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來後,龍行他們幾個男人就找地方聊正事去了。房間裏隻留下了容心月、魏甜兒和春花三個女人。


    魏甜兒嘻嘻笑著說道:“心月,肚子裏有寶寶有什麽感覺呀?”


    容心月嫣然一笑,粉雕玉琢的五官驚豔非常,迴道:“沒有什麽感覺,就是有時候忘了還有大肚子,轉身老是撞牆。”


    三個女人嗬嗬笑了一陣。


    容心月看到魏甜兒歡快得吃著點心,心裏突然想到曾經答應過盛榮,幫他說媒的事。


    她舔舔唇瓣,小心翼翼地說道:“甜兒,有心上人了嗎?”


    魏甜兒一僵,刷得一下滿臉通紅,害羞得道:“心月,你不能有好夫君,還有了寶寶,就老欺負我!女兒家的,上哪裏有什麽心上人呀?”


    容心月輕吐舌頭,偏過頭去做個了鬼臉。她忘了,這裏未出閣的女兒家,怎麽能還有心上人一說。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夫母之命,媒妁之言,生在皇王家和高官顯貴家更是,多數都是政治婚姻。用聯姻的方式,來拉攏勢力,牢固或擴大自己的權力。


    容心月斂了心神,還得硬著頭皮,跟魏甜兒遊說。誰叫她腦抽般答應了盛榮了呢!


    盛榮也學得乖巧,時不時的就用糖衣炮彈來討好容心月,再不就話裏話外的說他生病時多麽的痛苦。


    雖然容心月不知道生病痛苦與幫他到魏甜兒這裏說好話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但是已經應承下來的事,就沒有不幫他辦的道理。


    “那個……那個九王爺盛榮吧,也挺好的!”容心月信誓旦旦地道。


    她心裏十分膽虛,這話說得硬梆梆的。


    魏甜兒“卟”的一聲,把剛吃的點心,噴了出來。春花連忙過來收拾。


    “你們兩個怎麽都一個毛病呀,他愛噴水,你噴點心沫!”容心月用手帕,輕輕撣著身上沾的零星點心沫,自言自語道。


    魏甜兒嬌俏可愛的臉上,泛起赧然之色。想到盛榮她就有些心慌。嫵媚嬌嗔之色,就不自覺得泛在她的玉容。


    容心月微微挑挑黛眉,看著魏甜兒嬌羞顏色和她女兒家的小心思,容心月一覽無餘。


    容心月準備趁熱打鐵,鼓吹九王爺盛榮一番。


    “甜兒,其實吧,盛榮也挺好的。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才貌雙全,一表人才。高大威猛,氣宇軒昂!洪荒大陸,誰不敬畏他三分……”容心月口若懸河的說著,唾沫星子橫飛。


    魏甜兒不得不打斷她,“心月,你說的是九王爺,還是說得七王爺呀!”


    容心月一僵,“……”


    她美眸裏滑過一絲窘迫之意,“是呀,盛榮也差不了多少……”她心底出現兩個大寫的“尷尬”二字。


    還差不了多少,差很多好嗎?


    她輕咳一聲,收斂了尷尬心境,接著說道:“甜兒呀,盛榮他人挺好的。”


    魏甜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眸子低垂著。似沒有了心情,連點心都無法喚起她的興致。


    “心月,他哪裏好?”魏甜兒擺弄著她心裏的點心,輕聲問。她的心緒飛到了九霄雲外。


    容心月舔舔嘴唇,不知道為什麽她老感覺嘴唇發幹,其實是心虛所致的呀。


    她有些猛住,盛榮哪裏好?她一時也答不上來。


    魏甜兒有些慍怒,她抬眸望著容心月,說道:“之前不是你說他,行為不端,沾花惹草的嗎?”


    容心月啞然,窘迫得不知所措。


    “不是你說他不值得托負終生的嗎?不是你說的嗎?”魏甜兒越說聲音越高,有些質問的意味。


    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情緒越來越激動。


    “難道我都得聽你們的嗎?你們說誰好,我就得嫁給誰?難道我就像姐姐那樣,嫁給又老又醜的天辰王,你們就都高興了嗎?”


    魏甜兒擲了手中的點心,邁步就往後走。


    容心月一頭霧水,心都像被凍住了一樣,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到底是在做什麽呀?


    她跟在魏甜兒的後麵,連忙說道:“甜兒,我錯了,甜兒,我再也不說了!”


    魏甜兒泫然哭泣起來,梨花帶雨,輕聲啜泣著。她穿上靴子,跑了出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容心月說盛榮是生性風流,招蜂引蝶的人,不能嫁!


    父親魏忠說,不正派,不正直的人,不能嫁!


    哥哥又說,貪圖富貴,勢利小人,不能嫁!


    姐姐魏春豔又時常說,找到真愛的人,一定要抓住!


    她腦子都亂掉了,到底應該怎麽辦?他們都在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又有誰真正問過她的想法呢!


    她越哭越傷心,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容心月也穿上靴子,追了過來,但是畢竟她身子不便,跑得唿郝帶喘的。


    “甜兒,你迴來,外麵下雪,我錯了,甜兒……”


    春花一邊扶著容心月,一邊也是著急萬分,她喊著前麵奪路狂奔的魏甜兒:“魏小姐,魏小姐,你停一下,魏小姐……”


    魏甜兒越想越傷心,淚水成串得流下來,一直乖順得像隻兔子的她,此時此刻,徹底爆發了。


    這時,她一腳踩空,整個人掉了進去。


    這裏是魚池,平時養著錦鯉。因為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的,就結了冰,冰上還覆了一層雪。魚池裏麵有活魚,所以冰層並不厚。


    魏甜兒淚眼婆娑的,一時沒看清楚,誤踩了上去。冰層一下子開裂了,整個人掉進了魚池裏。


    她一陣驚慌,刺骨寒冷的冰水慢慢浸透了她的衣裳。她嚇得心驚肉跳的,不停得撲騰著。


    容心月腆著大肚子,看到魏甜兒掉到水裏,驚得一身冷汗,她和春花就慌了手腳。


    “來呀,救人呀,來呀,救人呀!甜兒(魏小姐)掉水裏了……”


    她們兩人無計可施,隻得大聲喊叫著。


    龍行他們衝了過來,他們本在密室裏,商量著大事。聽到院子裏一陣慌亂。還聽到容心月和春花大喊著魏甜兒的名字。


    幾個人齊齊的衝了出來。


    他們趕到魚池邊,看到魏甜兒正水裏苦苦的掙紮著,龍行、迦蘭和魏恆二話沒說,正準備跳進水裏救人。


    一道閃師般的人影,飛身躍進水裏。原來盛榮已經迅速跳到水裏,很快就抱住了魏甜兒,幾個人合力把盛榮和魏甜兒救上來。


    ……


    很快,春花等人把魏甜兒就安頓在有火坑的房間裏,更新了衣裳,沐陽山莊的廚房,還給她做了薑湯。


    容心月十分窘迫難當,她走到魏甜兒身邊,剛欲開口給魏甜兒道歉。


    魏甜兒搶先開了口,聲音不大,輕聲道:“心月,對不起!”


    容心月坐在旁邊,連忙說道:“不,不,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應該出爾反爾,之前說盛榮有諸多毛病,現在又說盛榮挺好的。都是我不好!”


    容心月越說越沒有底氣,聲音也變得如蚊吟一般。


    魏甜兒瀲灩著笑容,嬌羞滿臉的道:“九王爺是挺好的!”


    恩?


    幾個意思?


    容心月滿臉胡疑地抬眸望著魏甜兒了。魏甜兒被火坑烘烤得泛著粉嫩的臉蛋,洋溢著波光粼粼的春水。像被被溫骨的春風,吹進片片桃花瓣,粉紅得嬌人可愛。


    容心月深吸一口氣,也不敢多說什麽,怕又惹了她。隻是跟她說了些女兒家體已的話。


    聊了片刻,容心月離開去找龍行,想問問午飯是怎麽安排。


    魏甜兒送走了容心月,哥哥魏恆也來看過她,他們都走後,自己一個人側躺在棉被裏,


    徹骨的寒冷已經消退,喝了熱薑湯,身子也溫和了不少。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懊惱和彷徨。


    懊惱什麽?彷徨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盛榮推門進來,輕咳一聲,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未敢直接走進來。


    魏甜兒抬眸,本來以為是什麽丫頭或小廝的,一看到是盛榮,不由得麵紅耳赤,心裏小鹿亂撞。


    她身子正了正,下意識得緊緊攥住被角。


    盛榮看到她也不講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一陣慌亂後,輕聲問道:“魏小姐,你沒事了吧?”


    魏甜兒麵色微紅,頭低低的,完全看不到她的臉色。她隻輕輕“恩”了一聲。


    盛榮窘迫得很,自己在百花叢中,浪了多年,什麽女子沒有見過,什麽花言巧語沒有說過,今日怎的,千言萬語,都堵在喉裏了,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他窘迫得有些窒息,手腳都有薄薄的冷汗溢出,緊張萬分……


    其實從魏甜兒內心裏真的感覺盛榮還挺好的,紫陽冬獵時,容心月身處危險,盛榮能不顧安危,挺身而出。


    先是去求天辰王,後又帶人去截人,足可見盛榮還是個頂天立地的人。


    魏甜兒與他當時一起求天辰王來著,盛榮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凜正義感,讓魏甜兒有著迷。


    但就盛榮風流生性的事,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不便說什麽,但不知為何,他的身影始終縈繞在她的心田。


    整個房間氣氛凝滯了片刻,還是魏甜兒先開了口。她輕啟潤澤透紅的唇瓣,問道:“謝謝你,你也沒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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