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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真的就要這樣把孫銘澤拋下跑掉?”袁曦氣喘籲籲地被戴忠軒拉著穿行在臨楊樓房間布局複雜的小巷裏,王宏達則跑在他們前麵領路,臨楊市經曆了十幾年前的飛速發展,可以看到很多現代化的高樓,但是在這些高樓的光輝照耀不到的角落,這些來自上個時代透著陳腐陰森氣息的小巷平房就像是巨獸的食道,錯綜複雜,生活著各種社會底層的人士,江毅所住的富人區離這樣的地方隻有幾條街的距離,可見這座城市裏貧和富共存在多麽狹小微妙的空間裏。


    但是現在,這裏彌漫著腐臭的黑色霧氣,天空中播撒著璀璨的血色月光,牆壁上一層層的黑色汙垢逐漸浮現……世界正在向另一個層次轉化。


    “你還對他心軟?可是他帶人要堵你呢?”戴忠軒冷聲說著,如果是平常時候,他會為在袁曦不知不覺間抓住了女孩細嫩的小手而稍微有些竊喜,但是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現在心有餘悸:“而且麵對的是那樣的鬼怪,我們幾個人能幫上什麽忙呢?如果他們幾個能打敗裂口女,那多我們幾個不多,如果他們在裂口女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那我們去幫忙也是送死。”


    “而且你竟然還同情孫家的人?那個家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全家都死有餘辜,說不定這個裂口女就是被孫家害死的人死而複生來複仇的!”跑在前麵的王宏達頗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戴忠軒抓住袁曦的手,袁曦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先前在逃跑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戴忠軒抓住了,渾身一陣惡寒,連忙把戴忠軒的手甩開。


    三人小跑了五六分鍾,終於跑出了這片複雜但是麵積不大的肮髒小巷,戴忠軒走在最後,對袁曦的反應也不在意,隻是訕笑著看了看他剛剛握著袁曦小手的右手手掌。


    “袁曦,你的家就在這一塊嗎?”三人已經走出小巷,站在大街的一邊,戴忠軒看向斑馬線另一條江毅家萬壽小區華貴高大的防盜門,問道。


    “應該是這裏吧,但是現在這裏很不對勁。”袁曦看向大街另一頭的小區大門,現在還不到晚上十點鍾,大門怎麽就鎖上了?而且偌大的街道上既看不到經過的行人也看不到往來的車輛,街道兩側隻是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布滿灰塵的汽車,像是這裏已經荒廢了很久很久似得。


    “確實很不正常,為什麽一個行人都沒有?而且你看兩側街道的樓房,那麽多扇窗戶卻沒有一扇是亮著的,是停電了嗎?”王宏達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模樣的城市,死寂蕭條的嚇人,四周隻看得到微風吹動道路兩側枯樹的死枝。


    袁曦抬頭,正巧看到那一輪被無數烏雲環繞的妖異血月,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又進來了嗎?”血月,異度空間,鬼怪,黑暗,死寂,這些元素綜合起來,袁曦隻能再次想到那個像是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一般的靈界。


    “袁曦,你是知道些什麽嗎?關於那個鬼怪?關於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我們絕對不是在正常的臨楊市吧?”戴忠軒的腦袋轉的很快,看到袁曦的臉色他就隱約猜到一些事情。


    “碰!”正在這個時候,三人身後的小巷響起的一陣尖銳的槍聲。


    “該死?孫銘澤那個家夥竟然還隨身帶了槍?”王宏達大驚失色,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他實在難以想象,如果剛剛自己真的把孫銘澤打急了會出什麽事情,以他對孫家在臨楊的權勢的了解,就算孫銘澤真的拔槍把自己斃了,他的表哥也有手段把事情給壓下去。


    “我們更應該擔心的是那個裂口女吧?都把孫銘澤逼到要用槍的地步了,恐怕孫銘澤真的是快要到絕路了。”戴忠軒苦笑,他畢竟還隻是個學生,很難就那樣看著一群人被那個可怖的鬼怪殺掉,可是如果真的要他掉頭迴去救和自己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孫銘澤和他手下的那群狗腿,戴忠軒也實在不想為了這種人去拚命。


    “等等,先讓我確認一件事。”袁曦示意身邊的兩人安靜下來,被袁曦那雙幽藍色的眼睛隨意一掃,兩人莫名得感覺像是一陣冷水撲麵而來,立刻冷靜了許多,默契地同時閉上了嘴。


    “我要先證明一些不得不去證明的事。”袁曦再次舉起手中的永夜相機,插入膠卷,在身邊兩個男生古怪而疑惑的目光中先對著頭頂的月亮拍了一張,又對著麵前江毅家的小區大門拍了一張,最後對著身邊的兩個男孩拍了一張,駕輕就熟地將相片就地洗印出來,抽出三張黑白相片甩了甩。


    “你拍照做什麽?”戴忠軒和王宏達湊到袁曦身邊看去,他們實在很難理解這個忽而柔弱忽而天真忽而又神秘的看不到底的女孩,要是正常女孩麵對剛剛裂口女的陣仗恐怕早就嚇得崩潰了,可是這個袁曦隻是麵色稍微發白,一聲不吭地就跟著他們跑到了這裏,可以說袁曦甚至是所有見到裂口女的人中最冷靜的那個,隻是她不論到哪裏都不忘自己懷中那個寶貝一樣的相機,時刻都要東拍拍西看看,實在是很難理解。


    難道這還是個追求攝影藝術勝過生命的女孩?時刻不忘用相機記錄身邊的一切珍貴的瞬間和景物?


    但當兩個男生看到袁曦手中的相片時,同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第一張相片是袁曦對著小區大門照的,風景建築都是一般無二,可是小區大門旁的門房那兒,門房大爺正站在門口一臉滄桑的抽煙,而且門房身後的小區建築萬家燈火通明!兩人再次用肉眼看向小區的大門,卻還是看到空無一人的大門和一片黑暗的小區,兩人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我覺得這張照片拍到的東西很正常,而我們看到的東西才不正常呢?”王宏達若有所思地問著。


    “你的推測沒有錯,盡管我自己也不是太明白,但是我現在所見的一切已經足夠推論,我們現在是在另一個和現實世界有相同點的異空間了。”袁曦的手捏著她白皙的下巴,這是她第一次在靈界之內運用永夜相機,在靈界對著一些事物拍照,卻可以拍到現實的景象?這又是一個新的運用方法。


    大概從那個裂口女突兀地出現開始,恐怕在場的所有人就已經陷入這個新的靈界去了,靈界和現實是怎麽悄無聲息地轉換的呢?至少她並沒有看到絲毫預兆啊?


    不,也並不是沒有任何預兆的,通過先前所見和所思,她的身體突然地被體內另一個意識占據,一直到在巷子裏被孫銘澤堵住,這段時間內,是有另一個意誌在操縱她的身體行動,而且看身邊的人的反應,那個意誌模仿自己生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這就讓她有點心中發寒了。


    先前的身份已經被那個袁熙給取代了,現在,這具身體難道也有可能被體內的某種其他的東西占據?那她本來的意識應該去哪裏?


    她不敢也不願再繼續想下去了,於是她拿出了第二張照片。


    第二張相片則是袁曦對著月亮照的,月亮的顏色同樣是深紅的血色,但是月亮周圍有無數蜘蛛網一般的光帶、光絲在天空展開蔓延,無數道光線連接到全城的各地,在廣闊的夜空中像是在標注某種有特殊意義的符號,這張照片的月亮周圍並沒有黑雲,而是明朗無星的長夜。


    “這張照片又是什麽意思?”戴忠軒好奇又害怕地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隻是覺得天上的月亮應該有點問題,隨手對著天空一拍罷了。”袁曦攤了攤手,她心中隱約有一些推測,可是她並沒有興趣和身邊這兩個才認識不久的男生坦誠。


    第三張照片是最讓兩人毛骨悚然的,站在一起神色蒼白迷惘的兩人在黑白照片裏顯得像是遺像,而戴忠軒和王宏達的身後,卻有一個屬於女性的黑影正在靜默矗立,雙手疊在腹部前,用平靜的雙眼看著鏡頭,盡管隻是個黑影,他們卻可以清楚地辨認出來,這就是先前那個和他們打了個照麵的裂口女的影子!


    戴忠軒和王宏達幾乎同時看向自己的身後,雖然並沒有看到什麽鬼怪的黑影,但是卻借著路燈的光看到地上有一撇頭發。


    “女人的頭發?”王宏達膽子肥,上前彎腰把頭發撿起來捏在指尖,這是一撇幹枯的長發,發質很差,像是從死人的頭上拔下了的,或許就是從裂口女的頭上?


    “這張照片拍到的是什麽?那個女人的影子還在我們身後嗎?”戴忠軒覺得隻是一個晚上,他的世界觀就要被刷新,遇到的東西一樁比一樁詭異,袁曦到底是什麽人?能拍到這樣的東西,難道是個驅魔少女?


    “我也不是太清楚,這應該隻是裂口女監視我們的一種方法,大概已經被我的相機破除了吧,王宏達手上拿的就是剛剛變成黑影的頭發。”袁曦用不確定的語氣說著,聽到袁曦這麽一說,嚇得王宏達連忙把頭發丟開,頭發一離手落地,就憑空滋滋地燒了起來,不一會就灰飛煙滅。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看你應該是對處理這種事情很有經驗的吧?”王宏達麵對這種完全未知的情況,隻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袁曦的身上,他本來隻是一時意氣用事正義感發作,打算新賬老賬一起算,把孫銘澤痛毆一頓,哪知道被卷入了這樣的世界,拋開他那幅無可挑剔的優等生學神外表,他終究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以我之前的經曆來看的話,我們想要逃出這裏,還是要從裂口女身上著手,這一切的世界變化,都是從裂口女身上展開的,而且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拋棄孫銘澤啊!”袁曦深吸一口氣說道。


    “可是那種怪物,真的是我們可以抗衡的嗎?”戴忠軒苦笑著說,先前跑都來不及,現在難道還是要自己撞上去?


    “我們應該也並不是毫無勝算,如果她和我之前遭遇的是同一種東西的話……”袁曦眼中閃過不屬於她的年紀的果決和堅強。


    “找到她的聯接物就可以毀滅她的吧?”話是這麽說,可是從轉變到現在,袁曦還從來沒有靠這個不靠譜的方法成功擊敗任何一個鬼魂,因為這些鬼怪都不是傻瓜,不會就這麽隨意地把自己的聯接物顯現給你看,袁曦能活到現在,都是靠各種高人的出手和古怪現象的綜合作用,袁曦實在沒有把握,她還能這樣靠運氣繼續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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