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四個進球出現的時候，群裏幾乎是同時出現了四個“……”。
看球的人都無語了。
一場比賽踢成這樣，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已經有點超出了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
看球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親身參與其中的人了。
所以克洛普才那麽憤怒，他賽前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做了那麽詳細的布置，最後就得到這麽一個結局？
他不接受！
※※※
但最終，不管克洛普願不願意接受，當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場上比分是4：0，主隊國際米蘭四球領先了多特蒙德。
“這個比分已經足夠殺死比賽了，接下來的四十五分鍾對於國際米蘭來說隻是必須履行的程序，而對於多特蒙德來說則是一場痛苦的煎熬！”意大利的解說員略帶得意地說著。
馬塞爾·萊夫則冷靜地分析道：“就算這場比賽注定要輸，我希望多特蒙德的小夥子們下半場也不要放棄比賽。哪怕能夠打進一兩個球也是很好的，這樣當需要和國際米蘭比較淨勝球的時候，也許就可以發揮作用了……而且輸個0：4和1：4給球員的感覺是會不一樣的。”
球員下場的時候，電視轉播給了幾個球員特寫鏡頭。
在特寫鏡頭中，國際米蘭的球員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容，有說有笑得走下場。
而多特蒙德球員則是愁眉苦臉的表情，低著頭匆匆下場。
※※※
中場休息的時候，各家轉播的電視台都在分析這個上半場，幾乎所有人的反應都是“難以置信”。
因為從前兩場歐冠小組賽多特蒙德表現出來的狀態實力來看，多特蒙德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歐冠賽場上的菜鳥。
從他們最近幾場聯賽來看，他們的狀態也很出色。
這場比賽在賽前，大家都認為是勢均力敵的，貝尼特斯的球隊或許可以在主場取勝，但絕對不會贏得很輕鬆。因為克洛普的球隊是非常有攻擊性也很頑強的。
可誰能想到，比賽開始才十五分鍾，多特蒙德就已經被徹底打垮了。
最後大家隻能覺得這或許還是得歸咎於多特蒙德缺乏打歐冠比賽的經驗。他們在連續取得兩場小組賽勝利之後，有些過於樂觀了，導致球員從內心上鬆懈了下來。
“……前兩場小組賽的勝利，讓大家都忽視了他們其實還是一支貨真價實的歐冠菜鳥球隊。要想在歐冠中走的更遠，他們其實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與此同時，在“排擠老郭”的群裏，四個夥伴們也在討論著這個上半場。
“多特蒙德的整體實力還是太差了。老實說他們現在陣中連個巨星都沒有……”何影堅持認為是多特蒙德羸弱的整體實力拖累了周易。“雖然巨星不能決定一切，可是在這種場合，一個能夠站出來的巨星還是很有必要的……”
孫盼是經常會和何影唱反調的，何影同意的他要反對一下，何影反對的他要支持一下。但是現在，他想和何影唱反調都唱不起來。比分在這兒擺著的，場麵也都看到了。何影說的都有道理，不同意的話難道還要說多特蒙德上半場表現糟糕是周易的責任？那就是睜著眼說瞎話了。
之前一直沉默的楊牧歌突然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是我遇到了周易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會怎麽辦？我沒想出來，我覺得簡直就是煎熬……”
孫盼聽到楊牧歌這麽說，也想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冷戰，他覺得這太窩火了：“還好我不用經曆這樣的煎熬……”
※※※
幾乎每一個進入更衣室的多特蒙德球員，都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這可能是他們經曆過最糟糕的上半場了，就算是上賽季主場1：5輸給了拜仁慕尼黑，那最起碼上半場雙方還是1：1呢，而這場比賽，多特蒙德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整個上半場他們隻有兩腳射門，還都沒打在門框範圍內。
球隊主教練克洛普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進來之後將更衣室的大門關上了。
首發的十一人都出現在了更衣室裏，而剩下的替補球員則在助理教練布瓦奇的帶領下在球場上熱身。
克洛普看著他們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鍾，他一句話沒說，更衣室裏安靜地隻能聽到每一個人高低起伏的唿吸聲。
克洛普沒說話的同時，還把每個球員都看了個遍。
幾乎所有球員都是這低著頭的，但是當他看到周易的時候，卻發現周易也正看著他。
一雙眼眸反射著更衣室裏的燈光，亮晶晶的。
他是唯一一個輸成這樣還敢和自己對視的球員，克洛普心頭一動，突然問他：“周易，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啊？”周易卻顯得很意外，沒想到主教練會突然這麽問他。
“來，站起來。”克洛普卻打定了主意要聽周易說說，他抬手道，“說說你對這個上半場的看法，你是怎麽想的？你有什麽感受？”
旁邊的馬克偷偷吞了口唾沫，然後把頭又埋低了一點。
其他球員們更是噤若寒蟬，都覺得主教練超級不爽，於是把周易當出氣筒了，要殺雞給他們看……
這個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把頭低下去，老實點。
可沒想到，馬克卻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周易竟然真的……站了起來！
他瘋了嗎？！
馬克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難道周易聽不出來主教練語氣中的怒火。
他很想抬手去扯周易的衣服，讓他坐下來，又怕自己的這個動作被主教練看到，成為他轉移火力的目標。
就在馬克心裏焦急萬分的時候，他聽到周易說：“呃，我其實沒什麽看法。”
“沒什麽看法？”克洛普都感到吃驚，反問道。
更不要說其他人了，更衣室裏的隊友們紛紛抬起頭來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周易點頭重複道：“對，我沒什麽特別的看法。因為我經曆過比這次輸得更慘的比賽，而且不止一場。當然，那個時候我沒在球場上，而坐在替補席上。但完全感同身受。一場比賽被對方進六七個球是很正常的事情……”
格策碰了碰旁邊的馬克，低聲問他：“是u17的事情嗎？”
馬克瞪了他一眼：“怎麽可能？多特蒙德的u17從沒有輸的那麽慘過！”
“那是……”格策想不明白。
香川真司看著周易，突然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因為他在日本的時候聽蒂姆·基斯特先生說過。
話頭起來之後，周易索性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更衣室的中央，環顧他的隊友，包括主教練克洛普，然後問道：“你們經曆過絕望嗎？”
沒有人能夠迴答周易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周易繼續說：“我就經曆過。”
大家眼中的疑惑更濃了。
“有一場比賽，我們僅僅是上半場就丟了八個球。”
周易這話在更衣室裏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
上半場就丟了八個球？這是可能在職業比賽中出現的情況嗎？
這確實……挺讓人感到絕望的。
但其實周易說的不是這個，半場被進八個球的時候他其實都麻木了，真正讓他絕望的是在虛擬比賽中一次又一次大比分輸給拉瑪西亞青年隊時，第一場比賽他就輸了個0：17，隨後的幾十場比賽都是這樣，輸球少於十個，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那種無論你怎麽努力都無法戰勝眼前這個對手的感覺，才真正讓人絕望，完全可以讓人放棄繼續努力的欲望，就想破罐子破摔。
但他還是一場接一場地在虛擬世界中挑戰強大的對手。
“下半場，也許是對手覺得和我們比賽贏得太輕鬆了，總之多謝他們腳下留情，隻進了我們四個球，最後我們以0：12的比分輸給了他們。對，這不是一場職業比賽，而是青年隊級別的比賽，但這不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友誼賽，我們是帶著爭取勝利和進球的願望去挑戰對手的……哦，忘了介紹了，我們當時是一支由中國國內的十七歲以下球員組成的球隊，而我是他們當中唯一的業餘球員，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學生。而我們那場比賽的對手是……拉瑪西亞的u17。”
周易語氣平淡，輕描淡寫說出這番話，卻讓更衣室裏不少人為之動容。
因為他們都知道拉瑪西亞的u17有多強。
“我們的實力和他們相差巨大，所以輸十二個球一點都不意外。所以我不覺得上半場輸四個球有什麽大不了的。”周易攤開手，撇了撇嘴，好像真沒把這場比賽的上半場放在心上一樣。
隨後他又繼續說：“這個故事還有一個結尾。一個半月之後，當我們又迴到了巴塞羅那的時候，我們2：1擊敗了拉瑪西亞u17。”
說完，他轉身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坐了下來。
他的故事講完了，但是更衣室裏的人卻陷入了沉默。
※※※
“你們幹得不錯！”貝尼特斯臉微紅，這是他在興奮高興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紅暈。
背負著巨大壓力的他迫切需要這樣酣暢淋漓的勝利。
在剛剛接手國際米蘭的時候，他麵對的是一支剛剛拿到了三冠王的球隊，他的前任不僅給這支球隊留下了非常耀眼的榮譽，也給這支球隊烙下了非常深刻地屬於他個人的印記。
所以可想而知，貝尼特斯是怎麽在穆裏尼奧的陰影中來到這支球隊的。
他迫切想要打破前任在這支球隊的痕跡。
可惜，他的所作所為卻遭到了抨擊和阻力。
而且……在球場上的成績他也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巴塞羅那在拿到了三冠王之後，下半年又新添三個冠軍，從而拿到了史無前例的六冠王，創造了流芳百世的成績。
國際米蘭也有這樣的機會追平巴塞羅那，讓巴塞羅那在史冊上沒那麽孤單。
但可惜，貝尼特斯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帶隊擊敗羅馬拿到了意大利超級杯之後，國際米蘭卻在歐洲超級杯中輸給了聯盟杯冠軍馬德裏競技。就此和六冠王的榮譽說再見了。
在歐冠小組賽中第一輪竟然被遇難球隊特溫特逼平，進一步加重了貝尼特斯肩膀上的壓力。
還好，隨後國際米蘭在主場4：0擊敗了巴倫西亞，扭轉了頹勢。
如果這場比賽能夠同樣以大比分擊敗勢頭不錯的多特蒙德，那麽相信很多對他的質疑將煙消雲散。
盡管貝尼特斯對於上半場球隊的表現很高興，還罕見的讚揚了球隊。
不過球員們好像對他的讚揚並不感冒，他們反應平平，這反而讓更衣室裏突然陷入了一陣有些尷尬的冷場……
情商不太高的貝尼特斯好像沒注意到這陣突如其來的冷場，在稱讚了球隊之後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球隊下半場應該采取的戰術，雖然已經四球領先了，但貝尼特斯依然希望球隊能夠更穩妥的贏下這場比賽，他可不想旁生枝節。
不過球員們好像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上半場就四球領先了，我們還比他們多一個人，下半場還有什麽懸念？
隨便踢踢，控製住局麵就行了，還講那麽複雜做什麽？
嘁！
※※※
克洛普的掌聲打破了更衣室裏的沉寂，他說道：“不錯的故事。現在我們來談談下半場。我不知道我們最後會獲得一個什麽結果比分。看起來我們想要贏得這場比賽已經很困難了，但是我希望你們在下半場還是表現出鬥誌來。我的要求很實際——哪怕你們能夠進一個球，都是不錯的結果。最起碼，我們不至於被他們在主場剃個光頭！”
他開始對球隊的戰術做出一些調整。
畢竟賽前所有的戰術都是建立在4231的基礎上的。可是現在球隊少了一個人，庫巴被換下場，香川真司補去了邊路，4231就變成了4221。
他要求馬克在更積極一點，要更多的迴撤，靠近周易，和起他人都要聯係起來。
其他人也要走出相應的調整。尤其是在周易往前組織進攻的時候，後衛線要注意保持陣型，然後向前提，在防守的時候造越位要果斷堅決和一致。
也許是周易那個故事的作用，大家在聽主教練安排的時候，都抬起頭，很專注。
沒有人再低著頭默然不語了。(未完待續。)
看球的人都無語了。
一場比賽踢成這樣，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已經有點超出了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
看球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親身參與其中的人了。
所以克洛普才那麽憤怒，他賽前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做了那麽詳細的布置，最後就得到這麽一個結局？
他不接受！
※※※
但最終，不管克洛普願不願意接受，當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場上比分是4：0，主隊國際米蘭四球領先了多特蒙德。
“這個比分已經足夠殺死比賽了，接下來的四十五分鍾對於國際米蘭來說隻是必須履行的程序，而對於多特蒙德來說則是一場痛苦的煎熬！”意大利的解說員略帶得意地說著。
馬塞爾·萊夫則冷靜地分析道：“就算這場比賽注定要輸，我希望多特蒙德的小夥子們下半場也不要放棄比賽。哪怕能夠打進一兩個球也是很好的，這樣當需要和國際米蘭比較淨勝球的時候，也許就可以發揮作用了……而且輸個0：4和1：4給球員的感覺是會不一樣的。”
球員下場的時候，電視轉播給了幾個球員特寫鏡頭。
在特寫鏡頭中，國際米蘭的球員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容，有說有笑得走下場。
而多特蒙德球員則是愁眉苦臉的表情，低著頭匆匆下場。
※※※
中場休息的時候，各家轉播的電視台都在分析這個上半場，幾乎所有人的反應都是“難以置信”。
因為從前兩場歐冠小組賽多特蒙德表現出來的狀態實力來看，多特蒙德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歐冠賽場上的菜鳥。
從他們最近幾場聯賽來看，他們的狀態也很出色。
這場比賽在賽前，大家都認為是勢均力敵的，貝尼特斯的球隊或許可以在主場取勝，但絕對不會贏得很輕鬆。因為克洛普的球隊是非常有攻擊性也很頑強的。
可誰能想到，比賽開始才十五分鍾，多特蒙德就已經被徹底打垮了。
最後大家隻能覺得這或許還是得歸咎於多特蒙德缺乏打歐冠比賽的經驗。他們在連續取得兩場小組賽勝利之後，有些過於樂觀了，導致球員從內心上鬆懈了下來。
“……前兩場小組賽的勝利，讓大家都忽視了他們其實還是一支貨真價實的歐冠菜鳥球隊。要想在歐冠中走的更遠，他們其實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與此同時，在“排擠老郭”的群裏，四個夥伴們也在討論著這個上半場。
“多特蒙德的整體實力還是太差了。老實說他們現在陣中連個巨星都沒有……”何影堅持認為是多特蒙德羸弱的整體實力拖累了周易。“雖然巨星不能決定一切，可是在這種場合，一個能夠站出來的巨星還是很有必要的……”
孫盼是經常會和何影唱反調的，何影同意的他要反對一下，何影反對的他要支持一下。但是現在，他想和何影唱反調都唱不起來。比分在這兒擺著的，場麵也都看到了。何影說的都有道理，不同意的話難道還要說多特蒙德上半場表現糟糕是周易的責任？那就是睜著眼說瞎話了。
之前一直沉默的楊牧歌突然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是我遇到了周易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會怎麽辦？我沒想出來，我覺得簡直就是煎熬……”
孫盼聽到楊牧歌這麽說，也想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冷戰，他覺得這太窩火了：“還好我不用經曆這樣的煎熬……”
※※※
幾乎每一個進入更衣室的多特蒙德球員，都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這可能是他們經曆過最糟糕的上半場了，就算是上賽季主場1：5輸給了拜仁慕尼黑，那最起碼上半場雙方還是1：1呢，而這場比賽，多特蒙德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整個上半場他們隻有兩腳射門，還都沒打在門框範圍內。
球隊主教練克洛普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進來之後將更衣室的大門關上了。
首發的十一人都出現在了更衣室裏，而剩下的替補球員則在助理教練布瓦奇的帶領下在球場上熱身。
克洛普看著他們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鍾，他一句話沒說，更衣室裏安靜地隻能聽到每一個人高低起伏的唿吸聲。
克洛普沒說話的同時，還把每個球員都看了個遍。
幾乎所有球員都是這低著頭的，但是當他看到周易的時候，卻發現周易也正看著他。
一雙眼眸反射著更衣室裏的燈光，亮晶晶的。
他是唯一一個輸成這樣還敢和自己對視的球員，克洛普心頭一動，突然問他：“周易，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啊？”周易卻顯得很意外，沒想到主教練會突然這麽問他。
“來，站起來。”克洛普卻打定了主意要聽周易說說，他抬手道，“說說你對這個上半場的看法，你是怎麽想的？你有什麽感受？”
旁邊的馬克偷偷吞了口唾沫，然後把頭又埋低了一點。
其他球員們更是噤若寒蟬，都覺得主教練超級不爽，於是把周易當出氣筒了，要殺雞給他們看……
這個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把頭低下去，老實點。
可沒想到，馬克卻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周易竟然真的……站了起來！
他瘋了嗎？！
馬克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難道周易聽不出來主教練語氣中的怒火。
他很想抬手去扯周易的衣服，讓他坐下來，又怕自己的這個動作被主教練看到，成為他轉移火力的目標。
就在馬克心裏焦急萬分的時候，他聽到周易說：“呃，我其實沒什麽看法。”
“沒什麽看法？”克洛普都感到吃驚，反問道。
更不要說其他人了，更衣室裏的隊友們紛紛抬起頭來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周易點頭重複道：“對，我沒什麽特別的看法。因為我經曆過比這次輸得更慘的比賽，而且不止一場。當然，那個時候我沒在球場上，而坐在替補席上。但完全感同身受。一場比賽被對方進六七個球是很正常的事情……”
格策碰了碰旁邊的馬克，低聲問他：“是u17的事情嗎？”
馬克瞪了他一眼：“怎麽可能？多特蒙德的u17從沒有輸的那麽慘過！”
“那是……”格策想不明白。
香川真司看著周易，突然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因為他在日本的時候聽蒂姆·基斯特先生說過。
話頭起來之後，周易索性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更衣室的中央，環顧他的隊友，包括主教練克洛普，然後問道：“你們經曆過絕望嗎？”
沒有人能夠迴答周易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周易繼續說：“我就經曆過。”
大家眼中的疑惑更濃了。
“有一場比賽，我們僅僅是上半場就丟了八個球。”
周易這話在更衣室裏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
上半場就丟了八個球？這是可能在職業比賽中出現的情況嗎？
這確實……挺讓人感到絕望的。
但其實周易說的不是這個，半場被進八個球的時候他其實都麻木了，真正讓他絕望的是在虛擬比賽中一次又一次大比分輸給拉瑪西亞青年隊時，第一場比賽他就輸了個0：17，隨後的幾十場比賽都是這樣，輸球少於十個，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那種無論你怎麽努力都無法戰勝眼前這個對手的感覺，才真正讓人絕望，完全可以讓人放棄繼續努力的欲望，就想破罐子破摔。
但他還是一場接一場地在虛擬世界中挑戰強大的對手。
“下半場，也許是對手覺得和我們比賽贏得太輕鬆了，總之多謝他們腳下留情，隻進了我們四個球，最後我們以0：12的比分輸給了他們。對，這不是一場職業比賽，而是青年隊級別的比賽，但這不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友誼賽，我們是帶著爭取勝利和進球的願望去挑戰對手的……哦，忘了介紹了，我們當時是一支由中國國內的十七歲以下球員組成的球隊，而我是他們當中唯一的業餘球員，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學生。而我們那場比賽的對手是……拉瑪西亞的u17。”
周易語氣平淡，輕描淡寫說出這番話，卻讓更衣室裏不少人為之動容。
因為他們都知道拉瑪西亞的u17有多強。
“我們的實力和他們相差巨大，所以輸十二個球一點都不意外。所以我不覺得上半場輸四個球有什麽大不了的。”周易攤開手，撇了撇嘴，好像真沒把這場比賽的上半場放在心上一樣。
隨後他又繼續說：“這個故事還有一個結尾。一個半月之後，當我們又迴到了巴塞羅那的時候，我們2：1擊敗了拉瑪西亞u17。”
說完，他轉身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坐了下來。
他的故事講完了，但是更衣室裏的人卻陷入了沉默。
※※※
“你們幹得不錯！”貝尼特斯臉微紅，這是他在興奮高興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紅暈。
背負著巨大壓力的他迫切需要這樣酣暢淋漓的勝利。
在剛剛接手國際米蘭的時候，他麵對的是一支剛剛拿到了三冠王的球隊，他的前任不僅給這支球隊留下了非常耀眼的榮譽，也給這支球隊烙下了非常深刻地屬於他個人的印記。
所以可想而知，貝尼特斯是怎麽在穆裏尼奧的陰影中來到這支球隊的。
他迫切想要打破前任在這支球隊的痕跡。
可惜，他的所作所為卻遭到了抨擊和阻力。
而且……在球場上的成績他也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巴塞羅那在拿到了三冠王之後，下半年又新添三個冠軍，從而拿到了史無前例的六冠王，創造了流芳百世的成績。
國際米蘭也有這樣的機會追平巴塞羅那，讓巴塞羅那在史冊上沒那麽孤單。
但可惜，貝尼特斯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帶隊擊敗羅馬拿到了意大利超級杯之後，國際米蘭卻在歐洲超級杯中輸給了聯盟杯冠軍馬德裏競技。就此和六冠王的榮譽說再見了。
在歐冠小組賽中第一輪竟然被遇難球隊特溫特逼平，進一步加重了貝尼特斯肩膀上的壓力。
還好，隨後國際米蘭在主場4：0擊敗了巴倫西亞，扭轉了頹勢。
如果這場比賽能夠同樣以大比分擊敗勢頭不錯的多特蒙德，那麽相信很多對他的質疑將煙消雲散。
盡管貝尼特斯對於上半場球隊的表現很高興，還罕見的讚揚了球隊。
不過球員們好像對他的讚揚並不感冒，他們反應平平，這反而讓更衣室裏突然陷入了一陣有些尷尬的冷場……
情商不太高的貝尼特斯好像沒注意到這陣突如其來的冷場，在稱讚了球隊之後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球隊下半場應該采取的戰術，雖然已經四球領先了，但貝尼特斯依然希望球隊能夠更穩妥的贏下這場比賽，他可不想旁生枝節。
不過球員們好像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上半場就四球領先了，我們還比他們多一個人，下半場還有什麽懸念？
隨便踢踢，控製住局麵就行了，還講那麽複雜做什麽？
嘁！
※※※
克洛普的掌聲打破了更衣室裏的沉寂，他說道：“不錯的故事。現在我們來談談下半場。我不知道我們最後會獲得一個什麽結果比分。看起來我們想要贏得這場比賽已經很困難了，但是我希望你們在下半場還是表現出鬥誌來。我的要求很實際——哪怕你們能夠進一個球，都是不錯的結果。最起碼，我們不至於被他們在主場剃個光頭！”
他開始對球隊的戰術做出一些調整。
畢竟賽前所有的戰術都是建立在4231的基礎上的。可是現在球隊少了一個人，庫巴被換下場，香川真司補去了邊路，4231就變成了4221。
他要求馬克在更積極一點，要更多的迴撤，靠近周易，和起他人都要聯係起來。
其他人也要走出相應的調整。尤其是在周易往前組織進攻的時候，後衛線要注意保持陣型，然後向前提，在防守的時候造越位要果斷堅決和一致。
也許是周易那個故事的作用，大家在聽主教練安排的時候，都抬起頭，很專注。
沒有人再低著頭默然不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