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出虞決修所料,拍攝拍了一天, 直到傍晚才迴到市區。 拍攝了一天, 宋微微和施沐晨兩個女生不僅累,而且還被凍得不輕。虞決修他身體健壯, 拍攝一天倒不覺得累,不過心累還是有的。 迴到電視台後, 朱導很大方地請虞決修他們吃飯, 吃的是火鍋。大冬天, 吃火鍋最舒爽。 吃飯的時候, 朱導和虞決修聊了很多, 有關於古詩詞、禮儀規矩、曆史,還有騎射方麵的事情。 不聊不知道, 一聊嚇一跳, 朱導沒想到虞決修小小年紀懂的東西真不少,而且還熟知曆史, 這讓他非常意外。 現在大部分像虞決修這麽大的孩子,張口閉口不是明星,就是遊戲。像虞決修這樣學習國學的孩子, 真的很少見。 這頓晚飯, 大家吃的非常高興。 吃完晚飯, 朱導安排助理送虞決修他們迴家。 朱導在迴家的路上,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的一位朋友正在籌拍一部古裝電視劇, 主要的角色都找好了, 但是男主少年時期的演員一直沒有找到。 在這部電視劇中, 男主是一名將軍,從小到大就天資聰穎,不僅熟讀兵書,還箭術了得。 雖然男主少年時期的戲份不多,但是卻非常重要。他的朋友在娛樂圈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個氣質符合男主相似的少年。 為了能找到滿意的少年時期的男主,他的朋友都快愁死了,最近都跑去電影學院去找人了,但是依然沒有找到滿意的。 他這個朋友拍劇非常嚴格,對於選角也非常嚴苛,必須找到他心目中最滿意的少年時期的男主。 少年時期的男主,長相俊美、氣質雅正出塵、清冷卻又不高傲。剛好虞決修的形象和氣質完全符合少年時期的男主。 朱導越想越覺得虞決修適合,立馬發了一張虞決修的照片給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看到照片後,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他。 朱導把虞決修的情況告訴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表示明天就來寧都找他,希望他能帶他去見虞決修。 他的朋友說風就是雨,朱導已經習慣了。不過,他想到虞決修不願意進娛樂圈做明星,心裏有些擔心虞決修不會答應參演。算了,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他的朋友煩惱吧。 朱導打了個電話給虞決修,說明天晚上有事找他。 虞決修沒有多想,答應明天晚上和朱導見麵,反正他這兩天都會呆在寧都。 “恆哥,我打算明天去給我外公外婆掃墓。”說起來,他重生迴來後,一直沒有去給外公外婆掃墓。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不敢去。上輩子的他太混蛋了,這輩子重生迴來沒有做出一點成績,他覺得沒有臉麵去見外公外婆。如今,他的學習成績還不錯,還獲得了圍棋專業四段的段位,可以去見外公外婆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虞決修搖搖頭,婉拒道:“恆哥,我想一個人去。”他有很多話要對外公外婆說。如果恆哥跟著他一起去,他心裏的話就說不出來。 傅覺恆看到虞決修眼底的哀傷,大概猜到虞決修在想什麽。 “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虞決修沒有讓傅覺恆跟著他一起去掃墓,傅覺恆心裏有些失落,但是並沒有難過。他猜想小魚應該有很多話要對外公外婆說,所以他不方便在旁邊。 “恆哥抱歉,你這次跟我迴寧都,卻一直讓你一個人在家。”他就說恆哥不要跟他迴寧都,可是恆哥偏偏跟他迴來,結果讓他一個人呆在家裏,他這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我沒關係,正好可以休息幾天。”傅覺恆並不覺得有什麽,再說他呆在家裏也能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虞決修聽到這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傅覺恆。來寧都之前,恆哥說他不忙,結果這兩天恆哥一直在書房裏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說到底,恆哥還是怕他迴寧都後,就不再去帝都。跟他迴寧都,是為了再次帶他去帝都。 書房裏,虞決修在繪畫,傅覺恆在電腦前處理公事。 這段時間,虞決修跟著王獻之和宋徽宗學習扇畫,已經學得有模有樣了。 虞決修打開一把白紙折扇,提起筆在上麵繪畫。他先畫了幾條柳絲,接著又畫了兩隻燕子。 像是有一陣微風吹來,柳絲輕輕擺動,倒影清晰地倒映在清澈澄碧地湖麵上,水流似乎在波動,湖麵上泛起一絲的漣漪。兩隻燕子的身影也倒影在湖麵上,和湖麵上的柳絲形成了一幅畫。 寥寥幾筆,就細膩地勾勒出初春的景色。整個畫麵色彩溫暖,畫風清逸,讓人看了不覺地勾起嘴角。 畫好畫,虞決修在扇畫上用瘦金體寫下:“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這是扇畫的正麵,反麵他就打算寫用篆體寫“春色怡人”四個字。 等虞決修畫好後,就聽到傅覺恆讚歎道:“畫的好,字也好。” 虞決修拿起扇子看了看,神色有些不滿意:“一般般吧。”和宋徽宗大大畫的扇畫相比,就相差太遠了。 “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虞決修把扇子遞給傅覺恆。 傅覺恆接過扇子,看著扇麵上的畫。雖然隻是簡單的柳絲和燕子,但是卻把“詠柳”這首詩的畫麵畫了出來。寥寥幾筆,卻傳神細膩地勾勒出二月的春色。 “我覺得畫的很好,我很喜歡。”傅覺恆看向虞決修,“不知道小魚可不可以送給我?” “恆哥,你要是喜歡扇畫,我再畫一幅好的送給你。” “我喜歡這副。” 見傅覺恆堅持要,虞決修也隻能隨他了:“恆哥不嫌棄就拿走吧,等下次我畫的好點,再送給你一把扇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傅覺恆把扇子來來迴迴看了好幾遍,越看越喜歡。“小魚,你忘了在上麵題你的名字。” 虞決修拿過扇子,在詠柳這首詩的下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恆哥,這把扇子還沒有做好,等我做好了再給你。”雖然他在扇子上畫了畫、題了字,但是還沒有上漆,也還沒有做扇穗。 “還要做什麽嗎?” “沒有上漆,沒有扇穗。”虞決修問道,“恆哥,你喜歡什麽樣的穗子?” “我對這方麵不了解,你做主就好。”傅覺恆好奇地看著虞決修,“小魚,你還會做扇子啊?” “剛學,做的不是很好。”他跟著學扇畫的時候,順便把做扇子也學了。 傅覺恆聽了這話,心裏充滿震驚:“小魚,你告訴我你還會什麽?”詩詞歌賦、國學、書法繪畫、圍棋、做扇子,還會卜卦。 虞決修謙虛地笑了笑:“恆哥,我就是亂學,學的還都是皮毛。” “小魚,你太謙虛了。”傅覺恆雖然對折扇不了解,但是他能感覺到他手裏這把折扇並不普通。 “我真沒有謙虛。”他真的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恆哥,你繼續忙,我繼續練習扇畫。” “好。” 虞決修又拿出一把白紙折扇,在扇麵的正麵畫一條錦鯉躍出水麵,輕咬著蓮花。 因為扇麵有褶皺不平,所以畫的時候不好畫,要比在平鋪的紙麵上畫畫難很多。有時候手稍微抖一下,整幅畫都毀了。 傅覺恆偶爾從電腦前抬頭看向虞決修,之間虞決修低著頭,神色專注地在扇麵上畫畫。燈光輕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給他身上度了一層光芒,宛如落入凡塵中的謫仙。 對麵的畫麵太美,傅覺恆不忍心破壞,下意識地放輕唿吸,像是唿吸聲大一點就能驚走對麵的人。 虞決修沒有注意到傅覺恆的灼灼目光,此時的他完全沉浸在作畫中。 每次練習書法或者繪畫的時候,虞決修整個人會沉靜下來,讓他變得像一片平靜的湖麵。 兩人在書房裏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氣氛卻非常的溫馨。 忙到九點,虞決修先迴房洗澡。洗完澡,他馬上就進入係統學習。 呆在書房的話,他沒法進入係統,所以隻能先迴到自己房間。其實,他不想傅覺恆跟他一起迴寧都,就有這方麵的原因。恆哥和他在一起,他沒法進入係統學習。 他今天還得考核《春秋》,要把剩下的篇章默寫出來。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虞決修終於把《春秋》剩下的篇章默寫完。 “小師弟,有信心通過考核嗎?” 虞決修非常誠實地說道:“師兄,說實話,我沒有信心。”《春秋》的內容和《論語》相比是很短,但是和高二的課本相比就太長了,他沒有完全的自信地認為自己一個字都沒有錯,畢竟他還沒有練就成過目不忘的本領。 這話讓師兄感到驚訝:“小師弟,怎麽一點信心都沒有?” “師兄,內容太多了,我怕我會記錯,或者記混淆啊。” “小師弟,對你要有信心。”師兄說完,寬慰道,“這次要是沒通過考核也沒有關係,咱們再上一遍,保證你能記住每一個字。”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虞決修:“……” 師兄安慰完虞決修,就揮揮衣袖離開了。 等到顏子淵走進課堂,就看到像一條鹹魚趴在桌子上的虞決修,關心地問道:“小師弟,怎麽了,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師兄,我的身體被《春秋》掏空了。”虞決修立馬坐直身體,身子端正,目不斜視。“師兄,《論語》上完,我不會也要把《論語》重頭到位默寫出來吧?” “這是自然。”顏子淵笑得十分溫柔,“小師弟,你不僅要全部默寫出來,還要倒背如流。” 虞決修表示他選擇死亡。 “小師弟,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虞決修:“……”真的,他對自己沒信心。 “我們接著上課。” “是。” 虞決修今天學習的是《論語》的衛靈公篇,這篇主要講述的是孔子及其弟子在周遊列國時的關於仁德治國方麵的言論。 【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嚐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 意思是:【衛靈公向孔子問軍隊列陣之法。孔子迴答說:“祭祀禮儀方麵的事情,我還聽說過;用兵打仗的事,從來沒有學過。”第二天,孔子便離開了衛國。】 一開始上《論語》的時候,顏子淵的速度很快,一口上好幾章,但是現在基本上每節課隻上一兩篇的內容。 講解完書上的內容後,顏子淵會更深入的講解,讓虞決修明白的更多。 “今天就上到這裏,小師弟有什麽不懂的嗎?” 虞決修微微搖頭:“師兄,我沒有什麽不懂的。”顏師兄雖然講解的很深,但是他說的非常通俗易懂,讓他能聽得明白。 “對了,小師弟,你的翻譯怎麽樣了?” 提到翻譯這件事情,虞決修的神色僵硬了下,隨即苦著臉說:“師兄,我連學而篇都沒有翻譯好。”說實話,把《論語》翻譯成英文真的很難。 “小師弟加油,學而篇翻好了,拿給我看看。” “師兄,我覺得我翻譯的不怎麽好。”他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論語》。 “翻譯一開始都翻譯的不怎麽好,翻多了就會慢慢變好。”顏子淵鼓舞虞決修道,“翻譯過程中肯定很難,但是千萬不要放棄,每天練習,你會收獲很多。” “師兄放心,我不會放棄。”雖然很難,但是他還是會硬著頭皮翻譯下去。 顏子淵很可愛地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小師弟,加油!” “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