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唇畔輕揚起耐人尋味的弧度,冷然用玄氣把阿離定住,掐訣念咒。


    那阿離使出火遁術後,卻驚訝得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他瞬間蒙掉。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


    他又向後一揮晃火幡,火光衝天。他想遁走,但隨後他依然還在這裏,一動未動。


    他徹底傻眼。


    龍行眼角眉梢間噙著邪肆的笑。


    他研究過阿離的火遁術,他發現,阿離的火遁術較火係玄武之人的火遁術大有不同。


    其他人的火遁術隻能遁出一個身位的距離,阿離的火遁術卻能遁出幾米,甚至十幾米。


    這個秘密的關鍵應該在於,阿離把縮地成寸術和火遁術合在了一起,其實他隻是遁出一個身位,但因為有縮地成寸術,他就能一下子遁出很遠。


    發現了這秘密,龍行就已經有了對策。


    他剛剛看出阿離有施展火遁術的企圖時,他就念動心咒,反念縮地成寸術,無論阿離多麽努力,他依然紋絲不動地還在這裏。


    正在雙方僵持時,空中升騰起一枚煙火石。那煙火石在空中炸開,五顏六色的煙花洋洋灑灑。


    龍行犀利的雙眸驟起精芒,森然迴頭說道:“心月,迦蘭他們找到火王藏身之處了。”


    此話一出,阿離全身一激靈。頓時慌亂起來。


    容心月從石頭後麵,奔了起來,就勢一躍。龍行攬上容心月,無極生有極,九骨鈺罡劍赫然已經在龍行的足下。


    龍行略頓,眸光冷然瞥了一眼還在慌亂不已的阿離。菲薄的紅唇輕溢出淡淡地話來:“阿離,你也跟著來!”


    他說完,禦劍而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阿離又是一顫,眉間微蹙,展動身形,紅色一閃,也朝山洞而去。


    容心月抬眸望著龍行那輪廓分明的俊顏,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龍行不擔心阿離跑了或一會與火王匯合,對他不利嗎?


    他對這個阿離似乎有些特別……


    現在情況緊急,她也不好多問。


    很快,龍行帶著容心月就趕到了山洞前。須臾,阿離一團火光般,也奔了迴來。


    映入他們三人眼簾的是,厲莫和迦蘭,姚姬三個人打成一團。


    容心月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厲莫身形瘦小,陰鷙的豆眼掃了一眼阿離和龍行,他心中暗驚,額頭薄汗滲出。


    迦蘭和姚姬尚且難以對付,又跑來了阿離和龍行他們。如若阿離知道剛剛發生的事,還不生吞活剝了他。


    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厲莫也不戀戰,他猛得大力揮出手中的魔杖,這一輪,罡風實足,磕著碰著必粉身碎骨。


    姚姬和迦蘭連忙向外一錯身形,躲開罡風。


    厲莫豆眼染上邪冷,瘦小如枯柴的臉上蘊起譏笑。他突然向上一竄。


    龍行冷峻如冰的麵上遽變,大喝一聲:“小……心!”


    容心月隻感覺全身起雞皮疙瘩,汗毛豎起。因為她知道,龍行突然這麽著急,一定有非常危險的事。


    龍行連忙踏劍,禦劍過去。


    那厲莫騰空而起,從他的衣裳裏一道白光竄了出去,整個人縮成五、六歲孩子那麽大。


    他外套褪下,隻著著白色中衣。其實他的樣子很可笑,但是讓人怎麽也笑不出來。


    厲莫臉上露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姚姬和迦蘭倏忽一驚,還來不及反應。那厲莫已經擲出暗器來。那暗器又快又準。


    姚姬躲閃不急,正中腹部血海穴,瞬間倒了下來。血水傾刻間流了一灘。


    “娘,娘……”阿離駭然,臉色頓時煞白,感覺天塌地陷一般。他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迦蘭有所準備,輕盈轉過鋒利無比的暗器,緊緊跟追而上,攔住了厲莫的去路。


    厲莫惱然,銀牙咬得格格響。他現在模樣很是怪異。身量如同稚子,麵容滄桑且風雲詭譎,還惡狠狠的在咬牙切齒。


    他正在盤算著脫身之計,他的目的都到達了,多留一刻都無益處,而且還有丟了性命的危險。


    容心月和龍行也跟在阿離的後麵,跟了過來。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姚姬,她全身輕顫著,胸前不規則的起伏著,還微弱唿吸,美麗動人的鳳眸微微一開一合。


    阿離撲了過去,滾燙的淚水已經落下來。


    “娘,娘,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他嘶喊著,聲音都變了調,顯然傷心欲絕。


    容心月突然想到毛球,也許毛球能救她一命,可是又想到姚姬是火焰國的人,她又有些猶豫。


    但一瞬間,她做了決定,讓毛球救姚姬。生命是可貴的,一個人一生隻有一次,看到阿離哭得如此傷心,她心有不忍。


    不管姚姬是敵是友,但她至少是阿離的娘親,不管她做過什麽,愛孩子的心是真誠的。


    “毛球,去看一下阿離的娘親,能不能救過來。”容心月麵色冷凝,但美眸染上溫暖和煦。


    正在痛哭的阿離,聽到容心月的話,先是一驚,隨後重燃希望。


    他不知道毛球怎麽迴事,怎麽救娘親,但他還是想抓住。像一個溺水的人,無論遇到什麽,都想抓住一樣。


    厲莫正跟迦蘭糾纏在一起,聽到容心月的鶯聲燕語,他豆眼一瞬,寒光在眸子上一閃而過。


    他有了主意……


    他一個轉身,身形瘦小,像個地陀羅,不斷的轉動。手中擲出暗器。


    那些暗器竟然不是衝著迦蘭而去的,而是衝著容心月而去。


    厲莫還奸笑道:“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打成篩子會是什麽樣?嗬嗬嗬……”


    所有人一驚,迦蘭驚駭得,連忙催劍過去抵擋暗器。


    厲莫眼底精芒一閃,陰鷙的豆眼泛起淺淺的笑意。他身形一住,原本還似地陀羅,高速旋轉,說止,瞬間止住。


    他微眯豆眼,寒光凜凜。他順手一擲暗器,直擊迦蘭後腰命門。


    這暗器,又快又準又狠。暗器裏,還帶著玄氣的罡風。看似普通暗器,實則還帶著能量巨大的玄氣。


    厲莫為人歹毒,這是要置迦蘭與死地!


    他平生最狠擋他路的人,誰擋他路,就隻有死路一條!


    迦蘭一個不留神,被暗器擊中,他整個人一瞬間僵住。但很快他咬著牙,還揮劍去擋衝向容心月鋪天蓋地的暗器。


    這暗器已經透過命中穴,擊散了迦蘭的元神。在被擊中的那一刹那,迦蘭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


    厲莫冷哼一聲,隻穿著中衣的他,原地躍起,快速逃離。


    龍行怎麽能放過他,他欲追擊而上。


    這時,迦蘭右手猛得拉住他,欲言又止。右手在龍行的衣袖上滑落。


    迦蘭倒了下去,像秋日驕陽似火的烈日下,飄落的一片落葉,是那麽刺眼,那麽飄逸,那麽隨性。


    無聲無息,看似與其他落葉一樣,但唯有根知道,它到底心痛不痛!


    龍行愕然,轉身一把扶住迦蘭,但為時以晚。


    容心月和龍行撲向迦蘭,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迦蘭的雙眸慢慢闔上,眸光暗淡,漸漸收了迴去。


    “毛球,毛球……”容心月撕心裂肺的喊聲。頸脖處的青筋暴突而起,臉都變得脹紅。


    毛球一驚,不敢怠慢,它竄了過。它仔細得看了看迦蘭,神情無比沮喪,傷心得欲哭:“主人,他死了……”


    “你不是能救嗎?快點救迦蘭!”容心月火急火燎道。


    “主人,他元神已散。沒有人能迴天,況且我還不是人。”毛球耷拉著腦袋,蚊吟道。


    容心月沒有時間與它調侃。


    她看著迦蘭身上沒有半絲血跡,神態安祥,隻是睡著而已,他怎麽突然死了,怎麽會?


    她內心呐喊著:不……不……


    她像瘋了一樣,抓起毛球,拚命得搖晃著,還歇斯底裏的喊著:“毛球,毛球,你快救迦蘭,你快……”


    無情的淚水,已經在她如花般嬌嫩的臉頰上滑落,仿佛淚水都無法表達她的心情。


    心像被刀剜去了一般,痛得不法唿吸。


    她抓豐毛球,用力晃著,毛球感覺頭暈腦脹,腦漿都要被晃出來了。


    龍行星眸裏噙著淚水,望著一動不動的迦蘭。


    他知道,厲莫以要攻擊容心月為餌,引得迦蘭上了當。迦蘭隻顧著保護容心月,沒有提防厲莫。


    那厲莫就下了殺招,直攻迦蘭的命中穴。這招不可謂不狠!


    好,好……厲莫,你很好……


    迦蘭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多年來,跟隨在師尊身邊,從未怨言……


    龍行轉眸,淚水在眼眶裏含著,視線都模糊了。


    他看到痛苦傷心的容心月。心有不舍。


    他一把攬住容心月,把她死死的摟在懷裏,不讓她再繼續喊叫下去,因為他知道,迦蘭去了,真的去了。


    他星眸輕輕一闔,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麵頰,像一道閃電,擊破蒼穹,照亮天空。


    那鹹澀的淚水,順著嘴角滑到嘴裏,鹹澀的滋味如同他心裏的味道一樣,鹹鹹苦苦。


    容心月被龍行這麽死死的摟著,她掙紮著掙紮著,隨即放聲痛苦,其哀其楚,悲天憫人!


    良久,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唯有哭聲,在空蕩蕩的山穀裏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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