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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顧丙盼是想留著瘦子和壯漢,引出當初向他們透露她家消息的幕後人。可是她並沒有如想象中那麽鐵石心腸,聽到又一個帶著孩子的獨居女人遭害,她心軟了。她在顧家村能用的人太少,要想引出不確定存不存在的那個幕後人,她需要等待的時間太長。雖然她的直覺再一次告訴她,瘦子和壯漢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得知自己帶著孩子住在村裏,這背後一定有個人,隻要找到這個人,一定能夠拔出蘿卜,帶出泥,隻是她等不起了。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顧丙盼對著麵前的丙澤說道,除了他,她不知道能找誰。


    “你說,無論是什麽事,我都能幫你辦好。”顧丙澤還沒知道丙盼讓他幫什麽忙,就滿口答應了,對他來說,丙盼是除了丙滔外的另一個值得他為之而拚命的人。


    在那盞丙盼帶來的太陽能野營燈的光芒中,她附在他耳邊,把自己的打算輕聲告訴他。


    白天的太陽越來越烈了,村裏不少人家的儲蓄的水已經用得差不多了,祠堂二進院的正房的大門終於在晚上被打開了,那後麵的正房裏擺放的就是顧氏族人祖先的牌位以及後來重新修編的族譜。祠堂三進院的院子裏有一口井,這口井是村裏唯一一口公用的水井,不過隻允許顧氏族人進入。


    近些年,隨著村裏人富裕起來,大家都用上了自來水,還留有水井的人家在村裏不超過十戶。


    “別擠,大家排好隊,每家每戶都有,不用擔心。”丙良在二進的院子裏維持秩序,丙超和丙冬他們則帶人進去提水。


    “叫你們排隊,還不快排好!還想不想要水了?”顧丙川暴怒,今天是他負責分水,可是都好一會兒了,大家都沒按規矩好好排隊,擠來擠去,還差點擠到他!想死了不成!


    丙川這麽一叫,大家就安靜下來了,丙川這家夥可不是隻會嘴上說說而已。以前趙樹惹到他,他可是直接把趙樹的腦袋打破了的,這火爆脾氣,還是少惹為妙,弄不好他真的不給水,那豈不是慘了。


    村裏人安靜下來,有次序地排著隊。丙盼也在人群裏,她拿著一個提水的罐子,在一群提著大桶小桶的村民中間格外顯眼。她叔叔已經跟她提前打過招唿了,村裏分水不會多給,隻給夠一家人喝的,多的沒有。她家裏人少,分不了多少,所以一個罐子足夠裝了。隻是不知道大家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都拿著桶,希望多裝些。


    “怎麽那麽少,這點都不夠我洗個澡呀!”趙忠媳婦是第一個分到水的,看著還不到半桶的水,一下就嚷嚷開了。


    “就這麽多,愛要不要。你還真以為誰拿桶多,就能多提呀,想得美!”站在趙忠媳婦後麵的馬大娘不樂意,這趙忠媳婦提了五個水桶,擺得她前麵都是了,都說過了,就一點用來喝的水,真以為這井是她家的呀!


    “你什麽意思呢,我愛拿多少個桶,就拿多少個桶,誰讓我家老頭有力氣,扛得動。你想還想不來呢!掃把星!”趙忠媳婦呸了她一口,直接開罵!老娘好段時間沒罵人了,還真當老娘是病貓呀。


    這可真是戳到馬大娘心窩窩了,她丟下水桶,就往趙忠媳婦身上撲過去,抓住她的頭發,兩人瞬間廝打在一起。


    本來在祠堂外麵等著趙忠媳婦的雀斑臉,一看到她被人打了,立馬衝了進來:“敢打我姑姑,我撕了你!”


    雀斑臉的加入,讓局勢在頃刻間轉變。馬大娘被她們姑侄二人壓在地下打。扯頭發的扯頭發,抓臉的抓臉,還用牙咬!


    “住手!”丙冬大跨步跑了過來,分開三人,結束了這場鬧劇。


    “這麽熱鬧呀,是不想接水了是吧?既然不想要,那就滾吧!”顧丙澤拎著個桶走了進來,跟在他身邊的是丙滔,他手裏同樣拿著個桶。


    “不關我的事,是這個掃把星先打人的!”趙忠媳婦一見丙澤就慫,急忙把馬大娘推了出來。


    “是你先嫌棄水少的,嫌棄水少,不如去你女婿家裏拿?你女婿家裏不就有一口井嘛!”馬大娘的嘴雖然挨了幾拳,但嗆起聲來,還是順溜。這黃家不是有井嗎?嫌水少,怎麽不去黃家接!


    “好了,不管你們誰對誰錯,都不能在顧氏祠堂打架,你們今天不用接水了,迴去吧!”顧濟雄不知什麽時候來的,他一臉嚴肅,沒有留情地把她們趕了出去。


    “對了,這是顧氏祠堂,不是誰都能進來的,不許再有外村人進來,聽見沒有!”顧濟雄對著人群裏不聲不響就要偷偷離開的趙忠說道。


    趙忠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拉上媳婦和雀斑臉灰溜溜地走了。


    鬧事的人走了,留下的人更是不敢抱怨。就在這樣的沉默中,丙盼接了水就迴家了。


    其實丙盼家裏就有一口井,就在關定誌現在住的房間前麵,平時都被竹林擋起來了,沒什麽人會注意到。這還是房子剛建的時候,父親吩咐人建的,隻是他們父女倆不怎麽迴來,所以平時也沒怎麽打理那井。況且自來水方便多了,後來這井就被父親用石板蓋上了。石板上麵還畫了圍棋棋盤,以前父親最喜歡坐在那裏同他帶迴來的學生下棋。


    村裏沒有人知道她家裏有井,就連叔叔也以為那井是因為枯了,才被封起來的。家裏雖然儲蓄了不少水,但是用得也快,當初那三個裝得滿滿的水囊,已經用掉兩個了。丙盼還是偷偷地把它們再次裝滿,以防露餡。村裏分水,她更是要去排隊領,在大部分人都受苦的時候,你享福,那可是會遭人嫉恨的。最明顯的就是那黃家,今天可不就是被人怨上了,你家有水,不給大家就算了,連姻親都不給,還讓她來分大家的,這可不就是遭人恨嘛!


    她做的一切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同在一個屋簷下的關定誌。他看到她抱著水罐迴來,沉默了一下,從她手裏接過罐子,放到廚房裏。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以往都是趙忠媳婦說別人,今天可是輪到別人說她了。太陽剛落下去不久,丙珍就興衝衝地來到丙盼家。


    她今天可是解氣了,那趙家三口聽說被人打了,還被偷了不少好東西,趙忠媳婦這一天都在家裏哭鬧呢。乍聽到這個消息,可令她興奮了好久了,這不,迫不及待地趕來,想要和丙盼分享。


    “知道是誰幹的嗎?”丙盼奇怪,昨晚趙忠媳婦才剛和馬大娘發生爭執,今天就出事,這也太巧了吧!


    “還能是誰,馬大娘唄!”丙珍提起馬大娘,一臉佩服。


    丙盼無語,這想就知道不會是馬大娘,先不說馬大娘打不打得過趙家那三口,單說趙家家裏還住了趙忠媳婦娘家,這可是十二個人,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馬大娘哪裏能瞞過他們,又打人,又偷了東西。


    “我可知道,馬大娘不僅打了趙家三口,還打了趙忠媳婦的兩個侄女。”丙珍對於趙家的消息可是上心,專門去趙家探了一番才來跟丙盼“匯報”的。


    “哪兩個?”丙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據她了解,得罪過馬大娘的隻有那雀斑臉呀!


    “就是那個臉上長雀斑的,還有一個長得細細瘦瘦的,像竹竿一樣。”丙珍迴道。


    這兩人!丙盼記得前些天就是這兩人惹的自己。她似有所思地看向關定誌的房間,那天晚上馬大娘跟她說村裏關於她的那些流言,他好像從門前路過,那不成他是聽到了什麽?


    “按你這麽說,趙忠媳婦現在豈不是要去馬大娘家鬧?”丙盼小心翼翼地提問。


    對於這個問題,丙珍也有些疑惑:“沒有,他們根本沒有去馬大娘家鬧騰,隻是在自己家裏哭鬧。”


    她們倆還聊了好一會兒,當丙珍快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對丙盼說:“丙盼姐,那個,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沒等丙盼做出反應,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昨天夜裏,她睡不著,就出去走走。這是濟陽夫婦倆被殺後,她第一次夜裏出去散步。近來村裏不少年輕人都調整了作息,夜間活動,白天休息,她覺得她應該安全多了,這才敢恢複她以往的習慣。


    她走過流雲橋到村北的時候,就隱隱聽到竹林裏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這聲音就算是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都知道的,就像叫口春的貓一樣,撓得人心裏直癢癢。她忍不住靠了上去,偷偷從竹子縫裏望過去。夜色裏,一個女人趴在一個男人身上,一聳一聳的。當月亮出來的時候,她終於看清楚了兩人的麵目。她差點驚叫了起來,雖然她也聽過村裏關於珍玉和李敏男朋友的事情,但是她是不信的,歐陽洛雖好,但到底是李敏的男人,珍玉又是從小就和李敏關係那麽好,怎麽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這兩個人聳動了很久,終於珍玉昂著頭高叫一聲,歐陽洛也同時低吼了出來。兩人粗重的喘氣聲,慢慢平複下來。


    “洛,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是不是太對不起敏姐姐了?”珍玉帶著點沙啞的聲音仿佛帶著鉤子,能把人的魂都給勾出來。


    “小妖精,別擔心,有我呢!我會找時間和她說清楚的。”歐陽洛的嗓音格外饜足,配上夜色下強壯的體格,讓人衍生無窮的想象。


    “別,你還是別跟她說,我們已經對對不起她了,還是不要更讓她傷心吧。”珍玉撒嬌地伏在他身上,手指無意識地在他結實的肌肉上畫圈圈。


    “如果當初是你救了我,那就好了!”歐陽洛非常享受這樣的感覺,仿佛珍玉是他遺失的肋骨一樣,這是和李敏在一起時,沒有的。


    “對呀,說來也太不湊巧了,我隻要再早一點,就能夠在她之前碰到你了。討厭,你就不能等等我!”珍玉說著,就不滿地捶了他一拳,嬌氣十足。


    “唔!”歐陽洛悶哼,他還在裏麵。


    “小妖精,說,你是不是想要榨幹我呀?”伴隨著歐陽洛危險的聲音,響起的是珍玉婉轉的哭啼聲。


    顧丙珍說完這一切,就紅著臉跑開了。


    徒留丙盼久久沒有迴神,這丙珍怎麽每次晚上散步都能遇到些事情呢?況且,這事用不著講得那麽細吧!


    “哐啷!”


    丙盼朝門外望去,看到關定誌站在門口,背著已經睡著的小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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