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胡敏,第一次非常正式且仔細地觀察她的麵容。


    一恍惚間,我心中甚至有些激動!


    沒錯,就是激動這個詞!


    從來沒有一名女囚能引起我如此強大的征服欲,包括曾經的潘婷笑、姚靜、司馬小喬、劉瑤琴等等在內,我並沒有覺得她們誰能讓我這個科班出身的心理學高材生,生出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除了,此刻麵對的胡敏。


    胡敏給我的感覺太特別了,仿佛她不是女囚我也不是管教,我們隻是在一堂心理學課上進行某種實驗,互相探討言語和行為會讓敵對雙方產生怎樣的心理變化。


    隻不過,我們的言辭針鋒相對,非常激烈,似乎竭盡所能想要令對方難堪。


    我抓住彼此身份上的巨大落差,而她則在摳我言行上的疏漏點。


    我冷笑,“胡敏,我是管教,我有權利要求你迴答我的任何問題!你是不是覺得我有對你施暴的傾向,犯錯在先,所以有恃無恐,認為我並不敢真的那樣做,從而在心理上占據上風,甚至引導我和你對話的走向?”


    不待她迴答,我緊跟著又道,“不過你想過沒有,我既然有本事出現在這裏,我也有能耐關掉監控!所以…”


    我沒有繼續向下說,隻是雙眼在胡敏的嬌軀上逡巡,表現出一付登徒子的混蛋模樣。


    盡管作為管教,我知道不可以威脅犯人,更不能做出侵害女囚身心的行為,但,事急從權,我做做勢總可以吧!


    胡敏緊緊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眼中分辨出剛才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我是不是故意這麽說在騙她!


    我微微低頭,目光毫不躲閃和胡敏對視。


    於是,在這間陰森窄小的禁閉室中,我們兩人誰也不再說話,重新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裏。


    良久,胡敏開口,“你的話,我不信!”


    “嗯,換成我是你,恐怕也不信!不過…”我頓了一下,“信不信由不得你!”


    我的雙手探出,頂在胡敏身體兩側的牆壁上,就像一個牢籠將其框住。


    我身高超過一米八五,胡敏隻有一米六多一點,我體壯如牛,而她呢,嬌小玲瓏。


    身材和力量上巨大差異,如此鮮明對比,我就是要刻意營造出我江楓比她更加強勢的氛圍。


    不過,胡敏卻又笑了,“江管教,您著相了吧?”


    “哦?怎麽說?”


    “你看,你一直試圖通過各種方式展示你的強大,語氣、動作、神態以及說出來的那些威脅我的話…可你想過沒有,本來你就是管教,我是犯人,你大可不必這樣做!”


    “嗬嗬,”我嗬嗬著,問她,“你說這些,想表達什麽?”


    “我想說,你越是這樣做,越顯得你心虛!嘿嘿,江管教,我想你聽過一句話,一切牛鬼蛇神在絕對強大的勢力麵前,都是紙老虎…你如果真的能將我胡敏怎麽樣,又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做出這種姿態呢?所以,我覺得正因為你沒把握控製住我,所以才會故意這麽做作!”


    我有些無語,真是沒想到,無論自己怎樣調整,依然無法在麵對胡敏的時候占據上風。


    這個女人,她究竟什麽來路?怎麽年紀輕輕,竟然比我還顯得胸有城府?


    難道說,我之前對她的認知,再一次出現偏差了嗎?


    胡敏不但心思深重,並且善於揣摩人性心理,以至於我這個如假包換的心理學專業畢業生,在麵對她的時候不但占不到上風,隱隱還有種被對方反製的苗頭。


    深深唿吸一口氣,我穩住心神,慢慢將雙臂從她身體兩側的牆上收迴,站定,保持和胡敏大約一米五到兩米的距離。


    “你說的對,是我心急了!”


    我直接承認,並沒有絲毫掩飾或者狡辯的意思。


    她卻有些驚訝,恐怕沒想到管教也會這樣輕易承認自己犯錯誤。


    胡敏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的目光,問道,“江管教,你覺得我說的對?”


    “對!你說的沒錯,剛才我是著相了…”我淺笑,“不過,我倒是挺感謝你的,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既然我的方式有問題,我索性進行調整好了…我想,總歸能找到一種對付你的辦法吧?”


    “哦?”胡敏的麵色終於不再平靜,“真是沒看出來,江管教到是挺善於虛心求教的嘛!”


    “你說錯了!不是虛心求教,而是善於吸取經驗教訓,不斷修正自己…所以胡敏,我想我們也鬥了半天嘴,現在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坐?坐哪裏?隻有一張椅子…而且那種鐵老虎,我寧肯站著也不會坐!”


    我詭秘地笑笑,“誰說坐就一定要坐在椅子上?這裏難道不行?”


    說著,我忽然探手,捉住胡敏的手,向下運力扯動!


    於是,片刻之後,我和她一起跌坐在禁閉室陰冷潮濕的地麵上。


    “你~~~”


    終於,她驚叫出聲,顯然沒料到我說坐就坐,說動就動!


    “你看,我是不是在某些方麵擁有你說的絕對權力或者勢力?我拉著你坐了,你能不聽麽?”


    胡敏立即想要站起身,卻被我死死捉住皓腕,根本動不了地兒。


    “你!!!”


    她的麵色終於變了,變得極為難看,“江管教,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樣動手動腳威脅我,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甲字監區大門?”


    說完這句話,忽然,她和我全都噤聲。


    禁閉室,死一般寂靜!


    足足有三分鍾,我們隻能聽到自己或者對方的心跳,除此之外,便隻有角燈依然閃爍古怪的昏黃燈光,以及攝像頭那裏看不清楚的妖豔藍色。


    我開口,“胡敏,你輸了!”


    她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也許,連胡敏自己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輸了,而且輸在這樣一個看似占盡上風的時刻。


    最關鍵的是,她輸得這樣糊裏糊塗不明不白。


    “我們不用再打馬虎眼,你剛才那句話,已經能讓你死一百次!”


    我不再拐彎抹角,“你我都知道,你胡敏剛才威脅我,算是威脅管教,對吧?不過,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至多再繼續關禁閉而已。但,胡敏,我想你我都是明白人,你那句話裏的含義,可不是威脅獄警那麽簡單!我都不想說你是在口出狂言…說吧,你讓我出不了甲字監區的毒辣手段究竟是什麽?就憑你這句話,我江楓就有能力將你們蛇鼠一窩連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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