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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是坐落在綠洲旁邊,因此取水並不困難,黃星受到吩咐帶著那些土著女人前去取水。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其實有不少也是牽著馬車過去取水的人,一些交談也就難免。


    這個屬於征西兵團建立起來的營地,裏麵有五百屬於軍方的駐軍,不屬於軍方的進宿人員卻是不那麽好精確計算,因為每天離開的人和進來的人都有,粗略的數量應該是有二千餘人。


    二千多人之中,群體最多的是出來刀頭舔血的傭兵,次之是來往於本土和西域的商旅,另外則是一些西域的本地人。


    西域土著確實是有待在營地的人,大多是一些來自西域南部的樓蘭人,另外就是一些附近過來賺錢的女人。


    沒錯,營地附近的女人就是過來賺錢,賺的一般是皮肉生意,但實際上她們在營地內隻能算是檔次最低的人,還需要與波斯女人、草原女人、百越女人、帝國女人競爭。


    要是一定要分個檔次的話,帝國女人的價碼最高,再來比較神奇的是百越女人,餘下的波斯女人、草原女人和西域女人因為帝國男人審美觀的關係,一般情況下其實是不太受歡迎的。


    必須說明一件實事,百越的人種與華夏人種在外觀和皮膚上的區別其實並不是太大,差別就隻是在身高上麵,因此百越女人排在第二梯次真的是實質榮歸。另外,有一些家夥其實還蠻喜歡身材嬌小的女人,所以百越女人的生意真的是挺好。


    帝國那邊也有女人到西域來賣?又或者說,帝國怎麽會榮幸有女人進行皮肉生意?現在又不是在天~朝時代,風花雪月的生意一直是到****成立之前可都是合法的。是一種納稅受到保護和監督的職業,然後這個職業裏麵其實還自己分了類型,比如賣藝不賣身或是兩者皆賣。


    總的來說,前來西域開展自己生意的帝國女人並不多,並且姿色上麵也隻能算是一般般,畢竟姿色好的誰願意來到數千裏之外?而且最近帝國的環境越來越好。願意做這個的女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這個營地裏隻有三個是來自帝國風月場所的女人,因為數量少的關係她們的聲音基本上非常好,但是比較詭異的是……花錢睡一覺的人遠比想象中來得少,更多是願意花點錢。然後斯文彬彬地進行聊天。


    “有什麽好奇怪的?遠在異國他鄉,想睡女人?來自波斯、草原、西域,那些女人隨便怎麽去折騰。但是,這破地方家鄉的女子也就那麽幾個,聽著家鄉的女子委婉聲音的機會卻是不多的。”陳兵對麵是一個看上去比較邋遢的中年人。


    中年人毫無疑問也是來自帝國。不過看樣子來西域的時間並不久。他看著像是一個極為落魄的人,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悲傷往事?


    “像你這種單槍匹馬過來西域闖蕩的人不是沒有。”陳兵舉了舉裝著葡萄酒的木杯子,一臉的探尋:“一般都是在本土犯了事,然後逃出來的人。”


    邋遢中年人很明顯地緊張了起來,手伸向了腰間的劍柄。


    “你緊張個什麽勁?”陳兵滿麵的不在乎:“動手前先動動腦子,不說你打不打得過我,你是單獨一個人,幹掉我之後暴露身份,你能逃得了?”


    “你想怎麽樣?”邋遢中年人的聲線聽上去有些沙啞。


    “這要取決於你是犯了什麽事。”陳兵繼續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該喝就喝。該吃也吃。他抹了一把因為啃羊肉而滿嘴油膩的位置,說道:“殺了人?”


    “是……”邋遢中年人繃緊了身軀,很像是隨時可能暴起傷人,他說:“知道國內各地山民的事情嗎?”


    陳兵還真的就知道這個。他們這支傭兵團隊來西域的路上,看到不少遷移隊伍,有些是自願情況下的遷徙,有些則是在監督下被迫遷徙,其中就有許多是群體為山民的隊伍。


    “我本來是在軍中服役,退役迴鄉之後發現村子已經空無一人,去官府問的時候。才知道村民已經被集中起來。”邋遢中年人深吸了一口,舉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葡萄酒,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跡,用著極度怨恨的語氣說:“事先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因為我有服役的記錄,是可以連我帶內與家人免除遷徙,可是那個狗縣令告訴我什麽?說是我的家人不聽規勸,因為暴力反抗,於打鬥中死了,是全死了!”


    陳兵聽得愣神。他是知道很多山民暴力反抗遷徙的事情,似乎一些逃竄的山民還幹出了很多惡劣的殺人事件,比如為了掩藏行蹤殺死了幫助自己的家庭一家老小。好像是發生了不少惡劣事件,本來同情山民的民眾扭轉了自己的看法,改為敵視山民,那些逃竄的人才逐漸被抓捕。


    還有一件事情是比較出名的,那就是皇子呂議收留了一個年紀小的山民,本來是要為其伸冤什麽的,後麵發現山民的暴動就是從那年紀小的家庭最先引起,才導致後麵一係列的流血事件,一度讓皇子議搞得十分尷尬?


    “所以,你從此走上了複仇之路?”陳兵已經開始在戒備了。


    “複仇之路?是啊!複仇之路!”邋遢中年人慘笑了幾聲:“你知道嗎?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反抗才意外打死,是狗縣令有一個親戚看上了我的妹子,侮辱了我的妹妹後殺死,我妻子想要討個公道,結果也被打死,是全家在一夜之間全被殺死。”


    “啊!?”陳兵震驚了!


    見色起意,然後利用公職權力,這樣的事情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什麽稀奇事,陳兵最為在意的是那個縣令哪來這麽大的膽子。然後,他也想知道這個邋遢中年人有沒有嚐試用合法手段,為自己也是為家人討公道。


    “合法手段?那是縣令的侄子,是一棵獨苗!”邋遢中年人很明顯沒有嚐試過合法手段,他說:“我當夜是先潛伏進縣令的府宅,在縣令睡夢中殺死了他,還殺掉了他的妻子、子、女,放火之後沒有停頓直接去那個畜生的家裏,依然是在他們睡夢中一一殺死。”


    “多少?”陳兵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一點距離。嘴巴裏問:“總共殺死幾個?是不是連仆人什麽的一起幹掉?”


    “嗬嗬嗬……”邋遢中年人盯著陳兵,抬起手比出一個手勢:“四十七個,一個不落。仆人?他們是幫兇,沒有道理不殺。”


    陳兵以前覺得自己是夠窮兇惡極的。現在覺得與眼前這個邋遢中年人比起來簡直能稱得上善良。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招唿周邊的人一塊將邋遢中年人拿下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邋遢中年人已經將手握住腰間的劍柄,一臉認真地看著陳兵,也在警惕周圍,問道:“換作是你。你殺不殺?”


    是啊,換作是自己,殺不殺?陳兵一時間遲疑了,但是卻十分明顯地向後挪,他遲疑不代表願意待在邋遢中年人拔劍一刺,能夠被刺到的位置。


    一個手裏抓著羊腿的人,他對著陳兵和邋遢中年人先是喊了一聲“喂!”,然後說:“你們說的那件事情,我剛好知道。”


    陳兵幹脆站起來往後拉開距離,那個說話的人他也認識。是一個中等傭兵團的隊長,與之坐一桌的就是所在小隊的隊員。


    “是會稽烏程縣的事情吧?”吳東咧著嘴,說了幾句又啃了一下羊腿,示意都別緊張。他看著邋遢中年人說:“後麵那件事情有進行調查,殺人的家夥叫牧野,原本是第五騎兵軍團的一名隊率,說的就是你吧?”


    牧野?好奇怪的名字,牧應該不是姓或氏,兩個字連起來應該是名。不過這年頭沒有姓氏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吳東和陳兵。他們可以是來自曾經周王室分封三千多諸侯國中的吳國或是陳國。很確認的一點就是,周王室分封的諸侯國可沒有一個叫“牧”的。


    “你的軍團後麵有進行幹涉,檢察署那邊也有進行幹預。”吳東擺了擺手,示意誰也不用緊張。還特意說了一句:“你是不是逃犯,隻要不威脅到我們,或者是沒有任何人通緝你,實際上跟我們就完全沒有關係,誰吃飽了閑著去和你拚命?”


    牧野很明顯是不信的,他依然繃緊了身軀。卻是一臉的渴望,問:“我所在的軍團有進行幹涉?”


    “軍方啊!知道什麽是軍方嗎?”吳東一臉的驕傲,說:“在場的人,估計全是從軍方退役的吧?”


    全在點著腦袋,小酒館裏還真的無一例外都是從軍方退役。


    “文官罵軍方不是沒有道理的,咱們就是霸道,沒道理的時候霸道,有道理就更霸道了。”吳東咧著嘴,繼續剛才的話題:“第五軍團進行幹涉,過去烏程的是一名軍侯,他在當地檢察署的協助下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過程。其實也是那個叫烏連的家夥白癡,不止一次喝酒的時候炫耀過幹了什麽事……”


    牧野聽到“烏連”兩個的時候額頭冒出了青筋。


    “所以查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吳東又是啃了幾口羊肉,大口大口又灌了一些葡萄酒,然後才說:“其實也是你傻,哪怕是你不親自動手去殺,涉及到的人也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牧野慘笑道:“任何人一聽到自己的家人有那樣的遭遇,沒有人會忍得住。”


    “你說的對。”陳兵已經重新坐到另外一個座位,他說:“但也是傻。”


    吳東招唿酒館的夥計再來一罐酒,扭頭看了一眼依然繃緊身軀的牧野,說道:“你把人殺光了,還殺了不少婦孺,令你所在的軍團很被動。因為這樣,軍方和文官扯皮的時候站不住道理,索性的是帝國至少還有律法,不過對你來說沒區別,死了的縣令沒有哀榮,你也因為殺人而遭到各郡縣的通緝。”


    牧野臉頰抽了抽,很想知道一點:“我……的軍團,他們……?”


    “你被消除軍籍了,哪怕是軍團召集老兵,也沒有你的份。”吳東是看著牧野眼睛變得通紅,不是猙獰的眼珠子通紅,是一種悲傷流血的通紅。他說:“那是你活該,因為你那麽做,文官沒有少刁難軍方,又成了軍方無法無天的佐證。”


    “那些文官該死!”牧野是深唿吸,然後昂起了脖子,麵朝上。他這樣是為了不落淚,悶聲一字一頓地說:“我的事情不是個例,在外當兵,家人在鄉裏被欺負,不會是個例。那些文官哪怕是不自己欺淩,他們的親戚也夠狗仗人勢。”


    “這點你說對了。”吳東看樣子是一個消息靈通的人,他嚴肅下臉龐,說道:“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無法避免,帝國最近正在調整一項政策,在鄉間三老的基礎上增加一個由退役老兵組成的什麽院?反正就是為服役的士兵作為家鄉的後盾之類的。”


    牧野聽不懂那些,他深唿吸一口吸了吸鼻子,環視一下周圍,很直白地問:“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說吧,想怎麽著。”


    一時間很多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是無所謂的笑,可不少冷笑還是什麽的。


    “什麽意思?”牧野幹脆盯向了吳東,說:“你不是說我被通緝了嗎?作為傭兵,你們不是追求賞金?”


    “是啊,當然是追求賞金。”吳東的話讓牧野下意識再次握向劍柄,不過他很快又說:“問題是……西域這個旮旯地方好像沒有文官的府衙?軍方那邊是有一些通緝榜文,但都是襲擊了商隊的匪盜什麽的,你有襲擊過商隊,然後被通緝嗎?”


    又是一片“哈哈哈!”在小酒館內響起。


    旁聽了有一小會的酒館掌櫃,他幹脆就明白說:“那個誰,你能逃到西域,已經很能說明事情了。”


    牧野是一路躲藏一路趕,無論是必要還是沒有必要都盡量不與人接觸,又哪裏明白是個什麽情況。


    “簡單點說吧,文官出了榜文在通緝你,你要是在國內吧,肯定是要被抓捕,但是出了國門,隻要你腦子沒有壞,改個名字然後別幹出對帝國不利的事情……”吳東一臉的揶揄:“這輩子別再迴帝國,誰管你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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