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記得截宗的戒指上,都有很厲害的禁製吧?有的還是‘心血離魂’秘法,不是主人打開就會自爆,你怎麽破開來的?”莊靖蝶看著睚眥吐出來的須彌戒指,麵帶憂色,誰知……


    睚眥大搖大擺地遊到戒指旁邊,抬起尖腦袋在戒指上碰了一下,“哐當哐當”兩聲,兩柄飛劍出現在吳易和莊靖蝶的麵前。


    “你這家夥,怎麽做到的?”吳易這一迴也是有點吃驚了,本來他還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鑽研一下《萬皆典》把截宗的禁製化解掉,哪裏知道……


    “怎麽做到的?”睚眥洋洋得意地抬起頭,猛地一下張開它的“血盆大口”,隨後又作勢咬了一下說道:“一口就咬掉了,這樣的禁製算什麽啊?你忘記我主人……哦不,我師尊是誰了?”


    “你這寵物蛇居然還有師門傳承?”莊靖蝶這一下是真的驚住了,吳易急忙掩蓋道:“它說話什麽時候有個正形?能信嗎?它還跟我說過,它是雷震殿掌門的私生子呢,你信麽?”


    “咯咯咯……”莊靖蝶這一下是真的被吳易給逗樂了,笑得花枝亂顫。


    “你……你……你……你汙蔑我清譽!”睚眥這一下被吳易噎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值得抬起半邊身子,好像人賭咒發誓一般道:“誰……誰說過這話,誰……誰生兒子沒屁眼!”


    “哈哈哈哈……”吳易也是笑了起來,猛地拿起麵前的兩把靈寶飛劍丟到睚眥的麵前說道:“少廢話,辦事辦好點行不?把這兩把飛劍上的禁製也給我抹了,這上麵也有截宗的禁製,要是我們直接拿去用了,怕是還沒趕到安東礦山,就被截宗的人截住了!”


    睚眥“哦”了一聲,遊到兩柄飛劍旁邊,伸出牙來,各自咬了一下,隻見兩柄飛劍上的光芒頓時黯淡,就好像中毒了一樣,很快上麵的光澤就消散了,像是變成了兩把普通的長劍了。


    “你這樣不行……”莊靖蝶搖頭說道:“你這樣破禁製的方式,太野蠻暴力了,雖然禁製沒了,但是靈性也沒了,這兩把飛劍還是要重新祭煉……算了,我晚上來祭煉這兩把飛劍吧……”


    說到這裏,莊靖蝶抬起眼來看了吳易一眼說道:“你之前受傷了,需要休息,你去睡一覺,明天我喊你起來吧……”


    “我沒事的!”吳易剛想站起來,隻覺得背上肌肉一陣撕裂的痛感,差點讓他沒叫出聲來。


    “看到了吧,你還逞強!”莊靖蝶關切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如果追上了他們,就是一場惡戰,到時候你要是舊傷複發怎麽辦?”


    “好吧!”吳易點了點頭,隻得老老實實地又坐迴到了篝火旁邊,他看了看莊靖蝶說道:“不過你也需要休息,到了半夜,我跟你換班吧?”


    “行!”莊靖蝶為了讓吳易安心休息,也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隨後她便盤腿坐了下來,支起造化小鼎,口中念念有詞,隻聽見“哄”地一聲,造化小鼎的上方燃起一團透明的火焰,她拿起一柄飛劍,那飛劍就懸浮在造化小鼎的上風,被那一團透明火焰不斷灼燒著。


    吳易這樣盯著看了差不多半刻鍾,隻見莊靖蝶一直瞑目念念有詞,一動也不動,也是覺得有些無趣,打了一個哈欠,倚著身後的一棵大樹,合眼休息了起來。


    等吳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月已上中天了。


    “還沒有休息?”吳易的麵前,一身白衣的莊靖蝶依舊在祭煉飛劍,隻不過前一把顯然已經祭煉完畢,放在她的右手邊,通體發亮,仿佛是將天上的月光接引下來了一般。


    莊靖蝶看到吳易醒了,也是睜開眼睛說道:“你還可以再睡一會的,還沒到半夜呢……”


    “你別騙我了……”吳易笑了笑,緩緩地直起身體站了起來說道:“再睡不得到天亮了。”


    他朝前走了幾步,立刻就發現了莊靖蝶祭煉的這一把飛劍與她手邊放著的這一把飛劍有很大的區別。


    她手邊的這一把飛劍,上麵不過熔進去幾個普通到連吳易都認識的陣紋,看起來也與普通飛劍無異。


    但是她現在造化小鼎上祭煉的那一柄飛劍則已經熔鑄了繁複的陣紋,看起來令人眼花繚亂,尤其是顏色也不是發白,而是發出耀眼的銀色,甚至其中帶了一絲金芒。


    這至少是一件地境五階的靈器飛劍!


    再看原本吳易拿出來的陣紋石和淬煉石,也已經少了大半。


    “莫非這把飛劍是她自己祭煉來護身的?”就在吳易嘀咕的時候,莊靖蝶卻是已經說話了。


    “這是我為你祭煉的!旁邊那一把我已經滴血認主了,你就不要跟我搶了!”


    “為我祭煉的?”吳易這一下真有點不理解了:“我這才人境五階,你給我祭煉一個地境五階的靈寶飛劍幹什麽?”


    莊靖蝶沒有迴頭,聲音卻是笑了笑說道:“你這家夥空守寶山,帶著這麽多的陣紋石和淬煉石在身上又不會用,我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幫你祭煉飛劍了,當然就為你做一把好的了……這樣的話,就算你以後遇到強敵,至少也可以保命……”


    吳易剛想說什麽,莊靖蝶的語氣竟是略帶一絲傷感說道:“畢竟我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麽湊巧可以碰到,天地浩大,世道崩壞,也許一次相見,再見遙遙無期,我若是不這樣做,我怕我以後會留遺憾!”


    “你……你什麽時候走?”吳易畢竟經曆兩世,哪裏聽不出莊靖蝶的意思。


    “你奪到飛舟,我取迴須彌戒指,大家就此別過。”莊靖蝶似乎是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你要去雷震殿,我也要去做我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相互耽誤的好!”


    “如今世道這樣亂,你不若跟我一起去雷震殿安身!”吳易隻覺得腦袋一衝,竟是脫口而出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已入師門,豈可再入雷震殿?”莊靖蝶婉言拒絕道。


    “以你的天賦和才智,就算不入雷震殿,也定然能夠有一番作為,你何必……”吳易似乎還想勸她什麽,她已是搖頭道。


    “天道崩壞,這是民不聊生的末世,也是一個萬載不遇的大世。”莊靖蝶抬起頭來,看著吳易說道:“我想做一些大事,你又何必執意要我去偏安在雷震殿的蔭庇之下?”


    四目相對,吳易似乎是一下子就被莊靖蝶眼中的決然打動,隻得俯下身來說道:“好吧,你教我怎麽祭煉,我來做下麵的工作,你去休息吧!”


    “好!”也不知道莊靖蝶是真的累了,還是對吳易已全然信任,不再防備,竟是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將一篇三百字的祭煉要訣盡數送到了吳易的耳邊。


    “好了,小鼎上的真火,我已經設好了,你隻管祭煉即可……”站起身來的莊靖蝶竟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哈欠,剛要轉身離去,陡然……


    “你本來麵目很美,聲音也很好聽,何必要故意把臉變醜,又故意把聲音變得沙啞難聽,作賤自己呢?”


    “哦?你說的是這樣嗎?”莊靖蝶側過臉來,整張臉上的皮膚驟然起皮,枯燥的如同角質一般,就好像吳易在礦山裏看到的,她那礦渣下的臉,唯獨她的那一雙眼睛,依舊紋絲未變,透露出堅毅的神情來。


    但即便是這樣一套變臉的手段,也是讓吳易悚然一愣,就在這時,她臉上的皮膚再次舒展開來,就好像一張皺起來的麵膜被拉展開了一樣,片刻又恢複了本來的麵目。


    “這……”吳易看著麵前的莊靖蝶詫異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宗門有一本《萬相訣》,這是裏麵的一個小竅門。”莊靖蝶說到這裏,突然笑了起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所見的,也未必是我的真容,何必誇我的容貌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吳易搖了搖頭說道:“我本就沒指望你會是一個美人。”


    “盛世之中,美貌也許是財富,亂世裏,美麗的容貌隻會帶來不幸。”莊靖蝶看了看吳易,繼續說道:“我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不讓任何人覬覦我的地步,我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讓我安心為他露出我本來容貌的人!”


    沒等吳易接她的話茬莊靖蝶已是,走到了剛才吳易倚著的那棵樹旁邊,在另外一側輕輕坐了下來,盤腿瞑目打坐起來。


    吳易用莊靖蝶教給他的法子控製著飛劍祭煉的火候,不時地往裏麵繼續熔著陣紋石,就在這時,一個猥瑣的聲音悄聲說道:“喂,小子!”


    吳易不用低頭,就知道這猥瑣的聲音,必然是睚眥那條花斑蛇發出來的。


    睚眥見吳易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而是用肚皮蹭了蹭吳易的大腿說道:“我覺得啊,美女對你還是很有意思的嘛!你看她祭煉你這把飛劍的時候,比祭煉自己的用心多了!”


    吳易愣了一下,依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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