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兒急忙揪下一塊衛生紙,將自己臉上與手上噴到的鼻涕擦幹淨,看著自己紅紅的鼻頭,再次歎氣,又說:“這下好了,現在不僅有黑眼圈了,還有紅鼻頭呢!凝兒又該擔心的詢問我是怎麽迴事了。春生居然也一晚沒有迴來,我真是慘到外太空去了。”雪靈兒重新洗了臉,換了一套衣服便出門了。

    兩個月後:

    “ どうか木々たちだけは  この想いを守って  「永遠」の中にふたりとどめて  ここに 生き続けて   桜色舞うころ  私はひとり  ……(隻願環繞著我們的樹群哪 守護我這個心願  讓停留在[永遠]當中的我倆 永永遠遠在一起    櫻花紛飛時  我獨自一人  ……)”雪靈兒坐在辦公椅上,眼睛毫無聚焦的看著前方,輕輕哼唱著這首由中島美嘉演唱的櫻花紛飛時,正陶醉的唱到最後一句時,卻被抱著病案走過來的冰凝兒重重的敲了一下頭:“沒事不趕快工作,在這鬼唱個什麽勁?這段時間你的工作態度極端不負責任,直接導致你負責的幾位客人流失,間接導致診所收入減少;靈兒,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了,恩?”

    “很痛誒,凝兒!我天天都有來啊,客人不來我有什麽辦法嘛!”雪靈兒捂著頭,委屈的看著冰凝兒說。

    “還狡辯上了?!你人是在這裏了,心卻飛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兩個月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來告訴我,可是現在看來不能再這樣放縱你的情緒了,你和入江春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想像不到的事情?!”冰凝兒目光淩厲的看著雪靈兒問,語氣中有著毋庸置疑的怒氣與擔心。

    雪靈兒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的反駁說:“沒有啊!我…我和春生能…能有什…什麽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靈兒,你笑的太不自然了哦,皮笑肉不笑的;我看你和入江春生之間一定有問題!”霧迷兒跳過來,摟住冰凝兒的脖子,看著表情尷尬的雪靈兒,篤定的說。

    “你們兩個就別再逼她了,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還有,迷兒,你和山田小姐約定見麵的時間要到了哦,你還不抓緊時間,快些走?”水露兒走過來替雪靈兒解圍說。

    “真的誒!我得趕快走了!”霧迷兒接過水露兒遞來的提包,踩著dior新款長筒細跟的皮靴一路小跑著衝出了診所。

    水露兒把頭轉向冰凝兒,剛要開口就被冰凝兒用手勢阻止了,她了然的開口:“ok!我知道了,這就去裏麵準備見等等就會過來的白石先生的資料。但是露兒,這種事壓在心底越久,人就會越累,還是早些說出來的好,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顧忌些什麽。”冰凝兒說完,轉身進入了診所裏麵的房間。

    水露兒歎口氣對雪靈兒說:“你最近的氣色真的不是很好,怎麽了嗎?”

    “沒有什麽,睡眠不足而已。”雪靈兒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為什麽會睡眠不足呢?”水露兒關心的問。

    “哦,最近看一部電視劇看的太入迷,忘記時間了。”雪靈兒想了想,解釋說。

    “……別等的太晚,要學會心疼自己。”水露兒拍拍雪靈兒的肩膀,輕聲說。

    “露兒……”正當雪靈兒抬起頭看著水露兒眼下遮不住的淡青色眼圈,一時不知該怎樣安慰她才好的時候,水露兒突然抱住雪靈兒,彎下身子,把頭埋進雪靈兒的頸窩,接著溫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了雪靈兒的肩膀上,緩緩的浸濕了雪靈兒身上粉藍色的羊毛背心。

    結束自己一天的工作後,雪靈兒推著購物車在大型超商裏漫無目的的轉著,等到她從賣場中走出來才發現自己隻買了兩盒酸牛奶,而且是入江春生喜歡的抹茶口味。她歎了口氣,將酸奶拎在手上,慢慢的在街上走著;當她經過一家珠寶店時,她的視線被櫥窗內擺放的散發著璀璨光芒的首飾吸引住了,雪靈兒不由自主的走進了這家珠寶店。

    “您好!請問小姐您需要些什麽?”珠寶店的店員見到雪靈兒走了進來,立刻熱情的招唿到。

    “啊?哦,我…我想先自己看一看。”雪靈兒尷尬的向店員笑笑說。

    “好的,如果您有什麽需要,請隨時喚我過來,我很願意為您服務。”店員有禮的說。

    “恩,我知道了。”雪靈兒說,隨意的在各種首飾的櫃台前看了起來,當她看到一款簡單的隻有一顆大約為0。6克拉的單顆裸白鑽製作成的耳釘時,眼睛不禁一亮!她立刻喚剛剛那位店員過來,問道:“這款耳釘大致需要多少錢呢?”

    “請問小姐您是買單隻的還是買成對或者多個呢?”店員周到的問。

    “我想…應該是……單隻。”雪靈兒想想入江春生,印象中他的左耳有一個耳洞。

    “單隻的價格相對成對的來說會貴一些,小姐您真的不考慮買一對迴去嗎?”店員體貼的問。

    雪靈兒心想:給春生留一隻,我自己留一隻不是很好嗎?這樣我就擁有和春生一樣的東西了。想到這裏,雪靈兒高興的說:“好,就買一對吧。”

    “好的,小姐成對的價格是四十萬元;不過我們今天是店慶日的最後一天,打七五折哦!所以是三十萬元,請問小姐您是付現還是刷卡?”店員親切的問。

    “刷卡。”雪靈兒從提包中取出信用卡交給店員並告訴他密碼是多少後,毫不猶豫的將那對漂亮的鑽石耳釘買了下來。

    雪靈兒拿著那對漂亮的耳釘走出了珠寶店,心裏異常歡喜的迴到家中,進門就開心的大聲喊:“春生!春生!我給你買了禮物哦!”

    可是漆黑的室內告訴她一個明確的事實——入江春生並沒有迴來。

    雪靈兒木然的進入客廳,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稍微活動了一下因一天的工作勞累而僵直的脖頸,機械的打開了電視,呆滯的看著裏麵流動的場景和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似是有兩個小小的人正在她的腦海中爭吵:其中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小人說:“你現在在做什麽?又在等他迴家嗎?別傻了,他一早就和你說過他是個同性戀,而且他隻有左耳帶耳環就是最好的證明啊,他是絕無可能愛上你的。”

    另外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小人立即反駁說:“我是又在傻傻的等他迴家。你看,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把這棟我和他一起居住的房子稱唿為家了呢!是的,他是個同性戀,這點我很清楚;但是也沒有哪條明文規定說不可以愛上同性戀啊!萬一有一天他會愛上我呢?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過他要是一旦知道你愛上了他,你確定你們的關係還會保持現在這樣美好的狀態嗎?醒醒吧!別在幻想奇跡會發生了,你們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會忍著不說的,我會一直這樣默默的愛著他,我不會讓他知道我是愛他的。”

    “你會甘心一直這樣下去嗎?你會嗎?!!”

    “我會!如果春生沒有發現我對他的感情,那麽我希望我可以一直這樣陪伴在他的身邊;如果我沒有隱藏好我的感情,而讓春生知道並且不能接受的話,我會離開,我不會讓他為難的。”

    “你和他不過生活了短短半年而已,你就愛他愛的這麽深了?雪靈兒,你的感情未免也太廉價了吧?!是不是隻要是對你溫柔,對你好,無論是哪個男人你都會愛的這麽死心塌地的啊?!”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愛春生,是因為這個人是春生啊!我是貪戀著春生的溫柔,但這不是我愛他的主要原因啊!”

    “那麽,你倒是說說看,原因是什麽?”

    “……”

    “說啊!”

    “原因……原因……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也許是在他說讓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時的笑容;也許是他哭倒在我的懷中時的傷心眼淚;也許是他聽我訴說童年往事時的疼惜神情;也許是那晚他讓我忘記佐藤學長時的魅惑表情;也許是……總之有很多的原因,但這些又不是全部的原因。我愛春生,隻因為他是他——入江春生。”

    “……是嗎?隻因為他是…入江春生……嗎?那你可要好好的隱藏起你對他的這份愛,否則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恩。”

    雪靈兒從自我的世界中醒來時已是深夜,她看了一眼牆上的夜光鍾表,上麵顯示已是淩晨兩點二十三分了。由於已經進入深冬,所以她不禁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但她仍固執的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膝,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抵擋著體內那陣陣湧上的寒意,就在雪靈兒被凍的牙齒打顫、嘴唇青紫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雪靈兒沒有迴頭去看,仍舊坐在沙發上雙目死死的盯著電視看,雖然她知道自己明明什麽也看不進去。

    入江春生輕巧的換上拖鞋,將大衣掛到玄關的衣架上,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廳,當他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雪靈兒時,不禁一愣,出聲問道:“靈兒,你還沒睡?”

    雪靈兒將雙腿從手臂的禁錮中解放出來,讓雙腳慢慢的落到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直視著入江春生的眼睛說:“我隻是看電視看到忘記了時間而已,這就去睡了。”

    “等等,靈兒。你看,我給你買了……”入江春生笑著拉住雪靈兒的手,剛開始說話,就被雪靈兒粗魯的拿話打斷了:“春生,你抽煙了是吧?現在你的嘴巴很臭,請不要和我講話!你明明知道我對煙的味道過敏,晚安了!”說完,雪靈兒就頭也不迴的進入了自己的房間,拉上門時還故意發出很大的響動,而入江春生則是不明所以的愣愣的站在原地。

    雪靈兒一進入房中,就馬上鑽到了被子裏,懊惱的咬著手指想:我怎麽會對春生講出那樣的話呢?春生會不會生我的氣啊?我是傻瓜啊!春生剛剛想和我說什麽呢?……過了一會,雪靈兒又從房間中悄悄的走了出來,她向入江春生房間的方向看了看,入目的漆黑告訴她入江春生已經睡下了。雪靈兒對著入江春生的房門輕聲說:“對不起,春生。”然後,她將腳步放輕,走入了廚房,雪靈兒強忍住胃部因饑餓而產生的微微抽痛,走到了冰箱前。她蹲下身子,拉開門,立刻被恆溫層正中放置的一盒蛋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並不是蛋糕的包裝有多麽的華美,事實上它的包裝與其他甜品店的包裝並無特殊之處,隻不過那純白的沒有一絲花邊的簡約蛋糕盒上貼了一張依舊有著鮮嫩綠色的遍筏紙罷了。to:靈兒,這是給你的小禮物。春生字。

    雪靈兒的眼睛漸漸潮濕起來,她握住蛋糕盒上的提手將蛋糕從冰箱中輕輕的提了出來,關上冰箱的門,走迴了自己的房間內。

    她拉上門,打開盒子,裏麵裝的正是她最喜歡的口味——提拉米酥。一滴眼淚滴落在提拉米酥表麵的那薄薄的一層巧克力粉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四滴、五滴、六滴、七、八、九、十、十一滴……越來越密集的淚珠在那個小小的僅有四寸的蛋糕上找到了它們的落腳點,很快那層巧克力粉便被浸的緊緊黏附在了蛋糕的奶酪層上,雪靈兒從蛋糕盒中拿起吃蛋糕用的透明精致小勺,挖下蛋糕的一角送入口中,笑中含淚的說:“巧克力…果然…很苦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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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在國外,男性同性戀都隻在左耳帶一隻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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