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到村會委交稅
程太初沉著臉走出信用社，才把抓在手裏的資料，一份一份地整理好，揣進衣服口袋。
走到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才算把心裏的怒火暫時壓下去。
今天天氣很好。
陽光很溫和，不似前幾天那麽炎熱，還有些許微風，時不時地從身上掠過。
程太初在車站等迴家的班車，接到父親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迴家？父親說家裏馬上要開飯了，要不要等等他？
程太初說自己在等班車，不用等他迴家再開飯，一切以伐木工人為主。
農村的班車，每隔一小時才發一次車。
等程太初坐到程家村村口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一點鍾。
下了車，走進村子，順道去村委會交稅。
村委會是程天康，和另一個村幹部在辦公室。
程天康表示百分之十的稅，就是五十七萬，數額巨大。他得把其他村幹部都叫到場，才能處理。
程太初又等了大半個小時。
村幹部都到齊了，程天康才開始寫收據，雙方簽了字，會計拿出村委會的專用刷卡機，刷走稅錢。
村幹部做了見證，紛紛鼓勵了程太初幾句，就迴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了。
程天康掏出香煙，遞給大侄子一根。
叔侄二人坐在辦公室吞雲吐霧，傾聽外麵梧桐上的知了聲。
程太初說：“大伯，給村裏捐款的事，能不能等到我把賣樹木的尾款收到後，再來辦。”
程天康笑道：“嗨！這有什麽不能的？我相信你的為人！再說，你這後山天天搞這麽大的動靜，每天都是大筆工錢流出去。再加上你這交了稅，首付款也不剩幾個錢了。我們村幹部，都能理解。”
說完，又問：“唉？我昨天跟你說的貸款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盡快去辦理。知道不？”
程太初咬著香煙，伸了一個懶腰。把兩小時前，去農村信用社貸款的事，講給大伯聽。
程天康聽得臉都青了，拍著桌子，怒道：“啥？三百萬抽百分之三十？九十萬啊？這個周得水，是想錢想瘋了吧？身為農村信用社的行長，享受著國家發放的工資和福利，卻不為老百姓辦事。還以權謀私，搞非法貸款從中抽出好處費的醃臢事。這是犯罪！簡直是豈有此理！”
罵完周得水，又擔心大侄子：“你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以後信用社肯定是沒法貸款了，接下來怎麽辦呢？”
程太初彈了彈煙灰，說道：“咱們鎮上不是還有一家農業銀行麽？過兩天我抽出時間，去看看情況。不行的話，去縣城的各個銀行問問。”
程天康見他並不氣餒，滿意地點頭：“也好！鎮上不行，就多跑跑縣城的銀行。”
抽完一根煙，叔侄兩人閑聊了幾句。
程天康得知大侄子還沒吃午飯，從抽屜裏拿出兩塊餅幹，讓他先墊墊肚子，趕緊迴家吃飯。
村公路中段的一塊菜地裏，三個村婦正忙著彎腰摘菜。
麵積一畝的菜地，已經摘了八九分。
公路邊上停著一輛三輪車，車廂上麵全是蔬菜。蔬菜裝在藍色的菜筐中，整整齊齊地堆高七八層。
三輪車後麵的田坎上，放著十幾個大簍筐。有的簍筐裏裝滿了蔬菜，有的還空著。
楊如意抱著一個小孩子，坐在三輪車的前座玩耍。瞧見程太初迴來了，主動大大方方的打招唿：“太初哥，你迴來啦 ？”
程太初對楊如意報以微笑，說：“你怎麽在這裏？”
楊如意扒拉著小侄子，到處亂摸的小手，就：“後山開工了，但旦抽不開身，我就來幫你守著。”
程太初道了一聲謝謝，掏出大伯給的餅幹，塞到小孩子手裏。
楊如意的小侄子已經一歲半了，高高興興的接過餅幹，奶聲奶氣地說：“姐、姐。”
楊如意糾正他：“謝謝，不是姐姐。謝-謝。”
小孩子望了程太初一眼，害羞地撲在楊如意懷裏。
楊如意說：“太初哥，我不知道你需要哪種菜筐，你也沒說具體要買多少？竹編的和泡沫的，壽命短。塑料的質量好點，用幾年都不會壞。我就私自做主，買了一百個這種藍色的塑料菜筐。”
程太初往車廂看了一眼。點頭表示認可：“你想得很周到，我就是要這種菜筐。一共多少錢？我轉給你。”
楊如意擺手：“不用，昨天但旦給我講的時候，就把錢轉過來了。”
程太初一聽，掏到一半的錢包，又塞迴褲兜裏：“你先迴家吧，別把你侄子給曬著了。我在這裏看著就行。”
楊如意低頭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侄子，搖頭說：“不打緊，還是我幫你看著吧。但旦說，等你迴來去後山接替他，他才能脫身往縣城送貨。”
程太初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半了。看菜地裏的情況，用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全部摘完。確實要趕緊去接替但旦。
程太初對楊如意表示抱歉：“那就麻煩你再幫我守一會兒，我趕緊去把但旦換下來。時間太晚，等他把貨送完，都要到後半夜了。”
他覺得有點對不住但旦。
楊如意一周才迴來一天，但旦肯定希望傍晚收工後，能有機會跟她聊上一兩句。
可現在的情況是要送貨，還不止跑一趟。
等收工都半夜三更了，人家楊如意早就睡了。
耽誤但旦早日脫單，真是罪過！
程太初走到家門口，往裏頭看了一眼。
院子裏亂得很，正在收拾桌子，洗洗涮涮。
程太初就沒進去，對背對他正在收拾碗筷的母親喊了一聲：“媽，我迴來了。我先去後山了。”
肖靜梅端著幾個髒盤子，喊道：“兒子，你不吃飯了嗎？媽給你留了飯菜，一直熱著呢。”
程太初擺擺手：“不吃了，我包裏有餅幹。”
肖靜梅望著兒子的背影，想追出去把兒子拉迴來，飯不吃怎麽行？會餓壞身體的。”
還是坐在角落曬太陽的程天陽，勸道：“不要擔心，兒子已經是大人了，他知道分寸。”
肖靜梅想懟自己男人兩句。兒子大了怎麽滴？兒子就是八十歲，在當娘的心裏也還是個孩子。
她一轉身，嘴裏的話還沒懟出口，就清楚地看見楊春花望著大門外，癡癡地發呆。
頓時，肖靜梅心中敲響了警鍾。
程太初沉著臉走出信用社，才把抓在手裏的資料，一份一份地整理好，揣進衣服口袋。
走到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才算把心裏的怒火暫時壓下去。
今天天氣很好。
陽光很溫和，不似前幾天那麽炎熱，還有些許微風，時不時地從身上掠過。
程太初在車站等迴家的班車，接到父親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迴家？父親說家裏馬上要開飯了，要不要等等他？
程太初說自己在等班車，不用等他迴家再開飯，一切以伐木工人為主。
農村的班車，每隔一小時才發一次車。
等程太初坐到程家村村口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一點鍾。
下了車，走進村子，順道去村委會交稅。
村委會是程天康，和另一個村幹部在辦公室。
程天康表示百分之十的稅，就是五十七萬，數額巨大。他得把其他村幹部都叫到場，才能處理。
程太初又等了大半個小時。
村幹部都到齊了，程天康才開始寫收據，雙方簽了字，會計拿出村委會的專用刷卡機，刷走稅錢。
村幹部做了見證，紛紛鼓勵了程太初幾句，就迴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了。
程天康掏出香煙，遞給大侄子一根。
叔侄二人坐在辦公室吞雲吐霧，傾聽外麵梧桐上的知了聲。
程太初說：“大伯，給村裏捐款的事，能不能等到我把賣樹木的尾款收到後，再來辦。”
程天康笑道：“嗨！這有什麽不能的？我相信你的為人！再說，你這後山天天搞這麽大的動靜，每天都是大筆工錢流出去。再加上你這交了稅，首付款也不剩幾個錢了。我們村幹部，都能理解。”
說完，又問：“唉？我昨天跟你說的貸款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盡快去辦理。知道不？”
程太初咬著香煙，伸了一個懶腰。把兩小時前，去農村信用社貸款的事，講給大伯聽。
程天康聽得臉都青了，拍著桌子，怒道：“啥？三百萬抽百分之三十？九十萬啊？這個周得水，是想錢想瘋了吧？身為農村信用社的行長，享受著國家發放的工資和福利，卻不為老百姓辦事。還以權謀私，搞非法貸款從中抽出好處費的醃臢事。這是犯罪！簡直是豈有此理！”
罵完周得水，又擔心大侄子：“你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以後信用社肯定是沒法貸款了，接下來怎麽辦呢？”
程太初彈了彈煙灰，說道：“咱們鎮上不是還有一家農業銀行麽？過兩天我抽出時間，去看看情況。不行的話，去縣城的各個銀行問問。”
程天康見他並不氣餒，滿意地點頭：“也好！鎮上不行，就多跑跑縣城的銀行。”
抽完一根煙，叔侄兩人閑聊了幾句。
程天康得知大侄子還沒吃午飯，從抽屜裏拿出兩塊餅幹，讓他先墊墊肚子，趕緊迴家吃飯。
村公路中段的一塊菜地裏，三個村婦正忙著彎腰摘菜。
麵積一畝的菜地，已經摘了八九分。
公路邊上停著一輛三輪車，車廂上麵全是蔬菜。蔬菜裝在藍色的菜筐中，整整齊齊地堆高七八層。
三輪車後麵的田坎上，放著十幾個大簍筐。有的簍筐裏裝滿了蔬菜，有的還空著。
楊如意抱著一個小孩子，坐在三輪車的前座玩耍。瞧見程太初迴來了，主動大大方方的打招唿：“太初哥，你迴來啦 ？”
程太初對楊如意報以微笑，說：“你怎麽在這裏？”
楊如意扒拉著小侄子，到處亂摸的小手，就：“後山開工了，但旦抽不開身，我就來幫你守著。”
程太初道了一聲謝謝，掏出大伯給的餅幹，塞到小孩子手裏。
楊如意的小侄子已經一歲半了，高高興興的接過餅幹，奶聲奶氣地說：“姐、姐。”
楊如意糾正他：“謝謝，不是姐姐。謝-謝。”
小孩子望了程太初一眼，害羞地撲在楊如意懷裏。
楊如意說：“太初哥，我不知道你需要哪種菜筐，你也沒說具體要買多少？竹編的和泡沫的，壽命短。塑料的質量好點，用幾年都不會壞。我就私自做主，買了一百個這種藍色的塑料菜筐。”
程太初往車廂看了一眼。點頭表示認可：“你想得很周到，我就是要這種菜筐。一共多少錢？我轉給你。”
楊如意擺手：“不用，昨天但旦給我講的時候，就把錢轉過來了。”
程太初一聽，掏到一半的錢包，又塞迴褲兜裏：“你先迴家吧，別把你侄子給曬著了。我在這裏看著就行。”
楊如意低頭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侄子，搖頭說：“不打緊，還是我幫你看著吧。但旦說，等你迴來去後山接替他，他才能脫身往縣城送貨。”
程太初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半了。看菜地裏的情況，用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全部摘完。確實要趕緊去接替但旦。
程太初對楊如意表示抱歉：“那就麻煩你再幫我守一會兒，我趕緊去把但旦換下來。時間太晚，等他把貨送完，都要到後半夜了。”
他覺得有點對不住但旦。
楊如意一周才迴來一天，但旦肯定希望傍晚收工後，能有機會跟她聊上一兩句。
可現在的情況是要送貨，還不止跑一趟。
等收工都半夜三更了，人家楊如意早就睡了。
耽誤但旦早日脫單，真是罪過！
程太初走到家門口，往裏頭看了一眼。
院子裏亂得很，正在收拾桌子，洗洗涮涮。
程太初就沒進去，對背對他正在收拾碗筷的母親喊了一聲：“媽，我迴來了。我先去後山了。”
肖靜梅端著幾個髒盤子，喊道：“兒子，你不吃飯了嗎？媽給你留了飯菜，一直熱著呢。”
程太初擺擺手：“不吃了，我包裏有餅幹。”
肖靜梅望著兒子的背影，想追出去把兒子拉迴來，飯不吃怎麽行？會餓壞身體的。”
還是坐在角落曬太陽的程天陽，勸道：“不要擔心，兒子已經是大人了，他知道分寸。”
肖靜梅想懟自己男人兩句。兒子大了怎麽滴？兒子就是八十歲，在當娘的心裏也還是個孩子。
她一轉身，嘴裏的話還沒懟出口，就清楚地看見楊春花望著大門外，癡癡地發呆。
頓時，肖靜梅心中敲響了警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