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婭每天早晨在河邊用木棒打魚,咚,咚!咚咚的響聲傳很遠,起初群鳥受到驚嚇,常常飛起,後來鳥也習以為常了,甚至有鳥會落在岸邊看她砸魚。


    有土著早上去地裏幹活的時間,就是從艾米麗婭棒打河裏的魚開始的。


    把這個被打死的食人族用拖車拉著在島上巡遊了一天,又在山林裏找到一個大腳的木頭模型,土著民這才相信這是食人族來報複的,而大腳怪的腳印是人為的。


    過了幾日,平安無事,但每個人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食人族什麽時候開始殘暴殺人。


    王保振抱著長槍靠著樹睡覺,許軍在殺魚,艾米麗婭正在抓木盆裏的魚。


    我走過去,驚醒了王保振。


    王保振揉了揉眼睛,伸著懶腰,“有糧,你猜我夢見誰了?”


    “肯定和女人有關。”我說。


    “我夢到鄧家全了,他還漂在海上,有吃有喝的,還在船上彈吉他,他彈的是舒伯特的小夜曲,非常好聽。”王保振說。


    “有吃有喝不可能了,我估計鄧家全已經死了。”許軍說,“漂在海上這麽多天,不餓死,也會渴死。”


    “他即使迴去也沒好日子過。”王保振說。


    “我們現在也沒好日子過啊,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住那兩個食人族。”我說。


    “感覺快了。”王保振說。“感覺其中有一人受傷了。”


    “你怎麽知道的?”許軍抬頭看了王保振一眼。“你看到地上有血跡?”


    “沒看到,感覺吧。”王保振說。


    管紅拿著兩根胡蘿卜過來,給了我一根。


    “大美女,給我一個。”王保振說。


    “一邊去,老娘這會煩躁,心情不好。”管紅說。


    “有什麽好煩的,天天夜裏抱著有糧,你還要胡蘿卜?或者是身上來了?”王保振說。


    “別胡說八道,我和有糧是清白的。”管紅咬了一口胡蘿卜,“真好吃。”


    “今天白天誰去巡邏?”我說。


    “該許軍去了。”王保振說。


    “以後白天就別折騰了。”許軍說,“白天食人族也不會來。”


    “不來也得去,給這些土著民看的,他們看到我們就安心了。”我說。


    “好吧,你們吃魚的時候,給我留兩條。”許軍說。


    傍晚,艾米麗婭又開始棒打河魚。在她的敲擊下,我很快睡著了。


    夢到自己去了蝙蝠島,寧程程大肚子非常惹眼,她一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拿著鐮刀在割草,我跑過去,拉她的胳膊,她問我是誰,她不認識我了。


    半夜三更我被管紅推醒,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


    許軍在外麵喊我的名字。


    我開了門,看到王保振和小豆芽也在,他們都背著槍。


    “來了。”許軍說,“拿槍,我們走。”


    “什麽情況?”我問。


    “那兩個食人族來了,有一個被圍困在茅草屋裏,我們趕快過去。”王保振說。“在山坳那邊。”


    到了山坳那邊,火把照亮夜空。很多土著聚集在茅草屋旁。


    有一個土著男胳膊上流著血。


    “報告酋長,那個人就在屋裏,砍傷了我們兩個人,他手裏有刀,非常兇狠。”夏小蕊說。


    “我開槍打他。”許軍說。


    “等等,開槍太浪費子彈,我看不如火攻吧,逼他出來。”王保振說。


    “好,把火把扔進去,看他出不出來。”我說。


    眾人紛紛朝裏麵扔火把,很快茅草屋就著火了。


    “還不出來?厲害了。”王保振說。


    王保振話音剛落,一個人渾身是火,拿著刀喊叫著衝出來。


    砰砰砰砰,許軍開槍了,這人很快栽倒在地上,火燒著他的屍體。


    “還有一個人呢?”許軍問。


    “這人還在山坳裏,不知道藏在哪了。”夏小蕊說。


    “好,不能讓他跑了。”王保振說,“我們分頭去搜,每一個茅屋都不要放過。”


    我和許軍分別去東西兩個茅屋。


    我拿著火把,衝進茅屋,屋裏沒人。


    一個個茅屋搜查下去。


    我走進一個靠近河溝的茅屋,推了一下門,門紋絲不動。


    “裏麵的人出來?”我喊道。


    屋裏也沒動靜。


    我推了一下窗,窗開了,火把扔進去,當我探身朝裏麵看時,忽然有人在後麵抱起我,把我扔進屋裏,我頭朝下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頭昏昏沉沉。有人把我的胳膊扭過去,我的雙手被反綁著。


    這人把我翻過來,我看到一張白色骷髏臉,身上穿得是寬大的白色麻布衣,這人很像耍耍日那個邪魔。


    骷髏臉用刀抵著我的脖子,然後把我拽了起來。


    我被這個骷髏臉又拽出了茅屋。


    許軍和王保振端著槍站在我們麵前。


    “放了他。”許軍喊道。


    骷髏臉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衝他們喊叫著。


    “放他走吧。”王保振說。


    我被骷髏臉推著,走出了山坳,進了樹林裏。


    又朝山上爬,一直爬到山頂,接連爬了兩個山頭,從山頂下到穀底。


    一路走下去,天漸漸亮了,走到一個峽穀裏,峽穀有湖泊,碧波蕩漾。


    我疲憊不堪,躺倒在湖邊草地上。


    骷髏臉也躺在草地上,看來也累了。


    “你是人是鬼?”我說。


    骷髏臉歪頭看著我,沉默不語。


    “你是不是想殺我?”我說道。


    骷髏臉突然爬起來,走到我跟前,然後把我朝湖裏拖,我很快被拖進水裏。


    水淹沒了我的身體,他想要淹死我?


    我掙紮著把頭露出水麵。骷髏臉已經迴到岸上,看著我。


    我冷靜下來,讓身體浮在水麵上。


    陽光照在湖麵上,我被湖水一直侵泡著,風把我朝湖裏推。而岸上的骷髏臉躺在草地上還在睡覺。


    一隻鳥飛落下來,落在我的臉上,我讓頭沉下去,鳥才飛走。


    我扭頭看到骷髏臉已經下到水裏,朝我遊過來。


    我被骷髏臉拉迴到岸邊。水濕透了骷髏臉的衣服,我忽然發覺麵前是一個女人,似乎是一個我熟悉的女人。她用刀割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我光著身子躺在她身邊。


    “你是誰?你是烏嘎嗎?”我問。


    她摘掉骷髏臉,真容露了出來,果然是食人族的烏嘎。我和她在海盜的島上分開的,那天,她騎著一匹白馬不知所蹤,而我和王保振等人被盧圖人抓到了船上。


    我歎了一口氣,“你是來報仇的。”


    烏嘎目露兇光,她的尖刀劃著我的額頭,漸漸有血流了下來。


    她用食指蘸著我的血,然後把手指放在嘴唇邊上,很快她的嘴唇上都是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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