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這次迴家是迴家插秧,其次父親陳誌強也迴來了,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臉上留著受看八字胡,加之穿著整潔,將整個人體現得精明幹練,然而就在這副美觀的外表,下麵卻藏著一個粗暴的性格,及完全聽從妻子的活動“活腦筋”,當然,這是她們多次交戰的結果,每次吵架後他都得向妻子賠不是並要逗她開心方止,長期以來他好象兒子一樣聽從她的話了,這不,他見趕向田裏的兒子走來,把兇惡收藏起來,用冷漠的眼光膘過來,陳達心裏一驚叫道:“爸爸。”

    “怎麽才迴來,秧子都插完了”,陳誌強從壓低氣腦的聲音道:陳達沒料到幾月不見父親競是這姿態隻側頭一看,秧田都才起了個頭,隻曉他有吹虛的習慣,但不敢頂嘴,隻說:“隻怕迴來早了,沒有插。”

    “怎麽沒有插,你未見全都在插了。”

    正當陳達心裏突突跳之時,張紅側頭瞋了陳誌強一眼,告訴他這裏農忙不可鬧事,陳誌強立即變成啞巴了,俯下身去隻插她的秧。

    沒多時,弟弟也趕來了,他手腳非常麻利,一人能頂兩人的活,不出兩天,一家人把秧子插完,陳達急忙趕向琴琴家,琴琴告訴他她家已插完,但跟著又說:“姨娘家還未插完,陳達明白她的意思說道:走,我們去幫插,這自然取得了琴琴的同意。”

    大姨娘家的秧田就在自家房旁邊,二人去時,大姨娘已在田裏,二人即紮好褲腳走向那插種希望的綠蔥蔥田裏,沒多時,把秧插完了,陳達便喚琴琴去取,琴琴卻以一副未聽見的樣子迴答他,但陳達感到話已出口收不迴來,補充道:“請你嘛!”

    琴琴這時道:“你把我請不動!”

    陳達知其含義,若加了請,字就是把她當外人了,當即答道:“我們相敬如賓。”

    琴琴沒有言語,也未起身,模樣間仍感到麵子難堪。

    姨娘園場說著:“她不知道放在那,我去取”自已去取了燈草。

    此小小的反抗,是要求男女平等的唿聲告訴陳達:“她可不是隨便唿來喚去的奴才,這叫陳達更見到了她倔強的可愛,他不僅沒有怨的一點意識,反而更使他更加敬重她,他想,若他那麽一喊,她就去取草了,那她還是可愛,但這種可愛與現在的可愛相比那是相差很長一段距離的。

    從這時起,他把她又向上放了一個台階,她看見在她的眾多優點中又加個了威嚴,此威嚴又象一根線似的把她的所有優點串起,將他們連接成一個整體,組成她完整又完美的人,使他體會到她的一切是那麽美好,象株奇異的蘭花似的,即美又嬌,又經不起風吹日曬,但因為這樣,她更高貴得叫人疼了,麵對這樣的人,陳達隻覺得除了全心愛她之外,什麽也不知道。

    如此,在他們相處的過程中,又加劇了相對無言程度,除此之外,他怎麽也尋不出比這更恰當的言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隻感到似乎每說一句話,都要將他的幸福分掉似的。

    就這樣,他泡在愛情,無法穿過語言的汪洋大海遊到對岸,隻讓自己在努力掙紮間嗆滿了的肚子倒不出來。

    秧子插完,二人走在路上,沉默中的琴琴忽然道:

    “我以後打不贏你。”

    陳達想著:“又思著以後的事了。”可他覺得自己受了冤枉的程度重於其它,當下答道:

    “我怎會打你?”

    但話一出口,他立即覺得此話缺乏力量,他即想向她發誓,可再看琴琴,她好象不過隨便說一句。要他根本沒必要小題大作。但似乎又不是這麽一迴事,這叫他感到很棘手。在焦急間使他看到旁邊的人在威嚴之中又加上了睿智的壓力。此壓力穿透了身體,撕破了他未察覺的那薄如蟬翼的防線。他徹底被征服了。感到他的身心完全赤裸裸地交給了旁邊的人。在她麵前他覺得沒有了自己。自己已從那大地上蒸發,隻剩下一顆愛她的心浸透了肉體。

    行過一句短簡而情意深長的道別。陳達在次日返迴了廠裏,在這裏,思念象斬不斷的水不停地湧來,那水在心裏麵盛不下了,又溢到了紙上:

    琴:

    我的前景。

    我站在不願站的地方,那地方沒有你的語言和身影,那情景就象站在急流中想有人帶;扭傷了腳想有人背,但我隻好咬牙挺著。生活的切實告訴我隻能用思念去搏鬥。

    我看見我是一張網,一張專收相思的網。我把你的美好收集在肚子裏,然而細細口味。然而,當我反來覆去嚼它,咬它,卻不能消化。可我又不覺得肚子脹。隻感到它是永遠有滋有味的吃不夠的菜。我每日含著它上班,睡覺也不覺得放,就這麽神奇地和我時刻在一起。

    相思之所以喜歡上我,是因為你占據了我的心扉,它好似專門為你而設,一看見你就敞開胸膛迎接你。泡在你溫暖的懷裏,永久地忘記了一切。

    我愛你,就象窮人嗬護他茅草的屋頂,富人嗬護他的存款折子。

    第十八章答複

    下班後,李誌邀請上陳達到王剛家裏去,這是他們隔不了多久就會去的地方,每次都是李誌走前麵,陳達跟後麵,若不這樣,他們就會感到師徒關係倒置的不自在,穿過馬路,走上石塊鋪的小路,用不了兩分鍾,拐個彎就到了,每次到來,二人都會撈得酒足飯飽,在這家吃飯是接待客人,圓滿的標準,王剛夫妻以不吃飯不準走的樸實盛情接待他們。

    照例,小坐了一會,賢惠而火辣得燙人的其妻做好了飯,喚人到桌前。

    “真正說,周通那人幹活我都瞧不上,但我們是一個生產隊的,若把他下了,以後不好見麵,”喝下一杯酒,王剛道。

    李誌望著王剛,用眼睛認可了他的觀點後,用嘴拌上怒氣填胸的樣子,道:“他還想和劉蓉好,如果他還死緾下去,非打他不可。”

    王剛用眼睛去挑,他笑臉作勢的把柄,又力圖告訴他“你不過是在提虛勁”,那嘴卻有興趣地問道。

    “你們是一個生產隊的?”

    “我們是老表”,見王剛臉色驚奇,李誌又道:“他不想想,他一天到晚咧笑咧笑的樣子,叫人看了都惡心……”

    “他那人其實心地並不壞,不過給人的感覺是滑過了頭,劉蓉性格內向,他們在一起是不那合適”,王剛正經道。

    “他以為他了不起,就是從不檢查一下自己”,氣腦好似因此話全部輸出,李誌留下一張安泰的臉。

    “所謂江山難改,本性難易,不過那沒什麽,他不過是做在表麵……”

    此話仿佛捅了李誌一刀,他身一挺,臉上一紅之後,道:“我才不給他計較,知道他的性格是那樣,大家在一起上班,有那緣分才能走到一起,針過得,線過得也就算了。”

    王剛似乎並未聽見他說什麽,說的是另一方,來,把你們的那杯子幹了,你們再倒一杯,二人幹後,李誌倒滿後把酒瓶指向王剛推掉後道:“他那人這一個,喜歡把軍人的作風帶到廠裏,不想想這是廠,不是部隊,聽說,他在部隊上當副班長。”

    李誌好似覓到了知已,眼睛巴巴望著對方,那嘴微微笑著,要在不知不覺中激勵對方說下去,但見王剛隻到話為止,隻得將笑容放大,轉向被逗得開心似的,再也不說什麽,以此了結這次談話。

    王剛也再說什麽,隻說:“我是要的了,你們要吃就自己倒。”

    李誌、陳達答應著:“夠了,不要了”,下桌。

    次日,王剛從辦公樓上下來,跟在後麵的周通平靜的臉上不時流露出失趣的神色,陳達迴想王剛也對他做了答複。

    周通的事都與陳達沒有牽連,他無力去管這等事,他急著要管的是相思的難受,迴到宿舍,他又握起筆,試圖將此難受輸出來。

    琴:

    我的榮光

    我深愛著你,我深切地體會到這一點,就象我體會到我真實存在一樣,你真切地立在我的心裏。

    我的心裏裝的全部是你,你就是我的心。

    你每天都在我的體內看我做事,聽我說話,支配著我想事情,我和你這麽密切地相處著,我感覺一秒也離不開你,就象我一秒也離不開我的身體一樣。因為如若那樣,我就失去了心,從而失去生命。

    我要愛護你,用我的愛去愛護你,這樣實際也就是愛護我自己。

    我深愛著你,我被愛情簇擁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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