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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頓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他匈奴這個族群中幾百年才出現一個的絕世統帥,沒有崛起之前就是一個善於隱忍和多智之人,有了數千人馬就開始用養盅的方法來訓練麾下的騎兵,每一個麾下騎兵不敢說都是經過千錘百煉,但是絕對能夠算得上是精銳。


    用養盅方式訓練士兵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冒頓還能讓麾下的騎兵完全服從命令,那是建立在部下不聽話就要被處死,部下的家人也會淪為奴隸的壓迫。


    沒有什麽比服從任何命令更加易於指揮的前提了,一支軍隊若是能夠完全聽從一個人的命令,那將會是無比恐怖的存在。軍隊本來就是一個集體,這個集體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的萬眾一心,展現出來的暴力也必定令人咋舌。


    冒頓用敵人和自己人的鮮血喂養了一支絕對服從命令的部隊,原本二萬多人的部下也剩下不到五千。各族群代表根本不知道那樣的軍隊能夠壓著漢秦騎兵打,不代表他們也能辦到。


    用各種語言呐喊出來的吆喝聲很雜亂,一千五百東遷族群的騎兵就是在那種雜亂的吆喝聲中驅馬向前,因為是來自於不同族群的關係,一千五百東遷族群騎兵也注定會有各自的想法和戰法,以至於僅僅是向前不足一裏地這股騎兵就隊形就在馳騁中被拉開拉散。


    等待那些家夥離去,冒頓對旁邊的人問了幾句話,得到答案之後臉上出現肉疼的表情。


    “初步估算殺死殺傷約二千五百左右的漢秦騎兵,己方損失約有一千?”


    “是的,王子。秦軍那邊我方的損失情況還好,漢軍那邊的甲胄和兵器十分精良導致我們的損失較大。”


    漢國國防軍第十三騎兵軍團本是禁軍改編而來,他們又是剛剛從南陵向外開拔不久,這支軍團兵員素質上本就不差,因為是剛從南陵離開的關係也使用了漢國近期的科研成果,算是首支全員換上合格鐵質兵器的軍團。


    騎戰時戰馬的優劣固然重要……錯了,是戰馬的優劣會決定騎戰的勝負。不過吧,裝備上的差距也會出現一些必然的情況,例如匈奴騎兵的青銅器需要反複劈砍才能破開優良的甲胄,匈奴騎兵的青銅兵器與漢軍的鐵劍互相磕碰的時候會變成兩節。


    參戰的漢軍遊騎兵是被騎跨西極馬的匈奴用速度給打懵了,不代表漢軍遊騎兵是在任由宰割,哪怕是漢軍遊騎兵速度處於劣勢不斷受到打擊,三五次中能夠反擊一次,來自於領先時代的兵器也能輕易地破開匈奴騎兵身上的皮甲或是羊皮襖。


    二千漢軍遊騎兵損員一千二百左右,他們殺死殺傷的匈奴騎兵數量也有七百。倒是秦軍那邊因為甲胄和兵器並不處於領先地位,秦軍騎兵損失了將近一千三才對匈奴騎兵造成不到三百的殺死殺傷。


    與之漢秦騎兵交戰的匈奴騎兵是冒頓費了很大的代價才練出來的部隊,先前這支部隊在西域馳騁疆場與各型各色的敵人交戰,消滅至少三萬左右的敵軍也才損失不到三千,現在不到半個時辰卻是有將近一千折損在漢秦騎兵手裏?


    冒頓肉疼了,特別是看到剩餘不到八百的漢軍遊騎兵被逼急後連驅馬撞向匈奴騎兵都做出來,他眉頭直接皺成了八字。


    不斷遭受重創的漢軍遊騎兵確確實實是發狠了,他們已經嚐試過數次分散突圍,可是坐騎上速度的劣勢讓他們哪怕是拉開距離也是極為短暫就被追上,發現這一情況的餘齒已經更換之前的命令,不再是分散無規則脫離,沒有突圍的機會那就在被全殲之前爭取拉更多的匈奴騎兵陪葬!


    一個族群為什麽能夠強盛?除開這個族群在文化和科技發展上有取得成果之外,族群本身的血性也是必不可少之一。很多族群的個體或集體會在麵臨絕望的時候任由屠殺,但是更多的族群卻是會在麵臨絕望的時候爆發出最頑強的拚勁,顯然處於絕對不利的漢軍遊騎兵就是後者。


    帶兵馳騁而上的張蒼自然看到前方的袍澤們已經發狠,他目光移動的時候也看到有一千五百左右的胡騎筆直馳騁而來。


    唿嘯而來的一千五百胡騎顯然是要阻止張蒼所部前去救援,他們的坐騎依然是西極馬,裝扮上卻是五花八門,有的胡騎隻是簡單地身穿獸皮手持裝有銳器的長棍,有的胡騎則是身披甲胄手握金屬短兵器。沒有例外的是,裝備越好的胡騎,不管是騎兵還是坐騎的打扮就越花俏。


    “列——”


    “嗚嗚——嗚——”


    “列!!!”


    “喝——”


    張蒼所部的八百餘漢軍遊騎兵向兩翼延伸開去,馳騁在最前麵的遊騎兵和兩翼的袍澤於馳騁中漸漸變成了錐形衝鋒陣型。


    遠處觀看的冒頓眉頭皺得更深了,遊牧族群與文明先進的敵人交鋒就是這點麻煩,先進文明的軍隊總是會搞出一些讓集體更能發揮優勢的陣型出來,以至於很多時候明明遊牧騎兵占據人數優勢也無要被克製。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秦軍也吹響了號角,“嗚嗚嗚——”的蒼涼吹奏聲中三千秦軍騎兵動了起來。


    章邯的身軀在隨著坐騎的邁蹄而上下有節奏地起伏,他正在不斷高聲唿喝著什麽,漸漸馳騁向前的秦軍騎兵吟唱起了來自古老的聲音……


    “豈曰無衣……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馬蹄在轟鳴,充滿蒼涼韻味的《詩經?秦風?無衣》在被吟唱,馳騁於最前列的秦軍騎兵慢慢將從漢軍那邊得來的棟木材料騎槍放平,中間隊列的秦軍騎兵握好了手裏的騎弓,最後麵的秦軍騎兵手中的戰劍傾斜前指。


    “嗚嗚——”


    “嘿!”


    “嗚嗚——”


    “嘿!”


    “嗚嗚——”


    “殺!!!”


    那一刻,秦軍騎兵臉上的表情猙獰,他們的眼眸裏卻是含有一種莫名的神聖的堅毅,這支黑色的軍團重新歸於沉默,漸漸西斜的夕陽下黑色前行的騎兵隊中源自青銅帶來的寒芒。


    同樣采用錐型衝鋒陣的秦軍接近迎頭撞上了迎上來的匈奴騎兵時是先發射箭矢,這一次並不是那種連綿的波段射擊,是平地升起一朵“烏雲”的覆蓋式漫射,秦軍騎兵和射出箭矢維持平線一同向前,箭矢最先落下帶來殺傷,隨後是秦軍騎兵的前鋒平放的騎槍刺入了血肉。


    轟鳴的馬蹄聲中棟木碎裂的響聲並不起眼,所帶來的畫麵卻是被刺中的匈奴騎兵被一股巨力穿透發出慘叫,透心涼的矛尖帶著死去的匈奴狠狠地甩出去,屍體可能是撞到另一個騎兵引起一陣人仰馬翻,也可能是落在地麵被馬蹄子踩踏成為肉泥。


    必須說明的是,騎戰從來都不是靜止不動,占據優勢的匈奴騎兵一直都在衝鋒鑿穿與迂迴轉向中不斷來迴重複衝鋒,章邯率軍支援的時候恰好是匈奴騎兵再次鑿穿,兩支敵我雙方的騎兵也才麵對麵直接發生碰撞。


    短暫的交鋒不知道有多少人從戰馬上掉下去,到處可見騎槍碎裂後木屑亂撒,聲聲的哀嚎與慘叫是那麽的急促。漢軍的製式騎槍長度達到四米四,讓秦軍騎兵占足了來自長兵器的優勢,雙方對撞的刹那是黑色的秦軍騎兵在瞬間就撕開了匈奴騎兵隊的口子,不過秦軍騎兵也不是沒有麻煩,一些西極馬在失去匈奴騎兵的控製後亂竄,所導致的是連環的相撞發生,秦軍這邊的隊形也就出現了扭曲。


    冒頓已經命人吹響了與秦軍交鋒部下脫離撤退的命令,參戰的匈奴騎兵是與二千左右的秦軍騎兵戰了一陣,本身出現傷亡銳氣不是那麽鋒利,交戰也消耗了參戰匈奴騎兵的體力,另外就是剩餘下來一千六百左右的匈奴騎兵在麵對三千秦軍生力軍很明顯也處於數量上的劣勢。


    騎戰交鋒時的交錯而過其實也就是發生在那麽幾個唿吸之間,然而就是在那麽幾個唿吸的時間裏,原本還有一千六百左右的匈奴騎兵於脫離之後隻剩下不足一千二百人,秦軍騎兵也從三千人下降到二千八百人左右。


    冒頓主動命令部隊脫離戰鬥,完成解救部下目標的章邯與先前參戰的殘餘會合立刻將兵鋒指向另一處戰事不利由餘齒所指揮的漢軍遊騎兵。


    身為將領的自覺讓章邯在趕往救援的路上已經在做戰事小結,他充分認識到槍騎兵在高速衝鋒時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剛才取得的戰果隻有少部分是箭矢,更多是來自於槍騎兵的接觸戰。


    “棟樹材料做成槍杆嗎?”


    很明顯,騎兵對戰時,無法組成密集陣形的箭陣,雙方又都是處在移動的姿態,射出的箭矢越遠殺傷力也就越差,秦軍致力於發展超遠程弩騎兵的計劃顯然並不是適合,急於需要尋找新的騎兵發展方案,而章邯似乎也找到了?


    當然了,並不是說箭矢對騎兵沒有用,是指無法形成大規模覆蓋的箭陣對能夠快速移動的騎兵殺傷性有限,特別是在騎兵能夠預判箭矢落下位置的前提下,不成覆蓋模式的箭矢相對容易被躲開。


    如果是大量的弓弩兵結成箭陣又有工事作為依托,可以形成覆蓋式的箭陣模式,以防禦姿態麵對采取進攻的騎兵還是有非常強悍的殺傷性。


    曆史上不管是衛青的步兵軍團,還是李陵組織防禦箭陣,又或者是後麵的李廣利(貳師將軍),他們都充分利用局勢,大量使用弓弩部隊都取得了輝煌的戰損比,不過前提是匈奴人主處在發動進攻的那一方,他們都是結陣防禦姿態。而若是換成弓弩部隊沒有防禦工事作為依托,匈奴騎兵總是能給弓弩部隊造成非常嚴重的損失,弓弩部隊就要成為損失慘重的那一方。為什麽會這樣?那是因為完成加速的騎兵每秒至少能移動十四米以上!


    就在章邯率軍解救部下期間,另一處戰場傳出了一陣陣高喝,那是張蒼率先喊出,隨後八百漢軍遊騎兵即將與敵軍發生碰撞前的呐喊,他們在高聲吼叫:“吾王至上!漢軍威武!”


    “吾王至上”是禁軍戰前的口號,他們改編為國防軍序列不過是近三個月的事情,一時間習慣還沒有改過來。


    每支軍隊都會在戰前唿喝口號,一支軍隊的口號所代表的是一個族群(國家)的特色,王權味道越是濃厚的軍隊口號絕對是與統治者能扯上關係,東方的戰號**不離十是與統治者有關,宗教意味較濃厚的中亞與西方則是會在戰前向信仰的神祈禱。


    張蒼所部八百餘遊騎與東遷各族群騎兵接近到不足二百米,那些各族群的胡騎也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呐喊,各式各樣語言的戰號都有屬於語言含義裏麵的曆史,索性現在是聽不到“胡安阿拉克巴(真神至上)”,那還是要到公元一千年左右默罕默德成為先知,阿拉伯帝國崛起才會出現的戰號。


    各族群的騎兵有著五花八門的兵器,遠程兵器中甚至出現了裹在繩套中不斷揮舞輪旋才揮出去的石塊,當然也不缺少張弓射箭這種最為普遍的畫麵。


    用繩套投石並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行為,事實上早在公元前五千年中亞、西亞、歐羅巴就出現了這個兵種,他們可以叫投石兵也能叫擲彈兵,有著悠久的曆史。


    一陣遠程殺傷的互相招唿,張蒼所部與各族騎兵很快發生碰撞。這個時候就體現出陣型的重要性,漢軍遊騎兵那種錐形陣型在兩軍發生碰撞的時候立刻將沒什麽隊形的各族騎兵鑿開,像是一柄改錐那般切開了各族騎兵。


    招唿部隊迴攏的冒頓看到一千五百各族騎兵被八百左右的漢軍遊騎兵一照麵就切開立刻莞爾。


    “那群蠢貨真以為漢軍好欺負?”冒頓的莞爾變成了冷笑,轉頭對旁邊的族人下令:“西邊已經空出來,先遊動一陣子,找準時機將那些蠢貨救一些出來,隨後脫離突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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