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辰忙一個激靈從床上起身,把門打開,看到曉曉一臉焦急的模樣:“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曉曉眼晴朝屋子裏打量了一下,看到中間的簾子拉著,心裏頓時有底了。那焦急的神情瞬間平靜了:“哦!沒什麽?我隻是來提醒一下,你們小夫妻久別重逢別太激烈,夏過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做劇烈運動,會傷到經脈的。懂了?”


    卿辰頓時一頭黑線:“謝謝。我知道。”


    “知道了?那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曉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轉身就走。


    卿辰真的很無奈,這個女子真的不是一般的搞怪。他敢保證她絕對是故意的,而那所謂的會傷到經脈,也是嚇唬他的。看來她是十分不滿意他。


    卿辰又迴躺到床上,忍不住問了一下夏過:“曉曉是不是很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


    夏過在床上動了動,心裏還是有點兒不舒服,情緒很是低落,但還是迴答了卿辰:“是!”


    “為什麽?”卿辰忽然很想知道,夏過是怎麽在她的朋友麵前說起他的。讓她的朋友隻見了他一麵,便這麽不待見他。


    “因為我受傷以來,你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你要為你的大業拚搏,而忽視我的存在。”夏過的聲音是很平靜的,平靜得讓卿辰有些害怕。


    “她知道我要謀反?你告訴她的?”卿辰不希望她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牽涉太廣。


    夏過一笑,在說到這個問題上時,他第一反應居然是關於謀反的事,有沒有被另外的人知道。而不是在為沒有來看過她而內疚。忽然不想再裝傻下去。


    “我沒有,她是一個活了三百多年的人,她隻是看到我身上的半邊玉佩,便猜到了。”


    “那半邊玉佩還在你身上?”卿辰有些驚喜,他當時多麽害怕那半邊玉佩被落花閣主拿走了。他幾乎找遍了整個落花閣都沒有找到,不曾想還在她身上。


    “是的。隔不了幾天悠然穀就有人來求醫,曉曉怕那半邊玉佩惹禍端,就讓我收起來了。在梳妝台左邊的小抽屜裏。”後麵那句話是夏過故意說的,她聽出他聲音裏的驚喜,她想看看當他知道那玉佩放置的地方,第一反應會不會是去拿玉佩?


    卿辰忙翻起身,想去拿,腳剛落地又愣住了,下一秒又重新躺迴去。這個聲音夏過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禁自嘲的一笑。


    “你知道那玉佩的前身嗎?”夏過問。


    卿辰不知道夏過為什麽要問這個,但是他還是將他知道的告訴了夏過:“是楚王妃佩帶之物。”


    “嗬~不是。這塊玉佩本來是一整塊的,主人是浩宇王朝洪治年間,順天府尹的兒子葉隨風的物件。十來歲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兒,便將玉佩磕成兩半,跟那小女孩兒一人一半。後來他們都長大了,那女孩兒卻嫁給了景王,景王見她的王妃一直戴著那半邊玉佩,吃醋了。那女孩兒便將那玉佩丟進了荷花池,以表決心。


    後來天下大定,那女孩兒的使命完成。他在天庭的父親接她迴天庭,念葉隨風癡心一片及其功績,便特許他完成一個心願。葉隨風便說了一句:我願化身飛鳥生生世世伴隨在她左右。


    就這樣,戴在葉隨風身上的另半邊玉佩,隨著他一起化身成天庭的一隻小鳥。而另半邊玉佩一直在景王府的荷花池裏。景王妃迴到天庭之前告訴曉曉:玉佩再現之日,天下大亂之時。”


    卿辰沉默了。許久之後夏過說了一句:“那半邊玉佩帶著那麽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卻不曾想最終卻成了權勢之爭的信物。”


    “你……知道那玉佩原本就隻有半邊?”卿辰沒想到她知道,心裏有些愧疚。


    “知道了,什麽天下共享?我隻是一個幫你收藏玉佩的人。或者你還另有企圖對嗎?”夏過的語氣是肯定的。


    卿辰沉默了。


    “我被利用得夠久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隻因我不願意麵對真相,我怕我承受不起,很自欺欺人對不對?我有時真的恨自己那麽聰明,如若跟曉曉一樣迷迷糊糊的,或許就不會知道那麽多。”夏過決定跟他坦白了。


    卿辰心裏有些慌:“你知道了什麽?”


    “雖不知道全部,可也猜到七八分。你愛我,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為了你的大業,你會不擇手段,包括一舉兩得的利用我。”


    夏過真的希望卿辰這時能反駁她一句,說她從來都沒有利用過她。然而卿辰隻是沉默,是的,卿辰隻能沉默!跟聰明人打交道,反駁,隻會侮辱對方和自己的智商。卿辰本就對夏過有愧,更不可能去否認他做過的事。


    “不想辨解一下嗎?”夏過想聽理由,隨便什麽理由,她都願意去相信。


    “果兒,對不起,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落花閣主要置你於死地,是個意外,不在我的預料之中。”卿辰不想辨解,可是她傷成這樣真的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我知道那不是你計劃之中的事,你舍不得我受一丁點傷害,怎麽可能讓我去死。”夏過這一點,她還是很肯定的。


    “你明白就好。你一開始就知道?”卿辰很想知道,她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麽還願意去落花閣?


    夏過搖頭:“不。我不知道!當局者迷,更何況這局是我愛的人設的。隻是,當得知這玉佩隻有半邊時,我才跳出自己的身份,從頭開始思考這整件事。我就……想明白了。”


    卿辰知道夏過聰明,隻是沒有想到聰明到這種程度,什麽事情隻要她用心去分析便會猜到真相。他甚至覺得夏過這種能力甚至超過他。


    “怪我嗎?”卿辰問。


    “不怪,怪你做什麽?一個能為我不喝孟婆湯,跳進忘川河的男人,這個世上隻有你一個。這一條足可蓋過你所有在我身上犯的錯。包括你設計讓我誤會柳岩祉,令我一怒之下離開他。”夏過語氣淡得嚇人。


    卿辰此時完全被夏過看透了,她知道他對她所做的任何事。然而當這麽赤裸裸的說開時,他有些無地自容。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挫敗。以前在任何時候,他都運籌帷幄,覺得世界就在他手中。而夏過卻是個例外。


    “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卿辰說出這句話時,心裏幾分惶恐,幾分期待,又幾分緊張。


    “我一直都是一個,敢為自己選擇負責的人。哪怕知道這所有的一切,我既選擇你,我便會一直在你身旁。除非……”


    夏過停了停,卿辰很是緊張,連唿吸似乎都屏住了,他似乎感覺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她一樣。


    “除非你將來繼續利用我,再傷害到我。”夏過輕輕的在心裏說了一句:機會隻給一次。


    卿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麽說是既往不咎了。看她受了這麽多苦,他也再不忍心做有可能傷害到她的事。


    “果兒,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卿辰向夏過保證著。


    屋外還是蟲鳴蛙叫,二人都不再說話。夏過雖然得到這個保證,心裏也不太愉快。努力的調整了一下:夏過,大氣一點,過去的就不可以斤斤計較,忘掉!


    天亮了。魅影起得最早。昨日柳岩祉一夜沒有迴屋睡覺,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沒有去打擾他。起床便在悠然穀裏四處尋找他。他記得昨天他是在草地上練功來著,隻是不知這會兒他還在不在?


    早晨的悠然穀是一片寧靜的,金黃的光線透過薄霧,照著整個悠然穀,祥和、美麗。花草樹木上的露珠反射著迷人的光,看起來晶瑩剔透。


    魅影的腳劃過那些露珠,碎了,都沾在魅影的鞋上。走了近百步,最終他停了下來,看著躺在草地上的柳岩祉,身上也落滿了露水。便蹲下身子,拍了拍柳岩祉:“柳師弟,醒醒,醒醒。”


    柳岩祉沒有動靜,隻是躺在那裏。魅影覺得不對勁,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有一絲溫度。頓時心裏一慌,忙拉過他的手腕診脈。魅影瞬間臉色變得慘白:“柳岩祉。你別嚇我啊!怎麽會弄成這樣。”


    魅影想扶起柳岩祉,然而,他身體軟軟的像一灘泥一樣,怎麽也扶不起來。最終魅影也顧不得動作惡不惡心,便手裏一用力,將柳岩祉打橫抱起。腳下一運勁,便落在小屋前。


    抱著柳岩祉一邊往屋裏跑,一邊喊著:“師父,師父,你快出來看看柳師弟。”


    魅影這麽緊張的一叫喚,屋子裏所有人都醒了。曉曉忙幫卓言穿好衣服,就從臥室裏跑出來。


    魅影把柳岩祉放在治療室的床上,看到卓言出來,忙上前拉著卓言給柳岩祉診脈。卓言摸著脈博,頓時蹙眉:“怎麽搞的!”


    屋子裏的夏過和卿辰也被驚醒了。夏過聽到魅影的聲音,心裏一陣的慌,柳岩祉怎麽了?忙起身試著拉衣服往身上穿,衣服沒穿好,便急著下床,卟嗵一聲摔到地上。


    卿辰撩開簾子看到夏過在地上,試著站起來。一臉心疼地上前扶起她:“不是讓你有事叫我嗎?你這麽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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