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聽到侍衛來報,急匆匆便往皇宮而去。

    路上竟遇到皇帝。

    穆戎上前行禮:“兒臣聽說皇祖母抓了阿蕙。”

    “隻是一場誤會!朕也是才知道。”皇帝寬慰他,“母後關注魏國餘孽一事,大清早的派人來問,結果也不知那魏國人為何發瘋,竟說三兒媳與他們勾結,要毒害朕與你呢。”

    “這不可能!”穆戎否認,“定是有人背後唆使!父皇,還請您相信兒臣,阿蕙她不會做出這等蠢事。”

    “朕自然相信,不過那魏國餘孽口口聲聲說有證據,是以你皇祖母才會懷疑。”皇帝伸手拍拍他肩膀,“不過阿蕙看起來天真單純,怎麽可能會毒害人呢?你放心,朕這就去慈心宮與你皇祖母說,叫她放了阿蕙。”

    穆戎眉頭皺了皺,請求道:“此事兒臣去便是了,父皇不必如此。”

    “為何?”皇帝奇怪。

    “兒臣不想父皇因兒臣的事惹得皇祖母不快,隻要父皇相信兒臣與阿蕙,兒臣心裏便萬分感激了。”穆戎誠懇道,“再說,清者自清,阿蕙是冤枉的,自然會水落石出。”

    皇帝倒是挺感動,兒子怕他與皇太後鬧矛盾,竟然不要他伸手幫忙。

    也確實,他輕易不惹母後。

    因他知道,自己這皇帝當得實在不好,他自己本也愛玩,很多時候,都是有母後從旁協助,越國才能如此興旺。

    “也罷。”他點點頭,“你先自己去,萬一母後不願聽,朕再來。”

    穆戎謝過皇帝,往慈心宮去了。

    何遠跟在身後,小聲道:“那些人向來守口如瓶的,這迴倒是輕而易舉就供了娘娘出來,屬下看,必是上迴那內應指使的。頭一迴針對殿下,這第二迴針對娘娘了。倒不知是誰呢,如此神通廣大,還能去天牢與他們通氣。”

    穆戎臉色陰沉,早在昨日,他就有所感覺,這次把魏國餘孽送到皇上手中,興許會出事。

    沒想到,果真如此。

    但他相信薑蕙,不至於被皇太後嚇一嚇,就會把來龍去脈說出來。

    他吩咐何遠:“叫人去查查昨日有誰去過天牢。”

    何遠領命。

    他到得慈心宮時,薑蕙仍跪在地上。

    皇太後的聲音在整個殿中迴蕩:“你的身世,哀家要查出來不難,縱是巧舌如簧,你也糊弄不了哀家!”

    薑蕙聲音很平靜:“假使皇祖母認定孫兒媳欺騙了您,還請皇祖母讓孫兒媳見一見所謂的外祖父,孫兒媳要與他當堂對證,皇祖母總會相信,此事,我是清白的。”

    皇太後眼眸眯了起來,喝道:“來人,去帶梁載仕!”

    薑蕙心裏咯噔一聲,暗道穆戎不是派人把外祖父帶出去了嗎?

    立在殿門口的穆戎也奇怪。

    他大踏步進來,跪在薑蕙身邊:“孫兒見過皇祖母。”

    皇太後臉色如同冰霜:“你可知她要毒害皇上與你?”

    “孫兒不信。”穆戎毫不猶豫的道。

    皇太後冷笑一聲:“你且等著。”

    穆戎朝薑蕙看去,輕聲道:“莫擔心,有本王在,你不要怕,一會兒梁載仕真出現,你便與他對質。”

    她神情輕鬆了些,微微一笑。

    過得會兒,侍衛押著一人上來。

    與梁載仕不一樣,梁載仕是高高瘦瘦的,可這人身材微胖,長得也不高,他見到皇太後並不跪,嘴裏叫囂道:“我乃魏國左侍郎,你們越國人竊取了咱們魏國,乃賊人也!”

    兩侍衛看他滿嘴胡言亂語,一人上去扇了一耳光,另一人手壓在他肩膀上,猛地往下一按,他不由自主就跪下了。

    皇太後問道:“這殿中,你可認識誰?”

    那人四處看一眼,見到薑蕙,明顯的怔了怔,但並不相認,隻道:“我不認識誰!”

    皇太後自然看出來了,問道:“你可是叫梁載仕?”

    那人呸的一聲:“本官不會答你這賊子任何話的!”

    皇太後冷笑道:“你不答,哀家便讓人把梁婉兒抓來,不信嚴刑逼供,她不承認!”她忽地吩咐下去,“來人,把薑家大夫人梁婉兒抓了,若是不開口,便使得她開口!”

    薑蕙臉色一變。

    那人已大叫道:“別傷我女兒!”

    果然骨肉情深,皇太後得意道:“那薑蕙可是你外孫女?”

    那人無奈承認:“是,還請太後娘娘放過她,她……”

    正當說著,薑蕙突然站起來,幾步走到他跟前,一巴掌就扇了上去,雙眼噴火的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外祖父?我外祖父一早死了,你到底是誰?”

    “蕙蕙,我……”那人被她的舉動驚了一驚,忙道:“是,是,我不是你外祖父,梁婉兒

    也不是我女兒。”

    還真會演戲,這般遮遮掩掩,真真假假,比起直接認她為外孫女更叫人相信。

    薑蕙冷笑一聲,但她卻有法子,叫他露出真麵目來。

    她朗聲與皇太後道:“皇祖母,此人一會兒稱是我外祖父,一會兒又稱不是,可見頭腦糊塗,不知皇祖母,如何判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皇太後卻有些猜測,恐是那人擔心梁婉兒,一時心急承認,可細想迴來,又覺不妥,故而矢口否認,其實這是人之常情,也更為真實,她淡淡道:“你不肯說實話,便再拖下去叫曲大人審訊,另梁婉兒也脫不開關係……”

    她再次拿梁婉兒來相逼。

    那人無可奈何,請求道:“太後娘娘,還請饒過我女兒罷,她什麽事情都沒做過!阿蕙也是一樣的。”

    “旁人已招了!”皇太後喝道,“她要毒殺皇上與三殿下。”

    那人一下子麵如死灰:“阿蕙也是被人相逼。”

    皇太後看他全部承認了,看向穆戎:“戎兒,你如今可信了?”

    穆戎很鎮定:“阿蕙還未曾對質。”

    薑蕙道:“皇祖母,我本無所隱藏,還請容許孫兒媳與他對質,也不至於死不瞑目!”

    她態度坦坦蕩蕩。

    皇太後挑眉:“好,哀家便準你一迴。”

    薑蕙謝過,站起來詢問那人:“你說你是我外祖父,我問你,你是何時入京的?又是何時知道我母親在京都的?”

    “我一直都記掛婉兒,隻不知她在何處,當時兵荒馬亂無處可尋,三年前入京後,偶爾聽說薑家有姑娘生得似魏國人,當下便留了心,使人去查,才知道婉兒也在京都。”

    “那你可見過我娘親?”

    “不曾!”那人忙道,“我不想連累你娘親,也不想連累你,故而他們說要叫你毒殺皇上與三殿下,我都極力阻止的,可他們不聽。阿蕙,真是委屈你了。”

    薑蕙笑了,詢問皇太後:“皇祖母,除了說我與魏國勾結,他們不曾供出別的嗎?”

    皇太後一怔,半響道:“是。”

    薑蕙聽了答案更是胸有成竹,看向那人問:“依你猜測,那十二人中,會是何人出賣你,供出你是我外祖父?”

    “這……”那人猶豫,“我不知。”

    “到底是不知,還是不願承認你在說謊?”薑蕙喝道。

    那人突然有些心慌:“定是被嚴刑逼供,承受不住才說出來的。”

    “哦?是嗎?可我聽說魏國人都極有骨氣,從不出賣同伴,更別說,我還肩負這等毒殺的任務。”她圍著那人走了幾步,“魏國皇室終其一生都想報仇殺了皇上,繼而複國。假使不曾有人揭發我,我興許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她突然停下來,“可以說,我這個任務極其重要,然而,魏國人可以供出魏國其他餘孽在何處,可以供出上迴刺殺三殿下的是何人,也可以供出到底有多少死士。”

    “可卻偏偏要供出我,你說,到底你們是何意?”

    那人麵色一變。

    皇太後也終於明白過來。

    假使薑蕙真的要毒殺皇上跟穆戎,那她便是魏國餘孽隱藏的最大的利器,可魏國人別的不供,非得把她供出來,這不是陷害是什麽?

    皇太後可不是笨人,隻是因薑蕙原本就與魏國人沾了關係,且對這孫兒媳也有些不滿,故而今日聽說她與魏國餘孽有勾結,當下便把她抓了審問。二來,也是為讓穆戎明白她這個皇祖母,在宮中的地位。

    便是薑蕙貴為王妃,隻要有錯,她便是能處決的,對穆戎也是一樣。

    可現在,自己竟被魏國餘孽愚弄了一把!

    皇太後震怒,一拍桌子:“把他拉下去!”

    那人眼見形勢逆轉,也不在做戲,哈哈的笑起來,瞪著眼睛道:“便我不是梁載仕又如何,真正的梁載仕早被你這寶貝孫子放跑了,你不知道罷?且你孫兒媳也確實有外心,不信去瞧瞧她手心,中了咱們的蠱毒,掌心必有一條紅線的。”

    皇太後眉頭一皺。

    薑蕙主動上來,攤開掌心給皇太後看:“皇祖母您瞧,我這手可有哪裏不對。”

    她掌心潔白,稍許紅潤,可見是健康的,除了這些,隻有掌紋,哪裏有什麽紅線?

    皇太後更是惱火,到這時候還敢愚弄她,她喝道:“把他拉下去,立時處斬!”

    那人瞪大了眼睛,他沒料到薑蕙的毒竟然沒了。

    穆戎此時才站起來:“此人是該處斬,可其餘人等,卻更得好好審訊了!皇祖母,他們陷害王妃,差點造成冤案,依孫兒判斷,準時有人背後唆使,孫兒已差人去查,誰人去過天牢。”

    皇太後這會兒已很有些尷尬了。

    畢竟是誤會了薑蕙,而且還是這等大罪。

    可她以皇太後之尊,道歉並不可能,隻與薑蕙道:“今日委屈你了。”又看向穆戎,“你說的沒錯,此事便交予你辦,一定要讓那些人吃點苦頭,好好交代!”

    穆戎稱了聲是。

    二人告辭出去。

    剛到得儀門,他就忍不住把她拉到懷裏:“沒想到你反應那麽快,三言兩語就叫皇祖母知道真相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薑蕙得意。

    “你還能是誰,你自然是本王的女人。”他低下頭,親在她臉頰上。

    當著周圍宮人的麵。

    薑蕙嗔道:“殿下!”

    他輕聲一笑,牽起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很涼,不由柔聲道:“還是嚇到了?”

    她半邊身子依著他的肩膀:“是啊,真怕皇祖母對我嚴刑逼供呢,到時候我可挨不住。”

    “怎麽會?皇祖母隻是懷疑,還不至於真這麽對付你。”他心裏卻也有些後怕,假使他沒有把梁載仕移出來,假使薑蕙的毒還沒有解掉,今日可真是兇險了。

    這麽一想,他對那背後主兇更是痛恨。

    他與薑蕙道:“咱們去乾清宮。”

    “去看父皇?”

    “嗯,父皇也擔心你呢。”

    二人便去了乾清宮。

    皇帝見到他們很是高興,哈哈笑道:“朕就說隻是一場誤會,阿蕙怎麽會當刺客呢?手無縛雞之力,便是下個毒隻怕也不成的。”

    薑蕙上去行禮:“多謝父皇相信我!不過那些魏國人汙蔑我,恐怕是有目的的。”

    “那倒是。”皇帝沉吟一聲,“隻朕想不明白,為何要針對你。”

    “是針對殿下。”薑蕙決定給皇帝提提醒兒,這話穆戎不方便講,可她作為妻子,卻是可以的,“上迴就有人用毒箭要殺了殿下,這迴又想置兒媳於死地,可見是早有預謀!”

    皇帝臉色一變:“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如此膽大!”

    “自然是與殿下有仇怨的了,或是嫉妒殿下。”薑蕙歎一聲,“可惜兒媳也猜不到。”

    皇帝眉頭皺了皺。

    他這三兒子文武全才,長得又像他,俊俏風流,自然有很多人嫉妒的。

    莫非是他兩個哥哥?

    可大兒子都是太子了,另一個前不久已經迴了富安。

    皇帝

    沉思起來。

    穆戎朝薑蕙看一眼,後者擠擠眼睛,他忍不住笑了。

    皇帝好一會兒才說話:“朕必會叫曲大人好好審訊的,戎兒,阿蕙受到驚嚇想必也累了,你快些送她迴去,好好歇一歇。”

    穆戎應了一聲。

    二人出來坐了轎子。

    薑蕙也真累了,剛才皇太後說把梁載仕帶上來時,她當真被嚇了一跳,隻當他們發現了穆戎移走梁載仕的事情,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幸好隻是冒充。

    隻虛驚一場,她仍後怕。

    在轎中就睡在穆戎懷裏。

    他抱著她,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秀發:“若是被本王發現是誰主使,定是要將他碎屍萬段!”

    薑蕙幽幽道:“其實想對付殿下的人並不多,不是嗎?”

    她早前一直不明白為何穆戎會毒殺太子,可現在,她突然間已有所頓悟。

    這些事,無不關係宮中的內應,可宮裏的人,誰會想對付穆戎呢?隻怕隻有太子了,隻有他,才有這樣的本事,也隻有他,才有理由,不然誰會這樣與穆戎過不去?

    他在京都,能威脅到的人,便是太子了。

    穆戎的手頓了頓。

    她知道薑蕙在說誰,這是一個他無法說出口的人。

    薑蕙抱住他胳膊:“要不咱們還是去衡陽?”

    去衡陽,離京都遠遠的,至少能暫時遠離危險,能過得自由自在,反正穆戎早晚有一日仍會殺了太子的,他早晚也是皇帝。

    穆戎問:“你舍得你家人?”

    她笑笑:“將我父親母親,寶兒都帶了去,至於哥哥,他是個大人了,總會成家立業的,他有了妻子之後,我也不用擔心他。再說,這兒有二叔他們呢。”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穆戎道:“我再想想。”

    薑蕙點點頭。

    到得府裏,薑蕙洗了個澡便去床上歇著了,穆戎現在可沒心思休息,等了好一會兒,何遠終於來稟告;“周知恭說,昨日除了審訊的人,隻有一個衙役去過天牢送飯。”他頓了頓,“那衙役剛才被發現懸梁自盡了。”

    “真夠周全的。”穆戎語氣冰冷,“那衙役的底細可查了?”

    “家中隻一個老娘,一個幼弟,問不出什麽。”

    尋常這種,都是脅迫家人。

    穆戎沉默。

    何遠道:“隻望曲大人能審出什麽。”

    穆戎道:“無甚希望,魏國人招不招,都是死路一條,恐怕他們不會開口。”

    他所料不錯,便是有曲大人審訊,仍是一無所得。

    那些人寧願爛在天牢裏,也不願招供。

    幸好還有一個梁載仕,穆戎心想,等過段時間,讓薑蕙去見見,指不定能問出什麽。

    到得初八,薑秀嫁人,薑蕙打扮一番,去張家吃喜酒。

    臨走時,見前頭一排的侍衛。

    不止如此,居然還看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周知恭。

    比起何遠,周知恭生得更為清秀些,長眉細眼,隻一張臉皮子分外的白,沒有血色一樣,叫人看著心裏發寒,一雙眼睛更是黑幽幽的,像是林中野狼,金桂頭一次看到,嚇得差點轉身逃走。

    隻薑蕙不是頭一次見,笑著道:“你是周知恭罷?”

    “小人見過娘娘。”周知恭行禮,“為護娘娘安全,殿下派了小人護送。”

    “這人會不會有點兒多?”薑蕙道,“走出去太引人注目了。”

    周知恭笑起來:“娘娘放心,隻留六個,其他出去就不見人的。”

    薑蕙哦了一聲,坐上轎子。

    兩個丫環跟在旁邊。

    出了王府大門,金桂銀桂往四處一看,果然護衛少了許多。

    銀桂咋舌:“跟個鬼似的,莫不是還都跟在旁邊呢?”

    “定然是的,所以才叫暗衛啊。”金桂開了眼界。

    薑蕙坐在轎子裏,心道穆戎是怕自己再出事,如今掌中餘毒已消,他也不怕惹人懷疑了,所以才派了那麽多人保護,不過這下也好,她應該能高枕無憂了罷?

    轎子慢悠悠一路行去了張家。

    已經有好些客人在了,聽說衡陽王妃前來,人群一下子又歡騰起來,有人已經在恭喜張夫人:“哎呀,夫人好大的麵子呢,連王妃娘娘都前來慶賀,你們這少夫人想必與王妃娘娘感情很好。”

    “我那兒媳是娘娘的小姑呀,自然好了。”張夫人笑。

    等到薑蕙下來,張夫人親自迎上去:“見過娘娘,咱們家真是蓬蓽生輝啊,娘娘請這兒來……清淨,專門辟了一處地方叫娘娘休息的。”她偷眼打量薑蕙一眼,隻見她一張臉生得極其穠麗,連園中的牡丹花都比不過,

    暗道也難怪能做王妃,這副臉便是去做皇帝的寵妃也不遑多讓,她笑道,“得見娘娘,三生有幸呢,不知今兒三殿下可有空前來?”

    薑蕙不答話,眼眸微轉,瞧了她一眼。

    張夫人立時便不敢問了,忙道:“殿下自是日理萬機的。”

    她扶著薑蕙在堂中坐下,又令四個丫環過來伺候。

    薑蕙隻是來過個場,原也不想與張夫人多話:“你且去忙著罷。”她抬頭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一會兒我小姑怕是要到了。”

    張夫人忙道:“是,是,妾身這就去。”

    薑蕙滿是王妃派頭,不容侵犯,張夫人看得出來她有些不耐煩了,絲毫不敢打攪,當下立時就走。

    金桂見四個丫環杵在那兒,也趕了她們出去。

    眼見屋裏清淨了,薑蕙閑著無事可做,手支著下頜發愣,可見去不相熟的人家做客,著實沒有意思,要不是看在祖母份上,她才不來呢。

    等得會兒,便聽到鞭炮聲了,嗩呐大鼓,吹吹打打,是新娘迎進門了,薑蕙想到薑秀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這小姑又成了有夫之婦,會是何等樣子。

    她聽著外麵的熱鬧,想起那日自己也是坐了花轎,被抬進王府的。

    不知不覺,也過了三個月了。

    等單獨在此用過飯,她本要走的,誰想到薑秀居然過來看她,頭上的紅蓋頭已經沒了,臉也洗過了,她一來就握住薑蕙的手:“哎呀,沒想到阿蕙你真的來呢,可給我長足了麵子。”

    薑蕙笑笑:“你這樣,不合適罷?”

    “有什麽,又不是第一次嫁人,相公去前頭敬酒了,不知何時迴來呢,我就想來與你說兩句話。”

    薑蕙奇怪:“有什麽要緊話,非得今日說?”

    薑秀道:“一來是為謝謝你啊,我這樣,便是婆母知道也不會說的,二來,我是要告訴你阿辭的事情。你還不知道罷?阿辭要娶沈姑娘啊,前幾日為這事兒,祖父大動肝火,差點打阿辭呢,還是大哥求著才沒打的。要不是要去翰林院,隻怕祖父要禁足了,我原先就說告訴你一聲,結果祖父祖母都說省得麻煩你,是阿辭不對,可我想著還得說一下,正好你今日來。”

    她說了一大通,薑蕙怔住了,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那麽快!

    到底出了何事,哥哥突然要娶沈寄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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