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誌魁正疑惑間,祁天聖忽然說道:“來盜取武帝遺物的,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擁有不完整的鑰匙,還懂得先天符文。”


    黎誌魁心道:“武清揚乃是武烈帝國太子,懂得先天符文不足為奇。那麽此人必是武清揚無疑。”


    隻是他與武清揚有過接觸,此人倒是光明磊落,心中理念,乃是守住武烈帝國。他心中好奇,既然武清揚也懂得先天符文,武震天為何不選擇此人?難道是因為武烈與武帝後人的分歧?但武震天一身正氣凜然,為了黎民百姓,連天地正統也不去爭,這等胸襟氣魄,又怎麽會因為先祖之間的一些過節,而不選擇武清揚呢。


    祁天聖仿佛看出黎誌魁疑惑,嗬嗬笑道:“小友,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德才俱備,自然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有的人有才無德,這樣的人,越是厲害,對天下的危害便是越大;有的人有德少才,這樣的人,智慧有限,成就也有限。門外之人,便是此等人。城主大人之前有考慮過他,對我說道,整個天下,隻有你與他,有此資格陪老夫下這一局棋,但他被城主淘汰了!”


    黎誌魁眉頭微皺,沒想到武震天對武清揚居然是這樣的評價,反倒是他成了武震天唯一的人選。不過黎誌魁隨即心道:“其實世界上還有一人,有此資格。那人便是我大師兄!”


    兩人正欲收斂心神,專注在棋盤推演上,忽然那顆心髒再次爆發出巨大的能量。這次兩人有了準備,急忙運起靈力,將恐怖的能量波動擋住。


    祁天聖放下手中黑子,眼中盡顯遺憾:“武帝遺物很關鍵,若是缺少一部分,整個鑲武城護城陣法就會失效,屆時不等我們棋局走完,鑲武城便灰飛煙滅了!小友,我心境已亂,恐怕不能陪你推演完整個棋局了!”


    祁天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頓時萎靡起來,他臉上褶皺越來越來,迅速蒼老,生命本源快速散去。他仿佛變成了一個普通老人,眼神裏盡是不甘的神色。黎誌魁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悲憫之心,隻覺無論如何,都要讓老人滿足老人最後的夙願,讓他看到棋局最後的變化。他提起道音喝道:“大祭酒且慢,我有辦法,陪大祭酒下完整個棋局!”


    黎誌魁取出六枚劍丸,將造化大道符文和輪迴大道符文烙印道六枚劍丸中,交給靈月,說道:“月月,你持六枚劍丸,前去陣法核心空間背後,驅趕盜取武帝遺物之人。對方要與你理論,你不用理會,祭出劍丸便可將他擋住。記住,對付他隻需一枚劍丸足矣!”


    靈月接過劍丸,點頭稱是,轉身去了。


    黎誌魁嗬嗬笑道:“月月可以擋住核心空間背後那人,大祭酒可以專心下棋了。哈哈,城主大人還說給我們找個安靜絕密之地,結果諸事叨擾,反而讓我倆無法集中精力。”


    祁天聖臉色好了一些,再落一枚黑子,繼續推動棋局演變。三千大道,形成主掌天地運行的秩序,七十二純陽大道鱗次櫛比出現。隨著棋局演化,一個個先天純陽大道孕生的靈識誕生,形成一件件先天純陽至寶。


    祁天聖落完這一子,身體仿佛虛脫,核心空間中的光幕上,投影出核心空間背後的影像。隻見核心空間背麵,無數齒輪正在精密緊湊的運轉。靈月靈巧的在齒輪之間奔行,六枚劍丸圍繞著她上下翻飛。有一黑衣蒙麵人也在齒輪上奔行,但好像無頭蒼蠅一般,好幾次差點被齒輪硬生生絞了進去,剁成肉醬。


    顯然是那蒙麵人陷入輪迴幻境,連連遇險。但每次快要絞進齒輪之間時,總是能夠及時清醒。靈月將劍丸控製得很好,沒有使出殺手,否則那人萬萬不支。


    在蒙麵人眼中,靈月每次劍光刺出,劍光仿佛山嶽般粗細,他不敢硬碰,隻得不停迴避。他發現靈月並不是想要取他性命,隻是想把他遠遠逼開。


    他心頭不禁惱怒,黎誌魁看起來大義凜然,沒想到是自己覬覦武帝遺物。他多次邀請黎誌魁,都被無情拒絕。初時還以為黎誌魁當真是光風霽月,不貪圖名利富貴,更不會與他爭搶武帝遺物。哪知黎誌魁竟然人麵獸心,派他女弟子前來阻撓。


    他越想越氣,皇室隗寶,豈容一介莽夫占有。武烈氣運,全在武帝遺物,他不可能就此退走。


    祁天聖看到光幕上的情形,對黎誌魁說道:“那人懂得先天符文,你的弟子擋不住他多久。”


    黎誌魁淡定落子,對祁天聖道:“大祭酒但請下棋,其他諸事交與我來處置即可。此人盜取武帝遺物,能夠讓大祭酒心境破碎,晚輩總算想明白了,武帝遺物,就是鑲武城護城陣法的力量來源吧。”


    祁天聖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不錯,武帝遺物正是陣法力量源泉。本來此等機密不足為外人道也,否則隻需敵人破壞武帝遺物,鑲武城危矣。不過我相信小友為人。”


    黎誌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武清揚知不知道武帝遺物對鑲武城的重要性?若是他明知而為,為了武烈帝國取走武帝遺物,而犧牲鑲武城千萬民眾,那麽此人並非英雄,而是為打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莫非自己又看走了眼?


    黎誌魁自問眼光毒辣,識人有術,怎知卻在武清揚身上栽了一個跟頭。


    正在這時,城主府又是一陣震蕩,黎誌魁與祁天聖一驚,隻見光幕一驚分開六塊屏幕,最下麵那塊屏幕,顯示的正是城主府外的情景。隻見城主府外.陰風陣陣,幽冥鬼王率領數萬萬鬼魂,正在全力進攻城主府。武震天等人正在城頭督戰,城主府已是空城一座。抵擋無數惡鬼的,隻有鑲武城的護城陣法,隻見無數惡鬼前仆後繼的朝著城主府衝擊,被城主府城牆上的符文彈迴去,頓時魂飛魄散。


    但架不住惡鬼數量極多,將城主府圍得水泄不通,不斷的進攻。一個惡鬼或許隻能消耗一個符文的力量,但鬼多力量大啊!


    黎誌魁不禁皺眉,不知幽冥鬼王搞的是什麽鬼,讓這麽多惡鬼前來送死,進攻城主府可謂是得不償失。


    生死童子在他混沌海中說道:“老爺,你有所不知。你在它們眼中,就是一個無比敞亮的大燈泡,無論你藏在哪裏,都遮擋不住你的光芒。它們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直到它們將城主府的符文能量全部抵消。”


    黎誌魁暗暗頭疼,怎麽這事又跟他有關?他隻是想安安靜靜的下一盤而已,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事!他見祁天聖臉色微變,好言安慰道:“大祭酒放心,城主府符文堅固,那些惡鬼一時半會是突破不了的。我們還是靜心下棋吧。”


    哪知祁天聖憂心重重,對黎誌魁說道:“護城陣法的能量,守住這些惡鬼的進攻,倒是沒有問題。問題是,它們源源不斷的消耗陣法能量,倘若西方聯軍趁機強攻,護城陣法能量不足,鑲武城如何抵擋?”


    黎誌魁這才反應過來,不由一陣心慌。祁天聖道:“你不是說,老夫隻需安心走棋,其他事情交於你嗎?你可有什麽辦法?”


    黎誌魁淡定說道:“大祭酒放心,惡鬼雖多,但自有人來降服。不過最可怕的,不是這些惡鬼,而是人心。我擔心的是,鑲武城風起雲湧,有人會來搗亂。”


    果然,城主府外響起一聲佛號,一圈圈佛光籠罩整個城主府,一個小沙彌腳踏虛空而來。佛光一卷,便是萬千惡鬼消散。


    那個小沙彌,正是成就佛陀的淨空和尚,此時與幽冥鬼王相對而立。幽冥鬼王“桀桀”笑道:“小和尚,白天以你為尊,桀桀,晚上可是本王說了算。你若是讓開,本王可以讓你多活兩天!”


    淨空和尚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幽冥鬼王,你若是強闖此地,鑲武城必定生靈塗炭。貧僧勸你還是趕緊迴去,將來清算罪惡的時候,你少一大筆罪惡,此事不虧!”


    幽冥鬼王道:“臭和尚,本王無意大造殺孽,隻要那人交出生死簿,我等兄弟有個安身立命之所,能夠輪迴轉世。本王絕不糾纏,轉身就走。”


    淨空和尚修成佛陀境界,對鑲武洞若觀火,自然知道城內外發生的一切。若是任由幽冥鬼王在此地逞兇,消耗護城陣法能量,那麽鑲武城必定失陷,倒是鑲武城內千萬黎民百姓無一幸免。他喊了一聲佛號,對幽冥鬼王說道:“鬼王不必多說,要向衝進這座府邸,就從貧僧屍體上踏過去吧。”


    祁天聖笑著看著城主府外的那塊光幕,對著黎誌魁說道:“這次倒是小友猜錯了,人心本善。若不是這個大和尚出手相助,鑲武城豈不是危矣?”


    黎誌魁深深的看了祁天聖一眼,道:“大祭酒此言差矣!晚輩倒是覺得,人性本惡!人生而有惡,才會有法度。天下人生而好利,才會有財貨土地之爭;人生而有貪欲,才會有盜賊暴力與殺戮;生而有奢望,才會有聲色犬馬。天下之人,有的人不想努力,就想飛黃騰達,站在金字塔尖端。敢問大祭酒,知道武帝遺物的,並非隻有武烈皇室一家吧?外敵入侵,城主府防備薄弱,正是這些生而有惡之人的機會。大祭酒,晚輩敢打賭,今晚的盛宴,才剛剛開始。”


    祁天聖不置可否,隻顧落子。此時兩人已經落到第十七手,乃是祁天聖之極限。黎誌魁隨手落棋,眼睛卻看著核心空間背麵。


    隻見核心空間背麵,果然如祁天聖所料,蒙麵人終於憑借自己的先天符文,參悟出了對付造化大道與輪迴大道的方法。靈月畢竟不是黎誌魁本人,無法將兩種神通運用到極致,被蒙麵人殺得節節敗退。


    正在此時,一道煌煌劍光亮起,逼得蒙麵人連連後退。又是一個人影出現,隻見此人被一團靈力遮住麵目,看不清來人是誰。


    祁天聖嗬嗬說道:“小友果然猜得沒錯,人心叵測。此人使用劍法,乃是昆侖山的劍招,他劍法如神,想必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吧。沒想到昆侖山,也要來覬覦武帝遺物嗎?”


    黎誌魁搖頭道:“大祭酒此言差矣。晚輩剛剛問大祭酒,除了武烈皇室,還有誰知道武帝遺物,晚輩心中已有答案!若當真是昆侖山覬覦武帝遺物,那麽他使出的劍光,必然不是昆侖劍法。他用昆侖劍法,隻是為了迷惑別人而已。天下之間,能夠將昆侖劍法模仿得如此之向的,恐怕隻有一家。”


    祁天聖沉思了一下,搖頭道:“斷斷不可能,小友是不知道道門與鑲武城的淵源。若是知道,便不會這麽說了。”


    黎誌魁微微笑道:“大祭酒,正是因為晚輩猜到道門與鑲武城的淵源,這才敢肯定,必是道門所為!天下道法出道門。大祭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道門初代掌教,乃是武帝丞相吧!武帝向外開拓之際,正是丞相幫助武帝,整理天下道法,開設學院,可以武帝丞相,乃是天下修士之師,東方大陸神通道法的源頭,對吧!”


    祁天聖心中忽然不寒而栗,若真是如此,那才當真是人心叵測。武帝最親近的人,當然是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若說道門知道武帝遺物的秘密,不足為奇也!


    “小友如何敢做如此大膽之揣測?想常人之不敢想也!”


    黎誌魁道:“一個月之前,魔門正在與西方聯軍苦戰,魔門掌教身受重傷,魔門總壇空虛。而恰在那時,天下八百玄門不顧東方大陸之安慰,合圍魔門,而牽頭之人,正是道門。晚輩想來,道門已經變質了。或許自從武帝死後,武帝丞相出走東海,成立道門的時候,武帝丞相已經變質了!”


    祁天聖顫顫巍巍的拈起一顆黑子,第十七手棋已經抽幹了他所有靈力,此時已經拿不住棋子了。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一種信仰轟然崩塌,他的心已經死了。


    他對著黎誌魁笑了笑,道:“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夠突破自己的極限,下到十八手,倒是多虧小友成全。”


    “等等,這一手棋,你不能落下!”核心空間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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