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來,這件事兒要是讓別人參與進來,不但很可能出現互相推諉讓獄方領導下不來台的場麵,更重要的就是會有人暗中給我下絆子!


    布下這個局麵家夥肯定不會安分,而那些偷摸看笑話的人也不可能在少數,順便踩一腳做點兒落井下石的事兒,誰都可能幹得出來。


    聽到我的話,陳監有些猶豫,“這…”


    “小陳啊,這件事兒就交給小江試試看,我老頭子倒是想看看小江同誌的手段!”


    沒想到,第一次見麵並且以往與我沒有過任何交集的姚司長卻忽然說了這麽一句,顯然,他在挺我。


    感受到大領導的好意,我感激地衝姚司長點點頭,再次對陳監說道,“半個小時,水落石出!”


    結果,大家夥兒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更複雜了…


    陳倩湊上來扯了扯我的衣袖,“江隊,這些犯人…你千萬不敢托大,她們都是些油鹽不浸的家夥。”


    我明白陳倩的意思,她分明就是勸我別把話說得那麽滿,畢竟號子裏的犯人,她們的心性之堅韌,人生經曆之複雜,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的確,普通的審訊手段對於很多犯人來說都是毛毛雨,小菜一碟,但,別忘了,我江楓是學什麽出身的!


    “陳科,放心吧,我有把握!”


    我不動聲色將陳倩的手從我胳膊上拿掉,不著痕跡地捏了一下,讓她放心。


    一轉頭,我對司馬小喬吼了一句,“你過來!”


    這時候,陳監等人肯定不能再讓司法部和t市監獄管理局的領導們繼續跟這兒耗著等結果,她安排那個副隊長盯住這幾個犯人,自己陪著姚司長等人去一監區的休息區歇息。


    而我,則帶著司馬小喬來到監區裏的一間禁閉室。


    選擇這樣的地點,我是有著深思熟慮的。


    之前,我幹停那幾個鬧事女囚的時候,曾對司馬小喬說過,如果有人欺負她,不論是管教王英那夥兒還是監室長劉瑤琴,她都可以找我出頭。


    現在想來,也許是我太善良了,把這些女囚們想得太過簡單和單純。


    罵了隔壁的,看來司馬小喬根本沒把我當迴事兒啊!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不介意讓她知道知道什麽才是心裏疏導教師該有的威力。


    “坐吧!”


    禁閉室沒有窗戶但有燈,隻不過當犯人們被關禁閉的時候,都是定時開燈關燈,而且開關也不在房間裏,而是在門外由管教直接控製。


    燈光很亮,我和司馬小喬麵對麵坐在特意搬進來的椅子上,四目相對。


    “司馬小喬,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的聲音很柔和,並沒有表現出上來就會對她劈頭蓋臉臭罵一頓的意思。


    “報告隊長,您問吧!”


    “司馬小喬,這才剛過了一兩天,你就把我的勸告扔到九霄雲外去了,看來我江楓…嘿嘿,很不受你們待見啊!”


    “不,不是的…江管教,不是這麽迴事兒,今天…今天真的是突發情況,我的機器壞了…”


    司馬小喬聽我忽然這麽說,頓時嚇得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看出,她以為我在威脅她,準備拿她開刀。


    裝,你丫還裝!


    我冷冷一笑,“司馬小喬,你長得很漂亮,名字也好聽。我想,你家長輩給你取下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希望你能像三國裏的小喬一樣,找到如意周郎,有個美滿人生!”


    歎了口氣,我壓著心頭怒火繼續說,“可是你呢?司馬小喬,幸福的日子你不好好過,卻…司馬小喬,你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鬧事兒那天,我已經了解到司馬小喬犯的是經濟詐騙罪,通俗點兒說,就是非法集資。


    這幫家夥成立了一個聽著高大上、名字冠冕堂皇的組織,所用的詐騙手段老套拙劣卻效果很好。


    通過熟人,熟人的熟人互相攛掇,找一個好聽的名頭,比如研發科技新產品或者集資蓋樓房,忽悠老百姓民間集資,號稱可以定期支付高額利息,最終目的就是圈錢跑路。


    當然,他們自己會安排很多口才好的手下吹唿得天花亂墜,還不定期組織集資者學習、培訓相關知識,搞一大堆烏七八糟的假案例勾起人們興趣。


    然後,當一小撮將信將疑的集資者試著放很少量的資金給他們托管的時候,最開始,他們會將先期收上來和自己墊進去的錢,在每個月利息到付日給那些集資者高額紅利,甚至能夠兌現到本金的百分之二十、三十。


    拿到錢的人當然洋洋自得,而通過這些家夥的嘴,就是最好的宣傳途徑。


    於是不但開始嚐到甜頭的人繼續加大投資,新的集資者也逐漸增多…


    就好像滾雪球一樣,非法集資的金額越來越大,他們斂錢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資本幾乎呈幾何級數在增長。


    而司馬小喬這些人哪兒有什麽正當投入產出的盈利渠道,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用新收上來的錢去給早期投入的那些人發紅利。


    窟窿越來越大,但這些騙子根本不在乎。


    他們等的是一個斬倉的時機!


    一般來說,這些非法集資組織,對於什麽時候民眾集資熱情最高,什麽時候新收上來的集資金額開始小於紅利支付額度,什麽時候會引起政府和公安的注意,什麽時候可以攜款跑路…


    這些層進階段,他們都搞得門兒清,說實話,甚至比專門研究這類案件的犯罪心理和行為分析專家還要更透徹。


    所以,為什麽直到很多家夥攜款外逃之後,這種事兒才不得不公之於眾,而不是在萌芽初期就扼殺在搖籃裏?這裏麵的門道兒多了去了。


    司馬小喬不是主犯,但她是幫兇。


    事發後,主犯帶著上億集資款逃之夭夭,司馬小喬這些還沒喝上肉湯的家夥就成了替罪羊,她本人一審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沒有上訴…


    這些細節在我心頭迅疾無比地掠過,我覺得已經找到對付司馬小喬,快速擊潰她心中壁壘的方式,接下來就該付諸於行動,給她點兒顏色瞧瞧!


    聽到我直接指責她是騙子,司馬小喬看著我,姣好的麵容和美麗的雙眸顯現出一股既驚愕又痛苦的神情,估計沒想到我會說的這麽刻毒、直白。


    “司馬小喬,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過分了?”


    我看著她,隱隱能猜到她心中的念頭。


    我的推斷、猜測有一個前提---我屬於沙山女監管教中的另類,是唯一一個異性。


    執掌乾坤,能左右她們命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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