不了的。


    “春豔,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管我!”瑞軒迫不及待地道。


    他從進來天牢,就盼著魏春豔能進來看看他,他死也心甘情願。


    魏春豔和綠柳站定,魏春豔把白紗掀開一條縫,在綠柳耳邊耳語幾句。


    綠柳微微頷首,接著走到瑞軒麵前小聲說:“瑞軒王子,我們主子不方便與你直接交談,隔牆有耳,什麽話都由小的代勞。“


    綠柳眼底幽暗,瑩瑩閃著灼人的光華。


    瑞軒激動萬分,他已經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天牢裏呆了數月。盼魏春豔盼得,心裏都長了草。


    今日終於夢想成真。


    “好,春豔,你最近好嗎?”瑞軒嘴角抖抖,心跳有些快。


    魏春豔又跟綠柳耳語幾句。鶯鶯燕燕,瑞軒聽不清。


    “娘娘說不好,一直想瑞軒王子來著,你呢,有沒有想她!”綠柳傳話道,她眼角眉梢間似笑非笑。


    “想,春豔,我天天想你,夜夜想你……春豔,能不能救我出去?”瑞軒扯扯嘴角,髒兮兮的臉上泛著激動神情。


    綠柳又傳話道:“娘娘說會想辦法救你出去,她有個李代桃僵之計,定有將你救出。隻是娘娘想知道。為什麽這麽完美的計劃會失敗,這也是娘娘今天來此,想要弄明白的?”


    魏春豔端莊嫻淑地站在那裏,平靜如水,非常優雅,與整個天牢的醃臢環境形成了顯明對比。


    說起這些,瑞軒長長喘了一口氣。他說道:“本來,我都把老王他們給困在龍行的沐陽山莊裏了,那個山莊裏麵有暗室。我也是猜到了的。你送出來的消息,說老王在沐陽山莊裏的有古樹那個院子。”


    瑞軒的思緒拉迴到被俘的那日:“我就立馬讓人衝進那個院落。其實我應該考慮到,盛榮帶著你們,在不停的轉移,我當時應該派再到另的院子查看一下。而當時的我,沒有想那麽多,錯過了最佳戰機,等我想到了,找到你們時,迦蘭他們已經到。就隻差一步,咱們的鴻圖大業,就要完成了。”


    瑞軒陰鷙鬼魅的眸子裏閃著魔鬼般的精芒,咬牙切齒道:“那樣的話,現在在天牢裏的就是老王,而不是我了,那樣,咱們就可以溫香暖床……”


    他淫蕩的笑泛於臉上,好像眼前已經看到魏春豔那白花花蠱惑人心的肉體。


    綠柳又傳豔後話說:“瑞軒王子,娘娘問你,你有沒有把她招給七王!”


    瑞軒連忙道:“春豔,你放心,就是我死,也不會把你招出去的。前幾天龍行還來詐我,說他知道些什麽,我沒有中他的計,我咬死了,什麽也不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從旁邊的暗處,竄出一人。後麵還隨著一人。


    他一身龍袍,五十多歲年紀。天辰王怒不可遏,臉上的橫絲肉暴起。麵紅耳赤道:“逆子!逆子,與嫡母行苟且之事,謀權篡位,你簡直大逆不道……”


    天辰王話還沒有說完,一口氣沒有上來,昏死過去。


    這時從天牢外麵衝進來,許多太監宮女,給天辰王摸摸前胸,捋捋後背。


    龍行從後麵緩緩走上前來。


    今日是龍行設的局,來誘騙瑞軒說是實情。


    天辰王讓龍行處理瑞軒的案子,將了龍行一將。龍行卻反將天辰王一將。


    下午的時候,龍行麵見天辰王,讓他來天牢一趟,並沒有細說要做什麽。


    天辰王本不想來,但架不住龍行態度強硬。他也好答應。


    綠柳和那名女子進來的時候,龍行就裹著天辰王無聲無息在躲在了旁邊。


    剛剛瑞軒說的話,天辰王是聽得一清二楚。


    天辰王本想就著瑞軒謀逆的事,把髒水潑到龍行身上,現在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現在天辰王自己都生死未卜。


    從剛才,瑞軒驚愕的那張臉,就沒有動過,他瞠目結舌,嘴巴張得合不攏。


    他直感覺眼冒金星,腦袋裏“嗡嗡”的。


    但他很快也理清了頭緒,一定又中龍行的計了。


    龍行雙臂環著胸,鷹隼犀利的明眸露著寒光,不溫不火道:“瑞軒,看來你是想清楚了!”


    說完,龍行的唇畔輕揚一抹完美的弧線,蜿蜒向上,深意漸濃。


    穿著明黃色鳳袍的“魏春豔”,扯個白紗布,這名女子根本不是魏春豔。


    除了單鳳眼與魏春豔,十分相似外,臉上的其餘地方,再沒有一處相像的了。


    瑞軒透心涼,後背滲同冷汗來。


    因為牢裏光線暗淡,加之有綠柳這個豔後魏春豔的貼身丫環,他就輕而易舉的相信,真是魏春豔來天牢看他。


    龍行先是用言語恐嚇,說他知道魏春豔也參加其中。讓瑞軒處在高度緊張中,拚命在猜測龍行到底知道多少,急於找到魏春豔求證。


    假的魏春豔帶著真的綠柳,在昏天黑地的天牢裏,瑞軒就想當然的認為是真的魏春豔。


    把他們之間秘密全部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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