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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和魏豹來到正殿的走廊時,也不知道裏麵的人是在談論什麽,一陣“哈哈哈”的暢快笑聲傳了出來。


    兩人是在一名不知道品階的武官引領下前來的,蕭何招唿他們前去偏殿歇息的時候就已經離開。


    顯然,裏麵發出笑聲的人之中就有蕭何的聲音,另外一些人,如呂哲、蒯通的聲音也能辨認,但是其他的聲音就聽不出來了。


    那名身穿魚鱗式的青銅甲武官品階是校尉,按照呂哲對宮城戍衛軍的規劃,以後宮城戍衛軍的正式稱唿就該稱為禁軍武衛,隸屬的是禁軍序列。


    禁軍下麵必然也會有其它的編製,分別是左武衛、右武衛,每支的編製在五萬人。禁軍武衛並不是固定式,會從左武衛和右武衛分別抽調,進行輪換製度。


    其實到了東漢時期這樣的製度也會出現,不過那個時候是按照地域來組建成軍,分別是北軍和南軍。禁軍的稱唿是到了宋朝才有,不過有呂哲這個家夥存在,顯然是先被拿來用了。


    隨著疆土的擴大,按照方位成軍的軍團顯然是會不夠用的,有著尋常人難以理解惡趣味的呂哲,他遲早是會把“羽林軍”“神策軍”“虎豹騎”之類曆史上大名鼎鼎的軍隊稱唿拿出來,按在麾下軍隊的頭上成為番號。


    拐了一個彎進入正麵走廊,快接近大門時,校尉行禮道:“請使節稍候,容我前去通知主上。”


    用武將來作為領路人,這個禮節在列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在列國宮中引路者要麽是寺人(太監),要麽是女官,再不濟也會是府令(類如趙高)之類的,也隻有在呂哲這邊才會處處看見武人的存在。


    “……呂侯很重視武事啊,處處彰顯對武人的看重。”魏豹輕聲說著。


    張良沒聽明白魏豹說的是“武士”還是“武事”,壓低聲音迴道:“自然,不然哪能開疆擴土這麽大的範圍。”


    “哦……”魏豹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們也像呂侯這樣重視武事,能得到複興嗎?”


    張良沒有迴答,他其實也一直在思考韓國複興的辦法,但是呂哲的崛起方式顯然是難以模仿的。


    呂哲的崛起是因為曾經那麽一段時間“權力空白”。沒有被條條框框的約束,想要行使什麽政策都能隨心所欲,可是列國不一樣,列國有著太多的“傳統”,既是祖宗是怎麽怎麽做的。違反了就是對祖宗的不敬。


    列國的利益又存在太多的糾葛,不但是國與國之間扯不斷理還亂,哪怕是同殿為臣的同僚也多有衝突,想讓他們放下條條框框的約束來任意施政,哪怕是經過呂哲這邊被證實有效的政令,因為利益的糾葛恐怕也無法實施下去。


    “呂侯……從微末中崛起,一切的一切都是靠著軍隊來實現。呂侯正當茁壯之年,在軍中的威望無可替代,軍隊之中無人不敢唯馬首是瞻。文事方麵,不管是律法還是行政。他們都能按照最實際和最有用的方法來操作。我們……”張良不想魏國學了個四不象,好心的提醒:“我們不一樣的。”


    “不一樣?”魏豹不是太明白:“怎麽會不一樣呢?那麽多忠心耿耿一同複國的眾臣,他們肯定也渴望變得強大。”


    張良露出苦笑,實在不好更深層透徹的解釋了。


    其實真的不一樣,列國的體係早就固定了,君王也不是人人都在軍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威望,哪怕是想學呂哲親征來建立自己的威信,可是有把握能打贏嗎?


    沒有那個軍事素養,魏韓的疆土小國力差,軍隊的戰鬥力又不是多麽強。呂哲再怎麽也是創業之君,隻要保證不被俘虜或戰死失敗一兩次,顧慮也不是那麽大。魏王和韓王不一樣啊,背負的包袱實在是太沉重了。要是君王親征失敗一次,那就會有傾國的危險,是冒險不得的。


    “先確定附扈的事情,要是日後宗主(國)想要和誰開戰,我們是隨扈肯定是要出兵追隨。到時候看規模和規格,找機會讓王上跟著打幾次。這樣既能提升聲望,也沒有太大的危險。”魏豹總算是說出不太傻的話了。


    張良立刻就露出了讚同的神情,他其實也是抱著這樣的打算。


    別說他們的想法異想天開,魏豹也不是突然間的“腦洞大開”,哪怕是張良都認為華夏的格局會恢複戰國時期的那種局麵,那麽被保護國向保護國上繳征稅(貢),打仗的時候宗主國也是有權要求藩屬國派軍協同作戰的。


    兩人還想繼續聊下去,正殿中的聲音靜止,身穿甲胄的校尉因為身上負重走起路來腳步聲比較大,在周圍的環境安靜下來後腳步聲也就變得清晰可聞,顯然是正在朝他們的位置接近。


    “(兩位)使節,我主有請。”校尉一直都是一手握在劍柄之上的,不過這時卻是手離開了劍柄,身上因為是魚鱗甲也能微微向前彎曲,正擺著一個抱拳致意的行禮動作。


    張良和魏豹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邁出腳步。


    殿內的呂哲不再是隨意的伸展雙腿,為了表現出對代表列國大王使節的尊重,他現在是屈膝而坐的姿態。


    方才殿內除了呂哲之外就是蕭何、蒯通、娩杓、酈食其,現在增加了燕彼、共尉、季布、駱搖、周文、武梁、桓楚、吳芮等等一幫人。


    其實君主接待列國的使節,勢力下重要的文官武將確實是都應該在場,這樣才能展現出“正規化”和“重視性”,缺少了一幫重要人物,那麽整個接待過程就是一個不正規的接待禮儀。


    張良和魏豹抬腳邁入正殿的時候,左邊全是呂哲麾下的文武,他們按照自己認為合適的位置都屈膝跪坐著,等待張良和魏豹正式進入正殿,在場的人除了主位的呂哲之外全部都直立起腰杆,對著張良和魏豹的方向作鞠,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坐在台階之上主位的呂哲不需要行禮,他隻需眼眸一直看著進入正殿的張良和魏豹,等待他們從正中間緩緩走來,在靠近台階約有三米的位置停下來,由張良和魏豹分別覲見。


    張良和魏豹都是懂禮的人,至少遠要比呂哲這邊的眾人懂禮得多。他們靠近台階約五米的時候就已經抬起雙臂做行禮狀,再往前邁步的時候先是向蕭何、共尉等人迴禮,停止站立的時候剛好是接近台階三米的距離,然後齊齊對著呂哲深深地彎下腰。


    “魏(韓)使,請見呂侯!”


    說完兩人才直起腰來,不過保持著雙臂行作鞠姿勢。張良又與魏豹對視一眼,在短暫的時間內用眼神溝通誰先完成那套出使必備的禮儀,而魏豹顯然是有些心氣不足眨了眨了眼睛,那麽就是張良先來了。


    “良謹代我王向呂侯問好。”張良作鞠的雙臂往上仰了仰,身軀做出一個拜的幅度:“恭賀呂侯在南方取得大勝,祝呂侯武運長久,治下,風調雨順,昌盛繁榮!”


    魏豹也做出了相同的肢體動作,說的話也大致相同。


    到了這個時候呂哲才開口說話,不過也隻是簡短地迴複如“韓王好,魏王好”之類,結尾更是簡潔地“請坐”二字。


    張良和魏豹怎麽可能就走到右邊坐下,他們看了蕭何一眼,齊聲又道:“魏(韓)不幸,國祚不興,呂侯新婚未有禮(物)賀,此次前來既為補禮(物)恭賀,又為呂侯大勝百越共喜(悅),準備粗鄙國禮,還請呂侯笑納。”


    蕭何站起來,對著呂哲行禮:“我主,魏韓二位使節的禮物眾多,僅略帶幾樣來到殿中,可要傳閱?”


    呂哲又說:“傳。”,內心裏卻是對這套嚴謹且莊重的禮儀給搞得非常不自在,隻希望趕緊結束。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東西,魏韓呈上的禮品無非就是玉之類的玩意,視玉的大小打造成種類繁多的飾品,像是如意啦,玉盤啦、玉佩啦,還有作為正式禮物的一些銅質的樂器,編鍾那麽一套肯定是要有,越齊全就越顯得珍貴和隆重。


    獻上編鍾是有講究的,要是連同製作得美輪美奐的“幹戈”一起敬獻作為禮物,意思就是想要獲得保護,更深切的含義還有“禮樂、幹戈隨同,以後我們就跟您一起混了,聽從您的聲音,獻上我們的兵器和士兵聽從您的調遣”,大概就是這樣含蓄的表達。


    這件事情其實蒯通、蕭何已經與張良、魏豹私下反複地商議過,雙方麵已經達成了協議,差的不過是找個地方作為會盟的地點,雙方最高領導人親自見麵,請來足夠分量的人作為見證(背書),正式的盟約才算是真正的確定下來。


    必要的形式流程走完,呂哲先是命人送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食物,對著已經就坐的張良和魏豹洪亮聲說:“張先生和魏相都不是外人,他們(指麾下的文武)我就不再介紹了,日後多多來往。”笑了笑,有點不符合君主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為了等兩位,本君侯可是餓了許久了。”


    兩人高興啊,呂哲越是隨意,他們就越覺得親近,連忙“哈哈”一陣笑聲表現自己內心裏的愉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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