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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跟在呂哲身後進了內殿,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不是那麽好,甚至可以說有那麽點的憂慮。


    站穩腳跟了啊,認為是時候表現自己的人若是提出什麽好建議也就罷了,可是上躥下跳給的都是與國策相違的建議。


    在沒有了解到相關的政策之前,迫不及待地出來上躥下跳顯得太迫不及待了,難怪呂哲會拂袖而去。換作一個脾氣壞一點的君主,估計不是拂袖而去這麽簡單了。


    後腳跟入內殿的蒯通等人,他們穿過悠長的走廊來到內殿時並沒有發現自家主上的身影,正疑惑間猛三前來相告,原來是呂哲來到這裏時覺得漆的味道太重,改換到外麵的花園去了。


    “漆味?”蒯通努力嗅了嗅才聞到那麽一點,追問猛三:“主上身邊都有誰?”


    古時候的漆基本都是類似於朱砂之類的天然物質,可不是現代化工反應出來的油漆,更加沒有所謂的快速去味的輔助物品,新建的宮殿經過打蠟和上漆起碼會留味一到兩年。不過古時候的漆吧,其實聞起來不是那麽難聞,古人也隻是按照風俗在前一個月不進入,後麵輕微的漆味就不在乎了。


    猛三挑了一下眉頭,他狐疑地看了看蒯通,哭笑不得:“這不是您應該問的吧?”


    蒯通似乎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嘀咕:“嗯,對,主上身邊有誰,我確實不該問。不過略略一想,現在主上的身邊除了女眷還能有誰?”


    穿暖花開的日子,為了讓懷孕的女眷有個休閑散心的場所,呂哲後來後立刻就安排人尋來花匠進行規劃,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在宮城的偏東南位置造起一座占地約有五畝的花園。


    其實一座宮城的花園不應該這麽小,包括草場、花卉、湖,必要的石子路、亭子,休息的閣樓等等,占地起碼是要有十頃地以上。若是按照漢時的皇家林苑規範,林苑的占地起碼是百裏方圓。五畝的花園說實話在列國也拿不出手,不過隻能暫時將就著,畢竟南陵的宮城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建好,隻是完成了十分之二罷了。


    一行人被猛三與甲士領著。來到東南位置的花園時,遠遠看去呂哲果然是和趙婉、呂雉、衛雯、翼秀在亭子邊。卻也不知道諸女在說什麽,呂哲做出一副傾耳聆聽的模樣,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絲滿足的笑容。


    算起來呂雉和衛雯已經懷孕將近四個月,孕婦到了懷胎四月的時候腹部已經有了輪廓。兩女在說話或者聆聽時,她們總是時時刻刻用手撫著小腹。


    聽到腳步聲的呂哲轉頭看去,見到蒯通、蕭何、共尉、季布、駱搖到來,他對諸女說了一句什麽,而後在婢女的伺候下諸女都站了起來。


    迴到南陵的武將都是留下了副手,不過他們恐怕也無法在南陵長待,隻等間歇性緩滯進攻的司馬欣也迴到南陵,呂哲為在戰爭中建立功勳的文臣武將進行賞功,便又要各自迴到前線。


    “迴去吧,晚上我再過去。”呂哲對著行禮的諸女笑了笑。特別看了一眼趙婉。


    在諸女抬腳離去後,遠處稍微等了一下的兩文三武這才過來。


    他們進了亭子對呂哲行禮,然後在呂哲的抬手虛請下分長案而坐。


    “今天的事情給我提了一個醒,”呂哲見到有侍女在撤掉剛才的點心等物就停了下來,等待長案被收拾幹淨並換上新的茶水和點心、水果,拿起一個橘子一邊剝皮一邊講:“禮儀製定和眾臣職責該早早的細化定下來。”


    是在惱火那幫家夥上躥下跳啊,有著很明顯的厭惡味道。可是一個勢力怎麽可能就會那麽純潔呢?


    勢力小的時候人不多,總是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勢力變大之後人員增加,但是職位總還是那麽幾個,有人急於上位就要表現。不表現怎麽能進入君王的眼中。


    “是該表現,但不是這樣的表現。”呂哲對那種不懂裝懂的家夥很有排斥感:“竟然有個家夥建議停止對楚國動刀兵,是天真還是糊塗!”,他想了一下沒想起那個家夥的名字。“是誰來著?”


    蕭何與蒯通一陣對視,他們知道那人是誰,但是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蕭何是執政,蒯通是首席軍師,怎麽也算是文臣中的第一、二號人物,有些話一旦經過他們的嘴說出來不合適。特別是這種惹君主厭惡的人,要是點出名字的話,豈不是在背後說人壞話的行為,實在與身份不符合。


    武將之間倒是沒人知道提出建議不再對楚國動刀兵的那個家夥是誰,不過武將嘛,存在就是用來作戰的,最不想聽見誰誰誰提出不應該打仗的言論,季布身為東部軍團的軍團長,否定對楚作戰的意義,那他這個軍團長果斷是不能忍的。


    “應該讓那個家夥去廬江,讓他看看廬江被楚軍糟蹋成什麽樣子!”季布沒分寸慣了,讓誰去哪根本不是一個武將應該插手的,他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最好是充入軍中成了文吏什麽的,讓他見識見識楚軍的野蠻程度。”


    “咳咳!”共尉一陣咳嗽,掩嘴的時候太刻意瞪了季布幾眼。


    季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悻悻地笑了幾聲:“這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呂哲的表情,見沒有發怒,解釋道:“軍隊的事情應該由主上做主,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又發言權的。您說是不是啊,主上?”


    呂哲對軍隊的重視是前所未有的,對軍隊的掌控也從來沒有放鬆過。他確確實實不喜歡文臣對軍隊指手畫腳,當然也不允許武將有自行做主的權力,不過這種話題沒必要說出來,大家做到心中有數也就是了。


    “閩南郡和南海郡情況怎麽樣?”呂哲示意駱搖先說,季布這個沒有分寸的家夥應該涼一涼。


    駱搖立刻放下手裏裝有茶水的陶杯,拱手行禮道:“長沙郡一役百越死傷無比慘重,南海境內百越幾乎沒有青壯,臣以其說是率軍攻打南海郡,不如說是在進行一次武裝行軍。現在我軍已經根據地形需要在各個要道駐軍,相隔十裏也相續建立起能夠使五百軍士監控當地的營寨。”


    是啊,百越該死的青壯都死在長沙郡,呂哲現在出兵攻打閩越地區和南越地區基本是遭遇不到像樣的抵抗,他們在占領期間困難的不是和百越交戰,那些老弱婦孺的百越人怎麽有能力去抵抗呂哲軍的入侵,最難的是行軍時需要不斷不斷的搭橋和開路。


    “道路要重視,先期最重要的是道路要暢通,已經修起來的路不能荒廢,應該持續不斷的將道路擴寬,有了這些路才是能夠占領的保證,不然哪怕是一時間占了下來,日後也是要失去的。”呂哲又講了一下關於道路的重要性,特別提到春耕結束後應該從各郡招募民玞,在軍隊的保護下去將行軍開出來的道路再進行整修,讓這些軍隊開出來的路成為可以作為控製兩郡的命脈而存在。


    蕭何差點就蹦起來,他按捺著等呂哲講完,為難道:“九江郡、廬江郡、長沙郡都有經曆戰火,還需要時間來恢複創傷。”意思就是現在需要用到人力的地方太多了,修路又從來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南陵的修建,主上宮城的修建,都需要很多的勞力。”


    呂哲治下才多少人?算上幾個月來從北方南下的黔首也絕對沒有超過五百萬的人口。八個郡隻有五百萬不到的人口,平攤到每一個郡,一個郡也才五六十萬,而南郡作為行政郡(既直隸性質)足有將近兩百五十萬人口,但是其餘的幾個郡人口分布就顯得太不平均了。


    除了新占領的閩南郡和南海郡不提,九江郡和廬江郡緩過一口氣還好,蒼梧郡和長沙郡都是真正的地廣人稀。九江郡是四十餘萬,廬江郡是四十八萬,而蒼梧郡隻有可憐的三十萬不到,也就衡山郡的人口超過了百萬,長沙郡經過百越的肆虐人口隻有二十二萬。


    有一個中原那麽大的地盤隻有五百萬的人口不是地廣人稀是什麽?個別沒有人煙的地方都成了野獸的天堂,以至於有商隊經過的時候向找個歇息的地方都困難。


    蒯通臉色突然間有些蒼白,他覺得呂哲的心太急太急了,雖然南方百越失去一大半人口攻略不難,可是占領一塊新地皮從來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且人口不足占下來也沒能得到占領地的資源。他不由問道:“主上,您……想什麽時候參與北方的逐鹿之戰?”


    嗯???呂哲覺得蒯通問得很奇怪,他們不是已經商量過了嗎?近三年之內是穩住南方,並沒有商議過要出兵北方的決議,有的話也隻是做出預防的計劃。


    “哦,這就好,這就好。”蒯通臉色恢複紅潤:“三年可以最大限度的消化完新占領地,我們民間的政策也一直在吸引人口遷移過來。”


    一二個月哪怕隻有四五萬,一年也能吸引幾十萬,隻要呂哲能沉下氣來,做事不那麽急切,他們現在是處在有利的階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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