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虞教授嗎?” 排隊的人目光灼熱地看著虞決修,這眼神恨不得把虞決修給活剝了。 虞決修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一副淡定從容地模樣:“不是,貧道不是什麽虞教授。貧道是武當上的道士,這位年輕女士認錯了人。” 年輕女人聽到虞決修這句話,覺得他們的虞教授真是太可愛了,拚命忍著笑,不讓自己笑出聲。 “下一位。” 其他人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年輕女人。 “這位美女,你說道長是虞教授,是不是真的?” “美女,道長是不是虞教授?” 年輕女人被問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抱著虞決修給她開的藥方,一溜煙地逃走了。臨走的時候,她還朝虞決修做了一個加油手勢。 虞決修麵對其他人探究的目光,繼續裝作一副鎮靜地模樣,給人把脈問診。 大家見道長這麽淡定地模樣,心裏不禁有些起疑,這個道長真的是虞教授嗎?如果真的是虞教授,他被認出來了不可能這麽從容? 這個時候,一個老奶奶走上前,在虞決修的麵前坐了下來。 “您貴姓,怎麽稱唿?” “道長,我姓胡。”老奶奶神色看起來非常激動,全身一直在發抖,“道長,我不是來給我看病的,我是替我孫子來的。” “你孫子?”虞決修略微驚訝地挑了下眉梢,“您替您孫子來的,您孫子呢,沒有帶來嗎?” 胡奶奶紅著雙眼,聲音哽咽地說道:“我孫子在住院,我是想請道長去醫院給我孫子施法。” 虞決修被這句話驚嚇到了,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圓框眼鏡差點滑落下來。 胡奶奶伸手緊緊地抓住虞決修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道長,我覺得我孫子被邪物附身了,我求你去給我孫子做法,抓住附身在我孫子身上的邪祟。” 虞決修的手被胡奶奶抓得非常疼,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揮開胡奶奶的手。他深深地打量著胡奶奶,發現她的臉色很憔悴,一雙眼渾濁的眼裏布滿了血絲。不止這樣,這位胡奶奶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道長,求求您救救我的孫子。” 就在虞決修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有人認出了胡奶奶。 “道長,胡大媽家的孫子是得了白血病,不是被什麽邪祟附身。” 胡奶奶聽了這話,迴過頭怒瞪著剛才開口的中年婦女,神色忽然間變得非常兇狠:“我孫子才沒有得什麽白血病,我孫子是邪祟附身了。”說完,她急切地看著虞決修,“道長,我孫子真的被邪祟附身了,求求你救救我孫子吧。” “道長,您別聽她的,胡大媽瘋了。” 這時,又有其他人認出來胡奶奶。 “道長,胡大媽家的孫子是真的得了白血病,但是她認為她孫子是被邪肆附身了。之前她找過不少道士給她孫子做法,還被騙了不少錢,沒想到她還不死心。” “對對對,她被騙子騙錢後就瘋了,四處找道士,還有什麽巫師。” “道長,您不要搭理她,她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胡奶奶聽到大家詆毀她,怒吼道:“我沒瘋,你們才是瘋子。” 見胡奶奶一副要衝上去找人打架地模樣,虞決修連忙開口安撫道:“胡奶奶,您先冷靜下,好好地跟我說說你孫子有什麽症狀。” 胡奶奶聽到虞決修這麽說,以為虞決修相信她的話,神情變得更加激動急切:“道長,是這樣的,我孫子從小身體就非常好,連感冒都很少。可是,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和他爸媽出去旅遊迴來就病了,送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白血病。我不相信,我孫子在去旅遊之前身體好得很,不可能一迴來就得了什麽白血病,一定是被邪祟附身了。” “道長,胡大媽說的是瘋話,您不要相信她。” 虞決修抬手阻止其他人說話,繼續問胡奶奶:“那您孫子旅遊迴來後,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胡奶奶用力地點頭:“有有有,他經常流鼻血,還總是昏倒。”第163章 聽胡奶奶的描述, 她孫子的症狀是白血病沒錯, 並不是被什麽邪祟附身。不過胡奶奶堅信她的孫子被邪祟, 所以不管別人怎麽說,她都不會相信。 虞決修心裏清楚, 如果他跟胡奶奶說她孫子的確是生了白血病,並不是被邪物附身,胡奶奶肯定不會相信,然後繼續找那些冒充的道士和什麽大師給孫子看病, 說不定那個時候胡奶奶再次會被騙錢。 為了胡奶奶著想, 虞決修打算將計就計,順著胡奶奶的想法的說:“胡奶奶, 這樣吧,我今天出門沒帶黃紙和朱砂……”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胡奶奶打斷:“道長,我家有黃紙和朱砂, 我現在就迴去拿。”說完, 胡奶奶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虞決修看著胡奶奶匆忙跑走的背影, 心裏是滿滿地無奈, 搖搖頭表示,這位胡奶奶已經病入膏肓了。 “道長, 您不會相信胡大媽的話了吧?” “道長,胡大媽的孫子真的是得了白血病, 並不是被什麽邪物附身。” “道長, 胡大媽整天神神道道的, 您可不能相信她。” 虞決修見大家都一副焦急地模樣, 朝大家安撫地笑了笑:“我並沒有相信胡奶奶的話,隻是順著她的話說。她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除了邪物附身的說法,她不相信任何話,所以我隻能順著她的想法說,這樣她才能安心,不會再去找其他的道士被人騙。” 大家聽到虞決修這麽說,明白了他的打算,紛紛誇讚他這個做法很機智。 “所以,待會胡奶奶迴來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再說她是瘋子。”虞決修笑著說,“請大家配合我演一出戲。” “道長,我們一定配合您演戲。” “那就麻煩大家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大家見道長這麽好,心裏更加相信他不是騙子。 沒過一會兒,胡奶奶就跑了迴來,拿了一堆黃紙和朱砂。 “道長,這些黃紙和朱砂夠用嗎?” 虞決修微微點頭:“夠用了。” 胡奶奶雙眼灼灼地看著虞決修,蒼老憔悴地臉上是滿滿地期待。 “道長,請您為我孫子做法吧。” “您孫子是被小邪祟附身,不需要特意做法,貧道寫幾張符紙就可以了。”虞決修一邊捋著胡子,一邊裝作一副高深莫測地模樣。 胡奶奶聽到虞決修這麽說,再加上看到虞決修一副高人地模樣,心裏更加信服虞決修的話。 “道長,請您畫幾張符紙。”說完,她又連忙補充一句,“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虞決修聽了這話,在心裏無奈地感慨道,這位胡奶奶還真是走火入魔的厲害。比起她的孫子,感覺她像是被邪物附身了。 “錢暫時不急,您先拿貧道的符紙去用。”虞決修老神在在地說道,“有用的話,您再付錢給貧道也不遲。” 這話一說,讓胡奶奶更加相信虞決修是有本事的道士,心裏更加相信他的話。 “我聽道長的。” 虞決修拿起筆沾了沾朱砂,在黃紙寫下繁複又神秘的符號。 氣氛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虞決修畫符。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感覺道長在畫符紙的時候,全身上下散發著世外高人的氣息,覺得跟真的一樣。 過了一會兒,虞決修畫好一張符紙遞給胡奶奶,並且叮囑道:“這張符紙,您把它放在您孫子的枕頭下。” 胡奶奶雙手接過符紙,表情非常敬畏:“是,道長。” 虞決修接著又畫了一張符紙,隨後再次遞給胡奶奶:“這張符紙,您隨身攜帶。” 胡奶奶聽到這話,一臉詫異:“我隨身攜帶?” “對,這張符紙是給您的,因為您也被邪祟附身了。”虞決修一邊捋著貼在下巴處的羊角胡子,一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胡奶奶被這句話驚嚇到了,瞪大著雙眼驚恐地看著虞決修:“道長,您說我也被邪祟附身呢?” 虞決修輕輕點頭,一副神秘地語氣:“您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而且經常做惡夢? 胡奶奶連連點頭:“是的,自從我孫子被邪祟附身後,我就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 虞決修抬手阻止胡奶奶的話,他繼續說道:“您是不是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這句話讓胡奶奶的神情變得非常激動,她雙眼灼熱地盯著虞決修,嘴裏連忙說道:“對對對對,我能聽到鬼說話,但是我家老頭子和兒子都不相信我的話。”說著,她的雙眼紅了,眼中閃爍著淚水,“道長,您真是太厲害了。” 其他人被虞決修和胡奶奶之間的互動,弄得一愣一愣的。大家心裏忍不住懷疑,難道胡奶奶真的被邪祟附身了? 虞決修嚴肅著一張臉:“您也被邪祟附身了,貧道剛剛給您的符紙,您隨身攜帶能驅除邪祟,今晚您就聽不到奇怪的聲音了,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個覺了。” “道長,真的是太感謝您了,您真是我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說著,胡奶奶就朝虞決修跪了下來,要朝他磕頭。 虞決修被胡奶奶這個動作弄得心裏大吃了一驚,不過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 “老人家,您先起來。”虞決修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胡奶奶,囑咐道,“您現在拿著符紙去醫院吧。” “是,道長。”胡奶奶感激地朝虞決修九十度鞠躬,“道長,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虞決修微微一笑,神秘莫測:“去吧。” “道長,那我先走了。”胡奶奶很是聽話地離開了。 等胡奶奶離開後,有個人問道:“道長,胡奶奶真的被邪祟附身了嗎?” “沒有,我剛剛的話是忽悠她的。” “胡奶奶明顯走火入魔了,不這麽說她是不相信的。” “那您剛剛說胡奶奶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哦,我忽悠她的。其實她並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但是她心裏相信自己聽到了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虞決修輕輕地歎了口氣,“胡奶奶就像你們說的那樣瘋了,而且不輕。” 大家:“……”這也能忽悠嗎? “我剛剛給她畫的符紙是清心符,有清醒大腦和靜心的作用。”虞決修說道,“她隨身攜帶一兩天,大腦就會變得清醒不少,到時候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再認為自己的孫子是被邪祟附身。” 聽了虞決修這麽說,大家心裏一陣恍然大悟,然後朝虞決修豎起大拇指。 “道長,您真的是太機智了。” “不是,道長,您還真的會畫符啊?” 虞決修笑吟吟地說道:“貧道可是正兒八經的道士。” “道長,您是哪個道觀的道士啊?” “武當山。”虞決修一邊說,一邊繼續給其他人把脈問診。 “武當山的道士?!” “道長,那您跑的可真遠啊。” “道長,您剛才不是讓胡大媽拿一張符紙給她孫子嗎,那是什麽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