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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啊!真的是運氣啊!”呂哲有感概的必要:“譯籲宋放空了南麵城牆段的守軍,可以看出是想讓司馬欣率軍從南麵突圍。看情況司馬欣沒有發現或者說發現了正陷入苦惱的階段,是撤出來不是,不撤出來又怕譯籲宋察覺我們的布置,估計司馬欣已經著急到頭疼了。”


    可不是嘛!城牆都一麵失守了,百越人有著絕對的人數優勢,雖說司馬欣可以依靠軍隊的戰鬥力試圖奪迴失守的城牆段,或者說在城內與百越人鏖戰,可是司馬欣明明能夠突圍為什麽非要留在羅縣死戰?


    哪怕是不在羅縣,呂哲多多少少都能猜出譯籲宋的心思,譯籲宋放開城南是不想將司馬欣所部逼到絕境形成死戰,另一方麵也是在試探有沒有什麽陰謀存在。


    呂哲無法猜測司馬欣是會突圍還是繼續在城中爭奪鏖戰,畢竟人的心思無比複雜,會做出什麽選擇都沒有定數,且司馬欣得到的軍令是固守羅縣直至得到信號才能突圍。


    “我們提前發動攻勢,這樣一來司馬欣突不突圍,譯籲宋會不會發覺我們的圖謀,這些都不是那麽重要。”這就是呂哲為什麽會感概運氣不錯。


    明日是肯定要出擊,兩萬騎兵會按照原先規劃的路線一路橫掃過去,先一步的解決掉遊移到湘平一代的百越散亂部落,然後再依靠速度的優勢穿插在湘水西岸破壞或是攻占那邊百越人設立的屯糧寨子。


    兩萬騎兵的任務沒有什麽複雜程度,羅縣與臨湘之間山地和森子又不是那麽多,對於騎兵來說五六十裏的作戰半徑根本不算是什麽大問題。最講究的還是步軍,最需要考驗的也是步軍。


    除了必需留下來看顧營盤的留守部隊之外,呂哲當然也要留下一些兵力提防正在趕來的三氏,以免出現一些不測什麽的,搞成滿盤皆輸的事情出來,那才叫做虐。


    留守部隊會有五萬,原本應該去南部軍團卻沒去成的周文和何懌將會是留守部隊的正副主將。


    周文這人帶兵能力或許不是太強,但是守衛工事完善的營盤不會有什麽問題。再則何懌是一個機靈的人。有何懌從旁協助周文,不敢說什麽萬無一失,但是真要出現岔子頂十天以上不存在任何困難。


    呂哲在當天晚上就進行點將,整軍期間表現不錯的軍官自然是要在這一戰中校檢。如此申屠嘉、張蒼、丁疾等草莽歸附的軍侯也有了自己的本部,而隨同出征的曹參、夏侯嬰、番真、陸雄這些不管是沛縣還是南郡本地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表演舞台。


    番真為南郡三大氏族之一番賢的長子,陸雄是另一個大氏族陸南的二子。


    就在呂哲點將完畢,剛要揮手讓他們下去的時候,斥候又帶迴了羅縣那邊的戰報。


    司馬欣在羅縣城內與百越人糾纏了兩天還是選擇了突圍。他們從南麵突圍之後向北麵且戰且退,做出了朝南郡方向撤退的跡象。


    “……”呂哲再次愣住了,他情不自禁張開的嘴巴充分表現出對此事的驚訝。


    司馬欣與百越人在羅縣城內鏖戰了兩天,譯籲宋付出了幾位慘重的代價才將戰線推進到靠近城中心的位置。


    斥候迴報突圍出羅縣城池的司馬欣所部該有三萬五千左右,那也就是說司馬欣在羅縣丟了至少一萬五千個士卒,光是從這個數字看來就能想象出戰事是何等的膠著和慘烈。


    事實上在城內殘酷的巷戰之下,戰死者的屍體之多都快將地麵的空隙鋪滿了,腥紅的鮮血匯集之下一些地麵比較凹的位置成了稠粘的紅色水潭子。


    “司馬欣沒了一萬五千人……”


    呂哲合上嘴巴左手也悟向了心髒的位置,他心痛啊,出於對南征的重視。南部軍團是最早成軍的一個兵團,也是兵源最為優秀的一個,雖說戰爭一定會死人,損失什麽的在所難免,可是……


    “司馬欣足足丟了一萬五千士卒啊!”


    呂哲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不是要哭,而是一種純粹的怒意。


    “主上,”蒯通趕緊就站起來了,他說:“司馬欣突圍是正確的,這樣一來譯籲宋就會更晚察覺我軍的意圖。”


    呂哲當然知道這一點。也明明白白的清楚那句狗屁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思,雖有固守羅縣的軍令在,但是司馬欣隻是做出了一軍主將最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配合大戰略冒著違抗軍令的罪責不使譯籲宋起疑。


    在為了配合整個大戰略的前提下。司馬欣有罪但是更有功,而似乎做出了正確的舉動後功還比罪大?所以呂哲雖然有些惱怒,但是更多的是欣賞司馬欣做出了一軍之主將最該做的事情,不但懂得審時度勢還做出了另一個更加有迷惑性的機動,那就是向南郡方向撤退,這樣一來肯定是會讓譯籲宋少了一些猜測。為南麵的呂哲本部和蘇烈所部爭取更多的迂迴時間。


    呂哲的怒意不是針對於誰,完全就是在得知損失了一萬五千將士後一種該有的惱怒,說明他是真的珍惜麾下的士卒,至於蒯通和其餘人誤會成是在惱怒司馬欣,他隻能收斂怒意但是不做表態。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真的,但是絕不應該去鼓勵,特別是以呂哲身為君主的身份,哪怕將軍的違抗無比的合理也不能讚賞,不然就是鼓勵將領多多抗命,最後搞出什麽叛亂絕度是咎由自取。


    戰局的發展總是多變,出點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隻要不是意外到足以讓戰局崩潰,那麽就不完全算是什麽失控。從某些方麵來說,司馬欣的舉動對整個戰局是有利的變動,往大了來推斷,要是這一次百越人在羅縣周邊被殲滅,功勞還要算是司馬欣最大。


    突圍了往南郡撤退,那是司馬欣奠定了戰局取勝的基礎,致使哪怕譯籲宋多想也會放鬆警惕,這樣的功勞哪怕是有違抗軍令的前提也足夠大了。


    “我一直在思考譯籲宋為什麽非要攻下羅縣。”呂哲的怒意沒有完全平息下來,辛辛苦苦整編出來的軍隊一下子沒有了一萬五千人,怒氣能那麽迅速平息才是怪事。不過他隱藏了自己的情緒,麵無表情向那些本來應該退下的將領們,說:“哪怕是譯籲宋攻取羅縣,他也該明白隻要我軍反撲必定是守不住。”


    在場的人都能看見自家主上的眼眸很可怕,那雙眼睛裏有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憤怒,所以他們沒人敢開口,隻能不斷點頭。


    “譯籲宋有圖謀,一個哪怕是死上再多人都必需攻取羅縣的圖謀。”呂哲沒有妖孽到能猜出譯籲宋是為了立國打出心誌才打這一戰,他語氣一轉:“不過,不管譯籲宋是什麽圖謀都不重要了。此戰,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長沙郡土壤裏麵的肥料!”


    殺氣騰騰啊?還有什麽好說的呢,眾將在呂哲揮手間逃竄似得離開中軍大帳,出了大帳還可能壓低聲音討論司馬欣是不是該倒黴了。


    等待眾將離去,呂哲霍地站起來就作勢要伸腿往長案踹去,那伸出的腳在一半的時候停頓了,他昂天“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看向沒有離去的蒯通:“一萬五千人,怎麽也要讓百越人付出至少五倍的代價吧?”


    蒯通迴答得很迅速:“預計百越的死傷人數不會低於十五萬!”


    “嗯?”呂哲示意蒯通往下說,他必需聽到一些能去除心中鬱悶的推斷。


    “司馬欣帶兵能力或許中規中矩,可是他好歹是在秦軍中爬上一路主將的人物,南部軍隊中的士卒又皆是精銳。因為您對南部軍團的重視,建製中的軍官基本是曆經數十戰經驗豐富的人。再有,司馬欣本為秦將,麾下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卒也大多數出身秦軍。秦軍最善於打陣戰……”蒯通也笑了幾聲,最後總結:“或許職推斷百越人死傷十五萬還往少了算,畢竟百越人的部隊構成和裝備等等您也是知道的。”


    不管怎麽樣,呂哲倒是能得出一個十分肯定的結論,百越能攻進羅縣城內,又將戰線推進到城中心的位置,那麽譯籲宋派出去交戰的百越部隊不會廢材到哪裏去。他知道司馬欣帶兵中規中矩,中規中矩從另一個意思來解讀就是能力平庸但是用謹慎和戰戰兢兢來彌補能力的不足,司馬欣沒了一萬五千將士,那麽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譯籲宋的精銳估計是在連續的鏖戰和拚殺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這麽想的話,呂哲心中也就好受了一些,雖然還是心痛一萬五千精銳從建製上消失,可是也能判斷百越的精銳消耗殆盡對接下來的戰事意味著什麽。


    “您……”蒯通比較遲疑:“您會怎麽處置司馬中郎將?”


    “……”呂哲就奇怪了啊,蒯通憑什麽覺得自己不會讓司馬欣好過?他佯裝鐵青著臉,狠狠地說道:“吾欲斬之。”


    “那太好了。”蒯通擊掌而慶。


    呂哲裝不下去了,他怪怪地看著蒯通,忍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不用激將,有罪罰有功賞,這是我們的立身根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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