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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家爭鳴?呂哲還真沒見過百家一同競爭是個什麽樣子,且隨著戰國結束學派也消亡了不少,他就是想湊齊百家也湊不齊。


    儒家?商家?墨家?雜家?詩家?陰陽啊、縱橫啊、兵戰啊、林林總總,現在能數得上的也就不到二十個學派,其中商家和墨家算是最勢微的兩家。


    墨家的教義不被接受純屬是跟不上社會變遷,商家更多的是自己找死了。


    奇貨可居的那位算是把列國王室給嚇慘了,秦國當政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趙氏贏姓現在還有人在說閑話,始作俑者正是出自呂哲五百年前……還是兩千年前來著?算了,不管多少年,自呂不韋從一介商人成為秦國相邦,後為秦國權臣,再搞出一個什麽假父,商家自此算是徹底的倒黴了。


    現今來到南陵城的學派不少,不過不可能是要前來投靠,他們就是想就近觀察一下呂哲這個新近崛起的諸侯是個什麽樣的人。


    呂哲崛起需要很多人的承認,一些鼓吹自然也是必不可少,那麽出資資助一些學派成了能收買輿論的有效手段。


    “估計到時候擠在一塊是爭吵居多。”蒯通的神情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他指向被劃為學宮群的工地:“主上規劃的學堂間隔都比較近,又是采取混合教學,同一幫學子能自由的選擇求學於哪個學派,到時候有得鬧了。”


    其實現在在南陵城的學派以儒家的人最多,這裏麵當然是因為叔孫通的廣招黨朋,他們借助於呂哲需要有人編製禮法的便利,一個個都擔著這樣那樣的身份。


    現在的黨朋還不是“結黨營私”的意思,就是一群有相同誌向的朋友。


    呂哲有去和那幫儒家人士聊過天,說實話真的沒看出這個時代的儒生有多麽能說話,有點搞不懂儒家的空談名聲是怎麽來的。他所見的儒家人士,雖不敢說有什麽治世之才,可是還真就沒有遇見誇誇其談的人,有些話甚至十分的符合實際。不過有一點倒是被證實了。儒家很會說,實際的動手能力……是差了那麽點,但也不能說不會動手。


    “鬧吧,有得鬧才有思想碰撞。說不準能擦出更多的火花,比如那位叫酈食其的猛士,最近不是和一個叫陸賈的猛人卯上了嗎?”呂哲一直沒搞清楚一件事情,酈食其到底算是縱橫學派還是儒家學派,而那個叫陸賈的倒是自稱縱橫士。


    現在很多人都不固定是哪一派的人。就像蒯通這個是法家而又不是法家的人一樣,蒯通不但學法家著作也學陰陽、兵家、雜家,而酈食其似乎什麽也都涉及一點,新出現的陸賈自稱縱橫學派但是很多言論看著與儒家無異。


    要是呂哲深知秦末曆史,他會發現很多活躍於秦末的文士,他們玩的是儒術為骨其它學派為表皮,主要原因是儒家在現在的名聲真的很不好。


    眾人見呂哲說起酈食其和陸賈就有點莞爾了,最近酈食其確實是和陸賈卯上了,他倆究竟是怎麽認識的已經無從考究,不過似乎是因為呂哲攻不攻嶺南開始有了口角。


    酈食其自了解呂哲的戰略意圖。然後又惡補了一下呂哲和麾下眾人探討出來的開墾手段,詳細的研究和思考呂哲南下意味著什麽,從一個堅定的北上派變成了鼓吹南下的堅定南下派。


    陸賈自然是沒可能知道呂哲的戰略布局,他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談論時勢。


    在外人看來,呂哲已經在南郡站穩腳跟,向周圍的郡縣輻射出去後,衡山郡、九江郡、廬江郡、蒼梧郡結合起來,顯然是有資格北上參與中原大戰。


    無數的能人,他們親自走了一圈,從民間看到的是黔首對呂哲統治的接受。各地的民生發展狀況雖然皆有不同,可是相比起還處於戰亂的中原,呂哲治下顯然已經是不錯的情景。


    在很多人看來,隻要呂哲自己不出昏招。將五郡之地治理好顯然是有王霸之資。


    什麽是昏招?指的是呂哲竟然沒怎麽重視中原,把目光轉向南方那些不毛之地。


    南方有什麽?有原始森林和無數的野獸和蟲子,更別談惡劣的環境,呂哲應該做的是消除與百越的仇恨,抽出身來在摻和中原戰事以其能獲得名望。


    放著列國征戰不休,現在與列國廣結友誼。刷存在感等等的事情不幹,縮在長江一線發展也就罷了,竟是浪費絕好機會去征討莽荒之地,這到底是什麽眼光啊?


    酈食其就是因為該不該南下的事情和陸賈開始爭論。


    確實,南方真的就是一片看起來打下來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荒蕪之地,但是他們哪裏知道百越對呂哲意味著什麽,然後有個出海口又代表著什麽。


    酈食其不好泄露呂哲的戰略部署,論戰起來隻能說一些旁枝末節,大談木材、香料、礦產。


    陸賈就該程之以鼻了,南方有那些東西不假,問題是有人嗎?沒有人就等於沒有勞力,哪怕是有金山銀山沒人去搬,那也是擺著好看啊。


    第一次酈食其華麗麗的敗退,他前去找還算談得來的鄭君,然後又糾集了一幫對南方還算了解的楚人,殺將到陸賈下榻的地方。


    楚人開發南方少說也有將近三百年的時間,曆史上曾經一度還打到了現代的越南境內,對南邊的出產有多麽豐富有著深度的了解。


    陸賈也是楚人,見酈食其約一幫楚人過來大談南方物產豐富感覺很無語,他也沒有著急反駁什麽,甚至酈食其約過來的那幫人說漏了還幫忙補充了一下遺漏。


    酈食其大喜,以為陸賈招架不住敗北,還沒來得及擺出勝利的姿態,卻又是被陸賈深深的打擊了一次。


    南方有豐富的物產,曾經的楚國開始南邊疆土不假,可是……可是楚國從來都對南方(嶺南)沒有實際的統治地位,隻是以百越諸族稱臣聽調不聽宣的方式,也即是名義上的統治。


    呂哲怎麽看都與百越勢不兩立,沒可能學楚國的模式來占領南麵,那麽豐富的物產在百越人沒完沒了的襲擊下能利用嗎?


    話說,百越不打會戰,喜歡躲起來玩偷襲的名聲早就天下皆知,而這也是最難以消除的麻煩。


    忍不住的酈食其有點抓狂了,哪怕是知道會受到處罰都將呂哲那一套占其地、破壞其文明、出重金奪女殺男的說法道了出來。


    什麽!?滅族,從精神和**上將百越完完全全的滅族?說完的酈食其就等著陸賈露出驚恐或者恥與為伍的表情,沒想陸賈竟是兩眼發光暫時不與酈食其爭論了,還恭恭敬敬地請酈食其幫忙引薦。


    酈食其以為自己贏了,應該擺出勝利者大氣度,他真的幫陸賈引薦了,沒想這才是爭論的開始。


    呂哲見到陸賈的時候,陸賈自稱是縱橫家,說出身份後親自問呂哲關於滅族的事情是不是屬實。


    滅族?呂哲當時就愣了,看了看一臉“等著您處罰”的酈食其,然後點頭承認。


    陸賈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開始與呂哲商議滅百越具體的細節,類如搶一個百越女人,這個女人生育過沒有,多少歲數,長相……,然後又開始大談對於百越的孩童該怎麽灌輸文化以絕百越的根(文化入侵),對呂哲出重金讓亡命徒去收割百越人尤其覺得是一大壯舉。


    呂哲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與一個陌生人暢聊滅一族聊那麽久,等迴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陸賈和自己聊完又開始與酈食其對嗆了。


    一個人怎麽能複雜成那樣呢?剛才還在大談滅族細節,迴過頭又和酈食其爭論到底是先南下還是該北上。


    就在呂哲帶著人到宮城城樓吹冷風的這時,陸賈和酈食其估計還是在對噴著口水。


    出現一個陸賈,呂哲能看出這家夥是有本事的人,他覺得南陵應該還有沒有被挖掘的人才,因此才會想到起學宮、資助百家等等,以此來增加百家對自己的好感。


    有錢到了呂哲這份上,他真的有種錢不知道該花在哪裏的煩惱,又得蒯通提示應該廣派人手奔走列國,也沒想幹點什麽,就是拿著財帛到處亂砸,學統一之戰時的秦國用金錢開路,至少是先在列國的朝臣那邊搭上一些線,以後想要伐交也才能有相應的基礎。


    叔孫通馬上就要出任使節前去楚國商議聯姻事宜,和楚國談罷還需要輾轉千裏趕去邯鄲,在這個當口呂哲搞出一件想要起學宮的事情,說實話他真的不想離開南陵。陸賈的出現給他有了一個由頭,因為陸賈看著就像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他正在尋找機會讓呂哲改派出使的人選,自己則留下來,好在呂哲資助學派這件事情中使儒家得大利。


    哦,其實酈食其在叔孫通看來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最重要的是叔孫通算是看出來了,陸賈和酈食其其實並不是什麽縱橫家,他這個儒家宗師要是不能兩人不經意的言談中察覺有“儒骨”的“破綻”,那還稱什麽儒宗!


    事實上吧,現在的儒士真的太多太多了,而且都是披著一層外衣,有那麽點集百家之大成的意思在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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