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我迴來了,放繩子下來。”過了小半個時辰,熊小二和阿柳來到了城下。


    “隊長,熊二迴來了,哥幾個,把繩子拿過來。”一名正在城牆上巡邏的士兵,聽到了熊小二的叫聲,趕忙在城牆上招唿起來。


    “二爺,要不我先上去,要是你上去了,把我丟在這裏,可怎麽辦?”阿柳看著從城頭上丟下來的繩子,哭喪著臉。


    “你他娘的少廢話,抓緊我,掉下去我可不負責。”熊小二和阿柳這一路走來,阿柳廢話不斷,若是換個人,恐怕早就把阿柳丟在沙漠中了,不過饒是熊小二心地在善良,也不願意在搭理阿柳,把繩子係在身上後,一把抓過阿柳,顯然是要提著上去了。


    “輕點,輕點。”


    “閉嘴。”


    隨著城上士兵拉起繩子,阿柳被熊小二提在空中,果然不敢再開口說半個字,不一會,阿柳和熊小二就被拉上了城頭,這時李大哥也帶著幾名士兵走了過來。


    “小二,你可知道違反軍規是什麽後果?”李大哥見熊小二無恙,先是送了口氣,而後厲聲大喝。


    “李大哥,我甘受懲罰,我沒法見死不救。”熊小二撓了撓頭,低聲說道,言語中聽不出一點做作。


    阿柳站在一旁,聽到李大哥喝斥後,側目看了熊小二一眼,也沒說什麽,先前他覺得熊小二雖然是軍士,但好說話,好欺負,眼前一眾無不是真刀真槍,阿柳也不敢亂說話。


    “你們看到熊小二出城了嗎?”李大哥轉身對著身後士兵喊道。


    “報告隊長,沒有!”一眾士兵自然明白隊長不是真的想懲罰熊小二,齊聲附和。


    “阿柳,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聽到動靜,沙琪瑪扶著牆走出垛子,靠城牆邊上,自然看到了傻站在一旁的阿柳。


    阿柳抬頭看了李大哥一眼,見對方微微點頭,才走向垛子,向沙琪瑪道:“嗬嗬,差點沒被那些狗日的啃了。”


    城牆上的士兵也樂了,畢竟做苦差事的士兵始終是沒什麽背景,大多出身貧寒,為謀生計才到軍隊當兵,自然不會有多高的道德素養,一些粗俗的話語,從市井帶來,在兄弟間紮根,乍聽阿柳這一句,不由的有了幾分親近。


    熊小二則是掩麵搖頭,最後輕歎了一聲,李大哥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自顧安排這工作。


    反倒是沙琪瑪,不見絲毫不適,靠在牆邊上咧嘴一笑,髒兮兮的臉龐和襤褸的衣衫,也掩飾不了這一笑真摯。倒不是他有多與眾不同,隻不過與阿柳呆在一起也有好些日子了,早就習慣了阿柳言辭。


    “小二,你說說情況。”李大哥安排好各人工作後,對熊小二說道。


    “李大哥,這事說起來,非常詭異,我先下去的時候,看到先前那孩子靠在城門上,要我去救人,我這人就這樣,救命的事,哪能不管,就走向孩子說的方向,也沒多久,約摸小半個時辰後,我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我走近一看,一個小土丘,全是破碎的血骨皮毛,一個孩子從土丘上走了下來,就是後來跟我迴來這個熊孩子。當時看他無異,便帶他迴來了。”熊小二提起先前的事,也是一陣後怕。


    “這,這孩子不會有問題?你去盯著,一有異常立馬稟告,天一亮就把他們送到統領那,稟明實情,我們不要牽扯太多。”李大哥雖未親眼看到,但知道熊小二一向老實,從來不會說假話,眉頭一皺,但很快就作出了取舍,此事,不要過多深入。


    熊小二點點頭,轉身走向城牆上的垛子,李大哥若有所思的走下城牆。


    “阿柳,你小子命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死定了。”阿柳和沙琪瑪走進垛子,隨意坐了下來。


    “屁大點事,咱可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對付幾隻狗狗還不是輕而易舉。”阿柳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實情,否則不用別人說什麽,自己都解釋不清楚,拿刀架人家脖子上要別人相信自己遇到過神仙嗎?


    “少臭屁,肯定那士兵救了你,我說不吹牛你能死啊?”沙琪瑪多日和阿柳相處,自然清楚阿柳在胡扯,也不會相信是阿柳自己解決了狼群,那可是狼群,功夫一流的好手也不見得能對付,別說阿柳這手無寸鐵的小孩。


    “你還別不信,我跟你講,以前我見過一隻鳥,那才叫大場麵,一個爪子都比你大的多。”阿柳畢竟年少,又沒經曆過多少人情世故,哪容得別人懷疑,把幾個月前古井旁邊看到的妖獸搬了出來,不過顯然是不會有人當真的。


    “別瞎嚷嚷了,吃喝點東西,趕緊休息,明天就送你們到統領那裏。”在阿柳和沙琪瑪交談時,熊小二也來到了垛子裏,放下手中的幹餅和一皮囊水,坐到一旁看著阿柳。


    這可真奇了怪了,看上去也沒什麽不對啊,可那一地碎屍又是怎麽迴事?莫非是妖怪?熊小二坐下來後迴想著先前看到阿柳的那一幕,心中再無法平靜下來,大口啃餅子的阿柳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你進來幹什麽?”沙琪瑪自言身為沙象大公之子,什麽時候把一名普通士兵看在眼裏過,出言自然不帶一分客氣。


    “小兔崽子,不說我身為王家士卒,就算救你一命,你不感恩戴德,反倒如此不知禮節,實在不知好歹。”熊小二先前還未歸來,沙琪瑪和李大哥對話內容自然不知曉,不由得火氣上頭。


    “二爺,別見怪,消消氣坐好,我這兄弟以前被嚇過,那以後老以為自己是是官二代。”阿柳一聽沙琪瑪出言,差點每把餅子一口噴出,就算你是什麽大公親兒子,現在小命都不能自己做主,說了頂個屁用啊,而後又迴頭對沙琪瑪道:“小馬,趕緊睡覺了,不然哥哥抽你!”一邊說,阿柳一邊衝沙琪瑪眨眼,示意不要再多事。


    “哼!”熊小二罕見的冷哼一聲,閉目靠在牆上,他的任務是監視阿柳,自然不可能真的睡著。


    一夜輪流值守,熊小二被安排監視阿柳,也沒人叫他輪換,不知怎麽的,他竟也是睡著了,睡夢中,時時會有個虛幻的狼頭出現在自己麵前,似乎……在咧嘴對著自己笑。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換下,黎明的光漸漸覆蓋了大漠,阿柳沙琪瑪還沒醒過來,熊小二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一床破毯子,微微一愣,抬頭卻沒看到阿柳,料想定是阿柳給自己披上的,心裏一暖,緩緩站起身向外走去,熊小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遠處一動不動的阿柳,邊活動身體,邊走了過去。


    天微亮時阿柳就醒了過來,離開村子幾個月了,阿柳一直如此,原因無它,阿柳離開村子後不斷趕路,但凡休息時便拿出當日青年男子給刻給他的吐納功法研究,雖然不能全搞懂,但他按照上麵所說的一步一步模仿,已經可以簡單的吐納,雖然阿柳不知道功效,但每次用這種方式唿吸完都會感覺精神異常充足,神清氣爽,毫不為過。就這樣,阿柳漸漸養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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