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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大勢}（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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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扞衛終於覺得心思不再那麽晦暗了，臉上也略微的有了幾分笑容。
“說說看你的分析！”
石磊笑著搖搖頭：“這還沒完呢，還有第三點……”說著話，他又將右手的中指也伸了出來，三根指頭就像是三座小山，“這篇東西肯定不是出自好的授意才會被捅到內參上去的，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祁書明或者是姚家炮製了這份玩意兒，然後利用自身的影響來讓南都進行轉載。可是嶺東的省委***顧平卻將其壓了下來，這時候，就需要劉長平和宋思軍這兩個在平京有能量的人出馬了。他們把這東西頂到了內參上，我估計陳大公子不會太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所以，基本上宋思軍和劉長平這是在自掘墳墓。”
邊扞衛皺了皺眉：“你這麽肯定陳大公子的態度？”
石磊依舊搖著頭：“其實不難判斷，邊伯伯你們在體製內，習慣了謹小慎微，習慣了前後思量，有時候反倒會被這種揣摩勁兒耽誤。我不同，我沒什麽可顧慮的，說句難聽的，他們就是真有那個本事把我爸弄下來，而石頭集團從今而後也再也沒有大發展的可能。就憑我現在手裏的錢，我套現還不行麽？再套不了現，我的國際業務他們總拿我沒轍吧？就算是阿姆斯特丹那個研發中心就夠我一輩子揮金如土了，何況我還有在美國的聯合研發中心。”
看到邊扞衛似乎有話要說，石磊笑著擺手：“邊伯伯您別說話，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我說這話的意思隻是想告訴您，我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麽入彀，我在某種狀態下，是有機會把自己從中間摘出來去從大局上看這個問題的，這比您要有優勢的多。”
邊扞衛仔細琢磨了琢磨，點點頭：“好吧，你接著說。”
“陳大公子前不久才借了我的手敲打了一下宋思軍是吧？他肯定不會真的去想把宋思軍丟開，否則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讓宋思軍再也不會煩著他。看上了我和劉長平之間的矛盾，無非也就是表示並沒有全麵放棄宋思軍。宋思軍前段時間也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當劉長平在首旅受到那些排擠的待遇的時候，宋思軍也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去找陳大公子。這次姚家的介入，大概讓宋思軍看到另外的希望了，我認為，也算是在體製內混了一輩子的人了，他並不是覺得姚家可以是他下一個依靠的對象，而是他希望用這樣的手法，使得陳大公子認為他還是有用的，甚至可以給陳大公子提供一個和姚家珠聯璧合的機會。宋思軍，覺得他這是在串連！”
邊扞衛始終是老狐狸，石磊把話說到這兒了，他也就全都明白了。
擺擺手，製止了石磊繼續往下說，而實際上，石磊也已經主動的停下了嘴，他知道，這時候需要給邊扞衛獨自思考的時間，而不是一味的把他的推論全都告訴邊扞衛。
從宋思軍的角度去考慮，的確，在南方的一些家族勢力和北方以及申浦的勢力不能完全融合的情況下，尤其是針對陳大公子這種搞經濟為主的人，南方派係的一些支脈的親近，其實是相當利好的消息。加上陳大公子其實出身西南，國家開發銀行主要針對的也是西部的投資和開發，有了經濟大省的支持，在這方麵是具備一定的杠杆作用的。
但是宋思軍疏忽了很重要的一點，且不說姚家的實力是否能夠真的影響得到整個嶺東，實際上他們家的影響力較大的省份反倒是福夏省，嶺東的影響力雖有，但是又怎麽可能高的過更加根深蒂固的顧平？而靳家既然能夠將靳明甫安排到嶺東來獲取足夠的資曆，或者說是中央將靳明甫放在嶺東，就是對顧平有足夠的信心，顧平是不可能倒向姚家的。
退一步來說，就算姚家真的可以改變嶺東的格局，可是這次牽涉進去的省份是什麽？申浦還算是略微靠點兒譜，但是說實話，祁書明在申浦的地位真不咋地。其他呢？膠東省不明確，這是一步意外被牽涉的閑棋，而無論是江東還是杭南，顯然都不是姚家有哪怕一丁點兒影響力的，當然，他們肯定也有些布局，就比方說幫他們搞出那漏洞百出的陷害張同訓的“雛|妓”事件的韓安來，但是這種小角色又能給這次的風波帶來什麽影響呢？
宋思軍的眼界還是不夠開闊，他隻看到自己居中幫著陳大公子和南方某派係牽線搭橋，卻忽略了，姚家這次鋪出去的點太多，他們打的根本是全麵撒網，然後細節滲透的主意。陳大公子如果真的和姚家來往，其他的幾個省份，明麵上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私底下，怕是就會和陳大公子離心離德了。
這對於姚家沒有什麽損失，要麽，得到陳大公子這個強有力的中央助力，要麽，利用這件事鋪出去的麵，在更多的區域滲透進他們姚家的勢力，想的很周全，似乎也很美好，打的是無論ab麵都有所失去也有所裨益的念頭。政治博弈也往往如此，有失去就一定有得到，姚家大概還有個念頭，他們會覺得至不濟，這件事之後，他們也可以多獲得一個辛貢省的影響權，當然，前提是石磊必須死——這個死，說的不是**上滅亡，而是淡出這個圈子的視線。
姚望遠這條老狐狸，絕不是為了出口氣才這麽幹的，他一定是想好了各種結局自己的收益和損失，衡量過後認為此刻出手收益始終大於損失才會如此為之。而劉長平和宋思軍這對夫妻，顯然是被他們利用之後，或許就直接放棄的棋子。
這些陳大公子不會看不明白，於是他必然會惱火宋思軍看不清形勢，居然會被姚家當成棋子，於是，這次去選擇放棄宋思軍，也是必然的情況了。
當然，剛才石磊提到的前兩點，內參的態度，其實並沒有最大化姚家的利益，這一點也很重要。而更為重要的是，靳明甫到底代表了多少中央高層的考察意誌，這可能會成為這件事當中的關鍵。靳明甫在中央考察序列裏的位置越靠前，姚家就會損失的越多。而靳明甫到底是被中央作為什麽樣子的幹部下放考察的，就算是邊扞衛也無從知悉，而且，一直和邊扞衛處於承上啟下關係的中組部部長楊明，也提到過這一點，但是他竟然也並不知道靳明甫在中央的考察序列究竟如何，京城的那個圈子裏，對此似乎一直諱莫如深的樣子。
在政治場上，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讓人心生忌諱，尤其是關乎於一個人的考察序列問題。
邊扞衛微微的歎了口氣：“姚望遠啊姚望遠，恐怕你這次是要雞飛蛋打咯，靳家雖然看似老了，可是，這種家族爆發出來的能量，往往超乎你的想象。”
這句話邊扞衛沒說出來，石磊是不是了解靳明甫的事情，這不是邊扞衛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但是他卻可以明確的知道，石磊絕對是站在靳家這條船上的。真要是靳家一無所得，石磊也無非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花天酒地一輩子的錢早掙出來了，而靳家上去了，石磊就等於獲得了最大的依仗。有兩顆狼牙的重點照顧，石磊想不展翅高飛都不成。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還有第四點？”邊扞衛思忖度定之後，問石磊，臉上有了些笑模樣。
石磊直接伸出了右手的無名指，隻將小指彎曲著：“第四點，中央的態度。”
邊扞衛又是一愣，石磊從這事兒上還能看出中央的態度？這有點兒神奇了吧？
其實這一點，石磊並不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來什麽中央的態度，而這一點，又其實是和第一點，他所說的最簡單的那一點，關於靳明甫是什麽人的闡述有關。
石磊有個重生的優勢，那一世他雖然和靳家沒什麽來往，可是卻很清楚靳明甫是九個正國級之一的，而且在中央的順位是第三。就憑著這一點，石磊就知道靳明甫在中央考察序列裏的位置絕不會低，一定是曾經作為一號的候選來進行考察的行列之一。就憑著這一點，中央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就不可能不傾向於靳明甫這一側，除非有其他分量相當的大員或者家族出來幹涉此事，否則區區一個姚家，對上靳明甫宛如蚍蜉撼樹。
當然，重生了，石磊的橫空出世以及石為先的扶搖直上，帶來了很多蝴蝶效應，但是，石磊重生前靳明甫就已經在嶺東省任職了，他的考察序列顯然是在石磊重生前就製定了。這種事情，除非發生極為重大的事件，否則，幾乎不可能被改變。換句話說，靳明甫的位置很穩。那麽，姚家這次犯下的最大錯誤，恐怕就是將其中部分矛頭點在了靳明甫身上。
有了這樣的一個前提性認知，石磊再去分析那篇內參上已經稍微進行了修改的文章，就很容易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這篇搬到內參上的東西，是刪除了一些傾向性很明顯的詞句的，可是關於石磊的石頭集團的評斷，卻是幾近完整的被保留了，其中糾正了幾個用詞，卻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刪除。這其中就涉及到年廣裕的事情，也自然就涉及到了靳明甫。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事關靳明甫的部分，隻字未動，甚至於此文作者對於靳明甫的批評用詞，都一概保留。既然石磊已經猜測出這篇東西出自靳月虹的手筆，她不可能去害自己的三哥吧？於是剩下唯一的解釋是什麽？靳月虹有恃無恐，或者用個好聽些的詞兒，那就是靳月虹甚至在期盼著讓這個矛盾凸現出來。
什麽矛盾呢？地方勢力和中央勢力的對峙，邊扞衛不是說了麽？中央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地方上的合縱連橫以及擁兵自重，那麽，靳月虹為什麽會寧願曝露出這麽一層其實並不嚴密但是多多少少隱約呈現的關係網呢？難道她作為人民日報的副總編，黨的喉舌之一，會不清楚中央最忌諱的是什麽？
靳月虹當然清楚，不但清楚，她在文字方麵的研究造詣遠比一方大員都要強得多，那麽靳月虹必然有自己的用意，這個用意肯定也並非她一個人能夠做主的，這恐怕集中了靳家除了老太爺之外所有人的智慧。
那麽，靳明甫的考察序列，恐怕就真的和石磊所想的一樣，是作為一號首長的考察對象下去的。那一世裏，石磊是不可能知道如此的高層發生了什麽，以至於靳明甫並沒能成為一號首長的，那會是另外的一個曲折故事。但是，靳家這次做出的應對，卻讓石磊幡然醒悟，或許這篇內參以這樣的麵貌發出來，是靳家想要提供給中央一個信號，那就是，靳明甫其實已經有能力控製地方上勢力了。而一個有可能成為中央最高領導集團的幹部，對地方的控製力度越強，反倒是最大的政績。這張網，對於別的官員或許是可以被羅織的罪狀，但是對於一個考察序列高到頂尖行列的幹部而言，意義完全不同！
“邊伯伯，我們先假定這篇內參上經過修改的文章真的是經過靳月虹的手的，那麽，您注意到沒有，針對您、秦伯伯以及其他人的傾向性的言論基本被刪除了，就連針對我，針對石頭集團的，都有被修改的痕跡，可是唯獨針對靳明甫的，卻隻字未動。這是否代表靳月虹認為這些傾向性的字眼休但無法抹黑靳明甫，反倒對靳家有利？”
稍事迴憶剛才重看的文章內容，邊扞衛果然察覺到石磊所說的這一點。
不用再說任何話了，邊扞衛點點頭：“你稍微對靳副***和靳副總編尊重點兒，直唿其名的，沒大沒小的，就算是在背後你也不能老這麽直唿其名的！”
石磊痛苦的一拍腦門：“邊伯伯，您別忘了，靳明鏡是我四哥，管我叫弟弟，靳老爺子也隻是把我當成侄子輩的看，我難道喊靳明甫為靳叔？咱們談事情，我叫他三哥也有點兒扯，隻能直唿其名麽！”
邊扞衛聽到這話，也顯得很無奈，的確，石磊因為靳老爺子是蔣伯生徒弟的事情，輩分蹭蹭往上跑，這一轉眼，其實跟他說是平輩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人家這麽說，你還真敢這麽認啊！”邊扞衛吹胡子瞪眼的。
石磊搖搖頭：“關鍵不在於我，而在於靳明甫他們兄弟姐妹幾個，誰敢自認是我長輩？無論在什麽場合，他們隻敢把我當成一個年幼的弟弟。”
這倒也是……即便這也太扯了，可是還真隻能這樣！
邊扞衛沒詞兒了，隻得問到：“那第五點呢？”他的眼睛看著石磊右手唯一彎曲的小指。
石磊笑了笑，翹起小指，五根指頭都伸直了：“第五點，時間不早了，我餓了，邊伯伯您餓麽？要不然你先迴去吃飯？”
邊扞衛一看時間，好家夥，七點多了，石磊這麽一提，他也真是餓了。
“怎麽都七點多了……先不忙吃飯，把話說完，下一步你準備如何？”
“我能準備如何？現在已經是高層博弈了。這幾天我就等著奔忙唄，秦伯伯肯定得找我吧？靳家估計也該帶點兒話給我了吧？平京還有其他人呢，比如陳大公子什麽的，我就不信他不會有話跟我說。我且做做小跑腿兒吧，反正這事兒已經不是我這個層麵能說得上話的了，充其量也就是您足夠信任我，可以聽聽我這兒瞎白話，其他人，我頂多就是做做宋思軍特別想做卻沒做好的那個功能。”
邊扞衛笑了，點點頭，的確，石磊現在最大的功能就是“串連”，或許，就著這件事，真把這個網織起來，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
“好了，不談了，走，陪我喝兩杯去！”邊扞衛站起身，揮揮手讓石磊跟他迴家吃飯。
石磊趕緊苦著臉搖頭：“您自個兒吃吧，或者讓胡大秘陪您喝兩杯，我是不行了。我這兒一堆人等著覲見呢……”
邊扞衛一皺眉：“又是誰？”心裏微微一緊，心說誰已經找到石磊了？
石磊苦笑著說道：“風約姐從嶺東迴來了，蘇豆豆也折磨著我呢，平京還有個朋友也過來了，都是擔心我，我必須得迴去見她們。”
邊扞衛恍然，白了石磊一眼：“你這個小子，現在知道處處留情的毛病了吧？我看你怎麽過這關！”
石磊不以為然的：“沒什麽關要過，我的這些紅顏知己，一個個好著呢，真不像您想的那樣會上演什麽宮鬥戲。”
邊扞衛哈哈一笑，這種事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
從省委大院出來，石磊直奔沈怡在吳東將軍山那邊的一處房產。挺普通的一個別墅區，裏頭有一處雙拚的別墅，靠在西南角，沈怡買下有兩年多了。打通了之後全部重新布置裝修的，這次因為女人比較多，沈怡也到了吳東，幹脆就讓她們幾個都住進了那套別墅裏。
石磊嘴上說的滿不在乎，實際上，也還真是對於這樣的場麵有些心裏發毛。今天，是他第一次要真正麵對幾乎他所有的女人一起在場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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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扞衛皺了皺眉：“你這麽肯定陳大公子的態度？”
石磊依舊搖著頭：“其實不難判斷，邊伯伯你們在體製內，習慣了謹小慎微，習慣了前後思量，有時候反倒會被這種揣摩勁兒耽誤。我不同，我沒什麽可顧慮的，說句難聽的，他們就是真有那個本事把我爸弄下來，而石頭集團從今而後也再也沒有大發展的可能。就憑我現在手裏的錢，我套現還不行麽？再套不了現，我的國際業務他們總拿我沒轍吧？就算是阿姆斯特丹那個研發中心就夠我一輩子揮金如土了，何況我還有在美國的聯合研發中心。”
看到邊扞衛似乎有話要說，石磊笑著擺手：“邊伯伯您別說話，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我說這話的意思隻是想告訴您，我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麽入彀，我在某種狀態下，是有機會把自己從中間摘出來去從大局上看這個問題的，這比您要有優勢的多。”
邊扞衛仔細琢磨了琢磨，點點頭：“好吧，你接著說。”
“陳大公子前不久才借了我的手敲打了一下宋思軍是吧？他肯定不會真的去想把宋思軍丟開，否則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讓宋思軍再也不會煩著他。看上了我和劉長平之間的矛盾，無非也就是表示並沒有全麵放棄宋思軍。宋思軍前段時間也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當劉長平在首旅受到那些排擠的待遇的時候，宋思軍也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去找陳大公子。這次姚家的介入，大概讓宋思軍看到另外的希望了，我認為，也算是在體製內混了一輩子的人了，他並不是覺得姚家可以是他下一個依靠的對象，而是他希望用這樣的手法，使得陳大公子認為他還是有用的，甚至可以給陳大公子提供一個和姚家珠聯璧合的機會。宋思軍，覺得他這是在串連！”
邊扞衛始終是老狐狸，石磊把話說到這兒了，他也就全都明白了。
擺擺手，製止了石磊繼續往下說，而實際上，石磊也已經主動的停下了嘴，他知道，這時候需要給邊扞衛獨自思考的時間，而不是一味的把他的推論全都告訴邊扞衛。
從宋思軍的角度去考慮，的確，在南方的一些家族勢力和北方以及申浦的勢力不能完全融合的情況下，尤其是針對陳大公子這種搞經濟為主的人，南方派係的一些支脈的親近，其實是相當利好的消息。加上陳大公子其實出身西南，國家開發銀行主要針對的也是西部的投資和開發，有了經濟大省的支持，在這方麵是具備一定的杠杆作用的。
但是宋思軍疏忽了很重要的一點，且不說姚家的實力是否能夠真的影響得到整個嶺東，實際上他們家的影響力較大的省份反倒是福夏省，嶺東的影響力雖有，但是又怎麽可能高的過更加根深蒂固的顧平？而靳家既然能夠將靳明甫安排到嶺東來獲取足夠的資曆，或者說是中央將靳明甫放在嶺東，就是對顧平有足夠的信心，顧平是不可能倒向姚家的。
退一步來說，就算姚家真的可以改變嶺東的格局，可是這次牽涉進去的省份是什麽？申浦還算是略微靠點兒譜，但是說實話，祁書明在申浦的地位真不咋地。其他呢？膠東省不明確，這是一步意外被牽涉的閑棋，而無論是江東還是杭南，顯然都不是姚家有哪怕一丁點兒影響力的，當然，他們肯定也有些布局，就比方說幫他們搞出那漏洞百出的陷害張同訓的“雛|妓”事件的韓安來，但是這種小角色又能給這次的風波帶來什麽影響呢？
宋思軍的眼界還是不夠開闊，他隻看到自己居中幫著陳大公子和南方某派係牽線搭橋，卻忽略了，姚家這次鋪出去的點太多，他們打的根本是全麵撒網，然後細節滲透的主意。陳大公子如果真的和姚家來往，其他的幾個省份，明麵上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私底下，怕是就會和陳大公子離心離德了。
這對於姚家沒有什麽損失，要麽，得到陳大公子這個強有力的中央助力，要麽，利用這件事鋪出去的麵，在更多的區域滲透進他們姚家的勢力，想的很周全，似乎也很美好，打的是無論ab麵都有所失去也有所裨益的念頭。政治博弈也往往如此，有失去就一定有得到，姚家大概還有個念頭，他們會覺得至不濟，這件事之後，他們也可以多獲得一個辛貢省的影響權，當然，前提是石磊必須死——這個死，說的不是**上滅亡，而是淡出這個圈子的視線。
姚望遠這條老狐狸，絕不是為了出口氣才這麽幹的，他一定是想好了各種結局自己的收益和損失，衡量過後認為此刻出手收益始終大於損失才會如此為之。而劉長平和宋思軍這對夫妻，顯然是被他們利用之後，或許就直接放棄的棋子。
這些陳大公子不會看不明白，於是他必然會惱火宋思軍看不清形勢，居然會被姚家當成棋子，於是，這次去選擇放棄宋思軍，也是必然的情況了。
當然，剛才石磊提到的前兩點，內參的態度，其實並沒有最大化姚家的利益，這一點也很重要。而更為重要的是，靳明甫到底代表了多少中央高層的考察意誌，這可能會成為這件事當中的關鍵。靳明甫在中央考察序列裏的位置越靠前，姚家就會損失的越多。而靳明甫到底是被中央作為什麽樣子的幹部下放考察的，就算是邊扞衛也無從知悉，而且，一直和邊扞衛處於承上啟下關係的中組部部長楊明，也提到過這一點，但是他竟然也並不知道靳明甫在中央的考察序列究竟如何，京城的那個圈子裏，對此似乎一直諱莫如深的樣子。
在政治場上，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讓人心生忌諱，尤其是關乎於一個人的考察序列問題。
邊扞衛微微的歎了口氣：“姚望遠啊姚望遠，恐怕你這次是要雞飛蛋打咯，靳家雖然看似老了，可是，這種家族爆發出來的能量，往往超乎你的想象。”
這句話邊扞衛沒說出來，石磊是不是了解靳明甫的事情，這不是邊扞衛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但是他卻可以明確的知道，石磊絕對是站在靳家這條船上的。真要是靳家一無所得，石磊也無非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花天酒地一輩子的錢早掙出來了，而靳家上去了，石磊就等於獲得了最大的依仗。有兩顆狼牙的重點照顧，石磊想不展翅高飛都不成。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還有第四點？”邊扞衛思忖度定之後，問石磊，臉上有了些笑模樣。
石磊直接伸出了右手的無名指，隻將小指彎曲著：“第四點，中央的態度。”
邊扞衛又是一愣，石磊從這事兒上還能看出中央的態度？這有點兒神奇了吧？
其實這一點，石磊並不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來什麽中央的態度，而這一點，又其實是和第一點，他所說的最簡單的那一點，關於靳明甫是什麽人的闡述有關。
石磊有個重生的優勢，那一世他雖然和靳家沒什麽來往，可是卻很清楚靳明甫是九個正國級之一的，而且在中央的順位是第三。就憑著這一點，石磊就知道靳明甫在中央考察序列裏的位置絕不會低，一定是曾經作為一號的候選來進行考察的行列之一。就憑著這一點，中央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就不可能不傾向於靳明甫這一側，除非有其他分量相當的大員或者家族出來幹涉此事，否則區區一個姚家，對上靳明甫宛如蚍蜉撼樹。
當然，重生了，石磊的橫空出世以及石為先的扶搖直上，帶來了很多蝴蝶效應，但是，石磊重生前靳明甫就已經在嶺東省任職了，他的考察序列顯然是在石磊重生前就製定了。這種事情，除非發生極為重大的事件，否則，幾乎不可能被改變。換句話說，靳明甫的位置很穩。那麽，姚家這次犯下的最大錯誤，恐怕就是將其中部分矛頭點在了靳明甫身上。
有了這樣的一個前提性認知，石磊再去分析那篇內參上已經稍微進行了修改的文章，就很容易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這篇搬到內參上的東西，是刪除了一些傾向性很明顯的詞句的，可是關於石磊的石頭集團的評斷，卻是幾近完整的被保留了，其中糾正了幾個用詞，卻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刪除。這其中就涉及到年廣裕的事情，也自然就涉及到了靳明甫。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事關靳明甫的部分，隻字未動，甚至於此文作者對於靳明甫的批評用詞，都一概保留。既然石磊已經猜測出這篇東西出自靳月虹的手筆，她不可能去害自己的三哥吧？於是剩下唯一的解釋是什麽？靳月虹有恃無恐，或者用個好聽些的詞兒，那就是靳月虹甚至在期盼著讓這個矛盾凸現出來。
什麽矛盾呢？地方勢力和中央勢力的對峙，邊扞衛不是說了麽？中央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地方上的合縱連橫以及擁兵自重，那麽，靳月虹為什麽會寧願曝露出這麽一層其實並不嚴密但是多多少少隱約呈現的關係網呢？難道她作為人民日報的副總編，黨的喉舌之一，會不清楚中央最忌諱的是什麽？
靳月虹當然清楚，不但清楚，她在文字方麵的研究造詣遠比一方大員都要強得多，那麽靳月虹必然有自己的用意，這個用意肯定也並非她一個人能夠做主的，這恐怕集中了靳家除了老太爺之外所有人的智慧。
那麽，靳明甫的考察序列，恐怕就真的和石磊所想的一樣，是作為一號首長的考察對象下去的。那一世裏，石磊是不可能知道如此的高層發生了什麽，以至於靳明甫並沒能成為一號首長的，那會是另外的一個曲折故事。但是，靳家這次做出的應對，卻讓石磊幡然醒悟，或許這篇內參以這樣的麵貌發出來，是靳家想要提供給中央一個信號，那就是，靳明甫其實已經有能力控製地方上勢力了。而一個有可能成為中央最高領導集團的幹部，對地方的控製力度越強，反倒是最大的政績。這張網，對於別的官員或許是可以被羅織的罪狀，但是對於一個考察序列高到頂尖行列的幹部而言，意義完全不同！
“邊伯伯，我們先假定這篇內參上經過修改的文章真的是經過靳月虹的手的，那麽，您注意到沒有，針對您、秦伯伯以及其他人的傾向性的言論基本被刪除了，就連針對我，針對石頭集團的，都有被修改的痕跡，可是唯獨針對靳明甫的，卻隻字未動。這是否代表靳月虹認為這些傾向性的字眼休但無法抹黑靳明甫，反倒對靳家有利？”
稍事迴憶剛才重看的文章內容，邊扞衛果然察覺到石磊所說的這一點。
不用再說任何話了，邊扞衛點點頭：“你稍微對靳副***和靳副總編尊重點兒，直唿其名的，沒大沒小的，就算是在背後你也不能老這麽直唿其名的！”
石磊痛苦的一拍腦門：“邊伯伯，您別忘了，靳明鏡是我四哥，管我叫弟弟，靳老爺子也隻是把我當成侄子輩的看，我難道喊靳明甫為靳叔？咱們談事情，我叫他三哥也有點兒扯，隻能直唿其名麽！”
邊扞衛聽到這話，也顯得很無奈，的確，石磊因為靳老爺子是蔣伯生徒弟的事情，輩分蹭蹭往上跑，這一轉眼，其實跟他說是平輩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人家這麽說，你還真敢這麽認啊！”邊扞衛吹胡子瞪眼的。
石磊搖搖頭：“關鍵不在於我，而在於靳明甫他們兄弟姐妹幾個，誰敢自認是我長輩？無論在什麽場合，他們隻敢把我當成一個年幼的弟弟。”
這倒也是……即便這也太扯了，可是還真隻能這樣！
邊扞衛沒詞兒了，隻得問到：“那第五點呢？”他的眼睛看著石磊右手唯一彎曲的小指。
石磊笑了笑，翹起小指，五根指頭都伸直了：“第五點，時間不早了，我餓了，邊伯伯您餓麽？要不然你先迴去吃飯？”
邊扞衛一看時間，好家夥，七點多了，石磊這麽一提，他也真是餓了。
“怎麽都七點多了……先不忙吃飯，把話說完，下一步你準備如何？”
“我能準備如何？現在已經是高層博弈了。這幾天我就等著奔忙唄，秦伯伯肯定得找我吧？靳家估計也該帶點兒話給我了吧？平京還有其他人呢，比如陳大公子什麽的，我就不信他不會有話跟我說。我且做做小跑腿兒吧，反正這事兒已經不是我這個層麵能說得上話的了，充其量也就是您足夠信任我，可以聽聽我這兒瞎白話，其他人，我頂多就是做做宋思軍特別想做卻沒做好的那個功能。”
邊扞衛笑了，點點頭，的確，石磊現在最大的功能就是“串連”，或許，就著這件事，真把這個網織起來，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
“好了，不談了，走，陪我喝兩杯去！”邊扞衛站起身，揮揮手讓石磊跟他迴家吃飯。
石磊趕緊苦著臉搖頭：“您自個兒吃吧，或者讓胡大秘陪您喝兩杯，我是不行了。我這兒一堆人等著覲見呢……”
邊扞衛一皺眉：“又是誰？”心裏微微一緊，心說誰已經找到石磊了？
石磊苦笑著說道：“風約姐從嶺東迴來了，蘇豆豆也折磨著我呢，平京還有個朋友也過來了，都是擔心我，我必須得迴去見她們。”
邊扞衛恍然，白了石磊一眼：“你這個小子，現在知道處處留情的毛病了吧？我看你怎麽過這關！”
石磊不以為然的：“沒什麽關要過，我的這些紅顏知己，一個個好著呢，真不像您想的那樣會上演什麽宮鬥戲。”
邊扞衛哈哈一笑，這種事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
從省委大院出來，石磊直奔沈怡在吳東將軍山那邊的一處房產。挺普通的一個別墅區，裏頭有一處雙拚的別墅，靠在西南角，沈怡買下有兩年多了。打通了之後全部重新布置裝修的，這次因為女人比較多，沈怡也到了吳東，幹脆就讓她們幾個都住進了那套別墅裏。
石磊嘴上說的滿不在乎，實際上，也還真是對於這樣的場麵有些心裏發毛。今天，是他第一次要真正麵對幾乎他所有的女人一起在場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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