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的第二招很厲害啊!”


    柳如煙聽我說到這裏,立即發表意見,“如果某一次在產品質量證明上簽字隻算拓跋宏一時視察,最多動了小心眼,但,假設他早就知道公司高層所作所為存在違法行為,那他的確是包庇、協同,至少從犯兩個字跑不了的,甚至可以認定為助紂為虐!”


    “什麽叫助紂為虐!”我笑了,“如煙,那是成語,不是法律條款認定犯罪行為的標準!不過,你說的基本意思沒錯,王洋的這個殺手鐧的確暗藏殺機!”


    我繼續解釋,“不知情做錯事,和知情不報袖手旁觀,以及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在量刑的時候肯定有所區別,差別大了去!王洋就是想給拓跋宏扣上一頂‘主動犯罪’的大帽子!”


    “然後呢?拓跋怎麽迴答的?”


    “拓跋說,作為公司股東,我如果說對董事會決議不知情,你汪洋肯定不相信,對吧?王洋當然表示那必須的,任憑你拓跋宏舌燦蓮花,事實永遠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就說吧,你作為公司小股東,董事會成員,每次召開董事會時的會議紀要裏都有你的名字!你出席沒有,在哪些文件上簽字,做了怎樣發言,全部一清二楚!尤其你們公司是上市公司,召開董事會、高層經理會,都會做錄音,你想抵賴也不成!”


    “拓跋便說,我也沒想過抵賴啊!那好,王洋你既然說我的行為存在知法犯法包庇公司錯誤決策的情況,那你能具體說說哪一次嗎?”


    “王洋有備而來,當然能拿出來,隨即將一些文件和會議紀要擺出來,很大度地讓拓跋宏做自己看。”


    “拓跋掃了幾眼,點點頭說,王洋,你很有心啊,看來早算計好收拾我了,行吧,你既然認為這些是證據,那你就交給檢查機關起訴我好了,我沒意見,認!”


    “等一下!”我剛講完這段,柳如煙馬上打斷我,“拜托,楓哥你有沒有搞錯啊?怎麽迴事,拓跋就這樣認了嗎?太…弱雞了吧!”


    “你才弱雞呢!”我笑了,“如煙,拓跋能不認賬嗎?白紙黑字、錄音、錄像,全都有,一清二楚的,他不認賬有用嗎?”


    “我去!”柳如煙似乎有點小失望,“就這樣認慫了?真沒勁,我還以為拓跋宏有什麽翻江倒海的厲害手段呢,沒想到…”


    “沒想到的地方多呢!”


    我抽了兩口煙,緩緩噴出,啟發柳如煙,“如煙,如果你犯了罪,比如你偷了一百塊錢以及你詐騙三十萬和你殺人…”


    “不許瞎比如,我才不會呢!”


    “不就是打個比方嘛!”我沒好氣道,“老實聽著,不然我不講了!”


    被威脅,柳如煙隻好道,“行,你說吧…哼,楓哥你也真行,兩句話我就成了殺人犯了!”


    “所以,如果警方認定你‘可能’,注意,我說的是‘可能’,你可能犯了這幾種罪,並且有證據,你會怎麽辦?好好想想再迴答我!”


    “我…”柳如煙歪著腦袋,想了又想,這才道,“我會承認偷了一百塊,實在不行,詐騙三十萬也認了,但我不會承認殺人的,因為那樣我就得死了!”


    “對啊!”我點頭,“所以,拓跋宏認賬,承認王洋說的那些,有問題嗎?因為這些罪名,至少王洋拿出來的那些文件、錄音,對拓跋而言影響並不大,也就是說,原來可能判一緩二,現在變成判二緩三,反正隻要不出大問題就進不了監獄,拓跋為什麽非要不認賬?”


    我繼續道,“其實,不僅僅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有些特殊技巧,犯罪嫌疑人找的律師為其辯護的時候,門道甚至更多!最簡單講,就有無罪辯護和有罪辯護的說法,有罪辯護還分為輕罪辯護、翻供辯護以及免死辯護等等。”


    “哦…那就是說,拓跋宏在避重就輕?”柳如煙一下明白了,問我,“小小不然的毛病可以承認,罰款多少沒所謂,有期徒刑,三年以下帶有緩刑的那種,拓跋也可以接受,對嗎?這就是拓跋宏的策略?可,王洋不會讓他如願吧?”


    柳如煙又開始皺眉頭了,“但是,如果王洋拿出的這些證據不足以為拓跋宏做重罪定性,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目的何在?”


    “目的?!…”我冷笑,“如煙,王洋可不像你想的那麽弱,他這樣做當然有他的原因!我事後分析,王洋拋出這些拓跋宏不可能抵賴的輕罪證據,理由有兩點!”


    “一來,王洋必須馬上找迴自信,重新掌控審訊主動權!他需要告訴拓跋宏,無論你再能扯淡,再會胡攪蠻纏,你拓跋宏終究還是戴罪之身,是一定要受到法律製裁的,而這個為你定性、定罪的人,就是我王洋!”


    “其二,王洋要營造出一種氛圍,那就是:我的證據堅實可靠,我既然拿出來,你就必須認賬!那好,我拿一次你認,拿兩次,你認,我拿出十種證據,你每次都認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已經喪失和我鬥下去的勇氣,我王洋把你拓跋宏拿得死死的!而這也會讓審訊雙方產生不小的心理變化,導致拓跋宏的銳氣一點點被消磨,最後煩躁、狂暴、絕望,露出馬腳。”


    “最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王洋要在這次審訊過程中形成一種態勢,或者叫心理慣性,就是說,當一個犯罪嫌疑人不斷承認自己過錯的時候,他的內心將會不自覺出現恐慌感,而這種恐慌會嚴重影響其心態,從而導致對於重罪認定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很可能隨著慣性承認了…”


    柳如煙點頭,馬上說,“懂了!看來王洋也是厲害角色啊!確實,如果我是拓跋宏,我不斷在認罪證明上簽字,說不定簽了幾個之後,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錯!哎呀媽呀,那時候心裏肯定特亂,腦子也變漿糊了,很可能竹筒倒豆子,全都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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