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監點點頭,目光複雜看著我,片刻之後方才開口,“小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笑笑,“汪姐,快去準備吧,就按我剛才說的準備…我再去看看小小。”


    來到小姑娘的房間,我見小姑娘正安安靜靜坐在床上,被流蘇環抱著,又在看她那些畫作。


    站在門邊,我凝神,緊緊盯著小小一舉一動,希望從她的舉動中看出某些端倪來。


    流蘇抬起頭望向我,撅起嘴巴做了一個噓的口型,我點頭,指了指小小,同樣不做聲用口型問,“她、咋、樣?”


    流蘇小嘴開始動起來,我緊緊盯住…妹的,這丫頭,口型變化那叫一個快,我看了半天愣是沒明白一個字!


    於是,我呈‘惱羞成怒’狀,舉起拳頭無聲威脅對方,流蘇則迴應我一個不屑的眼神,甚至挺起高聳的酥胸,那意思,來啊,誰怕誰!


    我便泄了氣,攤開雙手示意對方我服了,繼而又一下一下慢慢變化嘴型,而且伸手比劃著,“小、小、怎、麽、樣?”


    “沒、事兒!”流蘇擺擺手,捂著嘴嘻嘻笑。


    我總算看懂,又問,“她、理你、沒有?”


    “沒…”


    “哭、沒?”


    “沒…”


    我也笑了,真沒想到會和流蘇以這樣一種方式交流,不但滿頭大汗,甚至手舞足蹈。


    就這樣,我和流蘇在小姑娘房間裏上演了一幕頗有些滑稽的啞劇動作片,以至於兩人最後都笑得前仰後合,卻還得拚命忍住不敢發出聲響。


    小姑娘沒抬頭,又恢複到一心不聞窗外事的狀態,似乎整個兒世界隻有她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汪珊走進來對我說,“小楓,屋子收拾好了,你看…”


    “嗯,我要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嗎?”


    “是的…小楓,小小,小小她不會有危險吧?”


    我直接被汪監氣笑了,嘿然道,“我說汪姐啊,你怎麽會這樣想呢?你說我能讓孩子有危險嘛!”


    “嗯,也是…”


    汪監瞥我一眼,“好歹你也是小小的叔叔,不會不知道輕重的。”


    我心中暗歎,知道汪珊還是有些不放心,也不再解釋,招唿她和流蘇,“喂,兩位姐,我先去屋裏等著,五分鍾後你們帶小小過來啊!”


    轉迴身,我當先進到汪姐的臥室,開始將我要她準備好的東西收集到一起。


    閉目靠在柔軟的床上,我的手下意識轉動一支簽字筆,全憑感覺任它在手指縫之間翻飛不停。


    同時,我心中自言自語,“托馬斯全旋,李寧跳,轉體三周半反轉…”


    那支簽字筆就在我的手指間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


    暗笑不已,哥們四年大學下來,成績不如轉筆轉得溜啊…


    這時,小小被流蘇抱著走了進來,汪珊則在兩人身後搓著手,一臉緊張兮兮的神情。


    我淡然道,“流蘇,把孩子抱過來…你們要是能做到不說話一動不動,那就留在這裏,不然,還是關門出去的好。”


    “我不出去。”


    汪監馬上保證,“我不說話不動,還不行嘛。”


    “說話算數!”我目光淩厲起來,“汪姐,現在可不是你母愛泛濫的時候,我下麵要開始給小小治病,你考慮清楚了,一時不忍說不定就會功虧一簣,耽誤孩子一輩子!”


    “好,好,行,我行的!”


    盡管汪珊連連保證,我還是不放心,示意流蘇放下孩子走過去,拉住汪姐,並隨時采取抱摔措施。


    於是,汪珊更驚恐了,幾次想要張口,卻又生生忍住。


    看意思,真是擔心我會把小小怎麽了。


    我不再搭理兩人,深吸一口氣,身體慢慢向坐在大床中間的小小移動。


    這一刻,我的兩隻手上都攥著東西,簽字筆、白紙、以及橡皮。


    距離小小大約一米的樣子,我頓住,慢慢撲下身子爬到床上,學著她的樣子開始在白紙上畫了起來。


    畫一張,我便將那張紙放到麵前,繼而再畫第二張。


    不過我放紙的手法有講究,每次都將塗鴉大作送得稍稍靠前些,就像躺倒的多米諾骨牌,又像玩當空接龍的撲克,層層疊疊,一直鋪到小小目光絕對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的腦門已經開始滲出汗水,麻痹的,想當年哥們麵對殺手或者怒撼東河縣地下王者廖瀟,似乎都沒有此刻這麽緊張。


    我小心翼翼,幾米外站在門口看著的流蘇和汪珊更是大氣不敢出,兩人的表情都快趕上看驚悚電影了。


    然而,小姑娘卻無動於衷,隻是專注於自己畫的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大作。


    皺起眉頭,我索性將剛才畫好差不多十幾幅圖案扔到小小手上,直接蓋住她畫的那些東西。


    小小向後躲了一下,看看畫,又看看我,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我不動,冷汗直流,等著小姑娘下一個動作。


    哭號、躲閃或者接納我的‘作品’。


    佛祖保佑,千萬是最後一個啊…


    在我的忐忑不安中,小小沉默著,終於拿起那些畫,有了動作!


    而我,眼睛都要瞪出大牯牛的感覺了…


    這丫頭,竟然開始撕畫,撕我的那些‘作品’!


    瞪著牛眼,我抬頭看了流蘇和汪珊幾眼,發現她們和我一樣一臉驚疑。


    三人麵麵相覷,而小小則好像越撕越來勁兒,不一會兒,我辛辛苦苦畫了十多分鍾自己也不不知道是什麽的美圖,便被小小撕了個粉粉碎。


    簡直了,沒有一個留下全屍的…


    這家夥,報複,根本就是赤果果的報複啊!


    看著小丫頭一臉冷漠沒有任何表情地撕扯那些紙,我卻笑了,雙手捂住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死丫頭,特麽是真的對外界沒有感知嗎?


    如果真是那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比高僧還要得道,卻幹嘛要撕碎我的‘畫作’呢!


    她之前對我的恐懼,此時所表現的仇恨,又是從哪裏滋生出來的呢?


    我無聲暢笑,衝著汪珊和流蘇做了一個揮拳鼓勁兒的手勢,再次低下頭拚命畫起來。


    至於畫功如何,我畫的是什麽,已經全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趕上小丫頭撕紙的速度…


    越來越覺得有戲,甚至於,我可以拍著老蔡和張斌的良心保證,小小,絕壁在心靈壁壘中留了一道縫,隻不過沒有誰能發現那道縫隙,並且義無反顧徹徹底底豁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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