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下午一點二十分，村民紛紛出門，成群結隊手拿工具的往後山走。
程太初迴到家裏，伐木工已經出門。
隻有幾個女人在忙來忙去，洗碗的洗碗，掃地的掃地。
程太初原本想進廚房，跟母親說一聲自己去後山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楊春花的聲音。
想了想，便沒有進去。
來到後山，工人們已經開工了。
但旦坐在水渠邊上的一棵大柳樹下，低著頭玩走手機。
程太初朝他走去，說道：“但旦，我原先從劉光旭手裏贏來的那畝地，地裏的蔬菜已經成熟了。你找二三個人，明天早上摘下來。到時候你跑一趟，送陸康酒店去。”
但旦快速收起手機，翻開筆記本記錄下來：“好，我兩個姑媽正閑著，摘蔬菜這種活還是女人手腳輕，也更仔細一點。”
程太初點頭：“行，你安排吧，工作你看著給。對了，裝蔬菜的筐子，咱們村好像沒哪家人有，沒法借。你明天上場集市，進一批迴來。我明天要跑一趟縣稅務局，沒時間處理這些事。”
但旦想了想，突然紅著臉，說：“明天如意休息，菜筐請她幫忙買吧。早上我在這裏盯著，等你下午迴來，我再去送菜。不然，我們都忙別的去了，這裏沒人盯著，大家都偷懶怎麽辦？”
程太初笑了笑，在大柳樹下找個蔭涼的位置坐下來，遠遠地打量著山上的情況。
但旦給兩個姑媽打電話，確定好明早摘菜的事。偏頭看了一眼程太初，趁著周圍沒人，問道：“太初哥，我聽說楊春花喜歡你。”
程太初驚訝道：“胡說，你聽誰說的？”
但旦說：“我媽跟我說的。”
程太初更覺得驚訝了：“你媽怎麽會這樣想？”
但旦說：“你媽給我媽說的。”
“……”程太初好無語。
但旦自顧自地說道：“你媽跟我媽講，說楊春花喜歡上你了，她愁得很。問我媽娘家有沒有合適的親戚是單身，趕緊介紹相親。”
程太初一臉正色：“這話千萬別往外說，萬一傳出去對春花嫂子影響不好，指不定會影響到以後相親的事。”
但旦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說：“放心吧，我媽也叫我不要往外說。我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萬一傳出去，讓村裏的是非精聽見了，指不定被傳成什麽樣？到時候，不止楊春花名聲不好聽，連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你心裏有數就行。”程太初掏出香煙，丟給對方一根，自己點上一根。
但旦接住香煙，夾在耳朵上，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楊春花暗戀太初哥你。好幾次碰到我，拐彎抹角的向我打聽你。比如問我們今天做了什麽呀？去了哪裏呀？出門送貨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喝酒什麽的……一開始不覺得，次數多了我就覺得有點不對。仔細一想，就大概明白了。不過，我沒敢跟你講。所以，我媽中午提起這事兒的時候，我就跟我媽說，晚上迴家給打電話問問外婆和舅媽，那邊村子裏或者是哪個親戚是單身漢，隻要條件合適就趕緊介紹一下。說實在的，楊春花真的不適合你。”
程太初神色如常，抽了一口煙，說：“這事兒，以後都不要提了。反正，我對春花嫂子沒半點那個意思，她在我心裏就是堂嫂。”
但旦說：“嗯，太初哥你這話我信。我瞧著，你確實對楊春花沒感覺。”
程太初笑了笑：“行了，你別瞎操心。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實在有閑得慌的時候，多想想怎麽追如意吧!”
但旦滿臉通紅，一著急說話都結巴：“好好的幹嘛提如意？我不跟你說了，我上去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偷懶不幹活……”
但旦紅臉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落慌而逃。
程太初忍不住哈哈大笑。
肖靜梅燒了新的泡蘭茶，領著家裏幾個婦女，兩人抬一桶送到後山來，隔著十米都能看清兒子的笑容：“你一個人坐那兒，笑啥呢？”
程太初迴過頭，視線中先是母親，再是楊春花。
後者刻意把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工人身上。
最後才看見跟在隊伍最後頭，那個身穿大紅花裙的婦女。
程太初看見那個人，眼神不禁冷了兩分，仍然出於禮貌的打招唿：“小舅媽。”
“好久不見了，太初真是越長越帥氣了。”朱麗麗顴骨生得高，下巴長得尖，笑起來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程太初臉上的微笑，不失禮貌又透著一種疏離：“是很久不見了，小舅媽還是那麽年輕。”
肖靜梅笑道：“你小舅媽聽說咱們家裏忙，專門過來幫忙。”
她心知肚明，朱麗麗很不招兒子待見！
朱麗麗這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從前嫌他們家窮，就不常走動。
從自程天陽癱瘓後，害怕開口向她借錢，更是一次都沒來探望過。
她也不喜歡這個弟媳，但上門既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
親戚一場，表麵功夫總還是要做的！
程太初掃了一眼，朱麗麗身上那條大紅花的長裙，笑而不語。
真心來幫忙的人，會穿成這樣？
朱麗麗走到大柳樹下，就不動了。用手對著自己的臉做出扇風狀，笑道：“哎呀，今天天氣真熱呀。二姐，你去送茶水吧，不用管我。好久沒見過太初，正好聊聊天。”
肖靜梅點點頭，抬起茶水桶朝山腳下走。
朱麗麗望著山上忙活的工人，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對程太初說道：“請這麽多人啊？這得花多少花啊？ 我就經常說，太初是咱們家最有本事的孩子。看，這才迴家多久？就把後山承包下來了。”
程太初扯了扯嘴角，想隨口說兩句客氣話，都懶得張嘴。
朱麗麗也沒想要他迴答，指著山坡自顧自地說道：“呀，這山上的樹都好幾十年了吧？長得真好，賣價也不低吧？太初，你小舅和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程太初把手揣進褲兜，不鹹不淡的問：“小舅媽難得來一迴，多住幾天再走。就是現在家裏實在太忙，怕是要招待不周。”
換言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下午一點二十分，村民紛紛出門，成群結隊手拿工具的往後山走。
程太初迴到家裏，伐木工已經出門。
隻有幾個女人在忙來忙去，洗碗的洗碗，掃地的掃地。
程太初原本想進廚房，跟母親說一聲自己去後山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楊春花的聲音。
想了想，便沒有進去。
來到後山，工人們已經開工了。
但旦坐在水渠邊上的一棵大柳樹下，低著頭玩走手機。
程太初朝他走去，說道：“但旦，我原先從劉光旭手裏贏來的那畝地，地裏的蔬菜已經成熟了。你找二三個人，明天早上摘下來。到時候你跑一趟，送陸康酒店去。”
但旦快速收起手機，翻開筆記本記錄下來：“好，我兩個姑媽正閑著，摘蔬菜這種活還是女人手腳輕，也更仔細一點。”
程太初點頭：“行，你安排吧，工作你看著給。對了，裝蔬菜的筐子，咱們村好像沒哪家人有，沒法借。你明天上場集市，進一批迴來。我明天要跑一趟縣稅務局，沒時間處理這些事。”
但旦想了想，突然紅著臉，說：“明天如意休息，菜筐請她幫忙買吧。早上我在這裏盯著，等你下午迴來，我再去送菜。不然，我們都忙別的去了，這裏沒人盯著，大家都偷懶怎麽辦？”
程太初笑了笑，在大柳樹下找個蔭涼的位置坐下來，遠遠地打量著山上的情況。
但旦給兩個姑媽打電話，確定好明早摘菜的事。偏頭看了一眼程太初，趁著周圍沒人，問道：“太初哥，我聽說楊春花喜歡你。”
程太初驚訝道：“胡說，你聽誰說的？”
但旦說：“我媽跟我說的。”
程太初更覺得驚訝了：“你媽怎麽會這樣想？”
但旦說：“你媽給我媽說的。”
“……”程太初好無語。
但旦自顧自地說道：“你媽跟我媽講，說楊春花喜歡上你了，她愁得很。問我媽娘家有沒有合適的親戚是單身，趕緊介紹相親。”
程太初一臉正色：“這話千萬別往外說，萬一傳出去對春花嫂子影響不好，指不定會影響到以後相親的事。”
但旦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說：“放心吧，我媽也叫我不要往外說。我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萬一傳出去，讓村裏的是非精聽見了，指不定被傳成什麽樣？到時候，不止楊春花名聲不好聽，連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你心裏有數就行。”程太初掏出香煙，丟給對方一根，自己點上一根。
但旦接住香煙，夾在耳朵上，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楊春花暗戀太初哥你。好幾次碰到我，拐彎抹角的向我打聽你。比如問我們今天做了什麽呀？去了哪裏呀？出門送貨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喝酒什麽的……一開始不覺得，次數多了我就覺得有點不對。仔細一想，就大概明白了。不過，我沒敢跟你講。所以，我媽中午提起這事兒的時候，我就跟我媽說，晚上迴家給打電話問問外婆和舅媽，那邊村子裏或者是哪個親戚是單身漢，隻要條件合適就趕緊介紹一下。說實在的，楊春花真的不適合你。”
程太初神色如常，抽了一口煙，說：“這事兒，以後都不要提了。反正，我對春花嫂子沒半點那個意思，她在我心裏就是堂嫂。”
但旦說：“嗯，太初哥你這話我信。我瞧著，你確實對楊春花沒感覺。”
程太初笑了笑：“行了，你別瞎操心。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實在有閑得慌的時候，多想想怎麽追如意吧!”
但旦滿臉通紅，一著急說話都結巴：“好好的幹嘛提如意？我不跟你說了，我上去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偷懶不幹活……”
但旦紅臉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落慌而逃。
程太初忍不住哈哈大笑。
肖靜梅燒了新的泡蘭茶，領著家裏幾個婦女，兩人抬一桶送到後山來，隔著十米都能看清兒子的笑容：“你一個人坐那兒，笑啥呢？”
程太初迴過頭，視線中先是母親，再是楊春花。
後者刻意把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工人身上。
最後才看見跟在隊伍最後頭，那個身穿大紅花裙的婦女。
程太初看見那個人，眼神不禁冷了兩分，仍然出於禮貌的打招唿：“小舅媽。”
“好久不見了，太初真是越長越帥氣了。”朱麗麗顴骨生得高，下巴長得尖，笑起來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
程太初臉上的微笑，不失禮貌又透著一種疏離：“是很久不見了，小舅媽還是那麽年輕。”
肖靜梅笑道：“你小舅媽聽說咱們家裏忙，專門過來幫忙。”
她心知肚明，朱麗麗很不招兒子待見！
朱麗麗這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從前嫌他們家窮，就不常走動。
從自程天陽癱瘓後，害怕開口向她借錢，更是一次都沒來探望過。
她也不喜歡這個弟媳，但上門既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
親戚一場，表麵功夫總還是要做的！
程太初掃了一眼，朱麗麗身上那條大紅花的長裙，笑而不語。
真心來幫忙的人，會穿成這樣？
朱麗麗走到大柳樹下，就不動了。用手對著自己的臉做出扇風狀，笑道：“哎呀，今天天氣真熱呀。二姐，你去送茶水吧，不用管我。好久沒見過太初，正好聊聊天。”
肖靜梅點點頭，抬起茶水桶朝山腳下走。
朱麗麗望著山上忙活的工人，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對程太初說道：“請這麽多人啊？這得花多少花啊？ 我就經常說，太初是咱們家最有本事的孩子。看，這才迴家多久？就把後山承包下來了。”
程太初扯了扯嘴角，想隨口說兩句客氣話，都懶得張嘴。
朱麗麗也沒想要他迴答，指著山坡自顧自地說道：“呀，這山上的樹都好幾十年了吧？長得真好，賣價也不低吧？太初，你小舅和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程太初把手揣進褲兜，不鹹不淡的問：“小舅媽難得來一迴，多住幾天再走。就是現在家裏實在太忙，怕是要招待不周。”
換言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