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祉一愣,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後一笑:“娘子想聽?”


    夏過捕捉到柳岩祉的神色,便微笑地看著柳岩祉:“你想聽我就陪你聽咯。”


    柳岩祉看著夏過,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不要。”


    “那睡吧!”夏過微微一笑,平常這個時間還不到他們就寢的時候。隻是她忽然之間沒有心情和柳岩祉戲鬧下去。


    “怎麽了?困了?”柳岩祉問。


    “是呀!很累。”


    柳岩祉看著夏過的笑容也感覺到了她眼裏的疲憊,便點頭:“那好吧!休息吧!”


    二人寬衣入睡。不多時夏過清淺的唿吸聲又傳來,柳岩祉沒有睡著,隻是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


    卿辰如期而至,淡淡的梨花香喚得柳岩祉起身。


    “今天的癡情草葉。”卿辰淡淡的一句話。


    柳岩祉伸手接過:“謝謝,還有兩天。”


    卿辰的目光仍舊朝屋子裏看去剛好看到夏過靜靜地躺在那裏,他開始後悔當初將她送迴來,如若從那時起便將她留在身邊,她現在是不是已屬於他?


    柳岩祉看出卿辰眼裏的異樣,便開口:“卿辰,我柳岩祉欠你一個恩情,它日能用到我柳岩祉的地方,盡管開口。”


    “好!”卿辰的眼神又變得平靜如水,臉上又是那淡淡的表情,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過聞到了那淡淡梨花香消失了,便知道卿辰走了。她一直不知道那夜裏若有若無的梨花香,是真還是幻,而今日卻證實卿辰真的來過。


    而讓她感到更奇怪的是,柳岩祉居然知道他會來,好像刻意等他一樣。什麽癡情草?什麽還有兩天?什麽欠他一個恩情,這倒底是怎麽一迴事?


    越來越多的疑惑湧向她,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睜開眼睛向柳岩祉問個明白。正在她思索之際,便感覺柳岩祉已走到床邊,忽然一股氣流從手心傳遍周身。不多時一股血腥味充溢著她的嗅覺。


    他對她做了什麽?不待她細細思索,柳岩祉細微的腳步聲停在門口,輕輕的關上門,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夏過從床上起身,披上衣服。他這大半夜的去哪裏?她一直裝睡,就是想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看他是不是真的夜裏私會府裏的歌姬憶蘭?


    忙跟了過去,夜裏的風真的好涼,讓夏過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借著府裏的燈光她看著柳岩祉出了印月閣,延著迴廊往萃園走,不多時便聽到有隱隱約約優美的琴聲傳來。


    柳岩祉的身影停在了迎風亭,一女子端坐於亭中撫琴。夏過看不清女子的樣貌,但是看到那嬌美的體態。


    憶蘭聽到柳岩祉前來,微微一笑:“爵爺來了?”


    “嗯!”柳岩祉應聲便在一旁坐下。


    憶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爵爺不該來。”


    “為何?”


    “難道爵爺沒有聽到府裏關於我們的傳言嗎?想必此時已傳到夫人耳朵裏。”憶蘭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半分波瀾,手指仍舊拔弄著琴弦。


    “有傳言嗎?我沒有聽到。”柳岩祉一驚,忽然有些害怕。他不曾想如此夜深人靜,府裏所有人都安睡了,還會有人知道他和憶蘭夜裏見麵。


    “也對!那些話怎麽可能會傳到爵爺耳朵裏呢?”


    柳岩祉心裏有些不安,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你既然聽到傳言為何今天夜裏還會在此撫琴?”


    憶蘭沉默許久最終微微一笑:“我怕爵爺來時我不在,會失望,更不希望因為傳言而錯過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間。”


    柳岩祉心裏一怔,對於他來說這一時間也是美好的,他也不想失去,便微笑:“傳言就讓它傳吧!我不會因為傳言而放棄這美好的時間。”


    夏過走近時沒有聽到前麵的話,她隻聽到最後一句對話。欲哭無淚,隻覺得自己萬分可笑,不禁晦澀的笑了:“這個時間對於你們來說是最美好的是嗎?”


    柳岩祉迴頭發現夏過就站在迴廊上,不由得一驚,一雙眸子錯諤的看著她:“阿果?!”


    憶蘭聽到夏過的聲音了,她沒有多驚訝,隻是迴了一句:“是,與爵爺度過的每一個晚上對憶蘭來說都是最美好的。”


    “好啊!我成全你們。”夏過朝後退了幾步,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然後卻怎麽也忍不住,在眼淚流出來的那一刻轉身離開。


    柳岩祉見她轉身,方才從驚諤中清醒,忙追趕過去,一把拉住夏過:“阿果。對不起。我跟憶蘭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知己……”


    夏過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甩開柳岩祉的手,大聲的打斷他的話:“夠了,柳岩祉。為什麽你總是跟身邊的女人曖昧不清?先是枝倩現在又是憶蘭,我受夠了。我說過再也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承受不了。我要迴去,迴到屬於我的地方去。”說完便跑迴印月閣。


    柳岩祉此時也顧不上亭中的憶蘭,隻是追著她至印月閣。


    憶蘭看著柳岩祉和夏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此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憶蘭忙跪下行禮:“參見公子。”


    “免禮,做得不錯。”卿辰饒有興趣的看著那條迴廊。


    憶蘭起身朝卿辰走過去:“謝公子。隻是屬下聽夏姑娘說要迴屬於她的地方去。不知她會不會迴雪國去?”


    卿辰一聽,這個問題有些嚴重,還有兩日才能解她身上的紅娘蠱,而此時如若她借助上古石刻迴去怎麽辦?頓時臉色變得沉重。


    “莊主,你臉色不太好,最近聽千璃說你整個人越來越虛弱,要注意多休息。”憶蘭忙關切地叮囑。看著卿辰蒼白毫無血色的麵容,她心痛不已。自從見到卿辰的第一眼起,她便深深地愛上了他,隻是她永遠隻是他的下屬,隻需聽命於他,其它的她隻是妄想。


    “你跟我來。”卿辰沒有跟憶蘭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吩咐她跟上。


    “是!”憶蘭抱著琴便跟著他朝印月閣前去。


    ……


    夏過從櫃子裏拿出上古石刻,手指開始延著穴口調動著上方方格裏的異獸。


    柳岩祉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兩眼驚慌的搖頭,眼裏全是乞求:“阿果,不要。不要。不要迴去。”


    夏過狠狠的瞪著柳岩祉:“放手。這個世界我留下來已沒有意義。我曾答應卿辰再呆三個月,可是三個月過了,已經過了。我信守承諾,現在要迴去了。”


    柳岩祉卟嗵一聲跪到地上:“阿果,我求你。你留下來好嗎?就兩天,兩天。兩天之後我放你走。”


    “我為什麽要在這個寧我窒息的時空再呆兩天?你憑什麽要我留下?”夏過真的憤怒了,不禁對柳岩祉咆哮起來。


    此時她已沒有心情再去想那個關於癡情草、兩天、感恩等一係列的問題了,她隻想現在就離開這裏,永遠地離開柳岩祉這個看似純真無邪、實則風流花心的爛男人。


    “阿果,是我的錯。我已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念在我們夫妻一場,你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好嗎?就留下來兩天。兩天之後,我絕不阻止你。”柳岩祉一臉真誠,眸子裏仍舊是那乞求。


    夏過看到柳岩祉那無辜可憐的模樣,漸漸收起了那激動的情緒。忽然腦子裏一個聲音冒出來:不要又被他那一套給騙了,你已經被他裝無辜裝可憐,騙了無數次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沒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去犧牲我去留念了。”夏過甩開柳岩祉,兩隻手又開始在上古石刻上操作著。


    柳岩祉倏地起身一把搶過上古石刻:“答應我,不要走!要不然我砸爛了它。”


    夏過一驚看著柳岩祉手裏的上石石刻,心懸到嗓子眼了,生怕他會丟到地上砸了,忙穩住他:“別!你放下它。你知道它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你如果真的砸了它,我會恨你的。”


    “我知道,如果非得這樣你才肯留下來的話,我隻好砸了它,哪怕你真的會恨我。”柳岩祉不是嚇唬她,他是別無選擇,跟她的生命比起來,他寧願她恨他。


    “你為什麽非得我留下來?你的心永遠都不會隻留在我身上,而我隻想要一個男人的心裏隻有我。你將我強留下來又如何,兩天之後我還是會走。早走遲走有什麽區別?你為什麽那麽殘忍的要我去麵對你和憶蘭?去麵對府裏的傳言,你又將我置於何地?夫妻一場不能對我仁慈一點嗎?”夏過眼睛盯著柳岩祉,心碎了。難道他還希望她留下來替他納了憶蘭,好讓他對柳華青和皇上有個交待嗎?


    此時卿辰從屋外走進屋看著二人對峙的模樣,瞬間全明白了,夏過這是要走,柳岩祉無奈搶過上古石刻不讓她走。


    夏過見到卿辰走進來,無比的尷尬,便避開他的眼神。她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卿辰,她不希望他看到她老公找小三,更不想看到他同情的目光。而憶蘭此時卻站在他們麵前。


    卿辰那麽了解她,怎會不知,便走到柳岩祉麵前接過上古石刻:“夏過,這石刻我替你保管。如若想要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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