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的瞳孔再次收縮,罵了隔壁的,砌牆刀,這東西絕壁不是什麽可以小看的簡單玩意兒啊…


    形容一下,一般的砌牆刀,就是泥工瓦匠幹活的時候,抹上一層水泥洋灰,然後在兩塊磚之間填平,起到固定作用的那種建築用的工具。


    隻不過,二海的這把刀,明顯要比普通的砌牆刀更長且寬。


    這種刀由於一般隻是用來抹水泥和敲打磚瓦,因此根本不可能也不需要開刃,但由於它的質量比較大,而且造型適合於發力,因此即便不開刃,也能做到隻用一下,就能幹得對手骨斷筋折。


    更別說現在那家夥手中的砌牆刀不但開刃,甚至開了血槽。


    現在這把改造之後的砌牆刀,打眼一看就知道,肯定能輕而易舉砸斷我的胳膊、腿腳,甚至也能十分簡單地割斷我的喉嚨。


    這家夥一刀在手,掄圓了胳膊,斜肩帶背衝著我的太陽穴位置唿地一聲,猛劈下來!


    軍刺穿腹,砌牆刀斷頭。


    二海兩人下手絕不容情。


    現在,我既要攔住他們可能追逐流蘇的意圖,而且還要耗到警方到來…


    因此,我,絕壁不能躲開!


    與此同時,已經將伏擊大漢打散的黑三等人,也滿麵狐疑地慢慢衝我們走來,不過他們可能搞不清楚這邊究竟咋迴事,倒是遠遠停下腳步,全神觀望。


    我再次變換身形,動如脫兔。


    行拳過步,長打短靠。


    我的身體在一瞬間,驟然衝出最強的爆發力。


    “囚身似貓,抖身如虎,行似遊龍,動如閃電”。


    這四句正說的是太祖長拳的攻防要領。


    事實上,這種拳法看著簡單,但剛猛起來霸道之極,防守的時候也可做到以柔克剛,婉轉有餘。


    我的軀幹主體忽然變得軟弱無骨,全身骨節不斷發出啪啪地響動,好像那種捏動指節的爆骨聲。


    而,兩隻胳膊和雙腿卻堅硬似鐵,迎著二海的動作,猛然衝了上去。


    目標,是他們的手關節和膝蓋處。


    我當然不會傻到用胳膊、手掌、小腿骨或者腳去和砌牆刀、軍刺硬碰硬,我隻要將和軍刺、砌牆刀相連接的人體部位控製住,那麽,無論什麽武器,也隻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罷了,不會再有任何威脅。


    這一招有個名字,晃乾坤伏底通背!


    我的腳步飛速變化,好像在一瞬間幻化出無數的身影,令對方倉促之間分不清真假,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又似乎我變身千手如來,每一個影像都存在著攻擊對方的可能性。


    靠著步法和身形,令我們雙方的對戰攻防之態出現微妙變化,並且營造出對二海兩人極強的壓迫感。


    這兩個家夥顯然感受到來自於我的那種兇悍殺意,不得不收斂全力以赴幹死我的氣勢,而是攻擊我的同時,全身戒備,不得不防範我隨時可能出現的反戈一擊。


    緊接著,我欺身直進。


    太祖長拳絕招再現,上步橫靠身連進。


    我的身體宛如一條大蟒蛇,盤旋收縮中,倏忽而行、滾滾而動,兇狠嗜血的氣勢向著二海兩人鋪麵而去。


    “砰!”


    一聲悶響。


    後發先至,我準確無比地擊中手執砌牆刀家夥的手腕,險險將對方那把刀激得脫手飛出,砌牆刀緊跟著完全偏離原有軌跡,劈向我身側的空檔處。


    但,畢竟我一個人要對付兩名悍匪,分心二用的難度實在太大了。


    而且,相對於砌牆刀,軍刺和我的距離更近。


    我倉促之下,便沒能處理得那麽精準。


    “嘭~~~”


    我第二下抬腿,閃電般踢到那把軍刺的手柄處,而且我也確信,這個我依舊不知道是海大還是海二的家夥,他那緊緊握著軍刺的幾根手指中,至少兩根被我一腳踢斷。


    但,我畢竟分心,軍刺的行進軌跡並沒有徹底改變。


    對方手含忿一擊的力道果真非同小可,那把軍刺雖然被我撞歪,但刀尖仍舊將我肋下豁開一道大口子。


    甚至我都能感覺到有兩根或者三根肋條都要被軍刺砍斷了…


    汗水和著鮮血噴湧而出,三人身形錯開,都猛然轉過身緊緊盯著對方。


    沒用幾秒鍾,我已經血染衣衫。


    我之前幾次動手打架都有受傷,隻不過,在長途汽車站被猥瑣男撓了一把和在流連羊蠍子館被人打黑槍,要麽我是渾不在意,要麽就是猝不及防。


    像這種麵對麵被對方幹傷,而且傷得如此嚴重,好像從我上了中學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二海的兇悍,踏馬的真不是蓋的。


    我用一隻手緊緊捂住傷處,雙眼噴出熊熊怒火,這一刻,我從心裏向外湧動著無窮無盡的殺機。


    從來沒有過的濃烈殺意!


    “小子,你夠狠!”


    那個拿軍刺的家夥也受了傷,軍刺甚至已經不得不被換到另外一隻手上。


    丫滿頭是汗,疼得齜牙咧嘴。


    顯然,剛才臉上挨了我一拳以及手指被我踢斷,讓他也相當不好過。


    我冷笑,“你才知道老子夠狠是吧?告訴你,今天,你倆誰特麽也別想走!”


    兩人就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衝著我唿哧唿哧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陰測測地呲著牙,“小子,我看你還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留下我們?臥槽,你說胡話了吧!娘的,這世界上能在我們兄弟聯手之下逃生的人,麻痹的還沒有生出來!”


    這句話,他吼得信心十足,就像在對我講一件既成事實的事兒,就像在說一個公理或者被證明成立的定理一樣。


    這時候,警笛聲已經遠遠傳來,而且速度非常快,越來越近。


    警察,已經馬上就要趕過來。


    我凝視著二海兩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拖,拖到救援趕到,纏,纏死對方,不能讓丫的輕易脫身。


    肋下疼得厲害,但我已經完全顧不上查驗身上傷口,身形再次晃動…


    這一次,我,搶先主動出擊!


    我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再進攻!


    打得對手沒機會對我下死手!


    身上散發出滔天氣勢,我,已經在這一瞬間將渾身上下的力道和精氣,全都提升到最強悍的頂峰!


    我和二海,我們雙方全都沒有退路,隻能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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