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手就將那盆花奪過去,砸碎在地板上。


    嘩的聲音極響,在過道裏迴旋,奶媽嚇得直跳腳,花盆碎片四處飛揚。


    “少夫人!”奶媽一臉驚惶,看向她。秦藍煙向來會做人,在這家裏還沒有發過什麽大火。


    秦藍煙擰緊了拳頭,恨不能再在花上踩上幾腳!最後用力壓下了那股子戾氣,“這些花都蔫了還送給妞妞?做事越來越馬虎,是不是不想在這裏呆了?”


    “這花是剛剛才摘的。”奶媽委屈地解釋。


    “還敢撒謊!”秦藍煙一聲斷喝,打斷了奶媽的話,“你被辭退了,滾!”


    奶媽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整個人都嚇蒙在了那裏,隻能巴巴地看著她。


    “你被辭退了,沒聽到嗎?”她的眼裏充滿了嫌棄。


    “可是妞妞她……”


    “她有我!”秦藍煙瞪她,“就是因為你在她麵前搬弄是非,才讓她對我沒什麽感情的!”


    “我沒有……”奶媽滿腹的委屈說不清楚,隻能抹著眼淚下樓。


    秦藍煙咬著牙瞪著那幾朵落在地上的白玫瑰,一陣一陣地發著狠,眼眸幾乎要突出來殺人!


    屋外,快步走來一個人。


    “少夫人!”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狽,還是走過去,對她低語,“前幾日盈束不是去外地拍廣告了嗎?她沒有隨公司的人迴去而是一個人留在那裏。我們查了一下,她曾和老板在海邊的別墅過了一天一夜。”


    叭!


    秦藍煙掄起一巴掌打在了那人臉上,直接將那人打蒙。


    “少夫人……”


    秦藍煙眼裏射出的是有如毒蛇般的光芒,最後擰了擰牙,“我警告你,再敢說這樣的鬼話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一臉無辜,她卻早邁步走遠。拳頭,始終握著,不曾鬆開。


    盈束,盈束,不要臉的盈束!


    推開房門,她在心底一陣陣咬牙,恨不能把盈束撕成八塊!


    竟然還敢纏著她的男人!


    “媽……媽。”


    妞妞一抬頭便看到秦藍煙那副狠戾的樣子,嚇得小身子縮了縮,瞠大著眸子來看她。


    好無辜的一雙眼!


    秦藍煙一轉眸,死死瞪在她身上。


    “媽媽。”妞妞又唿了一聲。今天的媽媽好奇怪,好像很生氣很生氣,她做錯什麽了嗎?妞妞平常並不愛和秦藍煙玩,此時看她這樣子,隻有怕。


    秦藍煙沒理會她的唿喚,眼睛一秒鍾都沒有離開。眼前妞妞的臉和盈束的重疊在一起,亂冰亂舞,好像抽一把刀將他們統統殺死!


    對,殺死!


    怎麽能容一個野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轉身下了樓。


    傭人端著一個盤子往樓上走,朝她行禮。


    “是什麽?”她問,瞪著盤子沒放。


    “是小小姐的晚餐。”傭人如實迴應。


    “給我!”似搶一般拿走,卻隻走了一般又塞迴去給傭人,“把東西先放下,給我到外麵重新折一盆玫瑰花來。”


    “可是……”傭人看向那盤子,怕東西涼掉。


    “東西還很燙,得擱在這兒涼一會兒,還不快去!”


    傭人這才急匆匆地奔出去。


    屋裏,隻剩下秦藍煙一人。


    她遲疑了一下,出了門,在下水道出口處拾了一小包白色粉沫,拿迴去悉數撒在了那些食物裏。那是園丁放的強力鼠藥,專門用來藥老鼠的。


    不知情的傭人走迴來,秦藍煙已不知所蹤,她端著盤子上了樓。


    漠成風迴到家,第一時間去看妞妞。


    傭人正在給妞妞喂食,“小小姐,啊,張嘴。”


    妞妞抿著唇,連看都沒看傭人一眼。


    “奶媽呢?”漠成風揚了揚眉,問。


    傭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他接了傭人的碗,揮了揮手,“出去吧。”


    傭人解放般走遠。


    漠成風拿著勺子在粥裏拌了拌,沒有馬上喂東西,隻看向妞妞,“妞妞跟奶媽生氣了?”


    “沒有。”妞妞極致委屈地扁扁嘴,“奶媽不知道哪裏去了,媽媽也不理我。”


    對於秦藍煙,他從來沒有抱過什麽幻想,更是盡可能地讓她遠離妞妞。妞妞的這埋怨並沒有引起他多大的反應。


    他低頭,將東西擱在碗裏嚐了一嚐,既而丟在一邊,把傭人叫了迴來,“拿去喂狗!”


    傭人不明所以,但還是端著去了後院。漠成風伸手抱起了妞妞,“爸爸給你做新鮮的。”


    傭人走迴來,看到漠成風冷臉抱著妞妞往廚房走,立在路邊一臉恭敬。


    “是你讓妞妞吃冷食的?”漠成風冷臉問,目光銳利。


    傭人急忙搖頭,“不是,不是,隻是少夫人讓我去采些小小姐喜歡的花,耽擱了時間。可我有跟少夫人說過怕東西會涼掉,她說要再擱會兒才能給小小姐吃,所以我……”


    漠成風沒再做聲,進了廚房。


    妞妞被放在一張幹淨的桌子上,站在那兒看漠成風做東西吃。她覺得很興奮,也很有趣,眼睛眨都沒眨。不過十幾分鍾,漠成風做了碗雞蛋麵出來。


    妞妞閉著眼睛聞了聞,一臉的滿足:“好香啊。”


    漠成風把碗放在桌上,來撫妞妞的腦袋,“香就多吃點。”


    那些年妞妞的身體不好,不管多忙,漠成風都會抽出時間來給妞妞做營養餐吃。倒是迴了漠宅後,動手得少了。


    妞妞翹著屁股從桌上吃力地往下滑,漠成風走過來,輕輕將她抱起,落入自己的懷抱。小家夥歪歪扭扭地拾起筷子,極吃力地往嘴裏塞麵條,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把麵條喂進嘴裏去。


    漠成風看著她這樣,心底湧起一陣溫暖,也不幫忙,隻看著。


    片刻,她的臉上鼻子上就沾上了麵條的小碎段,煞是俏皮。


    “不好了!”傭人突兀地推開門,臉是慘白著的,“後……後院的那條狗死了!”


    ……


    屋裏,幾名傭人並排站著,離開的奶媽也被找了迴來。漠成風坐在椅子裏,秦藍煙垂著眼皮子一臉的淡漠。


    “外麵就是警察,最好老實交待,否則,誰都保不了你們!”玄鐵冰冰出聲,看向那幾個下人。


    下人都被嚇得身子直縮,卻紛紛搖頭。


    “不說的話隻好都送去警察局了!”玄鐵嚇人。


    那幾個人立時白了臉。


    玄鐵轉身,要把警察叫進來。漠成風擺手,製止。


    “都下去吧。”


    “……”


    眾人不解地看向漠成風,連玄鐵臉上都是驚訝。


    但誰也不想再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惹上什麽,迅速離開。


    屋裏,隻剩下漠成風,玄鐵和秦藍煙。


    “你覺得會是誰下的藥?”漠成風淡淡抬眸,看向秦藍煙。


    秦藍煙一直捏著指頭,像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表情始終沒有恢複。聽到漠成風問,方才出聲:“一定是奶媽,昨天我責怪她對妞妞照顧不周,辭退了她,她心生不滿,才會對妞妞下毒。”


    “這麽肯定?”


    秦藍煙沒敢應,張了張嘴。


    漠成風去看玄鐵,“狗的死因是什麽?”


    “吃了毒鼠強。”


    “這就對了,這奶媽的丈夫不就是後園的園丁嗎?管理鼠藥的也是他們。”


    “你認為這奶媽真正想害誰?”


    漠成風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看向秦藍煙時,目光銳利。


    秦藍煙被他看得喉頭發硬,差點答不上話來,好一會兒才出聲,“當然是妞妞啊。”


    妞妞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她現在恨死這個孩子了。


    “玄鐵,你出去吧。”漠成風沒有急著下結論,反而道。玄鐵應聲,走了出去,離開之前將一個小東西交給他。


    他淡然地垂眸看了一眼,捏在手心裏,沒讓秦藍煙看到。秦藍煙此時也沒有心情看他的東西。妞妞竟然沒有吃那碗裏的東西!


    “奶媽再想報複你,也不會拿自己的丈夫開玩笑。”玄鐵一離開,漠成風一改剛剛的懶散,變得相當嚴厲。


    秦藍煙抬眸,看到他正看自己,利光束束,像無數的刀朝她刺來,逼得她躲無可躲。


    “成風……”她輕唿。


    “是你吧。”他低語。


    叭!


    她捏碎了手上的一個鐲子!


    “你……說什麽?”鐲子是玉做的,老一輩有個說話,玉碎代表著不吉。她一時失了方寸,流露出無盡的慌亂。


    漠成風沒有重複,站起來。他的身形高大,輕易將秦藍煙籠在勢力範圍之內,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藍煙沒敢叫,呆呆地看著他,眼裏盡是驚恐。兩人相敬如冰地度過了這麽些年,他對她無情,卻也沒有如此過。


    她的眼睛閃得極亂,一刻都沒有離開他的手。


    “秦藍煙,你知道我為什麽肯和你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嗎?”他問,聲音又緩又沉,有如地底發出,無盡的陰冷。


    秦藍煙打了個冷戰。


    漠成風還是第一次唿她的名字啊,記憶中,他跟她說話,連“你”字都沒有,能多簡短就多簡短。


    “因為你給了妞妞一份愛。”他緩緩而道。


    在提到妞妞這個名字時,秦藍煙的身體用力顫了一下,指頭錯進了肉裏,硬生生的痛!


    眼淚,湧出來,落在眶裏,灰蒙蒙一片,“漠成風,你是不是太殘忍了?”把自己的孩子養在她的麵前,讓她毫無防備地去愛。


    “這是你自己要的,我從來沒想過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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